“你敢指使我?”刘辰东瞪了他一眼,说:“肯定是你让啊!”
马宏亮倒是很识相,马上起身朝旁边让,一桌人一番折腾,很快腾出两个位置,一个给林深,一个给小熙,林深一屁股坐到姚鹿的旁边。
“辰东,坐我边上,一块聊聊。”林深朝刘辰东说,小熙当即捅他一下,林深反应过来,对小熙说:“你坐你姚哥旁边。”小熙闻言,登时不乐意了,抱着林深胳臂摇来晃去,撒娇着说:“深哥,我要坐你旁边,别人我都不认识。”
众人心想:哦——??哦………
见大家的眼神俱是饱含深意,林深索性也不掩饰了,笑着说:“好好好,你坐我旁边,好了吧?”小熙嗯嗯点头,高高兴兴地坐下,刘辰东于是依旧坐姚鹿旁边。
“林深,今天你必须不醉不归啊。”刘辰东开心地说,“太难得了,平时都抓不到你人,今天我非要跟你喝个痛快!”
“不行不行!”林深摆摆手,说:“今天开车,不能喝酒。”
开玩笑!喝了酒,还怎么开车送他回家?
“靠!你怎么回事啊?”刘辰东不悦道,“那你把车扔这,完了打车回去,不喝不行!”
听到这话,林深马上重重咳了一声,顺口胡诌道:“我真不能喝!前些日子我做了扁桃体手术,医生让我一滴酒都不能碰,重油的都不能吃!”
小熙:“…………”
“这样啊……那还真不能喝!”刘辰东失望地说,继而又问:“哎?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事?”
“嗨,这种事有什么好讲的!”林深说,“今天我就喝点茶水好了,以茶代酒,喝不喝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哥俩能聚一块,好好聊聊。”
“说的也是。”刘辰东笑道。
“大神啊!”马宏亮问林深:“现在具体做啥呀?听辰东说你在做基建?”
姚鹿闻言,脑子里登时浮现出一排排的“压马路”,心想他不会又要说一次吧,继而下意识看林深,林深却笑着说:“主要是做道路养化,翻修,基本都是这些活。”
马宏亮哦了声,点点头,又问:“干这个挺赚钱吧?”
“嗨!啥赚不赚的,混口饭吃呗!”林深谦虚答道。
李军阳忽然道:“鹿啊,你咋不跟你同桌说话?你俩那会不是贼好?你们后来不会是有啥事吧?怎么感觉跟断交了似的。”
姚鹿当即心里打个突,忙道:“没有!别瞎说八道!”
“唉,我同桌肯定是怪我了呗。”林深重重叹了口气,朝众人解释道:“当年我因为家里缘故,转学走得突然,招呼都没跟他打,后来就生我气了,这一气就是七年,七年都没跟我联系过!”说着瞥了姚鹿一眼,姚鹿抿着嘴看他,两人短暂一对视,姚鹿心中一悸,旋即移开目光。
“我鹿没这么小气!”李军阳笑着说,“他就这样,跟谁都不联系,要不是我这次追债似的找他,他聚会都未见得来。”
“哦?这么忙啊。”林深点点头,继而假惺惺地问:“同桌,现在你在哪高就啊?”
姚鹿马上蹙眉看他,林深亦是不甘示弱,朝姚鹿扬了扬眉,意思是怎么着我不能问是么?姚鹿有苦说不出,只得如实答道:“我在杭城拓信电气,做会计。”
林深哦了声,装模作样点点头,揶揄道:“你们公司我听说过,上市企业啊!你能进去当会计真是厉害,不亏是咱们四班的高材生,哈哈!”
姚鹿被他如此一番嘲弄,心里既生气又尴尬,却不能当众发作,只得敷衍地笑了笑,作为回应。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啤酒、红酒,白酒同时朝包间里搬,刘辰东招呼大家把杯子满上,林深则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来来来,走一个先!”刘辰东举起杯子,说:“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财源广进,干了!”
一桌人咣咣咣用杯底敲桌子,旋即干了杯中酒,继而开始吃吃喝喝,聊聊吹吹。
林深一边应付众人寒暄,一边偷偷观察姚鹿,见他就没动几下筷子,于是夹起一块锅包肉,放进他的餐碟里,温柔地说:“同桌,多吃点肉,看你瘦的。”
姚鹿登时一怔,而后小声道:“谢谢。”
小熙目光炯炯,将一切尽收眼底,马上说:“深哥,我要吃糖醋里脊。”
林深嗯了声,把玻璃转盘转了半圈,继而指着小熙面前的糖醋里脊,说:“诺,吃吧。”
小熙:“…………”
第10章 我会保护好你
酒过三巡,众人话多起来,李军阳端起一杯啤酒,举向林深,说:“林深,我敬你一杯!”
林深举起茶杯回敬,李军阳仰脖干了杯中酒,而后道:“林深,你还记得五班的吴柯吗?就当初害你差点蹲局子那人?”
“怎么不记得!”林深说着,深深看了姚鹿一眼,自嘲道:“当初为了我同桌,我可是什么都豁出去了,干了好多傻事呢!”
姚鹿:“…………”
“怎么能说是干傻事呢?”李军阳说,“你那叫英雄救美,不对!英勇就义,阿呸!反正就是特别仗义!我佩服死你了!不行,我得再敬你一杯!”说着斟满酒杯,朝林深举一下,而后仰脖干掉,放下杯子,又道:“林深,我跟你说,你知不知道吴柯现在咋样了?”
林深答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咋样了!”继而又问:“他咋样了?”
李军阳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他!现在!地下工作者!”
“啥意思?不懂。”林深一脸迷惑。
“你特么有话好好说!别整得神神叨叨的!”刘辰东忽然骂道。
李军阳忙道:“好的好的,我说,我说。”而后短暂一停顿,幸灾乐祸道:“他啊!去年嗝屁啦!”
一桌人:“!!!”
“怎么,呃……”林深一怔,忽然道:“他不会真的去混黑社|会?或者去放高利贷?然后打架斗殴,壮烈啦?”
“屁黑社|会!”李军阳嘲道,“他也就上学那会横,毕业后就进了钢厂,老老实实当工人去了,普通人一个!”
“那他怎么死……怎么没的?”刘闯不解地问。
李军阳答道:“他啊,天天跟一群人在外面胡吃海塞,突然有一天——梗了,就没了。”
一桌人:“…………”
林深摸了摸鼻子,干笑几声,说:“没想到他是这种结局,真是世事无常哈!”于是一桌人也都跟着呵呵呵,随后唏嘘一番。
纵然这条新闻令众人心生感慨,却也只是3分钟热度,毕竟上学期间跟吴柯没有交集,是以最多叹一声人生苦短,譬如朝露。
除了林深和姚鹿!
两人甫一听到李军阳的话,俱是心中翻起惊涛骇浪,当年的往事仿佛历历在目,尤其是姚鹿,每每想到林深为他做的那些事,便会心疼不已。
姚鹿还记得,那是高三开学后的摸底考试,学校为了模拟高考气氛,把所有学生随机分配考场,吴柯是五班的混混,也是年级校霸,那次考试恰好坐在他前面。
考物理的时候,姚鹿的卷子被吴柯抢走抄袭,无奈只得告诉监考老师,而后吴柯被赶出考场,成绩也被作废。吴柯怀恨在心,于是在当天放学时,纠集一群小弟在四班门口堵姚鹿。
当时林深见姚鹿被吓得瑟瑟发抖,登时怒火中烧,一番强硬的交涉后,因为忌惮林深七中校霸的身份,吴柯留下一句“姚鹿同学咱俩没完”,带人离开。
吴柯数人走后,李军阳和刘辰东主动过来问情况,姚鹿却麻木地坐在位置上,不发一语,林深再了解不过,知道他轻易不会朝别人求助,于是说了句“我同桌我来管”,支走众人。
同学们陆续背书包离开,最后只剩他们俩,林深收拾好两人的书包,全部背在肩上,说:“你车钥匙呢?给我,我送你回家。”
“在书包右侧的口袋里。”姚鹿小声说。
林深拿出钥匙,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走,回家!”
林深搭着他的肩,带他下楼,姚鹿麻木地跟着林深拿车,而后麻木地跟着林深朝家的方向走,林深右手推车,逆向而行,让姚鹿走在自己左侧的人行道上。
如此走了很久,林深揽住他的肩,轻轻捏了捏,柔声说:“鹿鹿,有我在,别怕,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姚鹿沉默不语,只是用力咬唇,下嘴唇隐约已经淤血,林深看在眼里心疼不已,马上反手碰了碰他的唇,低声说:“别咬了,要出血了。”姚鹿于是松开嘴唇,低头走路,兀自不肯回答。
“你不相信我?”林深揽着他停下,靠到一边,略带强势地说:“鹿鹿,告诉我!”
姚鹿抬头看林深,两人对视,林深目光温柔,却透着隐约的霸道,令人不容置疑,短暂地犹豫后,他把下午考场的经历,断断续续朝林深讲述一遍。
林深安静地听完,扬了扬眉毛,仿佛根本没把吴柯放在眼里,轻轻捏了捏姚鹿的胳臂,安抚道:“别怕,从现在起,我会一直看着你,吴柯他不敢对你怎样。”
姚鹿缓缓点了点头,林深便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继而推车带他到对向马路,跨上自行车,转头说:“上车,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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