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做了错事,我不会为他开脱。”陆盏道:“但是这件案子的主谋还没伏法,
就算只为了替我父亲还这笔命债,我也会继续查下去的。”
“那我问你。”江宏说:“如果五年前你就发现陆卫国做了错事,你会去告发他吗?”
“在大错酿成之前,我会尽力阻止。”陆盏顿了顿:“如果阻止不了…”
江宏:“大义灭亲 ?”
“…您别用这种问题为难我了。”陆盏无奈道:“哪有那么多如果啊,现实是,他犯了大错也受到了惩罚,我作为他的儿子,只能想办法尽力去弥补和赎罪。”
江宏道:“这个问题你父亲年轻时真切遇到过,当年导师手下的一个外校助理在材料购置上夹带私货,陆卫国是最先发现的,他没有告发,而是威胁那个助理分他一点利益。”
“?!”这话江宏要是在两周前说,陆盏绝对不会信,但现在,他信他爸爸年轻时就做过这种不好的事,并且随着年龄增长,胆子也越来越大,从偷工减料变成了谋财害命。
“陆盏,我和你父亲十年同窗,他什么品性,我比你还清楚。”江宏拍了拍陆盏的肩膀:“不过还好,你比他磊落许多。”
这是陆盏第一次挨偶像夸,心情简直不要太美妙。
但还没来得及开心,手机里忽然进了一条消息。
他打开查阅,里面是十几张照片——照片连贯地将顾栖川如何扶着一个男孩上私家车的过程拍了下来。
这个角度,陆盏一眼就看出是偷拍的。
江宏问他怎么了,陆盏退出消息界面,道:“没什么…”
“教授,我给栖川打个电话。”
——
酒店的高级套间里,顾栖川将洛尔扶到了床上,随手拉了被子替他盖上,起身要走时,洛迩抓住了他的胳膊:“别走。”
顾栖川环视了房间里属于洛迩的私物:桌上放着一台商务笔电,几件春日的衣服被叠放在沙发上,行李箱半敞着放在地板上,里面都是夏季的短袖。
“你打算在国内待多久?”他问:“打算在这里过夏?”
“嗯…”
洛迩迷迷糊糊地醉着。
“你想留在国内,我可以让人给你安排工作。”顾栖川将自己的手抽出:“但我们的关系只能是朋友,你不越界,我就能容你。”
“顾先生…别不要我…”
洛迩嘟囔着,更像是梦中呓语。
这时顾栖川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
陆盏在电话里问:“你在哪啊?”
“我…”顾先生选择了隐瞒:“我在公司…今天在工地顺利吗?”
“挺顺利的。”陆盏看着工地远处的那颗杏树,说:“我想你开车来接我回家。”
“好,盏盏,我现在就过来。”
电话挂断后,洛迩听到一声关门声。
顾栖川就这样一声不吭地把他抛下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完全没了最开始的醉意——一杯白酒根本不可能让他醉。
他捞过手机,话语清晰地与电话里的厉霄说:“照片拍好了吗?”
“你上镜很漂亮,小迩。”
厉霄看着手上那几张照片,夸奖他的小间谍。
作者有话说:
球评论!!
第60章
一个小时后,顾栖川的车停在了工地旁,陆盏和江教授打过招呼后才抱着资料坐进了副驾驶,顾栖川替他将资料放好,陆盏空出手来系好了安全带,顺便瞄了一眼车上的可视导航地图,出发点果然是市里某酒店。
他按下心中的疑虑,直到回到家里,才提起照片的事儿。
陆盏非常直接地将那些照片点开,而后塞给顾栖川让他自己看,他则抱着球球坐在沙发上,转头看向阳台外的竹林。
“……”
比起知道自己被偷拍,更让顾栖川意外的是陆盏这种开诚相见的态度。
如果是个性格扭捏些的人,收到这些照片只会藏着忍着自己瞎猜一堆前因后果,而后造成连串误会,陆盏却直接跳过了这些步骤,单刀直入地将照片甩给他看,虽然不言语,但明显就是给足了自己解释的机会。
球球趴在陆爸爸肩膀上,圆溜溜的眼睛也盯着顾栖川看,像个公正无私的小法官。
顾先生在小法官的注视下,连忙坦白:“我确实不是从公司赶来的,抱歉,小灯,我说谎了。”
“为什么说谎啊?”陆盏依然不看他,只醋溜溜地问:“是因为照片上这个人吗?”
“…也可以这么说,他是我在英国认识的一位朋友。喝醉了我才把他往酒店里送,我在酒店里只待了20分钟就出来了!”
陆盏的重点不在酒店上,他反问:“朋友?是很重要的朋友吧,重要到你会因为他对我隐瞒行程,重要到为他说谎。”
“……”顾栖川起身往陆盏面朝的那个方向坐,哪知屁股刚一碰沙发,陆盏就飞速转了个头,又用已经长长头发的后脑勺对着他。
顾先生顶着球球的目光,道:“好吧,我全招了,你别不理我。”
陆盏把肩膀微微一偏,是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这个男孩名叫洛迩。”他细细地解释:“只是我在英国进行心理治疗的一个工具人。”
陆盏问:“工具人,怎么个工具法啊?”
“类似于心理疏导员这个角色。”顾栖川到底是隐瞒了自己曾经找过小灯替代品的事实。
可这个解释对陆盏而言已经够了。
他转过身看着顾栖川:“这些照片其实拍得很清楚,是他贴着你,姿势特别明显,他…他是不是喜欢你?”
顾栖川立即道:“我拒绝了!”
“……”陆盏看着他,板着的脸没忍住绽开一个笑容:“好啦,我信你。”
他把球球小法官塞给顾栖川抱着,而后后仰到沙发上,十分忧虑:“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你这么好一个人怎么可能不被别人喜欢?”
“小灯…”
“但是!”陆盏搂着顾先生的脖子:“再多情敌我也不怕,你的心在我这里,他们抢不走。”
顾栖川被陆盏深情地望进眼里,他搂住陆盏的腰:“请求陆法官再给我一个坦白的机会。”
“嗯?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快如实招来!”
“在沙发上招供可太不严谨了。”顾栖川放下小猫,一把将陆盏抱起:“去床上吧。”
“大白天的!”
……
秦灼在拍的新戏终于杀青,准确的说是他的戏份终于全部杀青了,他作为戏份最少的配角,最后领盒饭也被编剧写得十分草率,居然是在去送圣旨的路上被人一剑封喉的——没错,在新戏里,他演了个太监,还是个奸角。
昔日影帝沦落到演男配太监,粉丝在微博上都快把工作室的头拧下来,声讨顾易苛待艺人的言论上一次热搜就被压一次,最后直接屏蔽了关键词。
对资本而言,要堵住群众的嘴似乎只需要花点钱就行,钱堵不住滔天的民意,但用来对付秦灼那些粉丝可是绰绰有余了。
他就这样哑巴吃黄连地演了一个月的太监,这个太监所服侍的皇帝是厉俊演的,秦灼这一个月虽然是在演太监,但也真的就像是个太监一样被厉俊踩在脚下。
杀青之后,他的腰杆才挺直了。
剧组也将他的私人手机归还——为了防止秦影帝在微博卖惨带节奏,他的社交账号都被剧组把控着,虽然这样做十分野蛮且不近人情,但导演是顾易的人,他拿着合约行驶这些霸权,合情合理,张眉又哪敢说什么?
秦灼拿到手机开了机,信息一瞬间全部涌进来,有几十个未接来电还有几封邮件,他看了一眼都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来问他为什么落魄成这样了,还有不少以前合作过的编剧在删他好友前还不忘说一句自己要把他删了,潜台词就是以后别合作了。
他翻了翻未接来电和信息,期待着陆盏这个名字的出现,却是连个陆字都没见到。
只有苏孟发来几条短信,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还说了苏隆的病情不容乐观,他现在很茫然,希望秦灼能来医院陪陪自己。
秦灼看了两眼就把苏孟的所有信息删了,他现在对这个人生理性厌恶。
张眉站在面包车外等着秦灼——秦影帝的凯迪拉克保姆车已经降级成运货的面包车,团队也裁了一大半员工,只剩下张眉和一个兼职做司机的生活助理。
秦灼坐到面包车的椅子上,调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刚刚坐稳,手机就震了一下。
是一封邮件,里面附上了十几张偷拍的照片,秦灼只看了一眼心里就一个咯噔:顾栖川跟别人走得这么近做什么?!他劈腿了?!
他划到最后,是一行文字:
【顾栖川的旧情人找上门了,两人在酒店过了一夜,陆盏还被蒙在鼓里,你要是还爱陆盏,就该救他。】
“!!!”
“怎么了?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坐在他身边的张眉问。
秦灼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连忙打了陆盏的电话,却直接打不通了——陆盏早把他拉黑了。
——
三天后,江宏把陆盏叫到了办公室,问:“你最近怎么老是请假?上次请一周,后来又请了两天?陆盏,你是不是生什么大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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