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车门,把醉得没了意识的靳以良塞进后车箱里,发动车子时荣越看了一眼后视镜,靳以良歪歪斜斜地躺在车座上,眼镜都不知道丢哪去了。
他轻轻笑了一声,心想自己真是疯了,居然在刚才那一瞬间,猜想他认识十多年的朋友,其实是……
*
靳以良的房产不少,可荣越知道的不多,最近的就是他前两年在二环购置的大平层,荣越去过几次,大门的锁上还留了自己的指纹密码。
那里离靳氏不远,如果路上不堵车的话,半个小时就能到了。
荣越怕车上憋闷,特意把车窗降下一条缝隙,他咬着没有点燃的烟轻笑一声,“妈的,指使老子给你当司机。”
等进了小区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的光景,天色早就黑透了,荣越到现在还没吃上饭,还要当苦力扛人上楼,这时候在心里不知道把靳以良翻来覆去骂了多少遍。
他又废了好一番力气把人从车里拽出来拖到背上,甚至有一瞬间,荣越真想让他在车里睡一晚上憋死算了,可这也只能想想。要是他把靳弘光明面上唯一一根独苗给掐了,估计荣昌石也要把自己掐了。
等到来到电梯口,荣越傻眼了,他今天出门可能没有看黄历,什么倒霉事都撞上了——刚好撞到电梯维修,一修就要修两三个小时。
而靳以良家……
在十七楼。
荣越真的想把背上的人扔进电梯井里。
等到荣越背着一个烂醉的人呼哧呼哧爬上十七楼的时候,他背后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了,再好的体力也经不住这么折腾,荣越累得连人都背不住,靳以良顺着他的背软绵绵地滑下来,脚一沾地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揉了揉太阳穴,“嗯?到家了?”
荣越累得直不起身来,指着他鼻尖的手指头都在抖,“你他妈要是以后再敢喝酒,你家酒窖就归我了。”
靳以良的醒是假醒,根本没听懂荣越说了些什么,他“咚”的一声撞上了门,捂着脑袋去摸口袋,“钥匙……哎我钥匙呢?”
荣越已经快气死了,“兄弟!你家的门是指纹锁!”
他恨铁不成钢,上前一步揽住靳以良的肩把人往怀里带,刚把食指放上密码锁,就隔着门听见一阵极为轻快地“哒哒哒”脚步声。
“早就听见门外有动静,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荣越还没做好第一次面见靳以良新欢的心理准备,就在门打开的一瞬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乔郁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饭铲,身上的衬衣是靳以良的,裤子是靳以良的,从头到脚没有不是靳以良的,他似乎也没有想到一开门居然能见到老熟人,一时间脸上的表情简直能用精彩来形容。
他的目光只在荣越脸上停留了一阵,震惊过后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靳以良身上。
靳以良醉得站不住,整个人都挂在荣越身上,而荣越的手正揽着他单薄的肩,靳以良半边脸贴在荣越胸口,乌发下一张唇艳如蔷薇,领口凌乱地散开,露出、露出……
乔郁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啪啪往后退了两步,瞳孔震惊地颤抖,“你、你们……”
他狠狠皱了眉头,用饭铲子指着荣越,“你他妈怎么这么渣啊!”
乔郁是震惊的,荣越这边是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梳理这段关系,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靳以良口中那个很合他口味的小家伙居然就是乔郁。
想到这儿他不禁还有些恼火,靳以良是知道自己前几年对乔郁死心塌地的,虽说现在他已经忘却了那段从未开始过的感情,可靳以良不该再和乔郁掺和在一起。
更何况……
更何况乔郁和他所形容的惹火小妖精根本就是两回事啊!
荣越的眼神一会儿停在靳以良身上,一会儿又挪到乔郁身上,怎么想都想不出来,这两个人怎么就搞在一起了。
乔郁是个Beta、是个Beta啊!
那靳以良身上的痕迹……
荣越呼吸一窒,落在乔郁身上的目光又更加复杂了,真是想不到,乔郁原来是这么热情的一个人。
这局面实在太尴尬,唯二清醒的两个人都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好,门口客厅三个人站着宛如对峙,这一瞬间乔郁真想推开窗户从十七楼跳下去,摔死一了百了。
“小乔哥哥……”
靳以良挣脱了荣越的胳膊,跌跌撞撞地扑到乔郁身上,他一个劲的要往下滑,乔郁不得不把饭铲子插进口袋里才能空出手抱住他。
靳以良攥住他的衣领,“啵”的一口在他脸上盖了个戳,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想要什么资源,都和小荣总说,小荣总什么都搞得定。”
乔郁尴尬地把脚趾头都蜷起来了,一根根去掰靳以良的手指,“你干什么啊,喝成这个样子难闻死了,快起开!”
他手上没用多大力气,可醉酒又没意识的人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靳以良被他推得坐在了地上,他抬头去看乔郁,又扭头去看荣越,伸手一指,像是告状,“他推我。”
荣越忙上前把他扶起来,“哥、靳哥,我求求你,老实点行吗?”
靳以良抓着他的胳膊,好半天才磨磨唧唧站起身来,他双眼放空,清醒时身上那股精明劲儿早就不知道丢到了哪个角落,半晌才忽然抬起手捂住嘴,喃喃一声,“想吐。”
乔郁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不能吐这里!”
地毯是土耳其空运来的,标签还没摘,光价格就能顶乔郁一部戏的片酬了!
他架起靳以良就往卫生间跑,“要吐往马桶吐!”
靳以良早上没吃什么东西,几乎是空着肚子喝了那么多酒,路上荣越开车风风火火,他能坚持到现在才吐已经是极限了。
他坐在卫生间瓷砖上,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差点把昨晚那两口番茄鸡蛋面也一起吐出来。乔郁在一旁看得咋舌,心想这哥到底是喝了多少。
他摁下抽水键,靳以良抱着乔郁一截小腿,把脸贴上去直喘,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受,脸上醉酒的红晕褪去,只剩下纸一样的惨白。
他像是清醒了一些,喘匀了才沙哑地呻吟,“以后……戒酒了。”
乔郁冷笑一声,抽出几张纸塞给他,“你他妈活该,难受这一次才长记性。”
靳以良一手撑着地,另一首递给乔郁,咬着牙用了半条命的力气才从地上站起来,他脚下还有些不稳,踉跄着和乔郁一起撞在了墙上,荣越没有跟进来,他顺势用脚踢了下门。
他用额头抵着乔郁的,又用自己的鼻尖轻轻去蹭他的,乔郁往后躲开,抬起下颌注视着他微红的一双眼,平静问他,“你和荣越上床了?”
靳以良轻笑一声,酒气洒了乔郁一身,“他看着我可硬不起来。”
乔郁似乎也跟着笑了,只是眼底未见笑意,“没试过怎么知道硬不起来?”
靳以良靠在他身上微微歪了脑袋,伸手挠挠乔郁下巴,因为醉酒,让他的眼神没有平时那样凌厉,多了几分懒怠和茫然,像一只吃饱喝足的猫,发出呼噜呼噜的鼻音。
“醋了?”
乔郁嗤笑一声转过头去,“我只是觉得恶心。宿舟才走了多久,他就能……”
他话还没说完,靳以良就已经用自己的唇堵上了他的嘴。
“不许你说明宿舟。”
靳以良扯着他的衣领低声警告,眼底的血丝让他看起来有些凶狠,“荣越在我面前都不提他,你又凭什么。”
乔郁猛地一挑眉,“你什么意思?”
靳以良眼里的戾气却缓缓散去,又回到了刚才茫然的模样,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顺势往乔郁怀里一倒。
“我醉了。”
作者有话说
三月第一更,我的停车场没了,车停到哪里暂时没有想好,心情很好,想骂人
第67章 都怨你
靳以良说醉就醉,丝毫不给乔郁一点点的反应时间,他的清醒和醉酒似乎都像是装出来的,可偏偏又装得天衣无缝,反正乔郁觉得这人要是去演戏估计自己也要甘拜下风。
靳以良像被抽去了骨头一样,软趴趴地伏在乔郁臂弯里,似乎说上那几句话的清醒功夫已经到达他的上限了,他的脸上回来了一些血色,耳朵尖被酒精烧得滚烫。
说实话乔郁不太想抱他,可又不能让他真的在卫生间里睡一晚上,他架着已经没了意识的靳以良沉默了很久,才选择了一个极其难看的姿势——双手架在他腋下,向后倒退着出门。
好在乔郁为了营业经常健身,双臂都还算有些力气,靳以良拖鞋掉了一只,脑袋软软地垂下去,被他在地上拖着的时候像一只断了线的木偶。
荣越才从厨房搜刮完食物出来,一抬眼就看见乔郁用这样……难以言喻的姿势试图把靳以良带回房间,这时乔郁正好抬眼,两人四目相对时都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疑惑。
乔郁试图解释,“我、我……”
靳以良趁他开口的功夫又往下滑了一截,他不得不咬着牙又往上提了提,“又睡过去了,送他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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