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顿时不敢再辩,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像成了块木头。
男人摸出手机给他,道:“拨电话把你监护人喊来,你跟我派出所走一趟。”
“我错了,叔叔我错了。”周一吓得话都说不利索,惊慌地看了眼崔少言,“我没有想偷东西,我是在找…对,我在找广播处,我不知道广播处在哪儿。”
“走。”男人根本不为所动,漠然道:“金额超五万,坐等吃牢饭,你要坐牢了小同学。”
崔少言十分平静地看着周一一记抽搐,当场跪地上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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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真的相信了哎我的天,我都特不好意思。”体育馆背后花坛内,苏俊笑得出眼泪,“我同事过来要把他带上车,他哭得在地上左右来回滚。最后告诉他不会立案,他才终于肯配合…哎体育馆门前的地都给他滚干净了。”
“适当吓一吓,让他知道错就得了。”付靳手插在白大褂兜里,“表呢?”
“这儿呢。”苏俊将月相大师小心地还给付靳,“你也真是,戴这么贵的表看球干什么,害我好容易休息还要工作…”
“辛苦了。”付靳礼貌道。
“哎不是…”苏俊琢磨了一小会儿,说:“我怎么觉得,整件事儿就是你一手谋划出来的?”
付靳抬了抬眼,不置可否。
本来要是周一没在场上干缺德事儿,他也没打算这么做。
手表是他亲自放下的,确认周一中套以后,他就联系了“恰巧”过来看球、当警察的苏俊,称自己丢了个价格昂贵的表,特地让苏俊不将事情闹大,只在出口处安排保安做金属探测。
“折腾我。”苏俊指了指他,“我说怎的,十几年没见的老同学,突然邀请我过来看球叙旧,敢情我就是过来给你当工具人。”
“没有,你帮了我大忙。”付靳说,“晚上请你吃饭。”
“算了算了,晚上我值班呢。真是…难得好好的休息日。”苏俊伸展了一下胳膊,转头,“所以呢,那小孩儿怎么惹上你了?”
“你关心太多了,不是说不立案吗。”付靳笑了笑。
“嗐,我这不是好奇嘛。”苏俊说,“你看着不像会做这种事儿的人,那个小孩儿看着也跟你很难扯上联系,这说明案件背后有另一个人致使你这么做,而那个人极有可能也是个小孩儿,对吗。”
“你这不是很清楚了吗,没必要再问我了。”付靳说。
“你儿子啊?”最后苏俊一脸认真地问。
付靳是真没想到苏俊推理着推理着,能跑这个方向去。
“不是你儿子被那个高年级的欺负了吗?”苏俊笑起来,“我是真没想到当年冷漠没感情的付神,能做出这种护犊子似的事儿…”
“确实有个小孩儿,不是儿子。”付靳想了想,说:“让我挺头疼的一个小孩儿。”
不仅头疼,现在看来,恐怕是在意得有点儿过了界。
付靳皱了皱眉。
自从崔少言醉酒亲了他一口以后,他就很频繁地意识到这一点。
一方面想让那小孩儿开开心心的,另一方面又对自己这种心境有隐隐的恐惧。
“我走了啊,有空常联系。”苏俊告别道。
“嗯,有空。”付靳点了点头。
苏俊从花坛这边的门出去,付靳则重新穿过体育馆场馆,要从正门出口回酒店。
他得回去看一眼崔少言伤得怎么样了。
篮球馆内已经基本清空,没进决赛的学校队伍都聚在一起合影留恋,场馆内充斥着年轻人的笑闹声。
朝气蓬勃,充满活力。
付靳取了自己的药箱,顺着通道慢慢走出去,通道光线很暗,越往外走越明亮。
临近正午外头阳光正盛,付靳远远地看见门口站了个人。
虚披着外套,站在他视野前光线最为明亮的地方,手里拿了根冰棍儿。
刚舔了一口就听见脚步声,崔少言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表情怪怪的。
“怎么没走?”付靳问。
“不是在等你。”崔少言说完略微低了低头,道:“腿疼得有点儿走不动,歇会儿。”
付靳目光移向崔少言受了伤的右脚,看样子肿得没他想象中厉害,付靳稍微松了口气。
“你…”付靳想先让他回场馆去坐着,等他处理过伤再走。
结果崔少言先他一步开了口。
“…对不起。”崔少言说,声音很低而且并没有看他。
但耳朵尖是红的。
这话艰难得手里冰棍儿都化了,淌了一滴在地上。
“我知道错了,所以…”崔少言下了决心,最后说:“你别生我气,别不管我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我...我感觉我好像心动了QAQ
老付心动了吗快给我心动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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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崔少言一动不动裹被窝里,听着浴室里传出的洗漱声。
他不大清楚自己怎么会说那种话,只知道当想到付靳不再管他,崔少言心里就突然有种慌乱感。
这种感觉类似卷子抄到一半被收走了,但又远远不仅于此。
觉得不踏实,极其烦躁。
付靳推门出来,崔少言已经盯着手机里的一条段子定了好半晌。
“脚还疼不疼?”付靳脸上还挂着点儿水,带进房间一股牙膏的薄荷味儿。
“就那样吧。”崔少言说,“你怎么洗这么…”
付靳径直走了过来,从底部掀开崔少言的被子,“我看看。”
“哎你手好冰!”崔少言猝不及防被稳住右腿,“有什么好看的,我都好差不多了。”
“听话,你再乱动我又要生气了。”付靳轻轻扶住他脚踝。
崔少言即刻不动了,不大爽快地坐起来,和付靳对上视线。
“我以前就想问了,你眼睛怎么颜色这么浅?”崔少言问。
“我外婆是外国人。”付靳用恰好的力度给他轻轻按摩。
不是很疼,反倒是有点儿痒,让崔少言想把脚抽回来。
“这是你们中年人里流行的玩笑话吗?”崔少言盯着对方的垂下的眼睫。
挺长的,洗过还沾了水,有点儿毛绒绒的感觉,跟付靳本身的年龄极不相衬。
“我说真的。”付靳显然没想继续这个话题,说:“你这条腿遭殃好几次了,以前受过比较重的伤吗?”
“好像没把,就初中校运会拉伤了一次,从那以后这个位置就挺经常受伤的。”崔少言说。
“最初拉伤的时候没好好治吗?旧患累积新伤,等你上年纪就不好办了。”付靳皱眉。
“老了的事儿,等老了再说。”崔少言干脆重新往床上一倒,“想这么久远干什么,以后的我又打不到现在的我,让以后的我自己后悔去。”
付靳手下一顿,没忍住就笑了,“我倒想看看你以后怎么过日子,成天这儿毛病那儿疼的。”
“也没…”崔少言反驳到一半,觉得付靳说的是实话,便说:“大不了拄个拐儿,然后打车让你给我看看。”
付靳没接着聊下去,松开崔少言被按得有点儿发红的脚踝,起身:“等回去以后,我再想办法给你根治一下。”
崔少言只觉得脚踝处热热的,重新裹进被子里改成趴,忽然想起问:“付靳,你以后会到别的地方当医生吗?”
先前付合欢和付育新吵架,就提到付靳是从某个很牛逼的医科大毕业的。出岛打破伤风的时候,遇到付靳的以前同学像也很崇拜他,估计当年付靳在学校应该算个学神。
但医生这种职业,学历只能说是极小的一部分,临床经验才是构成医生资质的重点。
崔少言不懂行,也不清楚付靳待在岛上当个小中医,平时就给付育新打打下手煎药送药,到底算不算屈才。
“在岛上不好吗,医生可不是轻松职业。”付靳隔了会儿才说。
“可你看上去不像会怕辛苦怕累的人。”崔少言划着朋友圈里的照片,“其实,我小时候没少去医院,见过很多医生,有中医有西医。就我觉得吧,你比我遇到的大多数医生都要好。”
付靳愣了愣,笑道:“不同医生有各自专攻的领域,基本不存在谁比谁好这种说法。”
“哎我不是那意思!”崔少言将枕头往自己脑袋上一扣,从没觉得自己有这么词穷的时候。
连夸个人都夸不好。
“那是什么?”付靳忽然来了兴致。
“就是…我忘了。”崔少言埋在枕头底下,闷声道:“困了,熄灯睡觉吧。”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付靳作为一名医生的好,总之就是很好。
给人特别踏实安全的感觉,这点他清楚,但他不想说,总觉得说出来特别奇怪。
“嗯,晚安。”付靳说完将灯熄灭,房间落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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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决赛过后,整个赛事便变得格外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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