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如何是好?”易洲听出来傅云帆的意图,故意地问。
“要不你帮一下忙吧,可怜可怜我这个伤残人士。”傅云帆笑着说。
“真拿你没办法。”易洲无奈又宠溺地说着,一把把傅云帆抱起,走进了浴室。
“喂喂,你放我下来啊!我伤的是手又不是脚,我自己能走。”傅云帆想挣扎。
“别动!也别说话!”易洲的语气克制又霸道。
浴室里传来了水流的声音,热水的蒸汽让一切变得浪漫又温馨。
145 第145章
“是这里吗?七巷八号,会不会就是前面那栋土黄色的房子?”傅云帆趴在车窗上往外望。
“应该没错了。”易洲把车在路边停好,说:“巷子太窄,我们走进去吧。”
易洲手下的人调查了一天一夜也查不出个准确消息来,后来还是傅云帆暗中拜托陈浩他们帮忙,才又再摸出了一点线索。结合两方的情报,马富强说的那个当年自己在福利院逃出来的孩子,后来应该是被一个叫张铁根的老人收养了。
傅云帆按响了土黄色房子大铁门上的门铃,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光着上身的老男人拿着水烟筒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他站在大铁门里面,警惕地看着门外的两个人,问:“你们找谁啊?”
“请问你是张铁根老人的家属吗?”傅云帆礼貌地问。
男人弓着腰往前一步,眯着眼又把傅云帆跟易洲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问:“你们是谁啊?”
傅云帆与易洲对视了一眼,又回头耐心地对老人解释到:“大伯你好,我们有事想找张铁根老人的家属,请问这里是他的家吗?”
“嗯,我是他侄子。”老人说。
果然没有找错地方,傅云帆和易洲不禁两眼放光,有点小激动。
“那太好了,我们还怕找错地方呢。”傅云帆说着,转身接过易洲手上的烟酒,举到大铁门前,笑嘻嘻地对老人说:“大伯我们可以进去聊几句吗?站在这外面,人来人往看着多不好。”
傅云帆深谙礼多人不怪和伸手不打笑脸人的社交定理,每次都能顺利地哄得对方接受他们这突然的造访。老人虽然还是半信半疑,但料想着自己这一穷二白的也实在没有能让人骗的地方,于是便开了门。
老人自顾自地坐在门槛上抽起了水烟,伸手一指旁边的两张小木凳,对傅云帆和易洲说:“你们坐吧。我大伯都去地下那么多年了,你们找他什么事?”
傅云帆也不客气,拉过小木凳就在老人面前坐了下来。而易洲则定定地站在院子里的一颗龙眼树前,眼神似有似无地盯着龙眼叶,仿佛要看着它结出果来。
“我们知道他老人家过世了,其实我们也不是要找他老人家,这次过来主要是想跟你打听一下一件事。”傅云帆说着,把带来的烟酒放在了老人身旁。
老人问:“什么事?”
“我们听说他老人家在四十多年前曾经收养过一个小孩,是这样吗?”傅云帆小心翼翼地问。
问完之后才发现,根本不需要如此小心翼翼的,因为老人对这个话题好像根本就不避忌。
老人答到:“对啊,张疯子嘛,邻里街坊都知道。”
傅云帆回头看了易洲一眼,只见易洲还在看着龙眼树,似乎对老人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
“那你说的这个张疯子是什么来头,你知道吗?”傅云帆问。
“他来的时候我出去外面打工了,也是后来听我老爹说起才知道个大概。”老人吞云吐雾地说:“我大伯跟我老爹两兄弟,我爹二十出头就结婚生了我,可我大伯结婚多年一直无所出,后来婆娘还跟人跑了,很多人都在背后偷偷嘲笑大伯生不出娃,连婆娘都留不住。直到有一天,大伯他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一个孩子,我听我老爹说啊,那个孩子带回来的时候全身都脏兮兮的,像个毛猴一样。大伯一直对外称那个孩子是他亲生的,是他年轻的时候在外面跟别人生的,现在接回来一起住。骗别人还能骗得过,可是骗不过我老爹啊。是不是自家的种,还能看不出来吗?再加上那孩子时而疯疯癫癫的,时而又呆呆滞滞,看眼神就知道不太正常。我老爹怕我大伯想不通,做了什么傻事,一直逼问这孩子的来历,才知道这孩子是大伯他捡的。大伯说发现张疯子的时候他正躲在垃圾桶旁边捡垃圾吃,看着怪可怜的,于是就把他捡了回来。我大伯一直对外称这是他的亲生儿子啊,可是没多久啊听外面打工的人说市福利院走丢了一个孩子,正到处贴着寻人启事呢。村府接到这个通知,首先就想到了大伯带回来的这个小孩,好说歹说地劝,才劝大伯说出了实话并肯把张疯子送回去福利院。后来啊,也不知道是怎么谈的,张疯子又跟了大伯回来,也就算正式被大伯收养咯。这事啊,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不过没人说也没人提,后来的人就都当了这个疯子真的是我们老张家的人了。”
“那张疯子现在人呢?还在这吧?”傅云帆问。
老人把水烟筒抽得轱辘响,吐出一口浓烟,说:“你们是福利院的人吧?大伯走后,他就没住这了。村后还有一个旧屋,他就住那里,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
“那太好了,有劳你了。”傅云帆也不回应老人说他们是福利院的人的推测,马上站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易洲,只见易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门边等着。
他们去了村尾的旧屋,屋子里只有一床破破烂烂的棉被,到处都结满了蜘蛛网,连屋顶都是破的。张疯子没在里面。
“不在,那肯定是在外面游荡了。走吧,我带你们去看看。”老人的背虽然挺不直了,但走起路来还是很矫健的。
他们跟着老人来到了市集,老人远远地就发现张疯子了,他指着前方给傅云帆说到:“看,他就在那里。”
傅云帆和易洲望过去,只见一个穿着大棉袄的蓬头散发的男人正在对面的小吃摊前游荡着。
老人说:“就是他了。你们自己过去吧,我走了。”
傅云帆向老人表示了谢意,又目送老人离开,然后对易洲说:“走,我们过去看看吧。”
易洲点了点头。
“想吃吗?想吃哪个?我请你!”傅云帆走到张疯子旁边说。
张疯子的反应还是很迅速的,听到有人跟他说话,马上转过头来打量着傅云帆,就这么来看,其实他的情况并不严重。
傅云帆指着烧烤摊,又再对张疯子重复了一遍:“你要吃什么,随便挑,我请你。”
张疯子应该是听懂了,眼睛都泛起了光,嘿嘿地笑着。但是他就这么望着傅云帆笑着,也不动手去拿食物,大概是被摊主赶怕了。
傅云帆见此,对烧烤摊老板说:“每样都给我来一份。”
“行行行,马上就来,坐吧坐吧。”烧烤摊老板虽然觉得这个请张疯子吃东西的陌生人很奇怪,但管他奇不奇怪呢,钱不奇怪就行了。
傅云帆指着烧烤摊后面的桌椅对张疯子说:“坐吧,坐着吃。”
周围又吵又闹,油烟滚滚,连桌椅都是油腻腻的,要不是为了跟张疯子套套话,易洲大概是死都不愿意坐在这里的。他端坐着,尽量减少身体与桌椅的接触。
张疯子跟着他们坐下,一直看着傅云帆嘿嘿地笑着。
“大热天的,你穿这么厚不热吗?”傅云帆问。
“不热。”张疯子嘿嘿笑着答到。
原来是可以沟通的,那就好办了。傅云帆跟易洲对视了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傅云帆问。
“疯子。”张疯子依然嘿嘿笑着。
“你有家里人吗?”傅云帆问。
“没了,死了。”张疯子这回没笑了。
老板送来了一大盘烧烤,说:“先吃着,别的还在烤。”
一看见食物,张疯子又嘿嘿地笑着,这回笑得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傅云帆把烧烤整盘推到张疯子面前,说:“吃吧吃吧,都是你的。”
张疯子看了一眼傅云帆,确认了一下对方不会打他后,一手抓了好几串,开始胡乱地往嘴里塞。
“你慢慢吃,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傅云帆说。
张疯子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就埋头一直把烧烤往嘴里塞,看起来像是饿了很久了。
“你还记得恒峰孤儿院吗?”傅云帆试探着问。
傅云帆其实也没有很大期望张疯子会记得,他完全没有料想到这个问题竟然会引起张疯子这么大的反应。只见他突然用力地拍着桌子开始吼叫,周围的食客都被吓倒了,纷纷躲着身子向这边张望。
说实话傅云帆也有点被张疯子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吓了一跳,他赶紧把人按住,说:“冷静点冷静点。”
相比于在场的其他所有人,易洲的反应就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了。他不但没有被吓到,而且还似乎有点隐隐约约的兴奋。他的眼睛里燃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光,目光锐利地看着浑身发抖的张疯子。
傅云帆好不容易才把张疯子安抚稳定,他把烧烤串串往张疯子手里塞,说:“你吃你吃,别叫啊,慢慢吃。”
大概是见傅云帆没有恶意,张疯子又低下了头开始把烧烤往嘴里塞,结成一块一块的头发挡住了他大半边脸。
傅云帆和易洲交换着眼神,看来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照这个反应看来,当年那次突然的高烧确实很有可疑。那个时候在恒峰孤儿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张疯子受到这么大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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