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瑾想报复我,就扔掉了我养的小乌龟!”
贺思嘉原本不习惯诉苦,没人心疼的诉苦只会让自己更苦。可他感觉到吴臻心疼了,因此越说越有情绪,没忍住就全说了。
说完又有点后悔,斜着眼珠子去瞄吴臻。
吴臻听贺思嘉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他认识贺瑾时对方早已成年,自然学会了伪装,而他又不打算跟贺瑾深交,也就不在意贺瑾本性如何,后来听贺思嘉透露过一些,只觉得贺瑾脑子不清醒,没想到还那么毒。
不管当初贺瑾年纪有多小,贺思嘉都比他还小几岁。
但看见贺思嘉说起这些事的神态和语气,吴臻又不合时宜地感觉到一点可爱,他坐到贺思嘉身边,以哄小朋友般的口吻说:“以后我们不理他。”
贺思嘉一下子乐了,“也不至于那么幼稚,我都多大了……再说你现在重色轻友,弃暗投明,我还是挺高兴的。”
吴臻浅浅一笑,亲了亲贺思嘉的脸颊。
贺思嘉被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算了,别提他。现在都过十二点了,要不我去给你下碗长寿面,你不是说想吃我亲手煮的东西吗?家里有食材没——”
吴臻忽然压倒贺思嘉,声音很轻,“我只想拆礼物。”
于是贺思嘉就被拆吃入腹了。
或许因为是在吴臻家里,又是在吴臻的床上,贺思嘉比平时更激动,甚至连衣服都没脱光,右脚还穿着袜子……
发泄过一次后,他趴在吴臻身上,感觉腰快扭断了。
“我不喜欢这个姿势,好累。”贺思嘉懒洋洋地抱怨。
吴臻轻吻他额头,“那以后不用了。”
“但你喜欢。”贺思嘉微扬起脸,他感觉得出来。
吴臻笑笑,没给出答案。
贺思嘉也不需要答案,一只手随意拨弄着吴臻的头发,忽然就瞄见了腕间的表。
这支表是他拍完第一部 戏时特意定的,价值六百多万,几乎花光了他当时所有的片酬。
如果不是白天有新剧发布会,他也不会戴。
贺思嘉撑着坐起身,摘下手腕上的表,给吴臻戴上。
“先凑合吧,回头我定支新的给你,刻你的名字。”
吴臻抬手看了一眼,听不出什么情绪地问:“你很喜欢送别人表?”
但贺思嘉隐隐察觉吴臻不是很高兴,他眉心微蹙,“什么意思?”
“没什么。”
“你不喜欢吗?这表很贵的,还是嫌弃我戴过了,我只戴过几次。”
吴臻也坐了起来,不太明显地笑了笑,“谢谢。”
“不要就还我!”
贺思嘉伸手就要拿回表,吴臻本能地躲开,就听“咚”的一声,贺思嘉摔下了床。
吴臻赶紧去扶,却被狠狠拍开手,他微沉下脸,想强行拉贺思嘉起来,又被对方推了一把。
“滚开!”
吴臻深吸口气,说:“我先去洗澡,你休息一会儿。”
见吴臻进了浴室,贺思嘉在原地呆坐了会儿,眼底透着几分茫然无措。
他有些懊恼没控制住脾气,毕竟今天是吴臻生日,可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不开心了。
贺思嘉又看了眼紧闭的浴室门,冷着脸拾起地上的裤子。
没多久,吴臻就听见了关门声。
他顶着满头泡沫出了浴室,见卧室已经没人了,卧室门半开着,也就意味着贺思嘉关的是另一扇门。
吴臻不好追出去,拿过手机摁下熟记于心的号码,却发现贺思嘉关机了。
混着泡沫的水流进眼睛里,吴臻长睫半掩,藏住了眼底的情绪。
良久,他抹了把脸,自厌地骂出成年以来第一句脏话——
“操!”
第49章
吴臻家离别墅老宅比较近,贺思嘉懒得绕远路回公寓。
到家都凌晨三点过了, 他开灯换鞋, 忽然听见了脚步声。
贺思嘉抬头,就看见贺瑾穿着睡袍站在二楼, 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因为几小时前才回顾了贺瑾的恶形恶状,加上吵架后心情不好, 贺思嘉连敷衍都不愿意。
他不说话,贺瑾也不主动开口, 双方似乎都没有交流的意愿。
只是在贺思嘉经过时, 贺瑾发现他脖子上有几点淡红, 显然不是蚊子咬的。
“思嘉。”贺瑾忽然喊道。
贺思嘉停下脚步,斜目冷视。
贺瑾语气轻和, “你年纪也不小了,别老在外面瞎混, 让爸妈替你操心。”
如果他们之间关系不错, 贺思嘉几乎要以为贺瑾是在好心劝诫, 可他没心情在午夜无人的剧场跟对方表演兄友弟恭, 讽刺道:“怎么,难道我还必须为你的书雅表妹守身如玉?”
贺瑾笑容微滞, “胡说什么,我只是担心你。”
贺思嘉讥讽地笑了声,留给贺瑾一个背影。
回到房间,贺思嘉走到床边坐下,半晌, 他忽然起身走去衣帽间,拉开柜子下方一个抽屉。
抽屉里整齐摆放着十来支表,只有最上排空缺一块。
贺思嘉怔怔看了会儿,合上抽屉。
次日一早,贺思嘉在陆馨的陪同下去户外拍摄A家新一季宣传物料,收工后,又立刻奔赴某时尚工作室打理造型,准备参加世纪影业举办的年终庆典。
世纪影业是国内老牌影视娱乐公司,旗下电影、电视剧、综艺三向开花,艺人与商业资源储备也非常雄厚。吴臻即是该公司的王牌艺人,而贺思嘉即将上映的电竞剧也有世纪影业投资,这就意味着若无意外,两人马上就要见面了。
贺思嘉来得有些晚,但他早就和主办方沟通好了时间,并不算迟到。
原本他一来就要准备走红毯,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红毯名单才刚走了一半,贺思嘉前头还排着二十来个人。
“我听说有好几个人到了却故意不下车,想要抢压轴。”阮雪梨低声分享小道消息。
“压轴不是吴——”贺思嘉及时闭嘴,抬眼看向吴臻的位置,对方正和一群大佬在聊天。
“对哦,不可能抢吴老师的压轴,那估计是想压同期。”阮雪梨今晚穿了件X家的露肩小礼服,哪怕这会儿披着羽绒外套也冷得一哆嗦,“我都快冻死了,还要等多久啊!”
刚抱怨完就有工作人员过来请她候场,阮雪梨一副“老娘终于要熬出头”的表情,开开心心地走了。
贺思嘉身边没了人,眼神几番游移,又看向了吴臻。
吴臻今晚的造型很保守,隐隐透出些禁欲感,此刻他正被人群簇拥,让贺思嘉无端想到对方说起第一次见他真人时的情景。
同样是在等红毯,他和别人聊天,吴臻在看他。
这会儿倒像是情景对换了。
然而下一秒,吴臻就回过了头,与他对上视线。
贺思嘉忽然心慌,胡乱抓了个人想随便聊天,却发现对方竟是和吴臻同拍《一船清梦压星河》的童星王途。
王途也有点莫名其妙,他与贺思嘉根本没交情,但这半年他又连扑两部剧,势头愈发低迷,如果能跟贺思嘉这样的新晋流量拉拉关系也不错,于是友善地笑了,“贺老师有事吗?”
“没有。”
王途有点心梗,可业内传闻说贺思嘉这人不着调,他便没多想,而是主动找了个话题,“听说你之前和吴臻老师合作拍了部电影?”
贺思嘉半点没和他绕圈子,“听说你们也合作过,你还联合其他演员排挤他,想换掉他。”
“……”
王途被气走了,贺思嘉倒是神清气爽。
虽然他和吴臻正在吵架,可他护短啊,吴臻好歹也是自己人。
贺思嘉本想和朋友们一起,却发现他在圈内的朋友不是叶闻飞那种咖位不够来不了的,就是阮雪梨那类已经去走红毯的,而他又没兴趣和大佬们周旋,索性单独待着了。
期间也有不少人来打招呼,贺思嘉耐着性子回应,倒是吴臻一直没过来。
又等了半小时,贺思嘉手脚都冻得麻木了,终于等到了工作人员。
但工作人员并未带他去候场,而是很抱歉地告诉他准备收红毯了,请他先移步去主会场。
贺思嘉愣了愣,“什么意思?”
“到现在还有很多嘉宾都没有走红毯,时间太紧张了……”因此主办发准备让吴臻直接压轴。
“那就是说我不用走了?”
“很抱歉……”
贺思嘉倒也不生气,虽然主办方协调失误,可红毯对他又没什么吸引力,提前去主会场还有暖气吹呢。
他正要答应,就听身后有人说:“思嘉和我一起走。”
贺思嘉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吴臻,“不了——”
“那就麻烦吴老师了!”刚和大佬们联络完感情的陆馨赶来,抢先应下。
贺思嘉:“……”
那就走吧。
不走陆馨能杀了他。
准备出场时,吴臻突然侧过身,帮他正了正领结。
贺思嘉这回没躲,直直盯着对方。
吴臻抬起眼笑了笑,“贺老师,请。”
在闪光灯与欢呼声中,他们并肩踏上红毯。
吴臻微笑着与镜头打招呼,贺思嘉则没什么表情——风好大,他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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