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 (周小暖)

　　第一次到赖正家，王元一挺震惊的。
　　正哥这是什么神仙乖孩子，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连连夸赞：“收拾得好干净啊，居家爱生活的正哥。”
　　赖正递了杯水给他，说：“当然啦，你以为我是你呢，成天就知道在家打游戏。”
　　“你怎么知道我成天在家打游戏？”
　　“不打游戏，那就是在家拼乐高，要不就在楼下练滑板。”
　　王元一：“……”行吧，反正也没说错。环视了一圈，被沙发上的路飞公仔吸引，勾了下嘴角，然后坐在沙发上，摸了摸路飞。
　　赖正也走过去坐下，说：“你送我的东西，我全拿回来了。”
　　“我以为你会丢掉哎，带回来挺麻烦的。”王元一嘴上说麻烦，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赖正说：“你可不知道我为了把你送的东西带回来花了多少钱。还不止这些呢，你过来，我给你看。”
　　将人带到卧室，打开衣柜，一排整齐的白衬衫，一排整齐的牛仔裤，最下是一排鞋子。
　　王元一惊呼，“哇，你全是衬衫啊？”
　　赖正眉头一皱，“这些衬衫难道不是你买的吗？”
　　“我？……我有买这么多吗？”
　　“当然是你买的，不然我也不会费劲带回来，还有这些裤子鞋子都是你买的，这个衣橱里面所有的都是你买的，我说你也太爱买了，给我买都这样买，给你自己可想而知。”赖正絮絮叨叨的。
　　其实王元一自己是不怎么买衣服的，有的穿有得用就行。只是偶尔出去看到合适的，就会给赖正买，这么买了几次，居然就挂满了一衣柜。“……也没有，就是看到觉得适合你就买了，不是故意的。而且我觉得你穿衬衫好看，没想到买了这么多。”
　　赖正报了个大大的笑容，“总之谢谢你啦，你坐会儿吧，我洗个澡，我们就出发。”
　　王元一在房里转转，发现了更多自己买的东西。每一样他送给赖正的东西，无论大小，都被赖正带了回来，并且仔细地打理好，放在合适的地方。
　　这么一看，整个房子好像都有他的影子。
　　对于杀青带来的忧伤，就这么被冲淡了。有什么好忧伤的，又不是再也不能见面了，戏是结束了，但是生活中实实在在的人，故事才刚刚开始呢，这么一想，心里压了很久的心思就再也压不住，疯狂往外冒火苗。眼睛望向浴室，听着里面的水声，心跳陡然加快，脸也不自觉的潮红，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旖旎的幻想。
　　浴室门突然打开，王元一突然被惊醒，吓一机灵，抓起一个靠枕挡在身前。
　　赖正站在原地，穿着家居服，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还没擦干，手里拿着条毛巾，叹口气，“怎么？吓到你了？你胆儿也太小啦，这大白天的不会有鬼。”
　　王元一还没从慌张缓过神来，结结巴巴的说：“没有，那个……正哥，我可以在你这儿洗个澡吗？”
　　“可以呀，你想穿什么自己去衣柜找，都是干净的。”在赖正看来，这孩子真是吓的不轻。
　　王元一回了声“好”，飞快的跑去衣柜随便拿了衣服奔向浴室，锁上门。
　　再一看小小王，已然吓蔫儿了。

　　第九章

　　杀青宴上，见到了刚刚分开的朋友，也见到了分开有一段时间的朋友，再加上本来就是一场离别的宴会，难免渲染了一些忧伤的情绪。也正是这样，赖正一个本来自持的人，这会儿反而放开了，只要有人过来敬酒，来者不拒，他自己也找别人喝。
　　王元一酒量好，也基本是来者不拒，越喝越清醒。眼光一直流转的赖正身上，时刻注意他，提醒他少喝一点。
　　原来只听说赖正酒量差，具体多差他是没见识过，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几杯酒下肚，基本就不省人事。最后不得不提前离场。
　　王元一和赖正一起来的，特地没有带上大海，至于小胖，一杀青就回老家去了，据说老婆要生了。
　　王元一将赖正带回了自己家。
　　赖正算是酒品很好的了，喝醉了就只会睡觉，不吵不闹也不吐。所以带回来一点也不费劲。
　　稍微给擦了把脸，将人安置在床上，王元一转身要走，被一只手拉住。
　　“老王……”赖正眼睛还闭着，手却拉着王元一的手不放。
　　王元一坐在床边，应了声：“我在。”
　　“你少喝一点，不然明天起床头会痛。”
　　王元一轻笑，“我酒量好，喝点没事，倒是你，酒量这么差，才应该少喝点。”
　　赖正嘟囔一声：“开心嘛。”
　　“难受吗还？”
　　赖正伸手敲了敲脑袋，然后睁开眼睛，看着王元一，“头痛。”眼睛亮亮的，带着湿润，似有一种能迷惑人的神奇魔力。
　　王元一看了一眼，便不敢正视，避开眼去，说：“睡觉吧，睡醒了就不痛了。”
　　“老王……”
　　“嗯？”
　　“我以后还能每天看到你吗？”
　　听到这句，王元一心里似升起了一种别样的兴奋，小心翼翼地问：“你想每天看到我吗？”
　　赖正仍是拉着他的手，微微点头，“想。”
　　在寂静的夜里，王元一感觉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越来越快，撞击着胸口，像要破膛而出，但是他享受这种快感，于是更加用力的回握赖正，坚定道：“会的，我会让你每天都能看到我，别担心。”
　　“嗯。”像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赖正抽回手，乖乖地放进被子里，闭上眼。
　　王元一望着空空的手掌，鼓起勇气，问：“正哥，你喜欢我吗？”
　　“喜欢。”
　　这是他盼望良久，又一时不敢相信的答案，“你喜欢王元一还是喜欢孟梁？”
　　“我喜欢……孟！梁！孟哥哥，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委屈，最后消失在沉沉的呼吸里。
　　王元一僵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熟睡的人，一时心痛难耐，关了灯，走出卧室，大喘了几口气，慢慢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安慰自己求而不得才是人间常态，但是……他就是不甘心，转身到了卧室，放空自己，什么都不要想，就着黑暗，在赖正唇上亲了一下。低声道：“我喜欢的是赖正，不是周笑非。”
　　然后躺上床，颤抖着搂着赖正。
　　他们不是第一次在一张床上睡，但这是第一次，他有了歪念，而且以后，再也不能像朋友那样相处了。
　　隔天早晨，王元一先醒，就着昏暗的光线，看着枕着自己胳膊沉睡的赖正，长而浓密的眼睫毛盖着那双漂亮的眼睛，但这一点都不影响他的盛世美颜，反而有种待君撷取的诱惑，某人一个没把持住，低下头，又亲了上去。然后匆忙起床。
　　一直到大中午，赖正才悠悠醒来。迷蒙着双眼走到客厅。
　　王元一马上倒了杯水递过去，“醒了，还难受吗？”
　　赖正“咕咚咕咚”喝完整杯水，才说：“好多了，我怎么在你这儿啊？”
　　“你都醉成那样了，不在我这儿，你想在谁那？。”
　　赖正撇撇嘴，这小子真是一天不斗嘴就难受，但人家好歹照顾了一晚身为醉鬼的自己，还是应该表达一下谢意的，“那谢谢你啦？对了，你在哪儿睡的？”
　　王元一轻咳一声，“我，就……沙发上睡了，你睡得横七竖八的，真是一点不给我腾地方。”
　　“真是不好意思。”赖正搔搔后脑，“我喝醉了嘛，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王元一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自己占了便宜，还说人家的不是，实在有愧。说：“我买了吃的，你洗一下来吃饭，有新的牙刷和毛巾，我给你拿换洗的衣服。”
　　赖正揉揉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应道：“好。”
　　洗完澡，神清气爽，赖正打开浴室的门，笑意盈盈的说：“咱俩衣服可以换着穿哎，正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而王元一完全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他现在满心满眼只有正哥洗完澡后清爽干净的脸，湿润的头发，透白的皮肤，粉嫩的薄唇，特别乖特别奶特别可爱的模样。
　　瞬间，王元一又心动了，又是那种心脏毫不受控制的乱跳。他下意识的拿手按住胸口，免得一不小心的跳出来。
　　赖正看他这样，还以为他也喝多了不舒服，于是凑近，说：“怎么啦？”
　　王元一下一子弹开老远。
　　惹得赖正颇为不满，“喂，你很过分哎，我又不是吃人的猛兽，你干嘛这样，你这样我可太伤心了。”
　　王元一手忙脚乱的把饭菜布置好，“你先吃着，我也去洗一洗，昨天太晚了，没洗就睡了。”溜进了浴室。
　　浴室里，王元一看着高昂的小小王，一脸生无可恋，这可怎么办？一看见正哥就控制不住，满脑子不可描述的画面，啊……要疯了！

　　第十章

　　一部戏杀青之后，两人都有一段空闲的时间。
　　赖正回老家待了几天，陪陪父母，王元一每天电话不断，信息不断，问东问西，问题详细到赖正一天三餐吃了什么，每天穿了什么，几点睡几点起，就差问了上厕所的次数和时间了。当然了，最重要的，问他什么时候回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