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楚琛闻声转过头:“你脸皮什么时候这么厚的?”话虽这样说,语气中却没有一丝恼怒,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甜。
严暮笑着用手摸了下脸:“杜教授是研究犯罪心理学?”
齐楚琛摇摇头:“杜老的理论是随着现在科技日新月异,人的欲望膨胀是多样化的。单纯的去研究犯案群体,专研犯罪心理学是不全面的。首先是人,再其次才分为是罪犯,非罪犯。这个转化是不定的,所以只有全面的了解,才能抓住转化的点进行突破。以及尽量的提前避免。”
两人在床上坐着聊了会,一看时间九点过了,才起身收拾利索开车回去云隐归途。出门时,严暮拉开床头柜抽屉扫了眼,再次看了下里面有些啥。
两人回家随随便便吃了点东西,严暮把东西全部搬上三楼。主卧旁边的书房里格局已经调整过,一组书柜被腾空,新放进了一套桌椅和严暮那套是同色同款,桌上台灯,电脑,文具一应俱全。早上离开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齐楚琛看着有点惊诧:“你什么时候弄的?”
“东西是昨天订的,今天中午搬过来的。你先凑合用,有缺的回头慢慢添。”严暮将齐楚琛的一箱资料放上了桌子,方便齐楚琛站着整理。
这哪能叫凑合用,齐楚琛在家,抱着笔记本往哪一摊,哪就是办公桌,资料手边随便撒,自由散漫随意将就的可以。但是现在有那么一个人帮你周全的讲究,心里再一次被温暖充盈,情不自禁想给人一个拥抱,但是还是先干正事吧。
第二天上午,张潮收到了龙娅蕾写的《受害者家属谅解书》,两人坐办公室里看了下内容,倒是挺全面,关键点都具备。齐楚琛专门看了下金额:壹拾捌万叁仟圆整。
非常特别的是,龙娅蕾在这封谅解书中完全将自己曾经的伤口撕开,表示因为死者的无耻,自己的懦弱忍受,不知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最终带来了这场悲剧。毁了凶手的后半生,希望这个错误还能够弥补。
除开谅解书,龙娅蕾还手写了一封信,专门请求齐楚琛看完后转告赵晓刚,而非直接交给赵晓刚看。两人仔仔细细看完后,将赵晓刚再次安排到了审讯室,这次没有安排记录员。
齐楚琛将谅解书拿给赵晓刚看了下,告知了他这个事情。赵晓刚非常震惊,齐楚琛组织了下语言缓缓开了口,
“可能你两都是学霸,所以悟性惊人,我们除了通知龙娅蕾你是凶手,其他什么都没有说。她主动提出了给你写谅解书,并且委托我们转告你一些话。”
赵晓刚的表情由震惊转为难以置信。
“龙娅蕾说,对于你的所作所为她觉得十分羞愧。如果不是自己受到伤害后,懦弱的隔离了外界一切,也许早就能发现你的异常,早该有勇气去揭发罪恶,这样不至于害的你身陷囹圄。如果有一天,你们有机会能够再次同在阳光下,无论财富地位如何,希望你们能成为朋友,毕竟你们现在算得上生死之交。”
下午齐楚琛走出警局的时候,阳光正好,没来由的想起了一句话:眼前有阴影,是因为背后有阳光。
第54章 烫手山芋
齐楚琛到达凤栖大学杜堇明办公室的时候,杜堇明刚好空闲下来。拉着齐楚琛坐到茶桌前,开始亲自给齐楚琛泡自己最近刚弄到的大红袍。手上洗杯烧水不耽误,嘴里还念叨着,
“我跟你说,这可算是母树上的,我从上面人那弄来了点。就这一点,给你是不可能给你的,让你陪我品品那是可以的。”
齐楚琛一听急了,伸手就要拦,
“我去,这东西都绝种了,你给我喝了不浪费么。您留着自个喝。”
杜堇明一手拨开齐楚琛的手,一手果断将茶叶投进壶里,
“你看,沾水了,留不得了。就这一泡,我攒了好久。没人陪喝着没意思,来来来别浪费。”
齐楚琛看着杜堇明老小孩一样的样子,也就不再推迟。
沸水一激,茶香四溢。
“楚琛啊,你不枉费我当年花那么大力气给你弄到我门下专门带你啊!前段时间,你们这两死一伤那个案子我看了卷宗了。你们针对这个案子搞的分享会,我来之前也抽空把录像看了,非常漂亮。我为你成长成今天这个样子感到非常高兴!”杜堇明端着茶杯看着齐楚琛,茶水上升的雾气中,一张笑容布满的脸上,一道道岁月的沟壑仿佛都舒展开来。
齐楚琛结果茶杯,闻声第一反应,还有录像??对于杜堇明能看到卷宗倒是不奇怪,毕竟以杜堇明的学术地位,对全国公安系统的帮助,调阅卷宗就不是什么事。甚至很多省市在遇到棘手案件时还想请杜堇明亲自把脉。
杜堇明从身后拿出一个早准备好的牛皮文件袋,厚厚的一个,扔给齐楚琛,“看看,看完告诉我想法。”
齐楚琛拉出内里厚厚一本东西,封面上的大字刚露全,一把塞了回去,“我看这个不合适吧??”
“合适合适,这又没别人,就咱俩。我这屋里也没监控。我说合适就合适,好好看看,看完我们在接着聊。”杜堇明端着茶杯继续喝茶。
见杜堇明这样说,再推辞也显得不合适。齐楚琛深知杜堇明不可能随随便便给他看这种东西,肯定接下来要聊的事与此有关。想到这,齐楚琛再次拿起文件袋,大大方方抽出里面的文件。
让齐楚琛如此紧张的是一份本省最近五年的禁毒工作汇报合集。凤栖市禁毒和刑侦是分开的,各司其责互不干涉。侦办一些案件有需要时会相互配合,但是平时都是各做各,在市局办公也是不同楼层。
齐楚琛对禁毒那边的人员工作不了解,需要打交道时都是张潮出面比较多,据说那边只有个副支队长没有正支队长。
齐楚琛花了半个多小时把这份报告前前后后看了个大概,当然细看是不可能的,看完装回文件袋,放在了一边,
“老师,您是有什么想法关于这块工作?我看这份报告里讲的除了破案数据,其他一些数据基本就是三个循环,新,老,老。吸毒、贩毒,新的人被拉下水,成为老人。老人被抓,戒毒也好,判刑也罢,出来之后不可能成为新的,反而更大几率继续成为老的。”齐楚琛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看着杜堇明点点头,于是继续接着说,
“这个基本上是稍微了解禁毒工作的都知道的吧。哪里都差不多,区别就是拉下水的新人的数量和时效。你肯定不是为了让我说这个,这方面您看到的,知道的比我的可多多了。”
杜堇明重重点了点头,喝下杯中的茶,放下杯子,指指齐楚琛:“你小子说话就是让我舒心,不枉费我教导你,咱们再喝几杯,一会去办公桌那边聊。”
去年年底,杜堇明受邀参加了最上层层面全国公安系统工作的总结。会后最上面的领导找杜堇明交换想法,提到了随着互联网发展,各种新型毒品日新月异,现在的禁毒工作开展和过去只有两三种毒品的年代区别很大,难处更多。杜堇明就提出了,自下而上,以小见大的建议。在各个社区,基层设立点加强警民互动,发挥“群众力量”来做这方面工作。
春节后,上面领导又把杜堇明找去,觉得之前的提议可行。几个人深入聊了下,挑选试点。杜堇明提出把凤栖作为试点,因为杜堇明通过很多文件,汇报看到凤栖这方面很具有典型性,复杂性,地理位置也特别。如果在凤栖试点,很容易看到效果,如果方式不对调整起来也有更多方向可供选择。
经过大半年自上而下的安排,协调,这事在领导层面通过了。上面的环节都打通了现在进入了实施阶段,由谁来布局谁来牵头做,这是目前要解决的问题,所以杜堇明想到了齐楚琛。
“我??这事要跟禁毒那边打交道吧?我完全不熟啊?”齐楚琛听完头皮直接炸了,直觉这是烫手山芋。
“不熟可以慢慢熟,谁生下来就能跑的?”杜堇明不以为意。
“为什么非要我啊?我一介平民拿工资干活的,这事我带不动啊!”齐楚琛想想这里面牵扯的各种细枝末节,以后可能跟各界大佬打交道脑壳就痛。
“平民才是干活的,难道让领导来?为什么选你,因为你是我学生啊!我的得意门生!”杜堇明美滋滋的说。
齐楚琛心想,得,刚才一开始各种给我夸都是套路,老狐狸果然不一般啊,必须负隅顽抗到底。
“你学生又不止我一个,其他的有资历,有地位来操作这个游刃有余啊!”
“禁毒那边没我学生,认识的人都么有。他们出外勤多,也不方便露面,干这个是不可能的。凤栖的情况,外人怎么可能好插手,思来想去只有你。这对你也是成长锻炼的机会,只有接触更多类的人,解决更多类的问题,你以后面对任何问题才能游刃有余!”杜堇明收起笑容,严肃认真的说。
杜堇明说的确实也是有很多道理,话已至此,齐楚琛思考了下说,
“您是大佬对话的人不一样,我是小碎催上面一堆领导,这事儿我得回去汇报下。领导们同意我接,我就干。如果不同意,我给你完完整整弄个方案出来,你后续找其他人接手时候有个初步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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