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德涵不听劝,接着我的话说:“你说这才多久,路都踩出来了。”
“37天。”
项知言这个时候接了一句,我倒是有些惊了,转头看他。
说的这么精确,是一天天都算着的?
方德涵没想太多,说:“这么短?我总觉得过了好久。”
我默默把头扭回去看路。心说方德涵这句话说的好,我也这么觉得。
我总觉得已经在这里过了很久。
久得,有些事,我都想用前尘往事去形容了。
我在这里伤春悲秋,方德涵开始聊工作。
“后头还有几场大戏,也不知道我现在能接的好不。”方德涵说:“万一砸了就完了。”
“砸不了。”项知言说。
方德涵难得从他这里拿一句肯定的话,顿时高兴起来:“真的吗!我也觉得我最近……”
“练了这么久还砸。”项知言语气温度骤降5度,“我只能怀疑你是怎么让成唯看中的了。”
方德涵被噎了个正着,强行开口:“……你……之前刚见面的时候,那么温和儒雅,你别是跟孟植住的久了,近墨者黑。”
“是近朱者赤。”我敲她,“像我不好吗?不好吗?嗯?项知言你说呢?好不好?”
项知言这回真笑了:“好。”
我狐假虎威,方德涵有求于项知言,只得默默忍受。
我们把她送到地方,看她跟助理上了车再往回走。
来的时候像小学生春游,回去的时候终于回到了成年人的频道。
“她挺好玩的对吧。”我跟项知言说,“看着特别一根筋的孩子,天赋一般,但是真心喜欢表演,又吃得了苦。谢崤就喜欢她这样,山海那剧组那么多美女,演女二的那个现在也是顶流了。他谁都不喜欢,就喜欢她。”
项知言只是笑,不说话。
我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都是在剧组的往事,说着说着我就想到现在这个剧组。回忆也并不少。
“你们最近戏怎么样?”我问他,这是这段日子以来,我第一次问的这么直接。
项知言又笑:“真的问,还是随口聊聊?”
“真的问。”我说:“我想听。”
项知言沉默了一阵,开口:“其实她那边的戏还算顺,之前对手戏有钟嘉瑜老师带着,台词略差些,但是也挺精彩……问题比较大的是我这边。”
我听到他主动提,步伐都放轻了,仔细听他说话。
“成唯矛盾得很厉害,他一方面想让我按照于清波的方式演,一方面又想看我自己的方法能做到什么程度。所以挺焦灼的。”
“那你呢,你怎么想的?”
“我?”
项知言开口:“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想好了……不过我大概……不,不是大概,我的确看不上路涛这样。”
他的声音在夜里清晰可闻:“就算他心里还有良心但那是在目睹张倩的悲剧和路母的哭诉下,生而为人最后的底线了。他要是在那个情境下还能帮着父辈们助纣为虐那真的不算是个人。”
他犹豫了片刻,才开口:“自私、懦弱、逃避。我其实不认为这样的人可以做主角。”
我笑了,特别开心。
“你注意点啊,你现在可是在跟编剧说话。”我吓唬他,但是语气里半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项知言自然听得出来,笑了一阵,打趣我:“说真的,既然你当时都能改了,为什么不写的更正面一点。那样成唯倒是也不用纠结了。”
我们俩一路走一路聊,主要都是他在说,我在听,偶尔说几句。
成唯是个戏疯子,之前现在个人的情感问题里颓废了点,现在都恢复正常,剧组的节奏也忙碌起来。
“你现在开心吗?”我问他。
这个问题问的没头没尾,项知言却懂我的意思。
他笑了一下,“说不上开心,只是如果每个剧组都跟成唯这一样,演戏倒也算是个好工作。”
行了,有他这么一句话,那就也算值得。
这天睡前,我和项知言说,过几天可能要回城里一趟和成琪签一下合同。我和他说谎这算是头一回,却一点不心虚。我本来以为我说话的时候多少要躲闪,或许可能开不了口。却比预想的顺利的多。
后来走的时候,项知言正在帮我收拾行李。他让小飞去镇上帮我买了个小一点的行李箱,一样样的从我们那个大行李箱里拿东西出来给我叠好,交代我放了是什么。我就跟在他旁边看,我不稀罕他给我装了什么,我就稀罕他帮我收拾东西的样子。
等行李收拾好,项知言犹豫了一下,从他的钥匙串上拆下来一个钥匙给我。
“这我家里的钥匙,不知道你用不用的上。”他说。
这倒真的是给了个稀罕得不行的东西。
我摸着那钥匙,心里一片矫情的酸意。
“项老爷,我现在就是登时为你死了,也是甘愿的。”
项知言做出牙酸得不行的样子,伸手拧我的脸:“别演了,这一天天的。要演去跟成唯说去,给你安个角色。”
“可以啊。”我说,“路涛同性爱人那个角色不是就要张照片吗?回头我把我的给他。”
项知言哈哈大笑。
我也跟着他笑起来,狗在外面听到声音呜呜的扒门。
我想起来第一天住到这个小院里来的时候,项知言问我外面有风雨歹人的话我怕不怕。说如果有人敢闯进来,我们就把他们打出去。
想来我其实还是要比他大一点的,这外面的风雨,也是该我先去挡一挡。
章节69: 5个月前
标题:69
概要:卢青和
成琪在S城接的我。我之前打电话给她说要去,她倒是没有多惊讶。只是跟我说了一些交通上的事。她比我先走两天,我是快到日子了才动身往S城去。
倒也不是刻意拖延,敢问任何一个刚开始谈恋爱的人,谁能不想只待在对象身边腻歪。尤其是项知言这种莫名其妙集厅堂和厨房于一身的,我觉得我还能坚持工作并且出来见人已经是世所罕见的意志力了。
拖延些也是没办法的。
成琪开了辆SUV,车上没别人。我上了车她问我去哪里安顿,我包里放着项知言家里的钥匙,自己还有个出租屋可以回,但是她问起来的时候却踟蹰了。
项知言好歹是个做演员的,在剧组的时候住一起还有办法说。这都出来了,对着成琪我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找个离吃饭的地方近点的酒店吧。”我说,其实让她送我回家也没什么。只是有些日子没回去了,这回头还要应酬,我有些犯懒,不想收拾屋子。
成琪把我送到酒店,办了入住,再次确认了吃饭的时间,就先走了。
我在酒店里略坐了坐,给卢青和去了个电话。
过了一个小时,我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敲响。我做了个深呼吸,才上去开门。门一开,卢青和砸门的姿势还没方向,就突然和我对上眼了。
她就这么看了我一眼,眼圈突然就发红,冲上来把我抱了个满怀。
她身量小,这样冲过来的时候却也能砸痛人。我不敢呼痛。之前在剧组的时候,信号不好,每天还有那么多的事,我只跟她说去了个新剧组就没再联系。药物阴虚这么久,是真的把人吓到了。
卢青和抱着我哭了一会儿,口红粉底混着眼泪弄脏我一件衣服。我心里有愧疚,只能惯着她。等她消停了,才从行李箱里拿衣服出来换。
卢青和红着眼圈,在一边看着我拿衣服出来,冷不丁得冒了一句:“你移情别恋了?”
我拿衣服的手顿了一下,才小声地嗯了一声。
卢青和呆呆地看了我一阵儿,突然又开始哭。眼泪顺着脸颊一串串的落下来。我受不了她这么哭,只好放下手里的衣服,过去给她擦眼泪。
卢青和哭得让人心里发疼,我一过去,她抓着我的手都泛白。
“就这么不要了吗?”她哭着问我,“孟植,到现在整整九年啊,就这么过去了吗?”
我被她问的语塞,我知道她这个眼泪里面五分是在哭我,另外五分是在哭自己。我们认识的太早,彼此参与了对方人生里太多事。看到彼此,就好像看到自己的一部分人生。
她这么想我和周黎在一起,一部分是为了我,一部分是因为想到了自己和卢丹平。
人生里有多少个九年,我整个青春冲动的岁月里只有过这么一个人。就像是卢青和整个少女时光里只有她哥一样。
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没有指望,所以指望我能够得偿所愿。
这要我怎么开口告诉她,我已经,喜欢上了别人呢。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有些陌生的讶异,我在看见她之前,竟然都没意识到,项知言几乎是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气势,在短短的时间里把我从过去里抽出来,拉到一段新的生命里。
我原先觉察不出来,这下看到卢青和的眼泪才觉得,有些东西是真的从我的生命里过去了。
卢青和哭够了,在卫生间里补好妆,眼角还看得出来哭过,她装作没事的样子,拉我去逛街。
我和她走在路上,把这一个多月的事说给她听,也给她说了我这回来是干嘛的。说到的这里的时候,她正在拿一件衣服往我身上比。听我说完,才神色不自然地开口问,投资的事要不要她去问问卢丹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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