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野哦了一眼,看了眼阳台上,这几天自己阳台的灯坏了,他都不知道柳清川是怎么半摸黑爬过来了。
柳清川的手本来就冷,时野牵着时触手一阵寒,他赶紧把人推到床上,用被子裹好说,“其实是你自己寂寞了吧?”
“是。”柳清川说,“每天孤家寡人,睡都睡不着。”
时野还要去拿床被子却被柳清川拦住了,他说,“陪你一会儿就走,明天早上阿婆和妈妈看到不好。”
“嗯。”
时野也钻进了被子里,两个人躺在一只枕头上,他的枕头是荞麦的,闻上去有种淡淡粮草香。
今天是满月,房间里没开小夜灯都亮得很,皎洁的月光透进来,安静得很温柔。两个人面对面侧躺着,时野有点不好意思刚要背过身去,却被柳清川抓住了腰不让他动。
盖一床被子的感觉很奇妙,好像所有的动作都因为有了遮盖而胆大起来。
柳清川没说什么,就叫了他一声“阿野”,然后微微撑起上身含住了时野的嘴唇。有过了几次经验,两个人对彼此的嘴唇愈发熟悉起来,胆子也大了起来。
柳清川撑在时野上方,温柔地亲他吻他,时光慢得很,他和时野两个人轻轻拉扯着,谁也离不开谁。
直到彼此呼吸都急促起来,柳清川刚要离开,只见时野仰起头顽劣地舔了一下他滚动的喉结。
“干嘛?”
柳清川声音一下子哑了,他摘下时野的眼镜又重新从他的眼角开始吻起,一寸寸地吻,也以牙还牙地咬了下他的喉结。
可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时野一慌赶紧把柳清川藏在被子里裹好。
有倒水的声音,大概是李娟芬。
直到脚步声远去,时野才掀开被子,两个人像是偷情似地,柳清川看着他笑道,“可把我们阿野吓坏了。”
时野哼了一声说,“你说的陪就是这个意思?”
柳清川低声笑了下,伸出手臂让时野靠上来,把他搂进怀里说,“是这个意思。阿婆要妈妈陪睡觉,小野我来陪。”
“晚安,阿野。”
这声晚安离时野很近很近,就像柳清川一样,时野又往他怀里挪了下,只记得自己最后说,“阳台灯坏了你别爬了,明天你还来的话,我偷偷给你开门。”
“嗯。”
柳清川亲了他额头一下,原来离这么近的好处,除了一声晚安,还有晚安吻。
第五十一章
柳清川当真每晚过来陪时野,抱着他入睡,却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时野总觉得像是一场梦。
某天在储老师的语文课上,学到《罗密欧与朱丽叶》这篇课文,储良辰让柳清川和汪燕燕朗读剧本,念的是罗密欧偷偷溜进朱丽叶卧室那段。
台词太过于肉麻,汪燕燕一开口,教室里就响起一阵哄笑,带头的傅豪笑得最厉害。
燕燕拍了下他的后脑勺,读起来却连自己都忍不住憋笑,她学着朱丽叶的语气说,“你现在就要走了吗?天亮还有一会儿呢。那刺进你惊恐的耳膜中的,不是云雀,是夜莺的声音;它每天晚上在那边石榴树上歌唱。相信我,爱人,那是夜莺的歌声。”
柳清川一本正经地站着,视线却俯看着时野,汪燕燕念的时候,两个人偷偷摸摸地看着彼此。
特别是她开头那句“你现在就要走了吗?”,柳清川想到什么似地轻笑了声,这声笑让时野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时野其实很好奇柳清川每天都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有天他迷迷糊糊间感觉身边有动静,于是抓住柳清川的手臂问,“你要走了吗?”
“不走。”柳清川拍了拍他的背。
时野下意识地抓紧了,像是怕他离开,可第二天醒来时,半边枕头依旧空着,他翻了个身,上面还残留着柳清川熟悉的气味。
似乎有了柳清川之后,漫漫长夜不再无尽。
两个人陷入了同一段回忆里,汪燕燕都已经念完了柳清川还没接上,傅豪踹了下他的椅子说,“川哥别开小差,到你了。”
柳清川回过神,开口朗读道,“那是报晓的云雀,不是夜莺。瞧,爱人,不作美的晨曦已经在东天的云朵上镶起了金线…”
他念到“爱人”的时候又偷看了时野一眼,两人视线轻触,又很快地分开,彼此都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汪燕燕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真是觉得不忍直视。
柳清川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朗,干净通透又不拖泥带水,时野只觉得一字一句都念到了自己心上,像是一泓清泉在心间潺潺流淌。
他忍不住又仰头看了柳清川一眼。
但这声音跟感情热烈的罗密欧相去甚远,储良辰让他朗读时情感再丰富一点,傅豪插了一句说,“我们川哥本来就莫得感情!”
全班都笑了,储老师走到傅豪桌边说,“那你来试试?我看我们傅豪可以的。”
“储老师千万别。”汪燕燕赶紧说道,“他做罗密欧的话,我情愿去死。”
班里又是一阵笑,于是储老师让傅豪客串了一下乳媪。
豪仔掐尖嗓子,惺惺作态地对着“朱丽叶”说,“你的母亲就要到你房里来了。天已经亮啦,小心点儿。”
汪燕燕哀叹着说,“那么窗啊,让白昼进来,让生命出去。”
轮到柳清川了。
他说最后一句之前,看了时野一眼,像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这句话是,“再会,再会!给我一个吻,我就下去。”
说完之后,不知道哪个傻姑娘飞快地接了一句“好!”,三班彻底哄笑成了一团,储良辰看着前俯后仰的孩子们也忍不住笑了。
时野和柳清川在笑声中偷偷勾了下手指。
也许是从小没有妈妈的缘故,时野总觉得自己的家庭并不完整,特别是爸爸也离开之后,可这种带着缺陷的遗憾彻底被柳清川母子补平了。
躺在一张床上时,时野还开玩笑地跟柳清川说,“我看隔壁的房子退掉算了,还省点租金。”
柳清川亲了他一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我们跟阿野是一家人。”
他们四个人彼此温暖着慰藉着,组成了最特别的一家人。
“谁要跟你一家人?”时野听了有点不好意思,却嘴硬道。
柳清川“哦”了一声,饶有意味地看着他。
时野光是看他这副表情,就知道他下一句又要提叫爸爸的事情,于是索性主动用吻堵住了柳清川的嘴。
卧室里开着一盏小夜灯,时野翻身坐到柳清川身上,然后摘掉了他碍事的眼镜说,“睡觉还带什么眼镜。”
说完,时野俯身送了一个吻,他其实很喜欢柳清川摘了眼镜靠在床头的模样。
他微微仰起的头,高挺的鼻梁和好看的眼睛都让时野觉得很性/感,又很着迷。时野亲了一下柳清川的眼角,又贴心地一路吻下去,含住了他的嘴唇。
柳清川透过半睁的眼眸看着他的阿野,喘了声气,直起身子扣住他的后颈回吻了过去。
尽管他们锁了门又拉上窗帘,但还是用被子遮住了彼此。时野想起那个有风铃一直在响的下午,他跨坐在柳清川身上,还起了生理反应,其实那时候自己早就对这个人有冲动了吧。
就像现在这样,被子里闷得很,快让他喘不过气来了,这个年纪总是焦躁而不安的,轻而易举就闹出火来。
两个人都察觉到了彼此的冲动,时野猛地掀开被子,像是潜水的人呼吸到第一口氧气,他看着柳清川问,“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柳清川逗他,但身下却被时野磨蹭着,异常敏感,那种异样的感觉一路沿着神经传导上来。
“装傻。”时野又动了下。
两个人低喘着看向彼此,眼神都很乱。
柳清川想到有次聊天的时候时野说嫌洗床单麻烦,所以会定期解决下,于是他扶住时野的腰说,“帮你好不好?”
时野还没回答,柳清川一个翻身就把他压在了身下,他试探着把手伸进时野的睡裤里。
“别怕,阿野。”柳清川说,他的手指有些凉,激得时野“呃”了一声。
这个人又让自己别怕,时野想喜欢都来不及哪里会怕,于是他也把手伸进柳清川的睡裤里。
柳清川怎么做,他就怎么做,就像柳清川怎么对他好,他就怎么对柳清川好。
摘了眼镜本来就看得不清楚,两个人在急躁的动作间同时失了焦,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后来动作越来越荒唐起来。
五月份的天气已经很闷热了,两个人闹得一身汗,差点收不了场。柳清川起身去抽了几张餐巾纸,擦干净自己和时野的手掌心,又替时野擦了擦汗。
躺在床上时,两人心情都久久难以平复。
柳清川想了想起身准备回去,却被时野拉住了说,“别走,提上裤子就走人嘛?”
“好,不走。”柳清川伸出手臂让时野靠着。
彼此都没有睡意,索性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野也伸出手抱住柳清川说,“被阿姨发现的话,会生气吗?”
柳清川摸着他的脸,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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