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别扭什么?”祁炀笑了,“我们俩的关系,是什么样的你不清楚?”
“上几下怎么了?”慕迟无语道:“不就炮友吗,好聚好散的,你爽我开心的这点关系吗?这事你不看的比我透吗?怎么现在越活越不如以前了。”
慕迟咬了口饺子。
祁炀低头看他,他现在明白了,慕迟,变现实了,是他教的吗?那么现实,所以他这么不在意,这么无所谓?
这些话,是他认识的那个慕迟会说的吗?
“我不如以前了,你比以前更好了,你这样觉得吗?”祁炀质问他。
慕迟道:“没有,什么以前现在的,就是长大了,感觉不一样了。”
对任何事情的感受,都没那么偏激了,甚至他理解了祁炀,理解他的生活,他的圈子,是他自己太妄想了,他现在只是接受了现实,并这样安然的生活着,而已。
这些事不是发生在昨天,就算发生在昨天,他可能也不会那样剑走偏锋了,他得知道,这就是事实啊。
他十七岁太天真了,对什么都想的那么天真,太骄傲了,觉得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内,真的……好蠢,好愚昧啊。
祁炀,有资格做他的启蒙老师。
磨掉身上的锐气,愚蠢的想法,教给他理想和现实,有多大的差别。
受教。
“你在牢里每天干什么?”祁炀突然问。
“干活,体力活,来什么活干什么。”慕迟说。
看,他随意到了什么程度,他不介意到了什么程度,他的底线呢?
祁炀真的看不透这个人了,他却还是机械的问:“为什么不见人?”
“见谁?”
“我们去探监,好几次,你都没有见。”祁炀空洞着眼神说,只要慕迟回头就能发现,这个人现在有多么无神。
“天啊,手上这么多活,跟你们瞎聊的时间也能多做点儿了,有那时间谁想耽误。”慕迟说。
瞎聊?他管这叫瞎聊。
慕迟,你嘴里,几句实话啊。
“出狱的时候,为什么不通知家里?”
“我一孤儿通知谁啊。”慕迟说。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是什么?”他还真不知道。
“慕迟,”祁炀攥紧手,“你一定要这样吗?”
慕迟停下了手,转头看了看他,“我哪样了?”
祁炀冷声道:“为什么不通知祁家,不通知我?”
为什么离开了黎城,为什么让人找不到?
“我天,”慕迟有些无语,“少爷,祁总。”
他站了起来,“你到底要我说几次啊?我们什么关系啊我通知你?你见过出狱接人的是炮友吗?你见过哪个人这么不要脸的?”
“我跟你是他妈炮友吗?!”祁炀暴喝。
“还带了点亲情,”慕迟比了个手势,“那又怎么了?”
他伸手又想摸烟,靠,瘾越来越大了。
“你能不能别逼我,”祁炀抓着自己的脑袋,眼眶有些红,“慕迟,我求你了,别逼我。”
他觉得世界都混乱了,找不到他,你担心,找到他,你又更担心了,你看到的他不是他,他找不到慕迟,找不到慕迟了,他明明就站在他眼前,可他就是看不到他了……
慕迟刚掏出烟来,还没点,祁炀就跟疯子一样冲上来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手上的烟都一股脑的洒了出去,把他双手反剪到身后,按在了沙发背,低头下去粗暴的吻他。
他吻他的时候就胡乱的抓着他,慕迟的手空了,只能自己扶着沙发,他向上动了动,祁炀在亲他脖子,他抿抿唇道:“你这又干什么?”
祁炀停下,唇贴着他的肌肤说:“你想起来了吗?我们之间……你想起来没有?”
“我没忘过,”慕迟扶着沙发想站直,“祁总,你压我太紧了,你起来一点,我难受。”
祁炀抬头。
慕迟得空站了起来,叹口气,“你别这个时候发情,我这什么都没有。”
“你说什么?”
慕迟拽了拽衣服,“嗯,我没套啊,你要想做就去买,然后还有,不免费,我收钱的。”
祁炀提起他,抓着的衣领,没听清似的,“你再说一遍。”
“你没听清还要我再说?”慕迟摸了摸他的手,长指一寸寸滑过祁炀的手面,比某些会所里的人还专业,“你想白嫖啊?”
祁炀一下把他磕在了沙发上,“你他妈……”
慕迟被撞的脊背阵痛,他皱了皱眉,“操,你有病吗?”
“你跟别人上过?”祁炀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有勇气问出来的,“是不是?你跟别人上过是不是……”
慕迟无奈的摇了摇头,他那道伤疤太过刺目了,让祁炀看一眼阵痛一下,他眼里满是灰暗,心酸到了极点,尤其看慕迟的眼睛时,慕迟道:“我刚不说了吗,我被轮过,你没听清,还要我说?那你听清了……”
“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祁炀抱住他就深深去吻他的嘴巴,堵住他的嘴,慕迟被啃的嘴角发痛,他狰狞着脸,并且清楚的看见了祁炀湿润的眼睛,他亲吻他,贪婪而绝望的贴着他的脸,浑身都在抖的出声:“谁……干的……”
从小区里出来,祁炀浑浑噩噩的走在路上,十点多的夜里,街上人比较稀少,祁炀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他耳边都是他的声音。
“谁干的你不清楚?干嘛?你要给我报仇呀?”
“哎呀,那几个都比我野,他们坐的都是终身几十年的,你一时半会上哪找他们去?”
“其实也没什么,第一个人的时候挺疼的,他们比你还狠,我就撑到第三个人,实在受不住了……”
“亏我不是个女的,要不我怀孕了娃都不知道是谁的,哈哈——”
你要是知道,你间接的侮辱了你妈,你还笑得出来吗?
你妈经历这样的事,为什么你还会经历?
你们姓慕的到底欠了老天多少东西?他这么玩你们?
祁炀一拳砸在了旁边的墙上,手面上立马溢出了血来,他却感觉不到疼似的,在街上疯跑,像个精神病人。
他觉得心口被堵住了,他想呼吸,可是喘不上气来。
窒息,窒息的一切。
与此同时,慕迟一根根捡着地上的烟,面无表情,他塞一根在嘴里,上面明明还有灰尘,他就这么塞进了嘴里,点燃,然后像得到了救赎一样猛吸一口,再吐出一阵长长的烟雾。
好爽。
作者有话要说: 安心,崽没有被轮,崽只是个狠人。
☆、病发
祁炀离开后,祁家的一切照常进行,许媚不止在家里坐着了,偶尔也会去公司探探情况,带点午餐什么的过去,祁国衷本来也不缺吃的,不过这几年两人感情有了缓和,经常同出同入,外面的人都看着呢。
许媚这天依然来到了公司看丈夫,祁国衷这边刚下班不久,两个人顺顺利利的用起了午餐。
只是一个意外打破了这份寂静。
祁国衷接了电话,是省公安局来的,他原本镇定的接着,后来表情越来越不对,直到听完了警局来的消息,他整个人都怔住了。
许媚察觉出了异样,忙放下碗筷,起身道:“怎么了?”
祁国衷挂掉电话,看着许媚,眼里复杂,“祁炀回来了。”
“什么?什么时候?在哪?”许媚追问。
祁国衷忙拎起外套,对着办公室外面就叫:“杨森!备车!”
杨森从一边跑进来,“董事长……”
“去警局!快!”
事态紧急,公司都震了一震。
黎城的省公安局。
一警察倒在了地上,满头的血,周遭围着许多人,一众警察持枪对着手拿长棍的疯魔的男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祁炀。
祁炀的手上都是血,他不管不顾,眼睛通红,血丝一道道,看起来十分可怖,没有理智,他指着这些人,“再来啊,再来,来!”
一警察拿枪指着他:“放下武器!你这是袭警!我随时可以毙了你!”
闻声,祁炀笑的越发可怕,他猖狂着,红着眼睛走向那个警察,“毙了我?那你开枪啊,往这儿开。”
他指着自己的脑袋。
“来啊,就这儿,看到没,”祁炀提了提棍子,“你开不开?你不开我就开枪打死你了。”
警察一懵,还没反应过来,祁炀脚一抬,将警察的手向上踢,并且快速的攥住他的手腕,一种十分迅速的近身格斗术,很快反守为攻,绕到对方背后就将枪对准了怀里被锁喉的警察的脑袋。
所有人立马拿枪对准了他。
“你这么磨磨唧唧的能做什么事?”他讽刺的笑着:“你看,现在是你性命难保了。”
“祁炀!”警局门口来了两个人,一道雷厉的男声传过来,是他爸,祁国衷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球,而许媚则大惊失色的捂住了嘴巴,眼泪当时就下来了。
“别开枪!各位!别开枪!他不会开枪的!”祁国衷张着手进来,对公安局里的警察大喊,心里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他万万没想到祁炀会做出这种事,他不要命了吗?!
祁炀抬头,深红的眼睛犹如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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