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车开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和慕迟上了一个木板桥,地面下是海水,铁锁拴着木板四周,保障安全,站在这里风又大,又冷,但却是个绝对观赏烟花的好地方。
慕迟又拉了拉衣服拉链,走到祁炀面前,伸手把他的也拉到了顶,给他戴上帽子,迎着大风对他道:“看什么烟花,我们回去吧,这里太冷了。”
还有白雪片砸在脸上的冰凉。
“再等等。”祁炀说:“还有十分钟,等等再走吧。”
“我不喜欢烟花,你不用搞那些,而且烟花确实很浪费,一下就没了,没什么观赏性的。”慕迟说。
祁炀抱住他,用自己高挑的身躯给他挡住冷风,“宝贝,你见过真正的烟花吗?”
“我当然看别人放过。”
“不,”祁炀打断他,“是你的烟花,它的绚烂为你而存在,只展现给你,其他人叫看客,只有你才是它们的主人,因为没有你,它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慕迟躲在他怀里,长棉袄下摆直灌冷风,这个冬天真是来势汹汹。
慕迟缓了缓心神,捂住自己的棉服帽子,脸蛋被冻的通红,鼻子像小丑鼻一样的红润,皮肤却又白白的,显得很是可爱。
大半夜两个人不在家看春晚,跑到冷风口里看烟花表演,也算是一对奇葩了。
不过慕迟错了,烟花绽放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了。
“准备好了吗?”祁炀把他转过去,对着黑夜,抱着他的腰,开始倒计时:“10,9,8,7……”
慕迟等着,听着他倒计时,他不信会那么准,可当他数到1时,慕迟再也没心情计较这个问题,而是被点亮黑夜的一小丛白光,再到满天繁星给冲击了眼睛。
你见过最大的烟花是什么样?
它们由一小束,由一点点星火,炸成漫天繁星,像是接力那样争先恐后绽放自己,整个黎城都可谓为之一惊,那是语言形容不出的震撼和美丽,仿若一切失去了颜色,眼里只剩下这么一场“盛世。”
烟花是穷人拒绝的奢侈品,烟花是有钱人调情的工具。
可是这一刻再去看,不管为了谁,谁是烟花的主人,它为什么而存在,都变得不再重要,肉眼可见,你看得见的,就是人们追求的共同的美丽。
只是一瞬间,漫天繁星,却炸在了慕迟的心尖上,久久不能平息。
他撒了谎。
他承认,烟花是美丽而绚烂的,他喜欢烟花,却没有玩过,只因为他被世俗缠身,他知道钱有多重要,他知道他和别人不同,他要早点成熟,早点当家,要明白他不能和别人一样浪费,他没那个条件和资格。
因为烟花不是穷人玩的东西。
他妈妈的三观,他也接力继承。
可是买一小束烟火给自己看,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场烟花表演非常的成功,远处高空里的“繁星”点燃了慕迟沉寂太久的心,它此刻正“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着,好吵,好吵。
一滴热泪从他眼眶滚落。
祁炀来到他面前,伸手抚掉那滴眼泪,调侃他说:“你怎么这么爱哭?”
是我爱哭,还是你故意让我哭?
慕迟动容的望着他,耳边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就是自己那跳动的不知所以然的心声了。
“我爱你。”他说。
祁炀凝着他,不肯移开眼眸,“你说什么?”
“我爱你。”他重复。
祁炀抱住他:“再说一遍。”
“我爱你,”慕迟伸手牢牢环住他的脖子,眼泪打湿的面容格外俊美,“我爱你,祁炀。”
他吻住了他的唇。
这是被烟花收买了一生的少年,这是被祁炀一次次打动的慕迟,他心窝子那么软,那么不经敲打,偏偏每一次都被祁炀硬闯进来,留下他的足足点点。
直到满心都是他的名字和脸,一个心房上,写满了祁炀。
“新年快乐,”他在他耳边低语:“还有……恭喜成年。”
☆、不容错过
他们回来的时候还是吃上了年夜饭,许媚和祁国衷并没有动筷子,连饺子都没有下,今年不同往年,这个年对祁家的每个人来说都意义重大,是唯一一次没有矛盾,纠葛,冷眼,热讽的新年夜,夫妻二人坚持要一家子聚齐才动碗筷,气氛出奇的好。
当天夜里,祁炀一直抓着个问题不放,慕迟更是动也动不了,被人牢牢的按在床上,就是不点头。
“求你了,宝贝,我等这么久,你别玩我了。”因为这个事,少爷不知道受了多少苦,眼看命定的日子到了,他哪还等的下去?
“不做。”慕迟就是不松口,打死不点头。
“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我不干。”
祁炀攥着他的手,好话说尽:“给我个理由好吧?”
我看他还有什么得体理由。
慕迟道:“不想在这。”
“祁家?”祁炀爬起来,顺带拽着慕迟的手把他带起来,“走,去酒店。”
“喂新年夜啊,去什么酒店?”慕迟甩开他的手,“那么冷,不想出去。”
祁炀都快冒烟了,郁闷的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你他妈这么会耍无赖,你到底想我怎么办吧?你别逼我用硬核手段。”
慕迟不理会他,自顾自走到书桌边,拿起黑背包里装着的满满的课本,自从跟祁炀一屋他东西都差不多搬进来完了,慕迟抽出一本物理书,提起笔在书桌前坐下了,“过完年再说,急什么?”
祁炀在他身后看他一点儿不起火的样子心里很不平衡,“你说我急什么?”
慕迟拿笔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他把台灯调的亮一些,从容不迫:“反正今天不可能,你要是憋不住就自己去约人吧,我不去。”
“你说什么?”少爷一下怒了。
慕迟转了下笔,满不介意的样子。
祁炀上前,从后面搂住了他,在他耳边低语:“你刚刚说什么呢?你敢再说一遍吗?”
慕迟不理会他。
祁炀当下也不知道什么心理,就这么当真了,他笑了笑,“别后悔。”
说完他推门出去。
慕迟听着脚步声逐渐消失,转笔的手一下顿住了,他慌忙转头,只留下祁炀没有关好的门在摆动,慕迟没想过这货真走了,他一下站起来,推开座椅就跑了出去。
然而刚拉开门还没走出去手臂就被人拽住了,一股引力将他朝一边带,慕迟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撞进了祁炀的怀里。
他还没站稳,先看人脸,不知心里松了多大一口气。
祁炀抱住他,道:“你追出来干什么呀?”
“我又不是来找你的。”慕迟嘴硬道,很明显,他又被祁炀耍了。
“哦——”祁炀拉长声线:“不是来找我的?”
慕迟不看他,直到祁炀抱住他翻身就把他锁在了墙上,压制着他,低低道:“我不信。”
慕迟道:“你爱信不信。”
“你嘴巴真硬。”祁炀的手开始点火,“干什么耍我?”
慕迟被撩的血液翻滚,他哽咽了下嗓子,抓住他乱惹的手,他说那些话当然是气话,也就是耍个嘴皮子罢了,因为他知道祁炀不会去的,至于为什么耍他……
疼啊,还有什么理由?
他觉得能拖一天就一天吧,这事怪羞耻的,慕迟不想说原因,他就是怂了。
“嗯?”祁炀见他不说话,伸手挑起他下巴,慕迟想了想道:“过两天……”
“过两天又是什么时候?”
“肯定不是现在……”慕迟没脸说,这破事怎么开口?他隐晦道:“过完年再说吧,行不行?”
“嗯……”祁炀深深叹口气,捉着慕迟的发丝在手里揉,“我说不行有用吗?”
这要是放以前,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是不是也侧面证明了他们俩之间已经不是单纯想着对方的身子那样肤浅?祁炀开始遵从他的想法了,慕迟觉得挺欣慰的。
“得了。”祁炀打了个响指,拉着他进了屋:“睡觉吧。”
他们的情侣装买的是足够齐全,睡衣拖鞋便服一个没跑,甚至用具饰品都是情侣的,慕迟和祁炀穿着同样的毛绒连体睡衣,上面带着两个动物的耳朵,卡哇伊的不行,这种衣服包裹的比较严实,他穿出门都不会冷,慕迟个头高高的,祁炀比他更好,两个人活活把可爱的睡衣穿成了时尚风。
“你看。”慕迟手里提着祁炀拍照时的嫁衣,艳红而又夺目,他不禁会想起祁炀穿着嫁衣的样子,如此妖艳,但他五官线条偏犀利,他穿着反而给人带来一种难以言说的独特感受,视觉冲击上有震撼,慕迟久久不能忘怀。
祁炀一腿盘坐在床上,一条腿长长的耷在床沿,一身恐龙睡衣还带着帽子,他就穿不出可爱的感觉,正是因为他眼神和五官的不柔和,使他看起来像瞄准猎物的豹子,总是充满了攻击性。
他抬抬下巴,两手放在背后撑在床上,仰着头舒服的看着慕迟,“是不是帅爆了。”
这不是一句反问,少爷有自知之明,他向来对自己的外表有着十足的信心。
他可从来没吃过外貌上的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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