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还是沉默。
后来,他笑了笑,合上报告书,双手握住洛闻笙环在他肩膀上的手臂,语气轻松道:“是好事。”
洛闻笙越过他的肩膀,向他投去疑问的目光。
“首先,终于找到我爸妈了。”
“第二,”宁远垂下眸,脸上是一丝放下的笑,“他们不是死于手足相残。”
“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洛闻笙眼眸微动,感慨道:“小远,你真的长大了。”
“你把他们安置在哪儿了?”宁远盯着洛闻笙放在报告旁边的素雅盒子问。
洛闻笙伸手轻轻把那个盒子拉到宁远面前。
宁远呼吸一滞,尽管努力控制了,指尖还是有些发颤。
他去撕用来固定纸盒边缘的圆形透明贴,可是试了几次,都手抖得撕不开。洛闻笙把他圈在胸前,从他肩上伸过手去,帮他撕开,然后轻而恭谨地掀开盒盖。
纸盒里垫着形状刚好的海绵,海绵的中间,露出一个白色的瓷质壶嘴。
宁远伸手捏着壶嘴把瓶身抽出来,是很素雅的白底碧纹小瓷瓶。
他顿了顿,终是没忍住,打开壶盖,向里边看了一眼。
“抱歉,我没问过你的意见。”洛闻笙环着宁远轻声说。
宁远微微摇摇头,“你很知道我要什么。”
“我是不是不应该今天告诉你?”洛闻笙又问。
宁远拉过他的手低头吻了吻他的手背,“这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洛闻笙顾及着宁远的小情绪,之前拼命工作,挤出来五天小长假,除去往返,在这边陪了宁远三天。
但每天晚上,洛闻笙都去另一间卧室睡觉。
宁远恨不得每天抱着小瓷瓶睡觉,也没什么心思搞带颜色的小活动。
等要送洛闻笙上飞机了,他才满心遗憾地想,又没成功全垒打。
*** *** ***
年底的时候,洛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儿:洛二叔跟洛家拆伙了。
之前隐隐有动向的时候,各大媒体、圈内人士都在预测,兄弟决裂会上演怎样一出精彩大戏,但洛家分家分得安静如鸡。
洛家整体呈现倾颓之势不假,但洛二叔家一枝独秀,稳如老狗。吃瓜群众都说,洛二叔这是不想被拖累死,要单干了。
然后很快流出内幕消息,说洛二叔想跟陆家合作,但被陆家拒之门外。
吃瓜群众就晕了,这都哪儿跟哪儿?接下来的戏码不应该是老二踹走老大,力争正统之位吗?找陆家合作?什么情况?
转年4月,洛二叔家的大厦千栋于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5月,洛二叔跟陆家对簿公堂——用吃瓜群众的话来说,开始了公然撕逼。
人们这才明白,洛家倾颓得这么快,不是敌人太凶猛,而是内奸藏太深。
负债累累的洛二叔早顾不得什么里子面子,把陆家当时是怎么找上他的,跟他提了那些条件,双方是怎么里应外合做空了洛家一家又一家公司,陆家打价格战资金跟不上的时候,他是怎么暗度陈仓输送补给,自己如今垮台了,陆家又是怎么背信弃义不管他的死活。
6月的时候,双方不知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合意,总之波涛万顷一夜之间风平浪静。吃瓜群众们兴致勃勃吃到一半,结果人家剧场关门了,你说气不气。
不过,这么大的风浪,不可能一点余波没有——虽然为商多奸,“诚信为本”这句老祖宗留下来的教诲,总该听一听。陆家挖了洛二叔这块墙角当内奸,真没什么人诟病,蛋糕就那么大,想多切点,谁还不耍点手腕儿。但是你利用完人家就不顾人家死活,实在是不地道。是以5月到6月间,不少陆家企业的附庸纷纷脱离。
有人发文章说:陆家不是这么拎不清事儿的人,洛二叔那边的空缺是大,可是背上“背信弃义”污名的损失同样不小。所以,要么是洛二叔那边的问题大到陆家宁愿背上“背信弃义”的污名,要么,是陆家那边也出了问题,叫他们根本顾不上洛二叔。
然而不管人们如何猜测,一切都还是那个样子。
宁远嗅到了一点风向,想跟这一切的背后始作俑者,他男人,洛闻笙求证一下。
洛闻笙只是笑着说:“年底会有好戏看。”
宁远问他:“你准备那时候重新打江山?”
洛闻笙摇摇头,没回答他,反而道:“R国最近有个新崛起的STEEP投资公司,你有空可以关注一下。”
“啊?哦。”宁远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投资公司,也不知道洛闻笙什么意思。不过洛闻笙没明说,肯定是要他自己探索,宁远就老老实实地关注。
这家公司成立时间不长,他高一那年注册的,到现在还不到四年,但是资本十分雄厚,仅有的几次投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都可谓别具慧眼,相信在长远的将来,会赢得丰厚的回报。
宁远查了查这家公司的创始人和主要成员,也没见他们跟洛闻笙有什么关系。
宁远猜,也许是洛闻笙觉得这家公司很成功,想让他学习点什么?
查来查去,宁远突然发现一个让他觉得很有意思的事情——“STEEP”使用的中文商号是“险峰资本”。
无限风光在险峰,这名字起的真的很不错。
10月的时候,秦勤和童辛顺利通过了霍尔顿商学院的面试,成了宁远的学弟。
这两只在国内处处小心的汪男男,乍一来到对同性态度十分开放的R国,难免有些飘,很快就踩好了点儿,兴致勃勃地拉着宁远说带他去一处好玩儿的地方。
宁远好奇地跟着去了,一下车,就意识到,眼前这条街,有可能就是他早有耳闻,但一直未曾来过的——
gay吧一条街。
宁远脸上写着不开心,“来这儿干嘛?”
童辛满脸好奇道:“国内没有的!就想……就想看看大家都是同性恋人,会是什么样?”
宁远点他脑门,“拜托!哥哥!你19了啊!不要再那么纯洁了好吗?你以为大家聚集在这里只是喝喝酒聊聊天?”
童辛眨了眨眼睛,满脸无辜,“不、不然呢?”
秦勤会意,“宁少,你是说……大家都是来这‘玩儿’的?”
宁远眯着眼睛看二人,“不然呢?”
宁远又恨恨地去点童辛脑门,“人家小俩口过得甜甜蜜蜜的,干嘛要到外边来秀啊?你给参观费吗?”
童辛无辜地喏喏道:“甜甜蜜蜜,就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啊……”
秦勤愣了一下,离开偏头看着童辛,笑得眼睛都没了。
宁远望天。
我要烧死这对汪男男!
童辛拉着宁远的手腕摇,“来都来了,去看看呗?不好我们就再不来了!”
宁远:“……”
其实他也挺好奇的。
只不过,宁远总觉得应该为了洛闻笙严格律己,不能随随便便来这种地方——宁远当然不会主动去勾搭别人,但是独自一人总会成为别人的勾搭对象。
现在跟童辛他们两个一起,应该没事儿。
于是三个人探索新大陆一样,开开心心地走进这条被无数霓虹灯渲染得五光十色的街道。
找了一家门面看着顺眼的,三人进内,各自点了一杯酒,找了角落里的卡座,暗戳戳地观看酒吧里进进出出、形形色色的各式小GAY。
虽然网络上会有很多同志素材,但不得不说,身临其境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且,扈薄虽说R国是已经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国家,社会环境相对较好,但在学校、街头那种公共场合,单就人数而言,GAY仍然是少数群体。
不像这里,到处都是。
三个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很是兴奋地凑在一起评头品足了好一会儿。
酒吧的B1层有个大舞池,想high的话就去那里,可以见到舞池里的群魔乱舞。宁远他们也去观摩了一会儿,没五分钟被吓跑了。
——当众撩T恤激吻,隔着衣裤飞速摆动腰身什么的,简直太突破他们的保守观念。
楼上三层是风格各异的大开间,每间可以容纳10人左右。开间的四角分散地摆放着或长或短的沙发,有人靠在一起低声聊天,有人缠在一起甜蜜地拥吻。灯光幽暗,半米之外都看不清对方的长相,既能满足一种“当众”的刺激感,又能很好地保护隐私。
宁远他们抱着四处参观的心思进了一间大开间坐了,低声聊天。
聊了一会儿,宁远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儿多余。机会难得,应该给童辛和秦勤一点独处的时间。这家酒吧的消费不低,想来这条街的价格差不多也都是这样。童辛和秦勤是花着洛闻笙的钱来这边读书,不可能随意挥霍。至于宁远自己,来过一次看看新鲜,估计也不会来第二次。那他也就没必要自掏腰包,“送”朋友来这种地方玩儿。
酒吧街总是鱼龙混杂,还是少来为妙。
宁远借口去卫生间,留下那对汪男男,自己去走廊里瞎转悠。
看得出他们随意选的这家酒吧生意意外地好,大开间里几乎都是满员状态,找不到座位的人就在走廊里调情。
宁远前进方向的前方2米,一个身材精瘦、但pp超级有肉、一看就受气爆表的人,正被一个高高大大的R国男人壁咚调情。小攻的大手正在拼命揉捏小受的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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