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自顾自地用冷水泼完脸,抽了纸巾把脸上的水吸干,从镜子里跟宁海山对视。
宁海山尴尬一笑,“啊、抱歉,您长得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孩……一个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宁远冷笑一下。还真是一成不变,看起来人模狗样儿的。净他妈不干人事儿。
“哟。”宁远哼笑一声,转身面向宁海山,“一年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宁海山微愣,不可思议道:“……宁远?!你真的是宁远?”
宁远扫了一眼洗手间的隔间门,确认除了他们两个,这里没别人。
“头顶留疤了吗?还疼吗?”宁远问。
宁海山脸色很难看。
“老畜生。”宁远轻描淡写地骂了一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擒拿手反剪了宁海山,在他叫出声之前卸了下颌骨,然后一脚踹在他膝窝上把人踹得双膝跪地,双手从后狠狠一推,宁海山当场一个狗吃屎摔在地上。
单侧肩膀脱臼的剧痛、膝窝处的酸麻、咬肌处的疼痛和酸胀,巨大的刺激交错在一起冲击着宁海山的神经。
他狼狈至极地趴在地上,看着身姿挺拔的少年人闲庭信步地从他身边迈过去,给洗手间的门上锁,然后转回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勾唇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竟然收获了7条评论!
抹泪QAQ
第55章 砸场子(二)
“没想到,真的会到这么一天。”沈亦君坐在公主椅里, 任发型师给她做头发, 从镜子里看身后的洛闻笙。
洛闻笙微挑眉头, 一切不都在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何来意外之有?
“此话怎讲?”
沈亦君看看洛闻笙, 收回目光,“没事。”
洛闻笙本还毫无头绪, 可因为沈亦君的欲言又止, 他突然懂了。
沈亦君大概是想说, 我没想到, 你家里的那个孩子,会同意我们订婚。
沈亦君当然从未与洛闻笙明谈过这个话题,但回想过往的一些细节, 洛闻笙知道,这个女人早就发现了宁远的心思, 甚至比他和宁远意识到的还要早。
不过,就算是心照不宣, 洛闻笙也不会跟沈亦君谈论, 亦或是向沈亦君请教, 如何处理这么棘手的感情问题。
不光是沈亦君, 对任何人,洛闻笙都不会说。
这是一把凶器, 洛闻笙不会让任何人握住它的把柄。
18:00,订婚仪式隆重开始。洛闻笙和沈亦君盛装亮相在众人面前,满堂宾客纷纷献上祝福的掌声和欢呼。
当然, 有多少是发自内心,不得而知。
平日里在两大家族中挑大梁的洛闻笙和沈亦君,作为今日宴会的主角,也只能是任人摆布的人偶,跟着司仪的指示,一步一个动作。
订婚宴,是眼下洛沈两家的头等大事,容不得半点差池。洛闻笙知道自己应该全心全意地完成这一整套的仪式,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四处搜索宁远的身影。
这孩子跑哪儿去了?
带他来,真的好吗?
意识到自己分神太过,洛闻笙急忙收敛,余光却突然瞄到安保主任匆匆去到他大哥洛闻笛身边耳语了什么,洛闻笛眉头几不可查地一皱,然后对安保主任耳语了什么,挥手叫安保主任退下。
什么事,能在这种时候,找到他大哥头上?
让洛闻笙更震惊的是,洛闻笛敛眉思索不过两秒,便果断来到洛成弘身边。为了不太过引人注目,洛闻笛没有耳语,只是靠近洛成弘,低声说了什么。洛成弘脸色很难看,双唇抿出一道冷峻的线。他低声交代了什么,洛闻笛领命离开。
洛闻笙一个眼色,人群中的秦文宇立刻会意,跟上离场的洛闻笛。
成为众人焦点的,其实不光是舞台上的洛闻笙和沈亦君。在座宾客只是表面上将目光礼貌地放在他二人身上,心思则各有目的地栓在不同人身上。
洛闻笛虽想尽量不引起宾客的注意,但他也知道,这不可能。多少双眼睛在暗戳戳地盯着他们洛家人的一举一动。
或许,在座的,就没一个真心希望他洛沈两家能联姻成功。
因为站在高台上,洛闻笙看得很清楚,离开的不光是洛闻笛和他两个得力的助理,陆家及其关联势力的人,似乎都收到了什么指令般,陆续立场。
同样站在高台上推进流程的司仪心理素质不太好,这么多人突然接二连三地离场,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一时间错漏百出,仪式现场愈发混乱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沈亦君关了麦,小声问站在她身边的洛闻笙。
“可能是陆家想搞事,砸场子。”洛闻笙低声回。
沈亦君不屑一笑,“倒像是他陆家能干出来的事儿。”
说罢,她不忘调侃洛闻笙,“你们洛家是不是真的不太行了?这空子都能让人钻?”
洛闻笙没回。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宁远,你快点给我出现!
被洛闻笙惦记的宁远,正插着裤兜,长身玉立在残木萧雨夕彖対瑟的庭院中,隔着明亮的落地窗,冷眼看着洗手间门口的人越聚越多。
胖头肿脸没有意识的宁海山,死人一样被丢弃在洗手间门口。以他为界,三拨人似乎正在争执什么。
这边这一侧是陆家人。陆家三子都在场。不过很明显,长子和次子是在主持局面的,末子陆金,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看热闹的。他看见了庭院里的宁远,隔着玻璃,对宁远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也许那是一个陆金自以为友好的笑,可宁远从来不觉得陆金是个好人。
与陆家相对的,是白家人。为首的人跟对面比起来,显然咖位不够——宁远记得这人是在白瑜洲父亲白瀚明手下做事的,类比一下,也许是类似秦文宇那样的角色。
白家的咖位和人数都不够,交涉时很明显就落了下风。不过还有第三方,洛家的人。
三足鼎立,争执保持着一种很微妙的平衡。
宁远看了一会儿,虽然听不见里边的人说什么,但还是能看出来,白家人更关心宁海山的身体情况,陆家一心想把事情闹大,洛家在努力安抚。
陆家二少爷开始独自扛起大旗,与暂时结成同名的洛白两家对抗,陆家大少爷退到一旁打电话。
他看见了庭院中的宁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宁远转身走人。
洗手间里没有监控。走廊里虽然有,但是宁远出来后,又进进出出过三四个人,然后被宁远关在隔间里的宁海山才被打扫洗手间的大叔发现。就算是调监控,也不会第一时间把宁远锁定为嫌疑人。
但是很不巧,大叔慌慌张张跑出来报告情况时,陆金正路过。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地变成了如今这副局面。
很明显,陆家、或许还有白家,都想藉此把事情闹大。让订婚仪式进行不下去还是其次,洛家本宅里出现了严重伤人事件,这要是曝光出去,会给洛家造成什么程度的重创,才是某些人最想看到的。
宁远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
他真的没想过要砸了洛闻笙的订婚场子。他真的只是单纯地没忍住,想好好报复一下宁海山。
虽然打完人,消气了,宁远很快意识到也许自己把事情搞大了,但是——
心底深处,有只小恶魔,在热切地期盼着事件能够发酵,发酵到,足以阻止这场订婚宴。
宁远发现,自己现在一点都不慌。
只有兴奋。
终于出了那口恶气的兴奋。
阻止了这场仪式的兴奋。
宁远寻路去保卫室,远远看见秦文宇正站在门口与一个保安模样的人交谈。
秦文宇看见了从远处走过来的宁远,冷汗瞬间湿了脊背。
秦文宇:祖宗!您真是我的活祖宗!
订婚仪式现场的骚乱隐有失控之势,继陆家之后,白家的人也十分不给面子,纷纷探头探脑地向外张望,只有洛沈两家的人还强装镇定地坐在原位上。
洛成弘第一时间登上舞台,从司仪手中接过麦克风开始主持大局,奈何刚把场子压下来,陆家三子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从正厅门返回,摆明就是要砸场子。
陆家家主装模作样地起身上前训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不知道吗?你们三个带着这么多人,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还不快给你洛伯伯、沈伯伯他们道歉!”
陆家长子、次子都是精英的代表,闹事儿这种活儿必须得是染着黄毛、跟这群上流社会人士格格不入的陆金来干。
他上前一把扯住陆家家主衣袖,满是惊惶愤怒地给陆家家主和满堂宾客看被众人搬运过来的半死不活的宁海山:“老爸,你看哪!我去洗手间,发现隔间里躺了个人,被打的这么惨!我想要报警,他们还都拦着我!是没有王法了嘛!”陆金抬手一指洛家的保安主任,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不懂得世故的半大毛孩子。
整个大堂,瞬间炸了锅。
“海山?!是海山!”
“海山你怎么样了?!谁打的你?!啊?!”
“小哥!小哥你还好吗?”
宁家兄妹第一时间辨认出自己的手足,冲上前去查看宁海山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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