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新知主动道了歉,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再也没提那件事,宋景也没有再去过他家。
俩人还算朋友,彼此仍然藏着秘密的朋友。
宋景当晚就做了梦,梦里重复播放着男人做/爱的画面,模糊不清的脸上渐渐有了轮廓,眉宇五官变成了熟悉的样子。
他醒了。
宋景人生第一次梦/遗,伏在他身下的正是他冷战还没结束的宋晚洲。
同时他也知道了两个男人之间,可以是亲情,友情,更可以是爱情,他们一样能做想做的事情。
第一次,宋景畏惧了。
他可以毫不怯懦霸占宋晚洲整个人,因为他是他弟弟,他们俩之间有牢牢的亲情联系着,所以他完全不会担心宋晚洲会说拒绝。
但如果,两人关系改变了,他主动去破坏了原本牢固的支撑,难以想象宋晚洲脸上会浮现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像他对姜新知表现得那样,眉眼带着嫌恶,淡淡地说着恶心。
宋景开始反感自己的想法,行为,乃至他本身,质疑他对宋晚洲的感情。
他会觉得他对宋晚洲的臆想是病态,不正常的,所以他第一时间选择逃避。只要不被宋晚洲知道,那他和宋晚洲的关系就不会变,宋晚洲依然是他一个人的哥哥。
对宋晚洲不为人知的爱恋成了他一个人的秘密。
因为害怕被发现,他变得更加懂得克制,把以前暴露在空气中的喜欢和依赖全都收了回来,换上一副新的面孔。宋景选择最偏激的方式躲避心里的渴望,他把宋晚洲视为毒药,只要能让宋晚洲远离他,他的心思不被人发现。
然而越是压抑的情绪,就越容易崩溃。
他在饱受心绪折磨的同时,也享受着宋晚洲更加热切的关怀,他能从宋晚洲脸上看到不一样的表情,紧张,不解,乃至伤心。
全都是因为他。
宋景可以忍受不去接近宋晚洲,但他不能忍受别人趁空觊觎他的猎物,就算他不能得到,也不会给别人。
所以宋景又变了,他要把宋晚洲牢牢抓在手心,属于他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给别人,这一次他要让宋晚洲接受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宋景为了
宋晚洲什么都敢做。
“一直...”
宋晚洲嘴里念念有词,心却慌张地乱跳。如果宋景一直都喜欢男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他作为哥哥丝毫没有察觉?
除了近来会觉得宋景某些举动有点出乎寻常,宋晚洲从未将宋景的敏感多变和性取向挂上关系。
他可以做到客观地安慰伤心难过的白羿羽,也能义正言辞批评刘乾明的用语,一时之间却接受不了发生在宋景身上的现实。
他甚至有点讨厌对宋景说喜欢的那个男生,如果不是他,宋景会不会还没有发现?
“小景,能让我想一会儿吗。”
宋晚洲站起身,呆滞地收起碗筷,触碰到宋景伸过来的手指时,条件反射退了半步。意识到失态,麻木地点头,来不及洗碗,宋晚洲把自己关进房间,努力地消化他弟弟喜欢男生的事实。
宋景本可以再等等,等到潜移默化影响到宋晚洲,等到宋晚洲和他的羁绊更深。但宋晚洲突然的情绪变动让他失了分寸,乱了节奏,迫使他提前了计划,顾不上后果。
宋晚洲靠着门,滑坐在地上,心里乱麻一片,捋不清任何一条线,越想越复杂,快要喘不上气,胡乱地扣着食指指腹的薄茧。
宋景就坐在沙发上,直直盯着禁闭的房门,想象着门后人的表情。
最先坐不住的还是宋晚洲,他担心着把宋景一个人丢在外面,他会想不开。
打开房门,听见沙发上的人笑盈盈地说:“哥哥,你在怕我吗?”
第48章
“哥哥觉得我是怪物吗?”宋景的笑容阴恻恻的,嘴角上扬,眼底却是一片水气,端坐在沙发上,拨弄着茶几上的陶瓷水杯,“因为我喜欢男生,所以你怕了吗?”
窗外的夜风带进来一阵潮湿的水汽,天边划过几道闪电,阵阵轰鸣的雷声,预示着即将来临的暴雨。
宋景的脸忽明忽暗,故作坚强语气下的脆弱深深刺痛了宋晚洲,抿了抿干燥的双唇,垂下眼眸,慢慢走过去,像安慰白羿羽那样,把宋景抱在怀里,轻声说:“喜欢男生从来不是你的错。”
“哥哥没觉得你是怪物,更不会怕你。”
“是哥哥刚刚的举动伤害了你,哥哥道歉。”
宋晚洲平和的声线抚慰着宋景局促不安的心,他埋在宋晚洲的肚子上,隔着单薄的睡衣,感受到和他同样的紧张。
感受到宋景在他怀里眨动睫毛,滚烫的眼泪浸湿了宋晚洲的衣服,紧贴在他肚皮上,灼伤了他的皮肤。
宋景用力环住宋晚洲,抬起头,下巴抵在他身上,眼尾泛红,水雾的眼眸微微闪烁,嗓音微哑,低声问:“哥哥,你不要因为我喜欢男生疏离我好不好?我只有你,就算所有人都讨厌我也没关系,我只在乎你的感受。”
“哥哥,别抛下我。”
那一刻,宋景似乎卸下了所有防备和伪装,他把真心话从躯壳中剥离出来,小心翼翼呈现在宋晚洲面前,期盼着,害怕着,等待宋晚洲的答复。
只需一个结果就能令他跌入深渊,万劫不复。
宋景面露悲怯,抓在宋晚洲后背的手渐渐松了下来:“哥哥不能答应吗?”
“小景是不是对哥哥太没有自信了,”宋晚洲将宋景退缩的手握在手中,“就算所有人,都与你为敌,我也会保护你的。”
宋景仰着脸笑了,喜极而泣,合上的双眼流出最后几滴眼泪。
宋晚洲拿开他挡在眼皮上的手臂,拇指轻拭,捧着他的脸,嘴角荡漾着淡淡笑意,温声细语道:“小景哭花了脸可就没以前帅了。”
许久不碰的麦芽糖再一次含在苦涩的口中,意外发现,还是和记忆里的甜味一样。
雷声大,雨点小,还没来得及收衣服,窗外的雨便停了,夜晚重归平静。
宋景洗完澡坐在宋晚洲的床上,他哥正用毛巾揉搓着他的湿发。
“小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要搬出来住吗?”
虽然不是这个原因,既然宋晚洲提了,宋景自然点了点头。
宋晚洲手一顿,尽量自然地说:“那爸妈知道了吗?”
宋景低下头:“不知道。”
“没关系,哥哥知道就行,哥哥能保护好你。”既然宋景不想让宋宽予他们知道,宋晚洲便会帮他保守秘密。
互道晚安后,宋景躺在床边,蜷曲着身体,故意隔了一段距离。
宋晚洲伸出手,触碰到宋景肩膀的时候,他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有些害怕,更有些抵触,弯曲的弧度更大了,小声地说:“哥哥,你会介意的。”
宋晚洲慢慢贴过去,用温热的胸膛贴住宋景冰凉的后脊,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小景,不要害怕,是哥哥。”正因为他是宋景的哥哥,所以他能做到毫无保留地接纳他,照顾着他脆弱又敏感的心思,将他护在自己臂弯之下,尽管相对于宋景来说,宋晚洲可能更加瘦削单薄一点。
第二天宋晚洲还得回学校上早课,昨晚比较闷热,睡梦中他感到有点呼吸不畅,七点的闹钟还没响,便揉搓着睡眠不足的眼睛醒来。
没感受到挂在身上的力道,下意识往身旁摸了一下,宋景睡过的地方已经没了温度,瞌睡顿时惊醒,猛地睁开眼,床上没人,来不及穿鞋,走出卧室,轻声呼唤:“小景?”
没人应他,卧室,客厅,厕所统统没见着人,宋晚洲的心莫名揪在一起,有些担忧,拿出手机想要给宋景打个电话,还没拨通就听到门口传来门铃声。
宋晚洲赶紧跑过去开门,只见宋景穿着整齐,喘着粗气,额上还有一层薄汗,嘴里叼着钥匙,左右手提满了东西,一看就是才爬楼上来,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看到光脚踩在地板上的宋晚洲,宋景微微皱起眉头,将钥匙吐在鞋柜上,不悦地说:“哥哥,你怎么连鞋都不穿?昨晚脚都是冰凉的,捂都捂不暖和。”
昨夜降温得厉害,两人只盖了一床被子。宋晚洲本就比旁人怕冷了些,因为四肢发凉,久久未能入睡。最后还是宋景感受到他的颤抖,转过身,紧紧抱住他,用脚背与他的脚掌相贴,握住他冰冷的手放在胸膛上,宋晚洲才渐渐睡着。
醒来没看见宋景,满心都在担忧对方的行踪,哪里顾得上自己。松懈下来,宋晚洲这才感受到从足底传来瓷砖的刺骨凉意,不好意思地动了动脚趾,半晌失笑,好久没有这么失态过了,居然还被做弟弟的宋景教训。
在宋景的催促下,重新回房间穿好鞋,接过他手中丰盛的早餐摆盘放在餐桌,另外一袋不知道在哪里买回来的蔬菜放进冰箱。
“小景,怎么起这么早?”
宋景像快牛皮糖一样跟在宋晚洲身后,等他在餐桌前坐下来,才把对面的凳子搬到宋晚洲身旁也跟着坐下,兜里剩下的零钱全都交还给宋晚洲,咕哝着:“不是答应了要给哥哥买早饭吗?”嘴巴撇了撇,跟受了委屈似的,精心准备的惊喜早餐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夸奖,心里有一点点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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