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叔的狗狗!”乐乐跑过来,挥舞着小粉拳,欢快地照着大黄的脑袋狠捶了一记。
纪然惊呼一声,连忙将女儿抱起来。大黄倒是丝毫不生气,依旧在咧嘴摇尾巴。
两个小时后,乐乐就和大黄交上了朋友,甚至骑在它身上,指挥它在家里攻城略地。大黄任劳任怨地驮着这个小胖妞,纪然真担心它会被压得腰间盘突出。
洪福还把乌龟举在它面前介绍:“大黄,这是淑娟。淑娟,它是大黄,在咱家住两天。”
临睡前,纪然收到了闻名的消息:我落地了,放心,大黄不咬人。
从第二天早上开始,家庭闲散人员洪福便承担起了早晚遛狗的重要任务,还靠着大黄收获了不少老年妇女的青睐。闻名说是出差两天,直到第四天才回来,而且是以极其惊悚的方式出场的。
这天晚上,纪然正在梦中看着乐乐玩蹦蹦床,忽觉有人在捏自己的脸。他倏地睁开双眼,面前赫然一个黑影,熟悉的薄荷味闯进鼻子里。
他半坐起来打开夜灯,瞪视着这个以暧昧的姿势单手撑在床上,俯身注视自己的男人,用气声说:“名哥,我觉得我在拍恐怖片,而且下一秒就要领盒饭了。”
闻名也用气声说:“我刚下飞机,来接大黄,顺便看看你。”
黯淡夜灯,使他的面部轮廓更加线条分明,眼睛幽黑明亮,像窗外繁星点缀的夜空。
纪然头一次发现,那双眼睛里,最深的地方,似有一种纯粹和赤诚。
“天亮之后,走门过来不可以吗?”
“给你个惊喜。”
“只有惊,没有喜。”
“有喜,我给你带伴手礼了。”
“啊?”
“放在你家餐桌上了。”
纪然轻叹一声,不再看他,侧身躺回床上,看着小床里小猪般熟睡的女儿,“谢谢,你快回去吧,小心吓到乐乐。”
“你这种情况,是找不到女朋友的。”闻名突然下此结论。
“我自己都没担心,你担心什么。”纪然没好气地说,同时自我保护般,把薄薄的空调被一直拽到下巴。他只穿了宽松的短袖睡衣和内裤,菊花缺乏防御,十分危险。
闻名望着他清俊的侧颜,身子越来越低,最后把嘴唇贴在他耳边,“不如找个男朋友吧?”
纪然感到灼热的气息喷在自己耳根,缩起脖子,“不要。”
“我追你。”
“不要。”
“我没和你商量,只是通知你一下。”
纪然词穷地停顿,“随你便。”
“纪大厨,你想不想接着做兼职?”
纪然心里一动。这样的话,生活又能宽裕不少。可是,受到接济,就不得不忍受骚扰。
“你能保证不再骚扰我吗?”
“我保证。”
“也不可以再突然出现在我床边。”如果女儿半夜醒来,看见这么大个黑影在屋里晃悠,绝对要吓到请法师来招魂的地步。
“好。”
“那就……没什么了。”反正,他现在处于无性恋的状态,心如止水,爱追就追呗,腿长在人家身上。
“那我走了,晚安。”闻名直起身子,微微低头,“大黄,回家了。”
纪然坐起来,这才发现原来大黄一直跟在他脚边,乖乖地叼着自己的行李袋,无声无息。
“名哥,你有点像痴汉和偷狗贼。”纪然忍不住说。
闻名像是没听见,蹑手蹑脚地打开防盗门,带着大黄回家去了。
很快,纪然就收到了的转账,依旧是3千元。他想了想,回复:“还是两个月的。”
闻名则说:“谢谢你们照顾大黄。”
“你到底是谁?”
“等我成了你的男朋友再告诉你。”
“呵呵,我不可能和不了解的人在一起。”
“那一见钟情是怎么来的?”
纪然烦躁地翻了个身,听着隔壁卧室里的鼾声二重奏阖上双眼,梦见的却不再是女儿,而是那个男人牵着狗散步的孤独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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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超级大单
因梦见流氓而睡眠质量不佳,昏昏沉沉地爬起来,纪然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准备好早餐,叫醒洪福和纪叙,他竟斜倚在沙发上再次睡着了。
“妈呀!完啦!狗丢了!”
纪然浑身一震,从沙发上弹射而起,见洪福急得团团转。
“名哥昨晚来过,接回去了。”
洪福夸张地松了口气,用手指梳理自己黑白混杂的茂密头发,注意力转移到餐桌上,“好大个袋子。”
“哦,也是他送来的。”刚才忙着做饭,纪然并没仔细看。袋中的东西显示,闻名大概是去日本出差了。香蕉蛋糕,各种各样的巧克力、糖果、薯片、饼干等零食,还有一个30多厘米高的猫咪玩偶,以及……一罐像罐头似的东西,里面却是空的。
三人把这个空罐头摆在餐桌正中,边吃饭边琢磨,最终还是纪叙凭借有限的日语知识和罐身上的图像,得出结论:“这是一罐富士山的空气。”
老顽童洪福好奇心大起,“打开闻闻,我还不知道富士山是什么味呢。”
纪叙打开罐头,嗅了一下,闭上眼睛开始冥想。洪福接过,深吸一口,也闭上眼睛。
“看见富士山了吗?”纪然问。
“没有,好像看见东京的歌舞伎町了。”纪叙说。
洪福在他头上推了一把,“你能不能用心体会一下,我就看见了,可漂亮了。”
闻名又开始了要饭的生活。出差时,他会把大黄送过来暂住,受到一家老小热烈欢迎。
洪福问:“名哥不减肥了?”
纪然则回答:“不减了。”
“他说谢谢咱们帮他照顾狗,又送吃的来了,怎么办?”
“那就收下吧。”
闻名似乎掐算着纪然一家食材的消耗,按时按量送来米面粮油、肉食蛋奶、瓜果蔬菜,纪然眼看着家人各个吃得红光满面,心宽体胖,似乎连姥爷都枯木逢春,长个子了。
闻名那所谓的“我追你”,就是偶尔发消息尬聊,或在纪然休息时发出邀请,约他吃饭、看电影、喝咖啡、看比赛等。纪然虽说对他印象渐好,但没有和他谈恋爱的念头,通通婉拒了。
8月中旬,台风刚过,天朗气清。纪然开了个惊天动地的大单,创造了会籍部有史以来的最高单笔销售额。
当时,他正和同事小王在一间格调清雅的咖啡厅里,与经理谈异业合作,希望能在社交媒体上互相推广,把健身馆的易拉宝摆放在店内,同时在每张桌子上留下一个名片盒,里面有健身馆的单次体验卡。
经理讨价还价,“互推可以,不过你们那个体验卡会破坏桌子的整体美感,格调一下子就low了。易拉宝可以在角落摆一个,但你们健身馆得摆两个我们店的。”
因为客户群体高度重合,魏总在电话里同意了。经理占了便宜,十分慷慨地倒了两小杯冰水,让他们在店里休息一会。
正值上午,店内有些冷清,几位衣着考究的客人零散地分布在环境清幽、绿植环绕的店内,或看书、或在笔记本电脑上轻轻敲打。
纪然和小王捧着冰水,交头接耳密谋片刻,把这几位客人瓜分了,分别拿着体验卡前去推销。被无视两次后,纪然厚着脸皮接近了一位靠近橱窗的男性客人,把卡片放在桌角。
“先生,这是我们健身馆的免费体验卡,有空可以免费体验一下。”
纪然清丽悦耳的嗓音让男人的耳朵动了动,抬起头。他大概50几岁,两鬓微白,相貌儒雅,身材颀长。看到纪然后,他缓缓合上手中的书,微笑着说:“我是来出差的。”
“体验一下也没关系的,觉得好的话可以推荐住在本地的朋友来玩,那就先不打扰您了。”纪然说完举目四望,看见小王正朝自己走来,像是即将变异一样翻着白眼,看来是遭受了冷眼。
“你什么时候在店里?”
纪然欣喜地望向男人,见他用两根手指夹起那张体验卡。
“我大概5点半回公司开会。”
男人颇有涵养地微笑一下,“好,我知道了。”
傍晚,纪然回到公司的时候,竟看见对方坐在水吧里,连忙跑过去打招呼:“您好,您觉得我们这怎么样?”
“还不错。”
纪然摘下帽子,抚弄着有点被压趴的头发,微湿的前发衬得脸上的微笑更加明媚可爱,“那就麻烦您多多帮我们推荐了。”
“坐,给我介绍一下价格。”
男人是来出差的,根本不可能办卡,但纪然还是细致地介绍月卡、半年卡、年卡,时间越久优惠越多。男人的提问逐渐夸张离谱,最后干脆问,如果是10年卡,能优惠多少。
纪然差点以为他精神有问题。10年?如果这位大爷身体不好的话,没准都活不到那时候,他是想让家人继承他的健身卡吗?
“应该是……6万5千元。”纪然盯着手机计算器轻声说。
“嗯,果然时间越久越划算呢,那就给我开张10年的卡吧。”男人取出钱夹,在两眼发直的纪然面前晃了一下,“刷卡。”
男人走后,直到开完会,纪然还在发懵。魏总把他叫到办公室,向他讨教销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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