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诺的头紧紧塞到了沈言的肩窝上,两只胳膊使了最大的力气搂紧了沈言。过了一会,大概觉得有些难为情,才慢慢说开了话。
“我就是难受!”
“嗯,我知道!”
沈言像拍小孩一样,连续拍着文诺的后背。其实连沈言自己都想不到的,在遇到文诺之前沈言是最没有耐心的人。但只要是同文诺相关的,沈言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别人倒不打紧,你可别折腾坏你自己!这个世界不平的事,太多了!”
文诺的头依旧紧靠在沈言的身上,说了句话。
“我总觉得,人活着好难!”
沈言继续抚着文诺的背,文诺的话像是触动了他的精神旋律。
沈言的一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当初沈言为了爱情去了法国,如今回国却又碰到了一生之爱!好在,如今有了真实的爱情,可沈言又是觉得人生少了点什么,去法国之前的他,到底又因为什么那么决绝的离开!
想不出来!
第二天早晨,文诺一睁开眼就看到紧搂着他的沈言,胡子一茬青色,很是齐整。文诺笑了笑,上去摸了一下。
“闹什么!”
沈言的左手正抓住了文诺的那只手,用力把他拉过来,狠劲着亲了几下。
“起吧,去用早餐!”
文诺今天早是非常不想起身,勉强打起了精神,在洗漱池中用凉水扑了几下脸,感觉心里也跟着舒坦了许多。
有些时候,不愿见的人,或是不想看到的事,总是爱往跟着凑着。文诺出房间门不久后朝前走着,即使听见了声音,也是不想调转过头,心里是不想看的,而沈言更是冷哼了一声。
“李小姐,我们还没曾用早饭,一会再见吧!”
沈言的多回毫不客气,可李小姐却是多回的毫不在意,她甚至很高兴的样子挥了挥手。一挥手之间,确是像省城那些富贵太太们。
“她要是再领着一条狗,就更像了!”
文诺望了一眼沈言,眼睛里如同有光滑过一样,然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总这么背后笑话别人吗?”
“怎么会,我是会做那种闲事的人吗?”
文诺低下头又痴笑了两声,沈言也觉得开心了不少。文诺开心,沈言就高兴,文诺不开心,沈言就会慌乱。俩个人在不知不觉当中,走进了对方的身影之中。
“Our desire lends the colours of the rainbow to the mere mists and vapours of life.”
文诺不知不觉中默出了一句诗,沈言竖着耳朵正听了个着,心情雀跃的像是心中有鸟儿在清晨飞出了树林。沈言随即伸出一只手,紧紧握住文诺的一只手,俩人这会子正是眼神交绘,心意相通。
“小言,早饭吃了没有!”
沈言和文诺身后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沈言随即翻了个白眼,很不耐烦,这会他很不想理,可文诺却用胳膊肘轻碰了他一下。
“你们有什么事?”
被打扰的沈言,不耐烦的态度很明显,立即就冲着身后的人恼了一句。
刚才说话的正是沈二哥沈亚亨,而旁边是脸色有些略显白色的沈季文,沈言冷冷地看了沈季文一眼。恰是沈亚亨倒是没有什么变化,直接坐在沈言旁边,啃起了面包。
沈亚亨确实是个好哥哥,对沈言无限包容的手足之义。坐在沈言旁边时,还细心地为把一盘水果推到了文诺的跟前。
“你是文诺,是吧,多吃水果!”
沈亚亨像是刚认识文诺似一样,非常的客气,但又让文诺心里压着的石头松了一下。
沈亚亨自然无比,而沈季文却是在沈亚亨的旁边局促的厉害,只有手里拿着的一块面包,眼神却盯着自己跟前的一杯牛奶。
沈言看着沈季文一副受打击的样子,心里万分的看不上这样的人。他这会才没心情安抚受惊的人,三两口把剩下的面包和鸡蛋吃了干净。
“我们吃好了,你们继续!”
即使沈言不说,文诺也觉得别扭,尤其是沈季文的脸色,让文诺心里万分难受。文诺并不怕来自于文家的责难,他怕的是沈言的家人的诘问要求。
“是我让你为难了!”
沈言这会正靠着文诺一起吹海风,早上的海浪猛烈地向着船上打击,完全像一个单枪匹马的勇士无所畏惧。
沈言伸出右手帮文诺顺了几下头发,这会文诺的头发被海风吹得像乱草一样。然后沈言转过身,两只胳膊都趴在了船弦之上,低低的声音很容易被海浪的击打声掩盖,但文诺还是一字不差得听进了耳朵里。
“我们就像深海中前行的船只,不知道明天会不会遇到礁石,但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会有耀眼的明日之晨!”
文诺这会觉得沈言更像个诗人,心中沟壑难平的那些坑坑洼洼,在听了沈言的话之后,像一下子被瞬间抚平了一样。
文诺侧头看着沈言,很大声地回了一句:
“遇到你我觉得很幸运!”
沈言和文诺开心的在靠在船弦上亲密着,而还在餐厅的沈亚亨,却没那么开心。
“装装样子就行了,你摆个脸给谁看?”
面对沈亚亨训诫,沈季文长叹了一声,可他又像是不想要这样的结果,总是那么的难处之。
“我,我就是,唉,他这样能过得好吗?”
“会的,一切都会好的!”
不知沈亚亨与沈季文都在想什么,俩人坐在餐桌前齐齐发愣。
“两位沈先生很有意思,早餐不吃着却是一直看着!”
作者有话要说: “Our desire lends the colours of the rainbow to the mere mists and vapours of life.”
以上诗句摘自于泰戈尔诗集《STRAY BIRDS》。
译为:我们的欲望,把霓虹的彩色,借给人生仅有的烟雾和幻想。
注:《STRAY BIRDS》(失群的鸟)是泰戈尔于一九一六年夏天去日本时在海上用英文写的。
第二十二章 国民时代
谭一年手里端着的盘子,堆满了食物。
谭一年坐到了沈亚亨在坐的那一张桌子旁,随即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开始用早餐。谭一年拿起面包啃了一口,无意间抬头发觉沈亚亨兄弟都用奇怪的表情瞅着他。
“怎么了?”
沈亚亨和沈季文也没有讲什么,俩人都象征性的点了下头,算是熟悉的人之间礼貌的招呼。
谭一年一生当中从未如此艰难,如同嚼蜡一样的咽下嘴里的面包,再看着盘子里还有两根小香肠,两个鸡蛋,甚至另外桌子上还有一盘水果。
谭一年看来看去,看去看来,并未发觉有什么不同,怎么能把一向稳如泰山的沈亚亨大老板却给吓跑了。谭一年用力咬着最后一口面包,又用力咀嚼几下,直至咽下肚,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谭一年自己都不知道,他选的早餐和水果,竟然是与刚才坐在这里的俩个人的早餐是一个样子。
沈言这会高兴极了,只要他不高兴沈季文绝对会屈服。别看沈季文平时雄赳赳的,可是一碰到沈言的事,就会变得没有底气,甚至是沈亚亨都把沈言惯得如自家出生不久的幺儿一样。
“你的哥哥有兄弟之义!”
沈言和文诺这会子还靠在海船弦上望海,对于刚才的事情文诺犹记在心。不仅仅是颇有感触,甚至受感动得更多。
“沈言,你离开这里在法国十年,有没有后悔过?”
沈言有时候回顾那十年,除了荒唐,也没学到什么正经东西。若说是后悔,也是会有的。
这时候,沈言可不能当着文诺的面,说出自己的问题。有时候不坦白不是对一个人的不尊重,而是过于在乎另一人的感受。
同自己亲身同受一样,文诺的难过,如像加在沈言的身上一样重。
沈言用一只手再次用力握上了文诺捏紧的拳手,像是承诺,更像是需要宣泄心中的那些愤懑。
“那是让我不想回顾的日子,没有你,小诺,怎么过去的日子会没有你呢!”
沈言常日里是个二世祖模样,很没有烦恼,其实他是觉得太多没意思。怪不得沈季文总要说一说沈言的不是,甚至是要他规矩一些,不只是做事要规矩,做人也要得这样。
沈言以前是不屑一顾的,可是他在师范学校任教的那天开始,一切也变得不同以往了。
不想回顾过去的沈言,万万没有想到,有人总想为他着想着。甚至是文诺也不曾想到,他们的日子会因这些小小风波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变化的不只是人的表面,还有人内心的求取。
“小诺,你先回去,这里有我!”
文诺看着走上甲板吹风的两个人,本来打算躲开着不想见,而沈言也赞同他的。
可有些人有些事,是躲不得一世的,迟早要见到。
文诺无奈之中摇了摇头,看了眼船行之远处海岸线,心里竟然奇妙地好受了些。
“我总要去打声招呼的!”
文诺在前,沈言在后,朝着甲板另一端的两个人走了过去,慢慢走着像是无所事事。
李小姐正高兴地挥着手里的丝质绢子,视线不经意的,就看到了朝着他们走过来的人。李小姐高兴的很,把手里的丝绢甩得更加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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