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倒是没什么想法,“那我就不用去了。”
第21章
秦肃征说是有待提高,一桌子的菜倒叫他吃了个干净。他吃的多,陆渊也跟着吃了不少,最后两个人都吃的有些撑。陆渊把空的碗盘收拾了,两个人穿了外套去楼下散步消食。
散步的人不多,除了陆渊两人就只有几个遛狗的老头儿老太太。陆渊在这儿住了好些年,小区里的邻居也大多面熟,不免要打打招呼聊两句。
老爷子吃饭早,这会儿已经是散步回来了,陆渊在他牵着的金毛头上撸了两把,同他道过别,往前去找秦肃征。
秦肃征在避风的走廊转角处。陆渊小跑了两步追上他,和他继续并肩走。
秦肃征刚才看到他撸狗的样子,有些好奇,“喜欢狗?怎么不自己养?”
陆渊下半张脸都缩在领子里,听到他的话微微探出一点下巴方便讲话,“没,喜欢猫。”
秦肃征也是闲聊,就这这个话题继续问他:“怎么不养?”
陆渊坦荡的很,“太麻烦了。”
秦肃征低低笑了一下,没再说话。陆渊就又把脸埋回领子里。
晚上还是冷,两个人在楼下走了两圈,陆渊的鼻尖和耳朵就已经冻的红红的,秦肃征只好带着他回家。电梯间里有暖风,一冷一热之下皮肤开始发痒。陆渊伸出手想揉一下,被秦肃征截住。
秦肃征攥着他的手腕,“一会儿就好了。”
陆渊痒的厉害,手又被秦肃征抓住动弹不得,只能侧过头在领子上蹭一蹭做为缓解。
谁知秦肃征却瞪了他一眼,“卖萌也没用。”
陆渊不知道一时之间该从哪儿开始吐槽。
秦肃征说是这样说,手还是放开了他的手腕,又怕陆渊忍不住用手抓,只好用两只手分别捂住他的耳朵。
陆渊只能任他捂着。秦肃征的手很热,贴着冰凉的耳朵,其他的声音一瞬间就消失了,存在的唯有不知是自己还是对方身体中血液流动的声音。仿佛世界一片空茫,又仿佛置身于深远的海域。秦肃征靠的太近,陆渊甚至感觉自己能够听到沿着对方皮肉肌骨传递过来的心脏泵动的声响,一下一下,极有节奏,带动自己的心脏共振起来。
陆渊有些不自在。耳廓皮肤冰凉的温度慢慢复苏,于是摇摇头示意自己已经好了。秦肃征用手指捏了捏他的耳垂,没有刚才那么凉,于是放开了捂着的手。
秦肃征神色自若的按下楼层,随口问他:“怎么这么怕冷?”
陆渊小时候受过冻,加上天生手脚就不暖和,自然怕冷的很,只是这事儿说来话长,陆渊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只好含糊带过:“还好。”
电梯到的很快,秦肃征快步出去转过来等他跟上,脸上带着笑,“娇气。”
陆渊从没被这样形容过,还有些愣的看着他输密码开门,“嗯?”
秦肃征只好又重复给他听:“说你娇气,阿姨一定很宠你。”
秦肃征并不太了解陆家的事儿。陆继明现在年纪大了,没什么心力出去风流,又被白芳苹吃的死死的,自然是夫妻合鸣举案齐眉,甚至还被不明真相的圈外人当成了顾家好男人的典范,圈内的年纪大的知道陆继明当年那些烂事儿的如今不过是叹一句浪子回头,年轻的甚至都不知道陆太太是上位的小三儿。
陆渊听秦肃征这样问心情有点复杂,并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亲妈并不宠自己。他只知道那个可怜女人不幸早逝,却不知道她在死之前已经疯了十年。陆渊倒不是不愿言母过,因为她并没有真切给过他母亲的感情,只是秦肃征家庭和睦美满,必然不能理解他的过去。就算将前因后果全部告诉他,又能有什么更多的意义吗?换来对方的同情和怜悯吗?
陆渊这样想着,没点头也没摇头。秦肃征只当他是默认了,又想到自己无意中提到了陆渊过世的母亲,心下有些抱歉,揉了揉他的头发,“对不起,忘记阿姨已经……”
陆渊并不是在意这件事,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慰对方不必介意,“没事。”
然而之后陆渊的情绪一直都不高。童年给陆渊留下的阴影太过深重,以至于每次提起都会让陆渊陷入一些无法控制的自我厌弃。陆渊对自己的情绪足够了解,并不想让秦肃征被自己的消极情绪影响,于是洗漱完躲进了卧室。
秦肃征一向是能看出他什么时候愿意交流什么时候拒绝交流的,陆渊自认他表现的足够明显,可没想到秦肃征在客卧洗了澡跟着他一起进来。
陆渊已经裹在被子里睡下了,秦肃征把他从被子里扒出来一点,坐在床边,“不高兴?”
陆渊从被子底下露出眼睛。他坐的位置靠下,陆渊半掀了一点眼皮,焦距并不在他身上。
秦肃征和以前不一样,一副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是因为我提到了阿姨?”
陆渊不说话,他就继续猜:“那是因为我说你娇气?”
陆渊仍然没有回答。秦肃征伸手把他鼻尖旁边的被子往下拉了拉,“那是因为什么不高兴?”
陆渊把被子拽回去,声音闷在里面:“没有不高兴。”
秦肃征叹口气,“都写在脸上了。”
陆渊觉得他这话太夸张了,反问他:“写了什么?”
秦肃征把他的脸扒出来,装模作样的念:“被别的小朋友欺负了,不高兴。”
陆渊被他逗的有点想笑,“还写了什么?”
秦肃征又装着认真看了一会儿,“还写了,‘再不哄就要哭了’。”
陆渊板着脸问他:“那怎么办?”
秦肃征想了想,掀开被子躺进去,拦腰把陆渊抱在怀里。他抱的太紧,陆渊的脸被紧紧的按在他的胸口。他一说话,带动胸腔振动,陆渊听的分明。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在给小孩子讲童话故事,“没办法,只能哥哥抱着哄了。”
第22章
过了年,秦肃征搬了不少东西来陆渊这边。
陆渊除了客厅、主卧、书房,其他房间都是空着的。秦肃征没动他的东西,只把自己的衣服穿戴一一在衣帽间整理好,改了一间空着的屋子作为健身室,还搬来一只不小的酒柜。
陆渊从前的小衣柜被他放到了杂物间里,小衣柜里几件衣服也被归置到了衣帽间,和他的衣服放在一处。男人的衣服大多款式相似,陆渊一开始认不太清,穿到身上才发现是秦肃征的,只好脱下来换上旁边小一码的那件。
冬春换季的时候陆渊又病了一次。陆渊一向是不会错过任何一场流感的,有时候赶赶时间甚至还能来两次。他倒是习以为常,可把秦肃征吓得够呛,前半夜醒来几次要给他量体温。陆渊一烧就是高烧,自己晕晕乎乎的,嫌他折腾,挣扎着把他按回被子里,自己加了剂量吃了退烧药,敷了降温贴安安稳稳的睡到早上。醒来时几乎认不出旁边的秦肃征:胡子拉碴,眼圈青黑。后半夜他睡的踏实,秦肃征却是干脆没敢睡,生怕他又烧起来。
病好之后,秦肃征就把督促陆渊锻炼当做了日常任务,陆渊被要求每天在跑步机上跑半个小时。偷懒是偷不成的,因为秦肃征会在一边打着沙包监督。陆渊每天先半死不活的跑完这一趟,洗漱完又被按在床上来一场“睡前运动”,水深火热的过了一个月,不防遇上倒春寒,仍和之前一样不讲道理的又感冒了一场。
陆渊对锻炼计划的有效性产生了怀疑,任秦肃征怎么威胁都不肯多动一下,秦肃征只好改变策略,用一身线条漂亮的肌肉诱哄陆渊运动。钩直饵咸,陆渊不会上当,最多吃掉饵抛掉钩,过够了眼瘾,生活仍然是肥宅的生活。
陆渊自觉自己仍在追求秦肃征,对秦肃征的其他事也上了心。
秦肃征做的是私募。陆渊毕竟曾在陆家,对于投资也不算一无所知。泰珩起步只几年,主做管理期货,在一众基金里难得的还是正收益,秦肃征又极有野心,自然不会轻松。陆渊理解的很,他自己工作更弹性,在家的时间也更多,因此包揽了如做饭之类的家务,好让秦肃征更能专心于工作。
秦肃征是最好的那一类食客,他自己很会做,所以对菜品提出的建议极具针对性,就算陆渊偶有失手,秦肃征也会很捧场的吃的干净。陆渊的手艺提高的很快,兴趣来了还会学新的菜式,做好送去秦肃征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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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渊工作的杂志社越发不济起来,这几个月还能出刊主要靠的是几位有责任感的编辑。纸媒行业低迷,大家都对这个结果有所准备,还愿意在这个行业工作的已经开始找下家,想转行的已经辞了职,趁着年初开始找新的工作。
陆渊自己没什么关系,只是担心沈泽宁。沈泽宁还年轻,初入行,对一切都满怀热情,充满信心。陆渊跟他讲了如今的情况,他倒是乐观,反过来劝陆渊不必难过,大不了换去别的地方一样做事。陆渊恍惚间觉得自己面对着的是当年的左立。陆渊甚至觉得可惜,比起跟着自己,他更适合跟着左立,或者其他人。
陆渊和杂志社的几个同事一起吃了一顿散伙饭。杂志还是关停了。社长是生意人,看了社里的收益表气的火冒三丈,老温也没说话,任他骂了一场,转头就交了辞职报告。他年龄不小,没什么继续工作的心力,索性回去带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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