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父目光犀利,借题发挥:“我记得你和你妈一样喜欢吃辣。”
尹衡神经紧绷。
“别让胃病成为家族遗传。”
“嗯。”尹衡拭去额角冷汗。他猜测父母应该是知道他先前得肠胃炎的事了。
尹父继续刚才那个话题:“谢昀明人不错,交个朋友也是可以的。”
尹衡洗着薏米不知道在想什么,隔了一会才应声。
尹父又道:“谢昀明和他父亲性格看着不像,本质却是如初一辙。”
尹父顿了片刻,似乎在考虑如何形容。
最后他道:“又二又怂。”
尹衡心说,对子骂父是为无礼,您这还是连父带子一同隔空骂了,更是无礼了。
尹父睨着抿唇不语的儿子:“有些事情我们老一辈的人确实管不着,做决断的是你们自己,我们能做得最多的也不过是提点几句让你们少走弯路。”
尹衡笑容微僵:“怎么突然提这个?”
“知子莫若父。”尹父手起刀落,将排骨剁成一寸大小,“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你看着脾气好,好说话,好拿捏,实际上骨子里倔得要命,事情发展不如你意了,要还有半点圜转的余地你都会借着那点余地把事情带回'正轨'。”
“不累么?”
尹衡面色沉下去了。
被突然揭开脸上带着假面,着实让人开心不起来。
“现在也很苦恼吧?”尹父不愧是亲爹,继续补刀,“明明这时候应该呆在家里看一下今年口碑不错的影片,根据今年上半年的观众喜好与影片走向来制定下半年的工作计划和指标。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跟着谢昀明像个小孩子似的乱跑。明明知道最后原家那群人会自己给出答案但就是忍不住。”
“明明可以先给原家打电话询问不必四处跑的。”尹父目光犀利的看向脸色越来越差的尹衡,补刀得越来越厉害,“你会没想到这种可行性方法?还是觉得跟着谢昀明四处乱跑挺开心的也就顺其自然了?”
尹衡洗薏米的手用了些力,指关节发白。
尹修元是个爱妻人士,对儿子也挺关心的,但对待两者的关心方式也有所不同。对妻子他不会这么不留面子的指出来,但儿子就不一样了。
“怎么?说你两句就生气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你都二十多快三十了吧?”尹父噗嗤一声发出了对单身狗的嘲笑,“这么孩子气难怪你不谈恋爱,一谈绝对会克制不住暴露本性,毁坏你的'光荣形象'。”
“你下手轻点,别把薏米捏碎了。”
尹衡洗干净手,走出去,关门前带着点怒意笑道:“您这话说得,这帮厨我是做不来了。”
尹父看着被稍微有些用力关上的门,小声嘀咕:“看看,这么几句就现了原形。就这点肚量说几句就气了,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尹衡被戳了痛脚,带着怒意出了厨房,一抬头发现谢昀明无比乖巧的双手抱膝坐在布艺沙发上,周围坐了一圈的狗。名叫戎狄的猎犬和曾经咬过谢昀明一口的贝蒂都在其中。
他那点怒意全消了,觉得好笑起来。
“怎么回事?”他哭笑不得的问。
谢昀明不怕狗,但他怕咬过他一口的贝蒂。此刻这个大金毛就坐在他旁边哈哧哈嗤的吐着舌头喘气。
“救我……”谢昀明小声呼救。
尹衡招招手,那一群的狗跳下地来隐没不见。
谢昀明望着一溜儿全化为烟尘散在空气中的狗,目瞪口呆:“怎么回事?”
尹衡坐下:“贝蒂十几年前就寿终正寝了,这些犬灵原本是我家代代养的狗,是戎狄留下来的。”
谢昀明莫名有些伤感,虽然贝蒂咬了他,这一咬留下来的恐惧和仇恨不会消失,此刻听到这个消息他仍是有些难过。
他还记得当时贝蒂的狗头特别好撸,忍不住多撸了几把。贝蒂感觉自己的头要秃了,嗷呜一口咬谢昀明手上了。
窗外树梢上立着只麻雀。
这只麻雀和其他的麻雀都不同,不但羽毛花纹美丽非常,连气质都十分高贵。
它安静不语,透过尹家的落地窗盯着客厅内正在交谈两人。反倒是旁边的麻雀在叽叽喳喳又叫又跳。
“美女,美女,美女理我一下啊?美女你叫什么啊?美女?美女你喜欢吃面包屑吗美女?美女看我一下!喂,美女,理我一下啊?难道说你不喜欢吃面包屑?那你喜欢吃蛋糕屑吗?还是说你喜欢吃米粒儿?”
那只气度不凡的麻雀在周边公麻雀烦的不行的情况下监视了室内两人好一会,突然振翅飞上空中。
灰扑扑的麻雀骤然变成一只猛禽,翅尖亮色的羽毛宛若裹着一层青色流炎。
吱吱喳喳吵闹个不停的麻雀们顿时一个心肌梗塞扑拉拉落了一地。
谢昀明:“外头是下麻雀雨了么?”
尹衡:“不知道诶。”
☆、正确的拔旗操作就是让它戛然而止
那只猛禽飞过大半个城市,在某座山山顶的一处宅邸下降。
它在原家院落落下化为人形。
是现任代理原总原凛。
她摸出手机拨通电话:“土豆土豆,我是地瓜,收到请回复。”
那端回复道:“地瓜地瓜,我是土豆,请报告监视情况。”
地瓜对这梗都玩烂了的开头满腹牢骚无处可吐,只得遵从土豆的要求将情况汇报。
土豆听完后沉思良久,在地瓜忍不住要担心自己的电话费而挂断的时候开口:“没看出来啊,尹修元这小子居然还有当助攻的潜质。”
地瓜不想继续这个没营养的话题,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端的土豆:“等等!来跟我一起八卦一下再挂也不迟啊!”
事实证明,戏精总会给自己加戏,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得准的神算子也会那么象征性的掐指一算给自己加戏。于是她掐指一算,算出来一个不错的结果。
土豆愉快的给等候八卦的小伙伴们提供八卦资源去了。
按规矩戎狄是不能上尹家餐桌的。
但人家戎狄死了有几百年了,按辈分算都是老祖宗养的狗了,按血脉人一条狗的灵力比人还要纯正浓厚。
谢昀明脑补过一只猎犬在餐桌上是用爪子扒饭拱着吃还是握着筷子拱着吃。
戎狄却变成了人形,相当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等开饭。
谢昀明坐戎狄斜对面,旁边是尹衡。戎狄不盯着尹衡反倒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猎犬的目光相当犀利,虽说智商等同于幼儿,那打量审视的目光让人坐如针毡。谢昀明被看出了一身冷汗。
“啊!我记得你!”咬着筷子的戎狄突然大喊,“你是那个被贝蒂咬了一口的小孩子!”
突如其来的揭老底让人面子有些挂不住。但作为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谢昀明是不会和一条幼儿智商的犬灵去计较的。
天真的同时往往会做出来一些残忍的行为。
于是戎狄使劲嗅了嗅,接着大声道:“你还真是没有继承你母亲的优秀血统呢!你的血脉远不如你的父母,气息太弱都被他们给盖住了,一下子还真分辨不出来呢!难怪我觉你闻起来有点熟悉,原来是你啊!”
咵咵的往谢昀明心口上捅了两把刀子,顿时血流成河。
他多少知道点血脉淡薄不是什么好事,但这样直白的说出来还是有点伤人。
猎犬目光犀利,鼻翼耸动:“有原家人的气息。”
“嗯,一个……两个……三个……三个。”
谢尹两人大惊,尹家父母也面露惊讶。
这样都闻得出来?
这下吃不下饭了。
郑相宜摸摸戎狄的头,柔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戎狄揉揉自己的鼻子道:“在尹衡头一次去原家学习的时候,我作为陪同的狗狗也一道去了。”
戎狄不太喜欢原家,虽然他们身上的光芒无害而明亮,但明亮太过刺眼。即便刻意收敛过之后也带着一股能灼伤人的力量。
血脉逐渐稀薄的人类没那么容易感知,非人稍好一点。除去躯壳这种无用之物,回归最真实一面的戎狄却对这份力量敏感不已。
即便是幼儿智商的它也能感觉这份刺目光芒的危险性。恐惧带来服从之意,他小心翼翼的记下了所有原家人的气息,提醒自己以后远远的闻到了这股味道就要马上逃跑,即便他们无害。
现在的原家老宅是真正的前任原家的老宅。
它还活着时也参与过对抗魔头以及不明生物的那场战争并为此负伤命悬一线。是那团被召唤出来东西治好了在场所有人,将与不明生物融合的魔头关进了那个破洞里。唯独剩下原家的人没有救。
凉意袭上了脊背,在场四人的心都被揪起,等候下文。
“……然后呢?”谢昀明咽了口口水。
“然后……”戎狄眉头紧锁,目光锐利,“他们将受伤的原家人包裹起来。那东西就化为了人形。几十个人,那时候身上的光比现在要刺目的多,烧的我眼睛疼。”
戎狄的手克制不住的化为狗爪,它舔着爪子回忆:“我被光芒照耀后就失去了意识,等到醒来,大家身上都好好的,一点伤没有。而且只有那一代,参加过对抗战役的活得比世代子嗣都要久,我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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