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莫..他怎么又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呢,原本还算平静的心忽然堵得厉害。
准备喋喋不休的母亲忽而见到不在状态的人变得失落且双目泛红,一时之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咋了..”
许母摸着自家儿子的脑袋问:“是不是..安小子欺负你了?”
“没..挺好的..”许原擦了擦眼角。
坦白而论,在记忆中不管是失去再想起的回忆还是之后的相处,除却那几次发生的极大不愉快外,安莫对他是不错到极好的程度,甚至就连不错二字都像是在侮辱。
日子一久他也在尝试平静告诉自己,就算是安莫确确实实伤害过他,可那个人也确确实实在弥补他,他还有跟自己道歉,他不告诉自己骗自己也是因为想让自己过的更开心一些。
可以说扯平了,真的扯平了。
算是谁也不欠谁,到此结束。
他试图在平静,冷静的状态中尝试接受这个事实。却总在接触这个名字想起关于这个人。
难受的只想安静在一旁不说话。
“那是怎么了?我最近打电话过去,都没听见他消息。”
“他..他出国了..”
“傻小子,是因为安莫走了,不在了就难过了?”
许原是一个很好被理解的人,更别说他的母亲。他的难过,被母亲快准狠找到了根源,想一想也是为其心疼。
许原朋友很少,除了何故之就只有安莫了。
所以才会对或许再也见不到面的人,如此难过吧。
“我..”想否定,傻原却发现自己压根开不了口,只是心里堵得更难受了。
“我说的不错吧。”许母叹气,见许原没有动筷子,自己用勺子给他盛上一勺面汤喂食。
“傻孩子,这些事也是在所难免的。”
“妈..”
“唉...傻小子。”
怜惜慈祥的目光在许原身上圈绕,身材瘦小的她都是许原最大的依靠:“天底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别说安小子了,待到我和你爹老了,夜总会有那么一天。你啊,早晚都要明白这个道理。”
许原怔怔的想,仿佛脑海中那清晰可见的身影,悄然间多了一层分离隔阂的雾。
安莫啊,真的已经离开了。
今年许原要去镇上过年了。
他的爹娘在在镇子里有了新的工作,自然回不了老家,而又担心许原一人在家会出什么事,前脚刚走后脚几通电话连忙催着许原走。
那日,是何故之来送他一程,一路沉默寡言让崎岖山路更显得艰难,此时此刻平静面庞的何故之对许原来说竟少了往日几分信赖亲近,有的是摸不到底的未知恐惧。
在以前,他们一起玩着游戏开怀大笑,说什么话都不怕冒犯对方。而现在呢,不知是许原本身的错觉还是故之真的变了,他和故之对话都要想了又想才敢谨慎吐言,不似以往自在。
无形中多了几分隔阂,虽然明知那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却在没有以往的轻松。
前方路漫漫,何故之几乎陪伴许原走完所有的路程,在送到目的地后他最终还是因为心中难平那股火气,开口说道。
“许原,你还是忘不了他对吧。”
一惊,惊慌摇头示意。
“没..没有..”
“你知道你是骗不了人的吗?你现在,满脑子还是他,我难道说的不对?”
何故之苦笑:“十几年的陪伴敌不过一个伤害你的人,许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你还记得你接受我的表白的事吗?你应该都忘了吧!”
“我..我没有..真的..没有..”
“呵..”一声笑道尽所有嘲讽,他把许原的行李都放进出租屋内,在离去前说的话给了许原极大触动。
“有空我再来找你吧。许原,忘记他吧,一个伤害了我们的人有什么好记的呢?他就像你那时经历的事情一样,对你,都是假的,你懂吗?”
“我知道..”
他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对这样一个人居然能如此逃避安然生活那么久,他对经历悲惨遭遇的故之是那么愧疚。
不是自己,故之就不会认识他,也自然不会造成这样的事情了。
“忘记他吧。”故之揉揉他的脑袋,相处久了总归是有烦躁的,只是平静之后就是对许原有止不住的心疼与无奈:“时间会冲淡一切的,等放完假我们回去,我希望看到以前的许原,好吗?”
好吗?
好吧。
那是故之呀,这是最好的朋友,故之呀。
最好的朋友,唯一不会伤害自己的人。
没有什么,能比故之更加重要。
永远没有。
许原住进了父母在镇子里租的一间小格局屋子,约有二十平米左右分成一卫与一室,大厅与厨房和卧室相连,边上放有一张散发腐朽味道的双人床。厨房就占了不小的地方,更别说一些零散物品和二老在路上捡的,打算明天卖掉的废品堆们。
原本刚好够用的空间加了许原变得略显拥挤,只不过省省空间总归还是能够挤进来。
许原的爹娘身体不再硬朗,许原他爹的手本来就没有多大力气,睡在地上再暖和也不舒服。本打算把床铺让给许原睡的许母最终犹豫着跟许原商量,每晚清空后的干净地面就成为了许原的新床。
足够的暖气,松软的床铺其实睡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受。只是在京都习惯了软床的他毫不意外的失眠,睁着眼满脑子想的都是故之对他说的话。
泪眼朦胧,许原摸了摸枕头竟湿了一大片。
他哭了?
果然没用的人就只会哭啊,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自己过。
许原嘲笑,这么软弱,所以故之才会不喜欢你了啊。
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了吗?
明白了吧。
谁轻谁重,真的不能傻下去了。
今年的冬天干冷的让人没有出门的勇气,许原也以为自己会一直呆在家中整日看着电视看看书寂寞无聊的度过春节时,也以为会在一个陌生环境度过新的一年时,却因为出事依然到了熟悉的地方。
那是他最讨厌的,最不愿来的地方。
意外发生永远没有任何征兆。
那日天气没有再下雪,晴朗的阳光让昏暗的出租房内也罕见多了一抹亮彩。
天气良好,为了避免这个世界上出现一种名为“许原”的傻霉菇,许妈妈拿出三百块让傻原去超市买年货回来。
“瓜子,花生..”列好的名单和钱夹在一起塞进许原裤兜内,直接推出门外。
“你呀,也多出门看看,外边变化可大哩!给,这是五十,想吃什么自己去吃,啊!”
兜里揣着三百五十块出了门,顺着前往超市的方向看,曾经求学过的地方果然和记忆中大不一样。
印象中的古朴破落小镇也逐渐吸引了外来企业的投资而发展,土路修成大道,各式快餐店随处可见,外边电子滚动屏飘过十元三个汉堡的字幕吸引住许原的目光,兜里揣着五十块看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离开。
许原很久没吃汉堡包了,因为不健康。
再怎么试图忘记也总能找到关于他的记忆,零碎的在遗忘与想起中来回反复。
想起的又忘记,忘记的又想起,一点用也没有。
可怜巴巴的,只能收紧身上的大衣往小巷走,那是最近的路,却也在这里遇见了老熟人。
李壮和田七,镇上整日溜达的小混混。
其实也不能算是老熟人。
许原对他们两人还停留在抢劫自己身上现钱的印象,一个高中生被两个初中生抢劫的事迹一传开,成为一件不算知名的糗事。
只是许原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两人,反而是李壮倚在墙角抽烟眼光扫荡猎物时看见许原的走进,熟悉的模样让他下意识拦住了许原前进的步伐。
“站住!”他走进一端详,认出了许原。当即一笑:“我还以为谁呢,田七别抽了!来看看!这不是我们的弱智大学生吗!怎么,也回来过年来啦?”
李壮人如其名是个大壮胖子,被叫唤到的田七是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干巴的典型农家子弟长相,只是流里流气的遮住了原本的朴实憨厚,看着许原是一顿笑,自来熟一般勾住亦或者说是架住许原,让人无法再前进一步。
“哟,老熟人了!我记得叫什么.许..许什么来着?唉,你看我饿的都记不起来名了。大学生,在大城市过的怎么样啊?还会不会被人弄去当众打飞机啊,这裤子可得穿好啊哈哈!”
许原身形比田七高大,却无奈他力气不行硬生生被强硬停靠在墙壁边,而李壮嬉笑着也随之靠近,两人一前一后堵住他的路。
“田七你瞧你这说的什么话!人家可是大学生!都是文明人怎么会做这事!”
“对对对,你看我这张嘴!”田七依然嘻嘻哈哈的笑:“怎么说都是老熟人,现在好不容易回来怎么着也得请哥俩吃一顿不是。”贼手伸进许原兜内顺利轻松拿走三百五十块。
“不过大学生都要认真学习哪里能顾得上我们俩,这样吧,这钱给我们,我们自己去吃一顿就行了,没问题吧!”
自始至终糊里糊涂的许原都认不出两人是谁,也或许是之前生活过于安逸让他面对如今这样状况只是傻傻的看着没说任何话,直到田七伸手拿走他的钱,本能眼睛看过去见钱塞进他人兜内,心中一急欲伸手抢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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