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青薇出去打电话,野迟暮把秦光晖喊过来,秦光晖把身上的雨水弄干净才进来,半个小时,雨水就下得凶猛。
野迟暮说:“你不用继续待在这里了,你去帮我办一件事吧。”
“行,您要买什么?”秦光晖问。
“不是买东西,你去帮我打个人。”
“好的,打个人,啊,打人?打谁啊?”秦光晖纳闷地看着她。
野迟暮从包里摸出一张照片给他,这人帽子、口罩戴得严严实实的,完全看不出来样貌,秦光晖盯着照片反复看,说:“有点眼熟,但是认不出来是谁,知道名字吗。”
“野俊杰。”野迟暮说。
“这个名字……”秦光晖目光怀疑。
“我弟。”野迟暮说。
秦光晖很震惊,她知道野迟暮是原生家庭,可是不至于平白无故地跑去把弟弟打一顿吧?
“野小姐,能问问为什么吗?”秦光晖很疑惑。
野迟暮说:“上次往我家门口泼血的就是他。”
“什么?你弟太不是东西吧,你可是姐姐,他往你门口泼血?有病吧,这种该打,打死都不无辜。”更重要是秦光晖听说了,干这种事的人跟君家有关。
野迟暮当时看到照片,震惊只是几秒,很快反应过来对方为什么找她弟。以白青薇维护她的性子,两次被欺负她会上网内涵君家,君家届时公布是野迟暮的弟弟干的,那她们直接完蛋会被君家踩一脚。
野迟暮说:“你去以君家人的身份给他打一顿,就说是不给他钱,然后把信息传到我老家,他们就会去找君家的茬。”
“这个行,你放心我直接给他揍进医院。”说的时候,他观察野迟暮的表情,担心她不舍得自己弟弟,就是说说,倒是自己打太重了,反而自己得背锅。
野迟暮说:“打吧,打得越重,我才能和家里断绝关系。”
回想自己的家,她的感觉淡了,很久没联系过了,想起来也只有折磨,等到他们闹起来,野迟暮就去曝光,君家买通她弟弟来针对她,君家不是东西,而她弟弟乃至她的父母更是禽l兽,她要彻彻底底脱离关系。
野迟暮说过她要主动出击,要斩草除根,当是帮忙催化君家的灭亡,直接毁了君家在娱乐圈所有的前程。
而且,原生家庭绝对不能成为牵绊她的绳索。
“我这就去办,有更清晰的照片吗?”秦光晖问。
野迟暮摇头,秦光晖说:“这个也好查,等到打完了我给你拍个照。”
野迟暮很早就出来打拼了,自己挣钱自己读书,甚至她进娱乐圈也是因为她父母想要她多挣点钱,哄骗她把她卖给了现在的公司。
野迟暮低沉着,目光冷冷,又叮嘱他这件事谁都不要说。
秦光晖没有久待,野迟暮气场让他不适,拍戏时野迟暮就是这样杀兄弑母。
野迟暮吩咐完儿事,坐在椅子上翻着小传看,再背一背剧本台词,梁导对台词很严,要求原声收音。
旁人看野迟暮,只觉得野迟暮乖巧,生得甜美,和拍戏时的样子判若两人,越发觉得她演技好,全然阐释了暴君的角色魅力。
下一场有感情戏,跟她搭戏的是个流量,梁导看中了流量的容貌,至于她的演技,梁导骂得也特别凶。
对方戏份不多,就是暂时出场。
前几天拍摄,也是她们两个人的感情戏卡住,一直没办法进行,梁导又把野迟暮叫过去,说:“这个时候要给你一点光,前面拍得都很压抑,这个时候,你要有转变。”
“知道。”野迟暮点头。
“好好演,要有反差,但是不要突兀。”梁导又把搭戏的艺人叫过来,艺人姓陈,野迟暮跟她接触不多,陈艺人只有一段的戏,两个人并不是很熟,经过梁导说了后对了对台词。
·
天下了雨,暴君为了改变国家的命运一次又在碰壁,侍卫撑着伞往回走,雨水一颗颗砸在地面上,暴君仰着头看了看,这段路她不止走了一次。
很坎坷。
雨水落在她的脸上,她不过十八。
容貌艳丽,胜于水中芙蓉。
有人从她身后追了过来,女人是丞相的女儿,她小跑过来,侍女没撑住伞,她身上淋了个透,她过来看着眼前的暴君,等暴君的视线收回来。
姐姐的手指落在暴君额中间,点一点,碰一碰,像是哄小孩子,穿过她的发丝,拿着丝绢擦着她的头。
暴君仰起头,眼睛里是点亮夜空璀璨的星,她握着姐姐的手,温情脉脉,望她似在看月宫里的嫦娥。
贪念的,她颤动着,轻叫了声“姐姐”,再攥一攥她的袖子,眼神真情无瑕。
姐姐的嘴唇微微动,要说的话又堵回去。
“咔!”
梁导点头说好,等她们两个下来,去换装。
“a”
这是暴君从小爱慕的人,她唯一动用权利试图得到的人,是她在“尚书房”认识的姐姐,偷偷教她认字念书,是摸她头说会好的姐姐。
她给她下婚书。
红帐之后,帷幔浮动。
暴君手穿过纱帐,手指拂过她的脸,妻姐身体从床上跌落,瞪着眼睛看向她,唇边还没干的毒酒往下淌,唇瓣乌紫,后背的利刃刺穿了心脏。
姐姐从床上跌落,攥在她手中信落下。
暴君什么都没看清,她抓住床幔,想嘶吼想痛哭,声音堵在喉咙里,信封上的血迹未干,一个字:“鸢”
王的闺名。
烛火闪烁,外头来的人皆跪在地上颤抖,只道暴君本性难移,强娶不成杀了丞相的女儿,丞相一家人哭得悲呛,咒骂王不应该逼迫他们,施行的新政无关儿女性命,丞相夫人一头撞在柱子。
暴君没有回头。
最狠不过所爱之人的穿心利剑,暴君蹲在地上的手指在碰到她的嘴唇后停了下来,最后停在她的鼻尖轻轻地弹了弹。
像是,最初那样俏皮。
暴君起身。
“让丞相一家人团聚。”
“王,百姓怕是不服。”
“杀,杀完挂到万里长城上去,万人不服孤,那便杀到万里。”
夜里,来来往往在城楼上行走,最早那具断头断脚的尸体已成枯骨,夜风起,身上单薄龙袍吹得飞起。
枯骨绳索断裂,城楼中心出现了一个空缺。
暴君大笑,这世间与她何干。
雾霭氤氲,暮云叆叇的城楼,又似在看着那一处空缺,天地间只剩下新鲜的血液和满楼的枯骨。
雨下了一夜,暴君从丞相府往回走,没有伞撑过头顶,疯疯癫癫。
千古骂名啊。
她坐在寝宫门口,手中拿着酒壶,大醉一场,新做的龙袍在台阶上铺开。
·
暴君说不清这是为什么,她不知道杀掉姐姐的是谁。
但是野迟暮知道,她来时在旁边看了,因为要推倒王的统治,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那些正派人士直接杀了丞相女儿,丞相亲自点头。
好断了暴君的念想。
他们认为有的死轻如鸿毛有的重于泰山,丞相女儿死就是最好的选择,毫不犹豫帮忙结束了她的性命。
长镜头拉远,暴君越走越远,一手提着酒壶,一手紧紧地攥着那个信封,用力、再用力,攥得皱巴巴,藏在袖子里。
“鸢啊、鸢啊……”
暴君的情感都是无声的,没有台词,只有她发疯发狂,才能让她说话。
导演喊了咔,她依旧走远了,把回寝宫的戏一镜到底了,把手中的信铺平展开放在盒子里。
戏拍完,已经是深夜。
野迟暮眼睛红透,她眨了下眼睛,眼睛里的泪就渗了出来,如痴如梦的君王梦破解的稀巴烂。她接过小蝉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脸。她去旁边梁导那里看镜头,梁导在看回放,说:“一镜过,待会补个特写。感情戏通透了,全都好拍了。”
“谢谢导演。”
“谢谢你自己吧。”导演说着拿了个什么东西给她,野迟暮当是拍戏用的,伸手去接,发现是一颗棒棒糖,梁导平时骂她骂那么凶,没想到还会温柔起来给糖吃。
野迟暮想说谢谢,她撕开包装,把糖果放在了舌上,桃子口味的薄荷糖,把苦涩全压了回去。
梁导心疼了一会儿,继续跟野迟暮谈后面的戏,陈艺人就几幕戏,她打破气氛开了两句玩笑话,“梁导,真是的,好歹来点深入的暧l昧戏再让我下场啊,直接就领了盒饭。”
梁导说:“吃不到才会念念不忘,不然你就跟那些后宫妃子一样了。”
野迟暮笑,陈艺人说:“那我下场了,杀青了?”
“对。”梁导还在看回放,再纠结要不要更深入一点,加深野迟暮的痛苦,副导演也在看,副导演觉得够了,“太崩溃了,她的坚韧就没了,暴君这个角色小野融合的很好,情绪很到位。”
议论完了想到陈艺人说晚上请她吃饭,陈艺人拒了,她还要飞下一个剧组,这里拍完就得立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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