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真的。”早在放假之前她就已经请好假,以备白大小姐的突发奇想。“你希望我们怎么谈恋爱?”她们在一起日常是带孩子的日常,要庄申想怎么算谈恋爱,她想不出来。
看电影吃饭逛街?好吧,再为难她也会奉陪到底。
“首先,就只有我跟你两个人。不带白嬷嬷,也不带小芷。”庄申的爽快是白慈的意外之喜,整个人像是突然间蒙上一层甜甜的糖霜。
“好。”
“你要一直跟我在一起,都听我的。”
“好。”
庄申干脆,白慈意外。“你不怕我叫你做很过分的事情?”
“你会叫我做很过分的事情?”
“讨厌,我不舍得。就算我想,也怕你生气。小申,我怕你凶我,也怕你不理我。”白慈眼圈红了一红,“你不知道你不理我,我有多难过,所以我不会。小申,我不会再做让你不高兴的事情。”说到这里,她自嘲一笑,“我也知道你不信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是不是?”
庄申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字字句句,发自肺腑,真挚,酸涩,叫她禁不住要说相信,她相信。
“白嬷嬷说,听其言,观其行。只要你愿意跟我继续来往,愿意听我说的,看我做的,我就满足啦。”说着满足,面上却是怅惘,可见是无可奈何的选择。她当然不满足,她想庄申,她要庄申,她不光想要庄申看她听她,也想庄申爱她,和她在一起。每天每天都在一起。
“白慈……”
“小申,你别说话,先听我说完,我怕你一说话,我就没勇气继续说下去了。”
“好,你说。”
“我呢,上有老下有小,没啥本事,读书也不行,空有一张脸,但也不是十几二十岁,还能靠脸讨生活。”
她语气凄哀,言辞却好笑,庄申差点没忍住笑,被她一瞪,立刻屏住。
“所以明知该和海塞姆划清界限,我仍旧在他的星月会做事。一来,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二来,他说我做得不错。我只能尽可能和他保持距离,只一点,现在我和他没有那种男女之情了。你也知道,我和海塞姆一块长大,有段时间,我崇拜他。他那么自由,那么聪明。他是我的天。但是现在,没有了,一点也没有。前段日子,他天天找你说话,我可讨厌他了。现在我只喜欢你。小申,你不知道,你不理我,我这里……”白慈指着自己的心,“心碎了,空了。”
“哦,原来你崇拜他。”
“那是以前,我年幼无知不懂事。谁还没有脑残、眼瞎的日子嘛。我是个没见识的姑娘呀。”
庄申咬手指憋笑,“哦,他还是你的天。”
“那不是在安西嘛,都是黄梅天,是黑历史。”
“那我呢?你就不崇拜我,我不是你的天?”
白慈稍稍有些为难,“其实……你是我讨厌的那种人,白嬷嬷最喜欢的,读书好,脑袋好,成天瞧不起人的样子,说话文绉绉,所以我才老是说些怪话刺激你。”
“哦,你的怪话是指你老是开黄腔吗?”
“有时候是,有时候是……真的想跟你……说。”
有时候真的想跟她说?交//配吗?这个神经女人。“哦,你不崇拜我?”难得白慈肯讲心里话又不胡搅蛮缠,庄申有心逗她,故意说道。
“我年纪大了,不像以前那样容易……激动。但是我欣赏你,羡慕你,要是我有你这聪明劲,大概……大概白嬷嬷会开心吧。不过呢,也没关系,我们分工明确,你负责聪明机智,我负责貌美如花,刚刚好。”
那一点点的愁绪全叫白慈的刚刚好给赶走了,看得出来,她由衷这么觉得。说到貌美如花时,这位大小姐嘴角上扬,眉梢得意劲又来了。庄申故作不喜,“你的意思是我长得不好看最好待在你背后是吧?”
“不不不,不是的。”白慈叹气,怎么今天小猴子那么难搞,说话的腔调快赶上自己了。“小申,你不要故意欺负我,对我使坏。我见到你的时候,就快像痴汉那样,恨不得吃掉你啦。庄申,你不知道我爱你吗?”
说到爱,白大小姐脸上闪过一抹羞赧和一丝决然,“其实我不懂那些,我也很少会去想。原先海塞姆不在,我会难过。因为我无聊,每天就只有一件事情可以做。但是你不一样,哪怕很忙的时候,不管是在安西的拍卖会上,还是哪里,我都会想到你。我喜欢欺负你,喜欢你对我笑,喜欢你看我的样子,也喜欢看你,在你的身边,你说话我喜欢听,你不说话,我也喜欢。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有段时间,其实我很害怕,每天都担心你知道以前的事情之后会离开我,越是喜欢你,越是担心。后来我想,我要对你很好很好,把过去那些都弥补了,那你就不舍得离开我。就算过去做错了,害你失去很多,可是,你有我啊。我知道,也许对于你失去的那些,有我不够……但是……”
但是半天,白大小姐但是不出来。
她只好说:“大概是我痴心妄想吧。你肯理我我就很满足了。”
“这样就满足了?”
白大小姐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够,小申,还是不够,就像现在,我想你在眼前,在身边,可以抱,可以亲。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我是不是很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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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经讲话的白大小姐~~~
啊~~~
第90章 看山不是山
听说大年初一这天哭不吉利, 如果是因为爱的话应该另当别论。
在白大小姐真挚的剖白之后, 庄申眼泪直流,充满爱与感动。
有一句话白大小姐说得很对, 此刻在身边就好了。若是在身边,她一定将白大小姐压倒在床,狠狠吻她。吻到她明天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除夕之夜, 如果第二天不用跟父母去亲戚家拜年, 庄申大概会直奔白慈家。
什么仇什么怨,统统不管了。
就在那个当下,就算白慈亲手递一杯毒//药给她, 明确地告诉她, 这是毒, 喝下去肠穿肚烂。庄申也会干脆地喝完。
没有人能抗拒诚挚的真心。
初一大早,被父母叫起来, 庄申揉揉因落泪浮肿的眼皮, 昨晚那种心灵的激荡已淡,但被唤醒的爱情经久不去。
“妈, 要是……”去亲戚家的路上,庄申想问母亲如果她把女朋友带回家会怎样。
庄母自动接下去, “你是不是闷声不响有了男朋友?正好过年,带回家看看。别人家不忙去,先看看再说。申申, 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这人多大, 是不是你的同事, 有多高,卖相哪能?工资高不高,家里……”
庄申抱头装死。
“申申,你怎么不讲了。”庄母转头跟姨妈说,“谢天谢地,终于有了男朋友。”
舅舅、姨妈一起来问,“男朋友长啥样。”
庄申只好说:“我妈胡说的。”
“你妈说的有鼻子有眼,怎么会胡说。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啊,不用不好意思,我们就等着喝你喜酒呢。”
庄申嘀咕:“再下去估计先吃豆腐羹饭。”
话虽轻,还是叫人听见了。
“呸呸呸,大年初一瞎讲什么!”
到晚上散场,和白慈聊过几句,庄申喜气洋洋。
庄家父母不瞎,撞撞彼此胳膊,叫对方看女儿。女儿长大了,一年到头除却他们生日与过节,难见几次面,平时叫她回来吃饭,一口一个要出差,工作忙,还不是嫌他们管东管西。和顺的眉眼之下,藏着一颗倔强的心。小时候管教她或许过于严厉,换来一个早年乖顺,现在乖戾的女儿。
庄母叹气。可是她又不能不管。
这一次过年,女儿回来,比从前开心不少,心事也多了不少。窃喜与叹息同时出现,多与感情有关。庄母不免担心,天性纯良的傻呼呼女儿,到底为谁欢笑为谁愁。
“申申,你真的没有男朋友?”
回答干脆。“没有。”
庄母不甘心,换一种法子问。“你真没有谈恋爱?”
庄申不好说没有。
既然不是没有,那便是有了,不是男朋友又在谈恋爱是怎么回事?庄母色变。
“申申,你不会破坏人家家庭做小三吧?我不同意!不管对方怎么说,要你等,会离婚,统统都不可信。你想想,他能这样对他老婆,也会这样对你,不要以为自己会是例外。”
“不是……”才要澄清就被母亲打断。
正经清白人家,最忌讳破坏别人家庭。因是自家女儿,庄母言辞不算激烈。
“申申,是不是你们公司的人?骗你说,他和他老婆没有感情?没有人懂他?只有你了解他?不要信,一句话都不要信。统统是放屁。男人最喜欢这招,你问你爸,是不是?”
庄父本来事不关己,听到这突然一问,忙说:“我不知道,不管我事,不过这种话怎么好信。”
庄申哭笑不得。“妈,我怎么会做人家小三。”
“那你是什么意思?”
庄申只好说,“我在跟我自己谈恋爱,小霸王其乐无穷。”
看在过年的份上,庄母没有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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