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炎风答道:“好像还没觉得累,等我游累了,我就会上岸。”
黄延微微纳闷道:“我可不想呆在这里等你游到累。”
朱炎风只好道:“不如先回去?等我上岸了,再去见你。”
黄延没有马上回答,伸出了一只手,用另一只手敛住袖口,五指探入流水之中,感觉到这条川流只是比夏日时凉了三分,但犹不及冬日时的酷寒,这个时节恰好最适宜调养身子,无论是食补还是游泳,皆有好处,朱炎风亦是为此,才来此地游秋泳。
黄延自小便善于游泳,这样的水温并难不倒他,立起身便解下广袖衫,轻轻一抛,抛至朱炎风的衣服落挂处,又大方地解下腰带,解下衣袍等等,都一件件地抛至那里,只留刚出世时的原本模样,朱炎风看着他解衣几乎看愣了双眼。
然而黄延二话不说,慢慢坐在微凉的石头上,再慢慢进入流水之中,朱炎风立刻搂住他,不让他的身子往下沉,对他道:“你不必如此,我说的,会去见你。”
黄延也搂住朱炎风,微笑道:“大师兄想到哪里去了,不是我不愿意等,我只是觉得现在是保养身子的最佳时机,刚好想游泳而已。”
朱炎风瞧了瞧黄延的脸庞,在日辉下,近在咫尺的银灰双眸好似琉璃珠沉落在洁净的泉水,桃花似的唇瓣比平时娇艳,雪一样的肌肤此刻细腻通透得有如白瓷,令朱炎风忍不住抬起单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庞。
黄延浅笑着问道:“你不要游泳了?”
朱炎风微愣:“我……”
黄延陡然抬起玉藕环过朱炎风的后项,桃花瓣紧紧覆在花瓣上。没有一丝犹豫,朱炎风便立刻还礼,两人很投入地交渡柔情了一会儿才停下来。
黄延率先扑进了水里,用蛙泳很快就游开了,只传回了声音:“你想和我翻云捣雨吗?那便要先追上我。”
朱炎风立刻扑进水里,追了过去,黄延的在川流里的朦胧身影宛若美人鱼一样,游得很远,在水中翻身又调头往回游都灵活自如。
朱炎风追着,追回到原地,逮到了黄延,两人同时从水中冒出头,流水发出‘哗啦’一声,巨大的涟漪立时向周围扩散,水滴顺着两人湿漉漉的发缕与脸庞往下滴落,彼此撇去脸庞上的水滴以后,朱炎风连忙搂住黄延,花瓣覆上桃花瓣,又追逐他的丁香,趁着情致上头,干脆地打劫他的颈项。
十指在水中游过的任何一寸玉脂都比平时更为顺滑,爱不释手之余更添几分情致,海浪在心里瞬间翻腾起来,一下子便成了无边大浪。
指尖也对水中的桃红辰砂仁爱不释手,加剧了桃花瓣的力度,水里的未敷莲花也俩俩相缠,深渊门扉更为轻易地打开,花瓣狠狠一掠桃花瓣后,朱炎风轻轻托起黄延的柚子,黄延不禁用玉藕勾住他的后项,在柚子奏乐之中,下方的玉藕悄悄环过他的后腰。
汗滴落入流水,黄延捧着朱炎风的脸庞,四枚花瓣数次缠绕,与他不厌倦地在水中拍打柚子,直至两道水花相继在水中脱开束缚、飞溅而出,两人顿显疲惫,泼水清凉以后,朱炎风将黄延扛在肩头,爬上了岸。
两人穿好衣服和鞋子,让微风吹干发缕以后,悠然地走在径道上,朱炎风随手摘了一朵蓝紫色的野花,轻轻插在黄延的腰带上,黄延侧头看了看朱炎风,刚稍稍伸手,朱炎风便牵上这只手,带他缓缓往前走。
朱炎风问道:“你何时动身去桃夏?”
黄延答道:“大概明日清早。”也跟着问道:“你想要什么土产?我可以带给你。”
朱炎风想了想,答道:“香叶和山椒吧。”
黄延好奇:“你要香叶和山椒?”
朱炎风直言:“给你炖肉吃。”
黄延笑道:“那看来,我要带多一点回来。”
雁归岛上,无砚与阳清远缓缓来到紫饰夭的寝居-胡福苑,只刚到圆拱形院门前,恰巧遇到慕容骄自小楼出来、正往院门这边走来。无砚轻唤一声‘姑母’,阳清远大方道:“二厂主夫人,聊一聊可好?”
慕容骄欣然地点点头,继续往前迈步,两人尾随着她漫步,没有目的地随意走走。阳清远又说:“成亲以后的这段时日,我都无暇去拜访平潮武厂,不知道甄叔过得好不好。”
慕容骄回道:“平潮武厂以前是什么模样,现下也还是那样。”
阳清远叹道:“甄叔一直都这样打理平潮武厂?也许这样就是他想要的人生。”
慕容骄接话:“其实也没有那么累,有我夫君与我孩儿帮忙打理。”
阳清远说:“过几日,我与无砚要去平潮武厂,不知二厂主夫人……?”
慕容骄回道:“我就不同行了,还要在雁归岛多呆几日。”
阳清远大方道:“那我替你给二厂主报个平安?”
慕容骄欣然回道:“也好。有劳你了。”
无砚觉得是该轮到自己说话的机会,便启唇:“前些日子,我在宫都见到了蓬莱玄君。”
慕容骄闻言,便微微吃惊:“是……与我大哥隐居了数年的那位高人?那我大哥,在玄岫谷过得好吗?”
无砚答道:“离宫之前,我特意去见了蓬莱玄君,他说大叔父过得很安稳。”
慕容骄安心地点了点头。
无砚继续道:“蓬莱玄君还说暂时不会离开宫都,如果慕容世家有什么东西想托他带回玄岫谷,可以派人送到宫都。我想趁这次出门,顺便去一趟宫都,把我爹和叔父托付的东西带过去给他,只是不知道姑母有没有这个打算?”
慕容骄回道:“那自然是好的,晚些时候我再把东西交给你。”
☆、第162章
又到了十一月深秋,银杏叶子变成金黄、枫叶变成赤红色随风纷纷扬扬飘落的时候。朱炎风捧着一个手提黑漆食盒来到一个高坡,来到一棵古树下,立在空荡荡的秋千旁,单手扶住秋千的绳索,又朝四处张望,并不见黄延身影,便在周围寻觅。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找到黄延,朱炎风又回到了秋千旁,看着空荡荡的秋千,微微皱眉,担忧着喃喃:“明明约好在这里见面,为何我到了,却不见他?是他在与我开玩笑,还是他没有来?”
没有人语回应,只一阵凉风吹来,灿烂的日辉之下,这阵风拂过人脸,倒没有那么凉了,朱炎风微微垂眸,任由这阵风吹拂自己。
突然,日辉渐渐敛去,披在身上的温暖也随之弱了下去,凉风得势,立刻加倍肆虐起来,朱炎风觉得寒凉了几分,却没有在意自己冷不冷,看到地面由光明渐渐变黑,登时觉得奇怪,忙抬头望向天际,却见日轮被削减了一块,而光芒却比平时更为刺眼。
正当他准备抬起一只手遮住眼睛的上方,出乎意料的,从身后伸出了一双手,蒙住了他的双眼,令他的眼前一片漆黑,这双手很温暖,还带着淡淡的兰花香。
一个熟悉的声音也在他耳边响起:“日食啊,你这样看着,真不怕眼睛瞎了?”
朱炎风启唇:“延儿……?”
黄延浅笑着,故意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朱炎风温柔地摘下覆在双眼上的手,回头看着黄延,只道:“我刚来时不见你,还在周围找你,也不见你,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
黄延泰然地回道:“约好时辰,未必每次都踩着时辰到,我只是来迟了一会儿。”
朱炎风说:“偏偏不巧,今日有日食。”
黄延回道:“不巧的是日食不能直接用双眼观赏。”随即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黑漆盒,立刻转移话题:“你带了什么过来?”
朱炎风微抬黑漆食盒,答道:“猫耳朵,水滴仙草。”
黄延浅笑道:“你怎么把猫耳朵摘下来当零食吃,猫没有耳朵就秃了。”
朱炎风听不出来是玩笑话,连忙解释道:“是一种菓子,不是真的猫耳朵!”
黄延打开食盒的盖子,盲眼乱摸了一下,取出一枚小巧的薄片,有漩涡纹理,金黄表面沾了点白芝麻,放进嘴里轻轻一咬,很容易咬碎,酥脆可口,碎了以后立刻在嘴里化开。
朱炎风问:“味道如何?”
黄延不回答,只把指间剩下的一小枚送到他的嘴边,喂他入嘴里,然后问道:“什么是水滴仙草?”
朱炎风答道:“因为它像水滴一样无色。”
黄延再度盲眼摸了一下食盒里面,取出第二枚猫耳朵,含进嘴里轻轻咀嚼,问道:“没有颜色,要怎么吃?”
朱炎风答道:“蘸着黄豆粉红糖汁干吃。”
黄延说:“和烤年糕的吃法一样。”
朱炎风回头瞧了瞧空荡荡的秋千,只怕黄延站着站着就累了,便朝他说:“坐吧?”
黄延看了一眼秋千,大方地答道:“大师兄特地带了好吃的过来,自然是大师兄先坐下了。”
朱炎风重复道:“真的不坐?”
黄延自信道:“我另有地方可以坐下来。”
朱炎风便坐在秋千板上,稳稳地坐好了,黄延二话不说便坐在了朱炎风的双膝上,朱炎风愣了愣,忙扶住黄延。
黄延回头,浅笑道:“我说过,我另有地方可以坐下来。这坐的地方不错啊,柔软舒适,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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