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下人蜂拥而至。
顾九走出去一路跑到外面,就被陈三一把抓住了,顾九带着陈三趁着周围一片混乱就朝门口走去。
“顾九你要去哪!”陈三拽住他。
顾九突然回过神来,“对……对对,我们不能走这里。”
说着,他抄起一个铁锹,就在这时两人就与一个小厮碰了个正着。
顾九和陈三走后,小厮抬起手一挥,整个前院就燃起熊熊大火。
顾九带着陈三一路来到八角阁,顺着刚才的地下室走到洞口边。
顾九拿起铁锹用力敲开洞口铁门上的锁,两人走进去,陈三就被吓得瘫软在原地。
顾九火光就过去,就看到洞里白骨森森,血肉成堆。
就在这时,赵全回来了。
赵全锁住了门,顾九抓起陈三就朝洞的一边逃去,就在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一阵悠扬的哨声。
哨声后,一个蠢蠢欲动的身影出现在洞口堵住了顾九个赵全的去路。
顾九看着眼前的异兽将赵全牢牢护在身后。
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怕极了。
异兽看着两人张开大口,将二人一路逼到洞口边。
白光一闪,顾九拽着陈三一路逃到洞口,洞口外蓝天一片,天空下面就是茂密的树林。
异兽咧着嘴冲过去,一嘴咬住陈三,陈三下意识地抓起顾渊,可顾渊却反被他推了出去。
顾渊拉着陈三的断臂直直地从悬崖上掉了下去。
半晌,陈三入兽口尸骨无存。
赵全等一切都安静了就走了出去。
走到八角阁外,眼前只剩下一片火海,下人们跑来跑去,他平静地穿过人群,走着走着,他的脸上就露出了得意的笑意。
“哈哈哈……”
赵全一路走到前院,推开庄主的门,就看到躺在里面毫无声息的庄主。
他本不想杀他,可不杀了庄主,他就拿不到化骨,拿不到化骨他就没办法走出漆庄。
他远远站在门口,掏出怀里的黑木盒,赵全左右看了看,随手就把木盒丢进了火海里。
赵全转身,就看到一个小厮站在自己的身后。
小厮神情肃杀地看着他。
“你怎么不逃?”赵全看着他,眼里充满了笑意。
“你为什么不逃!哈哈哈哈!漆庄这个鬼地方!你为什么不逃!”
小厮看着他。
周围的火势越来越大,房屋倒坍,一切都将在大火过后消失殆尽。
“把东西交出来。”小厮道。
赵全一愣。
“把你手上的化骨交出来。”
“你说什么?”
“交出来。”
赵全盯着他:“你是谁!”
小厮没有回答。
赵全咬牙看着他,拿起一旁的石头就朝他扔去。
石头直直飞过去,小厮纹丝未动,石头却在一瞬间粉碎成灰。
赵全惊呆在地。
他抬起能够抬的东西尽数朝小厮扔过去,可一切都在自己眼前被摧毁了。
“给我。”小厮看着他。
赵全咬牙,转身就朝门外跑去。
不过几步,赵全突然从半空中缓缓浮起,他拼命地抓着自己的脖子看着那人。
“你、你是谁……”
小厮走过去,抬手一挥,那截小小的人骨就出现在他眼前。
化骨落进小厮手中,“你、你……”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说罢,小厮抬起手隔空一拧,赵全的脖子发出清脆的一响,头部就无力地垂了下来。
顾渊从山崖重重摔了下来,他周身泥土和血都裹到了一起,这时突然下起雨来。
一个仙人抬头看了看远处一片火红的天空,走过去低头看着顾渊。
“你叫什么名字?”晋沅问他。
“顾……顾渊。”
“好,跟我回长生门吧。”
☆、分离
帷幕散尽,化成一缕烟尘重新钻进顾渊的身体里。
江弈安依旧抱着他,可双手却不断地颤抖起来。
他盯着前面久久没有挪动视线。
原来师伯……是这么带他来长生门的。
当年去真武阁的那晚顾渊只与他说了个大概,许多细节根本没有说仔细,如今一看才知,顾渊当年竟过得这么苦。
怪不得,怪不得让走时他会这样难过。
江弈安缓缓转头看着身后的残骸,看着这被大火烧过的漆庄。
片刻,他转过头后弯下腰将头凑过去埋进了顾渊的怀里。
“顾、顾渊……”
江弈安轻轻地唤着。
他看着顾渊在漆庄全身是伤,看着他被赵全掐着脖子奄奄一息,看着他从兽口死里逃生,看着他摔下悬崖……江弈安的心就好像被人用力拧了起来,胸口塞着满满的气就一直窜上鼻尖。
一瞬间,酸痛感从鼻子冒上眼眶,眼泪夺眶而出。
“顾渊……”
“顾、顾渊……对、对不起……”他小声抽泣着。
江弈安的眼泪一颗颗砸在顾渊的脖子上,不一会儿就淋湿了自己额边的头发。
“对、对不起……”
江弈安低着头紧紧搂着他。
他觉得他在顾渊面前根本不配抬起头来。
江弈安强忍着哭嚎只发出一丝丝抽泣声,此时天边已是沉沉夜空,两人身后挂满了颗颗繁星,周围一片寂静,只剩江弈安的低咽。
江弈安颤抖着身体不愿抬起头来,这时候,他的头突然被轻轻触了两下。
顾渊半睁着眼,抬手轻轻拍着江弈安的黑发:“怎么了?怎么哭了?”
顾渊的音色氤氲,就好像方才睡了一个好觉。
江弈安慢慢抬起头,顾渊看着他就抬手拭掉了他眼角即将落下的一滴泪:“别哭。”
江弈安一怔,放下顾渊就立马把头别了过去站了起来。
“咳、快、快起来吧,我们该走了。”
顾渊回了回神伸手朝江弈安却搭了个空,他站起来小声低沉着声音对江弈安道:“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他故意停顿了一会儿,可江弈安背对着他没有任何回应。
“这个梦有些可笑,说出来你可别笑话我。”
江弈安还是沉默着。
“我梦见你给我捶背给我洗脚,”顾渊笑了笑,“夜里你说屋里太凉,我就给你烧了一盆热热的炭火。”
顾渊看着江弈安的背影:“弈安,你说过并蒂莲如今安然无恙,既然如此,那不管是在长生门还是宣州,之前你对我说过的话我都不会在意,我想……我想跟你重新来过。”
“那天在八重观我伤了你,还有……还有那天在釜川门,我……”
“你不必跟我说对不起,我并没有怪你。”江弈安开口。
顾渊松了一口气。
“顾渊……我、我有我的路要走,你本也与我毫无瓜葛,你我只因并蒂莲相识,如今并蒂莲之事已经了结,”江弈安转身看着他,“你我……你我也在此结束吧。”
风扬起江弈安的发尾,顾渊看不清他的表情,可他白色的衣服在夜里异常明亮显眼。
“弈安你……”
你把这样的话说出口会不会难过?
就算只是一点惋惜,在宣州的这几月,你难道就没有一丝留念或者惋惜吗?
哪怕一点惋惜也好。
顾渊的手紧紧攥了起来。
日月山河,到底何为明月,何为山河?
千里同明,又如何同明
只是脱口而出罢了。
“我真的……”顾渊吞咽着,想说的话,想爆发的情绪也终是被一通吞咽了下去。
“我就当是重新来过……”顾渊沉下头去,“我只是想重新来过……”
“江弈安我好失望……我真的……好失望。”顾渊抬起手捂着脸。
江弈安没有说话依然背对着他。
半晌,顾渊抹了一把脸抬起头来:“是因为萧暮笛吗?”
“因为你们同是仙门,因为她在我顾渊的前面认识你,因为她心悦你,还是因为……因为她是女人?”
江弈安还是没有说话。
顾渊的心真的死了。
周围一片死寂,没有一点生息。
顾渊看着站在黑夜里的江弈安,他在顾渊面前不过一步,可这一步到了如今却难以再跨出去。
他本可以厚着脸皮像早上一样贴过去,说几句软话或许江弈安又心软了。
像在宣州一样。
江弈安那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顾渊怎会不知道呢?
可现在他再没有靠过去的勇气了。
江弈安就好像一朵长满刺的花,就算花瓣落了一地,身上的刺还是要扎向旁人,周围就算早已是一片狼藉,他还是会如此。
顾渊不愿看到他这副模样,可这才是江弈安。
他不愿破坏。
江弈安依旧沉默着没有转头,周围一片寂静,只剩下风徐徐的呼声。
就在两人氛围异常生涩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从两人面前闪过,两人一惊,抬头就看到季子雍从半空落下。
“你们两有完没完?躲在这里偷闲。”季子雍不屑地说,“我鞠躬尽瘁,你们倒是舒服了。”
季子雍走过去拍了拍顾渊:“这里这么凉你们不冷吗?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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