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萧云泉端起杯子,一口干了。
“有点忧国忧民是吧?”景墨笑着给他重新倒满:“哎,对了,我发现你还真敢说啊,还什么总角之交,随口就来。在那之前,你怕是都不认识我吧...”
景墨说完,自顾自也喝了一杯。
萧云泉也跟了一杯,笑着摇摇头:“略有耳闻,但没见过真人。”
“你果真不记得了。”景墨喃喃自语。
“什么?”萧云泉问。
“没什么,再来。”景墨重新倒酒。
酒过三巡,景墨看着萧云泉清澈的眼神,心里暗叫不好。
他本是打算将人灌醉,偷偷解了连理枝,但看现在这情形,究竟谁先倒还真不好说。
于是趁着萧云泉不备,他偷偷往自己那坛酒里丢了个东西。就这么又喝了两坛,萧云泉才终于目光迷离起来。
“喂,寂寂,你还真厉害啊。”景墨扶着他躺在床上,长出口气。想他自许酒量不错,但这次要不是有从宁知非那儿借的避酒丹,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得手了?”帐外等候多时的宁知非看见信号,快速闪身进来。
景墨点点头,伸手在萧云泉眼前晃晃,萧云泉眼神迷离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开始吧?”宁知非道。
“等等,等等。”景墨小跑着出去打了盆水,替萧云泉擦好脸又喂了点醒酒汤,这才拉起他袖子看向腕间的连理枝红纹。
“果然和你的不一样。”宁知非也伸着脖子看过来。
“开始吧。”景墨坐定,按照记忆里的方法开始画符,片刻后,暗紫色的符咒便将萧云泉整个笼罩起来。
“成了?”宁知非看看萧云泉,又看看景墨,最近目光落在二人的手腕上:“怎么还在?”
“不行,解不了。”景墨错愕地看着他,沉思片刻道:“难道,每个连理枝的解法都不一样?”
宁知非还未等开口,帐外突然传来声惊呼,随即一柄通体青翠的剑对着景墨就直直刺了过来。
景墨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反应不及,眼看着要被剑光所伤,突然凝光凭空出现,横在他面前挡了这一剑。
景墨看见凝光心下大惊,凝视看去却见萧云泉双眼紧闭并未清醒,他松了口气,这才看向帐外。
“你们想对他做什么?”苍尔持剑而立,眉眼间全是怒意。
“误会误会。”景墨连连摆手,余光突然瞟见躺在床上的萧云泉忽然动了几下,侧身翻向床边,眼看就要滚下床。
他赶忙俯身把人抱紧,又挪回床上,谁知道萧云泉在他怀里居然微微睁开了双眸,眯着眼睛说了句难受。
景墨听了这话心尖发颤,又想到他是第一次饮酒却被自己灌了这么多,顿时心疼得不行,一边拍他一边安抚道:“好了好了,乖,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想喝水。”萧云泉怔怔地看着他,说完又霸道地改口:“不!不要水!要喝茶。”
“好好好,你先躺在别乱动啊,我去给你倒茶。”景墨扶着他躺好,走到桌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帐内还有宁知非和苍尔这两个人。
“你们究竟想对云泉做什么?”苍尔低声呵道。
“倒茶。”景墨晃晃手里的茶壶,发现已经空了,于是他对着床上的萧云泉道:“你等等啊,我去给你重新沏一壶。”
“我跟你一起。”一直没说话的宁知非突然出声,也不等景墨回话,直接跑了。
景墨拎着茶壶回来的时候,苍尔正蹲在床边跟萧云泉说话。
景墨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苍尔开口时闪身躲在了门边。随后,他就听到苍尔问:“云泉,景轻尘从始至终都没承认钟情于你,你为什么还执迷不悟?”
第36章 哪敢劳你大驾
景墨听了这话呼吸一顿,随即想到以往种种,不得不承认,苍尔这话的确没说错。
失忆前的口是心非暂且不论,失忆后先是顾及着连理枝不敢承认,后来更是忆起预见到的未来,不能承认了。
躺在床上的萧云泉并没开口,但微睁的双眸也不像是已经昏睡。
苍尔不甘心地继续追问:“他就真的那么好?”
这次萧云泉倒有反应了,他微微颔首,说了个好字。
“为什么?”苍尔突然提高音量:“他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琴鼓山和周府那么多条人命,你忘了?刚刚又...为什么,你为什么宁可背负骂名,背弃一切也要护着他?”
萧云泉听了这话先是摇摇头,接着便沉默下来。
沉默到景墨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忽然轻轻说道:“骂名又算什么,他曾只为我一人赴火海,那我就算为他挡下所有生灾死劫又有何妨?”
“要是,他并不是为了你呢?要是他是为了其他目的呢?”苍尔高声质问。
景墨手里的茶壶陡然坠地。
“你就真打算一直躲着他啊?”宁知非眼看景墨再次有溜走的趋势,不得不开口。
“是他先不理我的。”景墨看了看由远及近的蓝色身影,心知跑不掉了,下意识往宁知非身后躲去。
自从酒醒之后,萧云泉就对他不理不睬,他又因为心里有鬼,不敢凑上去,两人已经两天没说过一句话了。
萧云泉原本也不想理他,但看着他和宁知非拉拉扯扯,微微皱眉,突然对着宁知非俯身施了个礼:“请宁公子转告他,云泉明白了。”
景墨原本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但眼见他留下句明白了转身就走,心里突然又不是滋味起来。
“你明白什么了?”等景墨反应过来,这话已经脱口而出。
萧云泉停下脚步却并未回身,背对着他缓缓说道:“苍家与宁家早有婚约,苍慕珠又是我表姐,恕我不能对此事不闻不问。但景公子请放心,我会尽力不碍公子的眼,待此事一了结,我即刻起身返回临川,自此,一别两欢。”
“不是,我...”景墨话还没说完,萧云泉便再次抬腿,径直走了。
“你们到底怎么了?”宁知非疑惑不已。
“还能怎么?”景墨叹了口气:“恐怕苍尔已经把连理枝的事情告诉他了吧?”
宁知非闻言略一思索,马上说道:“不可能,就算他看见我们在下符咒,也不至于猜到连理枝,毕竟这种禁术十分少见,他不会知道。”
“管他知不知道。”景墨蹲下揪了跟狗尾草叼在嘴里,突然问:“你说,景家预见到的事情,还能不能改?”
宁知非闻言愣了一下,犹疑地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突然想起来的。”景墨道。
宁知非知道他没说实话,也没再问,只是肯定道:“不能。”
“真的不能?”景墨不死心地追问。
“从古至今,从未有过。”宁知非神色凝重地问:“你可是预见了什么?”
景墨随即笑了笑:“你想什么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有景家的预见能力。”
宁知非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正事,你这两天怎么都不急着救宁渊了?”景墨站起来推了他一把,转移了话题。
宁知非闻言,脸上神色暗了下去,沉默片刻道:“不是不急,只是他的未婚妻已经到了,此事自然由她主持。她说有法破阵,但需要再准备两日。”
“未婚妻?你是说苍慕珠?”景墨想了想,瞬间了然:“也是,苍尔和她一路,苍尔到了她肯定也到了。”
随即,他又想到什么,疑惑地问:“说起来,这降苍山离聚龙山,比临川离聚龙山还近些,他们怎么比我们还晚到?”
“不知道。”宁知非不愿多提苍慕珠,低声叹了口气。
景墨一想到宁知非和宁渊的事情,也替他叹了口气,叹完才想到,自己这情况也没好到哪去,于是再次叹气。
“别叹了。”宁知非瞟了他一眼:“ 你跟萧云泉,就这么着了?你明明...他也...”
景墨摇摇头:“你不懂,我能入了他的眼,只是因为他以为当日我一心救他,别无所求。”
“你本来不就是一心救他,别无所求?”宁知非盯着他。
“可是...”景墨摸了摸右腕,再怎么别无所求,有了连理枝牵绊,都会变了味道。
“对了,不说这个了,我问你个事情。”景墨突然话锋一转,疑惑地问:“你知道萧家的生死符吗?”
“那是什么?”宁知非一脸迷茫。
“连号称博览群书的你也不知道?”景墨微微皱眉,半晌突然道:“他又骗我!”
“你说什么?”宁知非问。
“没什么。”景墨撇撇嘴,抬腿往前走去。
萧云泉自从说完那番话之后,整整两日竟然真的没再出现在景墨眼前。用膳他不出现,讨论破阵之法他不出现,甚至,眼看着已经布置妥当就要攻阵了,他还没出现。
景墨忍了又忍,最终还是眼巴巴地跑到苍尔身旁,试探着问:“苍少主,这破阵之法可是已经妥当?”
苍尔看看身边的苍慕珠,不情不愿地对景墨道:“明知故问,我姐姐亲自出手,管他什么五行八卦生死门,绝对万无一失。”
“哦。”景墨点点头,挪开两步,又不死心地挪回去:“那怎么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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