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 富贵说道。
写完手里的符,朝正东方拜了拜,三拜之后,嘴里念念有词的用双手端着轻若浮萍的符纸放进祭祀台的火盆里。
“太上老君有灵、 急急如律令、 降雨如降福、做怪莫闲吵……”
说话间又拿起龟壳与五帝钱子,双手晃呀晃。
这一个毛头孩子掐诀念咒的样子,吓坏了看热闹的老百姓。
“ 哥哥,他这是在做什么呀?”
君禾发问,双手抓着凌霄遮在他头上的袖子。
凌霄抽出袖内已洗脱色的帕子,为君禾擦了擦秀气的鼻尖。
“不知,看吧。”
火盆里的符纸烧成了灰,朱砂不见踪影。
富贵端着火盆吩咐旁边的老法师,“ 你把灰洒进镇外的河里,现在去。 ”
“ 这这,你是哪里学来的法术?可真能求得来龙王爷 ? ” 高龄老法师颤颤巍巍道。
站在底下的土生信了富贵这个求雨的半仙儿。
不顾众人的目光,揣着两把板斧,大刺刺的跑到祭台边上靠近看去。
法师忙不迭找了个利索的小徒弟来,并吩咐他,在路上万不能撒出零星的灰。
台下的百姓们傻了眼,呆站在烈日地下等候龙王爷开眼。
富贵闭眼盘腿坐在祭台正中央,嘴里念个没完。
天上的日头不见变化,终于有人开始质疑富贵。
嚷嚷着让这毛头小儿下来,今年要是不下雨,定是这个作乱的毛孩子惹恼了雨神。
众人也跟着附和,之后那几个胆大的汉子便虔诚的十步九叩,要恭恭敬敬地登上祭祀台,把富贵拉下来。
富贵任凭外界怎得乱哄哄也不肯睁眼,静等他的传家法术显灵。
凌霄他们站在远处观望,恍惚间,他竟然也开始信那富贵说的。
一切都是都是真的,他们或许真是是同根生的兄弟,富贵能够卜星占月,也能够求得来雨,一切都是天机。
“ 好热呀 。” 君禾没骨头似得倚在凌霄身上抱怨。
然而就在突然间,天色竟阴沉起来。
霎时间,乌云密布,此时距那端火盆的小徒弟到镇外的河边已接近整个时辰。
百姓们有些相信富贵是真的能够和龙王爷说上话了。
闭眼念咒祈求降雨的富贵终于睁开眼,他独手撑着台子跳下来。
只听见远空中一声巨响,“咔嚓! ” 一记暴雷劈下来,众人大喜。
淋漓的雨猛然间如柱落下,路面上的百姓竟没有一个躲雨的。
他们欢庆这场宝贵如黄金的大雨来临 , 嘴上呼喊着龙王爷显灵了。
再也没有人追究富贵这个身形矮小的“毛孩子”。
凌霄他们也跟着惊呼,终于相信了富贵所言。
毕竟是亲眼可见,真真是富贵求来了雨。
镇外的庄稼久旱逢甘霖,盘踞于地下的树根争相吸收饱满的雨水,天降的福祉。
富贵顶着瓜皮帽走下来,一直走到凌霄他们身前。
站定又说, “ 现在你总应该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土生从后面插过来,大手放在富贵的头顶上,手心挨着湿淋淋帽子。
“ 俺看这大雨下的喜庆,咱们不如跟着他们去打鼓吧! ” 他欢喜的在雨里大喊着。
君禾早就被那些舞者腰鼓的人吸引,一听土生这样说便要拉着凌霄往那人堆里扎。
清水本不欲掺和这种没什么意思的热闹,却还是跟在后面加入了他们之中。
因着富贵求来了雨,大家伙给他们一人发了一面小鼓。
土生玩的开心,大掌用力的拍了鼓面没几下,便把小鼓面给拍了个破洞出来。
清水站在他身后,抱着腰鼓笑他,土生顿时红了脸。
看了看旁边没人瞧他,便自作主张把腰鼓放在了地上,踢石头子一般踢到一边去。
君禾的小鼓被凌霄拿着绑在了他的腰上。
他拿两只小手轻轻击打鼓面,发出从未听过的的声音,玩儿的不亦乐乎。
最后竟是人人淋了个落汤鸡,他们往前走了半里路,眼前可见山脚下有个山洞。
急忙跑进去,在里面生起火取暖。
好在身上没有完淋透,里面的衣服还是干的,不至于狼狈的赤身烤火。
吃食成了难题,土生饿的前胸贴后背,最后顶着大雨出了山洞。
这场雨还未停,凌霄靠在山洞的岩壁上问富贵,知不知道这场雨何时才能停。
富贵躺在一块大石头上,幽幽的说两日后。
靠在一边,叼着狗尾草的清水大笑,土包子这回可是要淋的够呛了。
没过一会儿,土生进来了,肩上竟是扛了只奄奄一息的山羊。
干柴被土生握着板斧噼里啪啦砍了一堆,生了大火烤羊,君禾第一次品尝了羊肉的味道。
外面的雨不停,他们便停留在这空阔的山洞里吃睡了两日,全靠那一只肥美的羊儿充饥。
两日后,大雨将停,凌霄便带着他们上了路,没走多久,日头高照。
路过两旁是高高岩壁的山峡间, 警戒的灵霄感受到刀剑的杀气。
不多时,山峡两边的树木草丛间便跳下来一个个灵活的身影。
一时间,身前身后,君禾他们便被团团围住,凌霄即刻把君禾护到身后去。
风声鹤唳,他未拔剑,便要赤手空拳,以一敌百。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 抓鬼
这些人脸上蒙着布,前前后后把路围了个水泄不通。
凌霄起初以为是追杀他的帮派,后又打眼审视,好像与那些人路数不同。
接着听得几声尖笑,一个人拨开人群走到凌霄他们面前来。
这人和富贵站在一起,也不过比富贵高出半个头。
左眼上一道手指长的疤,面上恶狠狠的样子,好像要吃了他们。
看着凌霄一行大声嚷道: “ 我是这里的山大王,交出钱财来,饶你们不死!
要不然,我这百十来号兄弟,今天就要吃人肉馅儿的包子! ”
这山大王的亲信们纷纷跟着附和,好像一群没主见的猴子。
原来是劫道的,凌霄放下诸多警戒。
不要说凌霄不屑于这些人,站在后面的土生也不把那一个个的小喽啰放在眼里。
“哈! 俺还当你们什么来头, 原来是一群狗娘养的山贼啊。”
土生抽出腰间的板斧,向前一步走到凌霄身旁,与他并肩站着。
“好啊,竟然不把本大王放在眼里?”
这小个子山大王双手叉腰,又抬起一只手向后招呼。
“ 小的们,给我把他们剁了! 今天吃肉,吃大肉! ! ”
凌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淡笑,对付这些人,也就和他在西怒山练功之前活动开身子一样轻松。
土生双手握对斧,张大嘴招呼他们。
“ 来吧来吧, 让俺看看你们这群狗娘养的能不能把刀使利索! ”
电光火石间,凌霄又对土生说一句,“ 你我两向阻挡,君禾不会功夫,保护好他们三人。”
“俺知道了 ! ” 说完,土生已转身绕道清水富贵他们身后去。
百十来号山贼前对凌霄后对土生,哇呀呀的挥起手中的砍刀长剑。
凌霄自三岁始便跟着他的绝世高手师父们练武,一日不练十日为空。
这些年寒来暑往,鲜少耽误,教他剑法的师父曾说过凌霄的武艺在全天下也论得上一二。
狭长的山峡间刀光剑影,喊声冲天。
不会功夫的君禾被一身慵懒气息的清水搭着肩膀,坐在戏楼里一般轻松悠闲。
站在一旁的富贵冷眼旁观,整个人身上的气势与他的身量完全不符。
凌霄拳拳带风,一招制敌,身子灵活自如穿梭在群人之间。
双手不费吹灰之力便拎着一对土匪头碰头一并倒下。
眉眼之间带着潜藏的冷冽,棱角分明的侧脸如刀削雕凿。
土生力大如牛,一扇板斧向面前人挥过去,削铁如泥的斧头便把那人削的身首分离。
并连带着那人身后的好几个小喽啰跟着排排倒下。
左手挥完了又抡右手,右边向他扑过来的几人便被大力推了个后马趴。
土生嘴里还不迭不休的叫骂: “ 我这俩宝贝沾了血, 一会儿就拿你们的衣裳擦干净! 谁的血谁来给我送抹布! ”
另一边的凌霄扬起厚掌伸过去,身侧的山贼便被他扭断了脖子。
“咔咔”地痛苦挣扎,凌霄不动杀念,遂又放开,那人两眼翻白,躺倒在地。
竖在凌霄身前的人领略到了他的厉害。
握着手中的刀剑战战兢兢的不敢靠近,你看我我看你,腿抖如筛糠。
没想到他们在这穷乡僻壤之地抢了这么多回钱财,今日竟然栽了手。
莫道栽手 ,今日是生是死,恐怕都要凭眼前这位好汉的心情。
凌霄见这些人不敢上前来,自己便也未动半步。
君禾他们后面的土生依旧和那些山贼蛮拼,惨叫不断。
远站在一旁观望的山大王也察觉他们双方的天差地别来。
却没没胆子求凌霄放过他们,咬牙切齿地仇视孑然不动的凌霄,小声恶言诅咒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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