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务必,说明。」
似乎是真心想要打败那种贵族直系的魔法师,四号即便躺在地上、阖上眼皮一副快要睡觉的模样,仍还是依靠意识保持清醒,想要聆听相关的情报。
经历身躯变成冰雕、心脏停止的危险状况下没有倒下休息,而是提起剩余精神想要获得情报。
这份执着令桦点头表示认同,应该说这份固执释放的压迫逼得桦需要进行解说。
「严冰亚罗森的魔法范围与寻常魔法师相同,魔法熟练而顺畅自然,不需要媒介也锻炼到直接从空气间凝聚实体,可是降温魔法分子效果更进一步的强化这点就显得异常,按照理论来讲,想要达到这等效果自然需要更加集中的精神,还有将领域范围缩小,但他的魔法范围并没有因此变得狭小,证明这是依靠远超过精神力的『意志』操控。」
望向那群连同魔法师都跟着变成冰雕的冷酷场景,桦继续说道。
「魔法是依靠意志、精神来操控,肉体有极限,精神同样也有,一旦超过消耗限度,牺牲的就会转变成最基本的物质——以性命为代价的危险魔法。」
轻描淡写的将这话给说出口,桦并没有认为这会是一种危险赌博的意志、态度,事实上桦根本就没有资格批评这样的魔法是属于异端。
风家族的「实验结晶」就已经是以性命来当作筹码来驱使,所以对于严的转变,桦没有感到可怕,相反的还感受到莫名亲切。
「危险的高级魔法应该要小心使用,但她却不停的持续使用,这副模样简直就像寻死一样。」
即便这里是战场,但是不分敌我的全都采用最强大的魔法,这种举动十分异常。
站在相同使用极端魔法的立场,桦是十分小心翼翼的使用自身魔法,并且认定是百分之一百成功逃跑、偷袭时才会使用那样异端的魔法。
严却不相同,将冰之领域当作是随手施放的基础魔法那样不断施放,对于身体负担绝对是沉重且留有后遗症,严格说起来的话,说不定连活下去的时间都已经变得所剩无几。
说到这里,桦摇头的将这些副作用给扫出脑海,因为这些真要拟定出一个合理的作战方式,最为简单的就是利用多人优势进行消耗,把严的精神彻底耗光就可以进行活捉,只是一个以性命为代价的魔法师,就算成功将目标的精神消耗殆尽,严也很可能已经死去。
「六号的活泼与怪力或许是唯一选择。」
脑海浮现出那名时常浮现笑容的鲜红发女孩,桦的内心就感到一阵麻烦与厌烦。
尽管四号拥有可以轻易挥舞出严重影响魔法分子凝聚的强力攻击,但这也仅限于理论,实际操作多少都有差距。
应该说只要稍微出现失误就会立刻变成无法反击的冰雕。
「六号能赢,那么我也可以。」
不知道究竟哪句话燃起那副脸色平静底下的竞争烈焰,四号从躺平的姿势逞强的站起来,脸色略为不悦的看着树林底下的战场。
「战斗本就有属性、速度等影响,每一个人擅长都不相同,对付敌人最惧怕、软弱地方才是最佳上策,妳没必要浪费体力。」
「六号可以,我一样可以。」
完全没有理会桦所说的话,四号那双看似无精打采的眼睛仍看着战场上头那名目标。
「小孩的竞争心态吗?真是麻烦,无法理解。」
桦明白这次将祭品献上的任务已经不可能达成,足够休息之后立刻转过身往聚神树林走去,同时用风魔法凝聚出小型飓风,把四号那副无法过度挣扎的身体直接卷起来,跟着往桦的步伐缓慢运送。
「唔。」
被卷起的四号皱起眉头并嘟起嘴巴,但没有反抗的任由飓风搬运自己,最后随着这股轻盈到舒适的另类床铺下,闭起眼睛睡着了。
即便聆听者已经熟睡,桦仍没有打算停止脑中研究、拟定战斗策略的分析,因为这不单是为了四号诉说,也是为了自己。
「跨越地面障碍直接从空中制造水晶般的透明冰块,目的是节省体力与精神,十分合理,但是双眼没有专注便能够凝聚并将别人攻击精准防御,精神上的集中与分散几乎达到人的极致,还是说已经超越?这样层级等于是连细微心思噪声、起伏都没有存在于心,这种异端精神简直像是没有思绪思考的植物。」
分析到这里,桦轻轻瞇起双眼,再次理解刚才一系列的降温魔法多么异常与危险。
「战争影响的分子又增加,佣兵团的情报果然还是欠缺家族内部机构许多,必须重新导入足够情报量,至少需要家族层级的情报网才行。」
深深吸进一口气,桦利用风魔法抬起四号,静静往原路回去。
「任务失败,回去拟订计划。」
尽管对于「贡献祭品」的失败感到惋惜,桦没有因此感到挫败与难过,事实上这些情感早就丢到不知道哪里的垃圾桶,思索的全是「未来需要的道路与判断」。
从佣兵角度进行着手,因为这是最快方式,最有效率接近自己野心的手段,但实际执行下来的效果仍然与预想的内容存在落差。
「胜败关键果然还是情报的掌握量。」
第111章 契约
漆黑深邃,即便伸出手指也看不见尽头在何处,应该说就连伸出手指的「意识」都无法看透,双脚踩在地面的触感、听觉、视觉、触觉没有一处能正常运作,双手双脚如同被拨离般的无法自行控制。
只剩下一颗存在意识的脑袋处在某种应该是黑色空间之内,久久无法移动或是做出身为生命的挣扎。
如同一个微弱、渺小到看不见的粉尘粒子,只能活在连什么空间都不知道的漆黑地方,任由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不,或着说根本连时间的概念都不存在,如同被世界遗弃的垃圾,连被注意的资格都没有。
「我,终于,能够死掉了吗?」
并非从肺部透过喉咙最后到达嘴中的「说话」动作,而是从仅存的意识之中产生出现的想法。
没有恐惧、害怕、犹豫或是高兴,情绪彷佛也被剥夺的活在这个异样空间之中,等待着时间流逝。
「你,想要就这样死掉吗?带着遗憾还有悔恨,只能带着这些思想彻底消失在这个满是枷锁的可悲世界。」
「是谁?」
没有耳朵也没有听觉上的任何器官,对于「直接贯穿于意识」的声音,原本毫无思绪的情绪神奇性的激荡起来。
——惊讶以及害怕,还有更多的愤怒。
「我代表过去无数人的经验、知识与力量,与席特诺家族的族人们同样也拥有无数次的交心与羁绊……在这片看不到尽头的扭曲世界里面,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只能流逝在命运里面,踏上我的后尘,最终只能怨恨的死去。」
没有因为这句话语激起更多好奇心,也没有浮现出为何知晓「席特诺」这个剑之国度死命都要隐藏的姓氏。
而是没有脑袋这个器官进行思索的空间底下,微弱地燃起「想法」。
「好复杂,什么命运,什么扭曲世界,这种事情早在我活着的时候就不想去思考,到现在都要死掉……已经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并非对话那样进行开口,事实上也没有嘴巴进行开口,单纯是自我的想法,不清楚对方是否能够听见,但对于开口的本人来讲这同样是诉说给自己的话语。
自己已经不可能下去了。
就这样被当作世界遗忘的砂砾,死去吧,一切早就没有希望或是活下去的意志。
就算存在应该活下去的「意识」,那也不过就只是和大家约定的另一种枷锁。
如今已经够了,可以松手了,只要什么都不想的度过就可以了吧?
「孩子,作为人,活不下去了吗?」
彷佛能够听见这股想法一般,在那片虚无同样传来的「话语」。
「是啊,作为人,已经累了……无法做到和顿的约定,无法遵守和风奥的约定,没办法成功保护住佳乃、小雅、吉诺,我根本什么都做不到,还要好多人的约定我也都无法实现,而且还是我这个瘟神引发战争,都是我害死了他们,诺瑟一定也是受不了我这种家伙才会那样做,连最后的顿和风奥也是……所以够了,随便又任性的我不过就只是累赘,已经够了吧?没办法再承受了,可以放弃了。」
「你不是向往自由的住在木屋,钓鱼、睡在树上的理想吗?」
没有因为被看穿而产生惊讶的情绪,而是什么情绪都感觉不到的,这片漆黑之中「出现炙热的撕裂」。
一股疑似是悲痛的情绪在这空间的产生了细弱波动。
「理想,不过也只是理想啊!早就很清楚,我这种存在根本没资格去拥抱那样的东西,活在这世界也只是一个工具而已,连『身为一名人类』这种话都说不出口啊,所以真的够了……我想放弃,什么都全给抛弃,拜托,就这样饶过我吧。」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啊啊,千真万确,对我来讲,什么都没了,没了意义也没有目标,已经什么都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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