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翊晞却容不得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伸出,掰过宴玉蝶的下巴,强迫宴玉蝶的眼睛看着她。
等宴玉蝶的眼睛恍恍惚惚的聚焦过来,宴翊晞才轻飘飘的道:“感觉如何?”
宴玉蝶似乎脱离了先前那般癫狂迷幻的状态,她看着宴翊晞,又露出那种带着忧郁的复杂神色。
宴翊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跟这宴玉蝶打交道,便是她也觉得累得慌。
一只伸过来,将宴翊晞握住对方下巴的掌掰开了,握在自己。
宴翊晞偏头看她一本正经,似乎自己根本没有做什么的神色,忍不住想笑,也没有将那掌收回。
宴玉蝶看着她们二人的模样,神色越加复杂了:“你,你就这么相信她?”
宴翊晞不明意味的笑了一声,眼神却向刀子似的刮在她身上:“我不相信她,难道还相信你?”
“你说说,你做了什么让我信你的好事?”
“哦对了,”宴翊晞:“我还要谢谢你。你的小宝贝可是成功让我从四灵根变成了单灵根呢。若不是你神来一,我想要用自己的心法将那四灵根熔炼成一条,还不知道要多久。”
“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宴翊晞这样说了,宴玉蝶哪里还不明白,“你,你根本不是走投无路才来灵翌宗!这里有什么是你需要的,你才会来此?!”
“终于让你想明白了?真是可喜可贺。”
宴翊晞漫不经心的看着这片荒林:“你可知这片荒林为何灵脉断绝,以至生枯绝,几乎寸草不生?”
不用宴玉蝶答,宴翊晞便道:“这旧屋,原是一处灵气充裕之地,灵脉的心。灵翌宗还未没落之时,此处是一位宗主亲弟的住所。”
“可惜那人性格乖张,喜欢鼓捣一些奇异古怪的东西。他原有那位宗主护着,百事不扰,万事不愁,偏偏他最后捅了一个大篓子,以至灵翌宗逐渐没落至此。”
说到此,宴翊晞转头看了看姜宁珊:“你可知她做了什么?”
姜宁珊垂眸,调取脑海的记忆仔细想了想,“具体如何不知,只知是那人研究的毒物泄露,侵蚀了此处的灵脉,以至这条对灵翌宗极为重要的灵脉断绝了。”
“正是,”宴翊晞一颔首,略微勾唇:“我正需要这毒气郁郁之地,助我熔炼灵根。你们只知此处灵脉断绝,却不知那旧屋之乃是灵脉心,被毒物侵蚀的灵脉并未完全断绝,被当初那位宗主封存起来罢了。”
“如今年生日久,那封印早已松动,不过被我略动了动脚,便有源源不断的毒灵气助我修行,你说我怎么舍得走?”
“所以,所以你才故意装作固执修行的样子?实则是让人放下戒心,掩盖你的真实目的?”
宴翊晞似笑非笑:“你何时见我吃过亏?你从小跟着我,都已经离开我外出闯荡了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么没脑子?”
“知道当初为何选你做我的丫鬟?因为你足够蠢,能够受我掌控。你没了我,只会被宴家那些人折磨死。”
宴玉蝶闭了闭眼睛,心很是无力,她最终还是小看了这个人。她说得没错,当初离开她之后,一直没有长进的不是宴翊晞,而是她宴玉蝶!
“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宴玉蝶呼出一口气,心已经隐隐明白了什么。
“怎么,你还猜不到么?”
“你最讨厌背叛,所以…”所以对她说了这么多秘密,是不打算留她的性命了。
宴玉蝶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
事到如今,她的一切盘算都做了空,还有什么好分辨的?
宴翊晞哼笑道:“你猜得没错,以前是便宜了你,这一次,我却不打算放过你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我却是要告诉你。”
宴翊晞道:“你也是宴家出来的,姑且也算作是宴家人,我也没时间再专程去找他们一趟,与你说,也是一样的。”
宴玉蝶没有反应,宴翊晞也不管她。
“翊晞,翊晞,明日晨光,这是倾注了多少心血的名字?宴家当初在我还未晓事之时,偏要将什么振兴宴家的重任按在我头上,得知我灵
根废物,又立刻将我弃如敝履,真当我是这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傻子?”
宴玉蝶看着宴翊晞的脸色,或许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她甚至还有心嘲笑宴家。的确,宴翊晞能够以一己之力将原来的杂灵根都化作天灵根,区区振兴宴家的小事,她又如何做不来的?
可惜那些长老目光短浅,生生将这块暂且蒙尘的宝玉往外推。如今别说让宴翊晞振兴宴家,宴家未来存不存在还两说。
以宴翊晞的性子,她又怎么可能放过如此对她宴家?
宴玉蝶自嘲的笑笑,宴家死不死与她何干?她也不过是个旁支得不能再旁支的丫头罢了。
“谁稀罕这明日晨光谁便拿去。我偏要做那逐光之人,你且为我做个见证,今日起,宴家宴翊晞与我再无瓜葛,我之名,乃为宴逐光!”
宴逐光,驱逐光明…么?
宴玉蝶脑,只来得及浮现出这样的念头,便陷入了永远的黑暗。
宴翊晞…不,宴逐光收回掌,盘于她指尖的碧藤亲昵的蹭了蹭她。
此时,她的另一只掌,却是紧了紧。
她偏过头,身边的人已经褪去了一身浮华,变得越加缥缈不近人。唯有看着她的目光,还是那般包容宠爱,仿佛这人间只为她一人停留一般。
此时,这双熟悉的眼眸之,还添上了一丝怜惜与不忍。
“逐…光?”
宴逐光笑了笑,她上前一步,主动环上身前之人的腰,将脑袋垂在弧线优美的肩头:“宴家要将翊晞之名硬塞给我,我这人天生反骨,偏不想如他们的意。”
“他们要我做那明日晨光,我便要做那驱逐光明之人。他们想要让宴家东山再起,我便要让宴家再也爬不起来!”
腰间一紧,耳边轻泄了一声呼唤:“逐光。”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宴逐光蹭了蹭肩头,忽地抬头在身前之人的唇角落下一个轻吻:“如今我要做那追逐光明之人,永远追随我的光,我的…”
“大师姐…”
多余的话,都没入了两人的唇齿之间。
两人忘我的亲吻之时,身侧的什么宴玉蝶,什么旧屋,什么荒林,乃至整个世界都泛起了层层波纹,宛如潮水一般尽数褪去,显露出了隐藏于虚幻之下的一片真实。
这里,是个白到空茫的世界。
整个世界的心,立着一面镜子,一面花纹繁复,高耸入云的大圆镜。
那镜面上,无数画面匆匆闪过,几乎无法看得清晰,只叫人眼花缭乱。
而这片白茫茫的世界之,有两个身影微微动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宴逐光和云宓雪同时睁开眼睛, 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对方。
发现对方和自己正被一条藤蔓牢牢的捆在一起,才松了一口气。
两人这才开始打量周围的情况。
这里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个位于世界心的雪白镜子。
与她们一同被卷入空间裂缝的其他人零零散散的分布在镜子周围,他们或站,或坐,或卧, 正沉浸在不知什么样的幻想之,有哭有笑,各种奇奇怪怪的表情出现在他们脸上,在这个白色的世界之, 别提有多诡异了。
除了宴逐光和云宓雪, 还没有一个人醒来。
这并不奇怪,连一向心如止水, 道心稳固, 又是分神期实力的云宓雪都难逃幻境,这些人, 尤其是那些魔修, 又哪里抵挡得住呢?
宴逐光扫了两眼,将兢兢业业的把她与大师姐绑在一块儿的祭血灵藤解下, 往地上一丢:“那些魔修都赏你了。”
既然与那些魔修是敌人,宴逐光可不管什么道义不道义,是不是趁人之危了, 这些魔修沉浸在幻境之不能反抗,正好不费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决掉。
祭血灵藤在地上扭了扭,这些不过金丹期的魔修已经不能让祭血灵藤有什么兴了。
不过,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古怪地方,吃点零食打打牙祭也行。
祭血灵藤便慢悠悠的向那些魔修爬去了。
云宓雪见此,微微皱了皱眉,却又很快舒展开,不再看那些魔修。
趁人不备偷袭虽非君子所为,但那些魔修醒来之后,双方之间也不可能调和,还有可能折损风华仙宗的弟子。
这个地方十分古怪,她们便是醒来了,也不意味着脱离了险境。未知的地方,不能出什么差错,这些魔修隐患,还是趁早解决了好。
如此,也只能不君子一把了。
逐光做得没错。
不管吃零食的祭血灵藤,宴逐光问系统:“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的宿主大人,你可终于是想起我了,我谢谢你啊!”
天知道在发现宿主大人和大师姐被卷进空间裂缝之还失去意识后,它有多么慌乱,它简直要急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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