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不住,并且,我没觉得对你哪里好,远远不及你对我好的万分之一。”
景钰心头一热,蹿起来爬到人背上,胳膊环着他的脖子,连声:“呜呜,感动,毒死我自己都不会毒死你的,让那狗皇帝去想屁吃。”
南清弦对于这人张口就是粗话,无奈摇头,胳膊架起腰间的膝盖,把人稳稳的背着,往前走去。
......
迟来的早膳刚吃完,南清弦就去找姜肆吩咐别的事了。
景钰坐在茶堂里,斜靠着软榻发呆,原本是想看看兵书的,但发现自己看不进去。
他在想,怎么样才能打个漂亮的翻身仗,能最大程度减免伏龙军的伤亡。
花铃在软榻另一边坐着,怀里抱着个绣筐,彩色的针线摆了一大片,似乎是在缝着什么花样儿。
布料是深蓝色的,不像是她平日里穿的颜色。
景钰瞄了几眼,像是绣香囊呢。
给谁绣的自然是不用说,他本来想打趣儿几句,但想到花铃这小丫头脸皮儿薄,就算了。
就在昏昏欲睡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走进来的是玉翠。
“夫人,平山王府里来人,说是老王爷已经被送回王府了,喊您和教主过去参拜。”
景钰睡的迷糊,嘟囔着:“参拜参拜,等他死了上坟的时候肯定拜。”
身边传来脚步声——
“莫说胡话,走吧。”
南清弦把软榻上的人揽起来,那边玉翠已经递过来冷水帕子。
现在这样的天气,已经十分炎热了。
景钰被人擦了脸,终于是精神些,正要弯腰去穿鞋,就看身边坐着的人也顺手代劳了。
南清弦下了软榻,半蹲着身子,把一只膝盖前倾,脊背挺直的拉过坐着那人的脚踝。
脚踝上穿着一层白袜,袜子边露出一点点的白皙肤色,踩在他的膝盖上。
花铃手里的针都下错了。
玉翠嘴都惊的合不拢。
景钰也彻底精神了,把脚踝缩着往后躲:“我自己来就行了。”
“别动。”南清弦已经把祥云软底薄靴拿在手里了,自然是顺手就扯着脚踝替人穿好了鞋。
平时在床上,景钰不方便的时候,偶尔也会让人替他穿袜子。
但这次不一样,当着旁人的面,蹲着跟半跪似的给他穿鞋,还是头一回!
扪心自问,景钰对人是做不到这个程度的。
南清弦自始自终表情都没变过,穿好了鞋在人小腿上拍了拍:“下来吧,咱们该过去了。”
景钰也是昏了头,笑着回了一句:“好的南爹,儿子这就下来。”
花铃:“?”
玉翠:“?”
儿子?
哪来的儿子?
景钰直到蹦下软榻,才看见这两人的表情,想起自己刚才脱口而出说了什么。 !!!
他愣着朝南清弦眨眼睛,示意快替他解释啊!
南清弦却只是牵起他的手,一言不发的把人拽着离开房间了。
屋子里沉默半晌。
玉翠笑了:“教主对夫人可真好,夫人也可爱极了,总是语出惊人。”
“是,嫂嫂定是说错了,常有的事儿。”花铃了然的点点头,低头继续绣着手里的荷包。
不知前路如何,她想着,收了人家的玉佩,总要还礼。
但她只觉得金银俗物都不好,思来想去,自己亲手绣个香囊,算是.....回礼。
女子不轻易绣香囊的,这是她最勇敢的一次了。
——
平山王府。
说实话,如非必要,景钰真是打心底里抗拒这个府邸。
先不说经常梦见的,原主压抑又阴暗的童年,单只是现在,他都莫名的厌恶这个地方。
站在大门前深吸一口气,景钰松开身边人的手,低声提醒:“记得演戏,走吧,去瞧瞧这个吸血鬼爹。”
“嗯。”南清弦应声,跟在景钰身边,一同进去了。
......
绕过迎客玉屏墙,后面的场景让他们愣了一瞬,随即又觉得可笑。
院子里站着景传雄,以及他身后三十多个护院侍卫,活像是在防备着什么。
景钰扭头看了看,他就跟南清弦两人独身来的,身后连个小丫鬟都没带。
毕竟离得近啊,几乎是前后院,门对门。
第304章 本郡主才晦气,呸!嫁了个什么东西
景传雄也是一愣,这才意识到刚才实在是猪油蒙心了,一边说话,一边把手快速在身后摆了摆。
示意这些人都散了去。
“郡主,盟主大人,老王爷已经在后院等候多时了。”
景钰看着那些快速跑走的侍卫们,眼里带笑,随口搭话:“后院?”
景传雄小心翼翼的瞄了眼那边穿着黑衣的男子,这才伸胳膊在前面引路,回话:“是啊,王爷年纪大了,被皇帝打了一顿,身子骨儿自然是吃不消的。”
景钰配合的骂了一句:“皇帝真是丧心病狂!”
怕是这辈子就做这么一件好事儿。
.......
往后院走的一路上,景传雄似乎是急于表忠心,一路上嘴都不带停的。
景钰懒得理会了,示意南清弦跟他对话。
“老王爷原本就年纪大了,一心只盼着郡主安好,这一年是日思夜盼,病了也是人之常情,郡主和盟主大人不必忧心。”
“哦。”
南清弦冷着脸给了个短音节,意思算是他听见了。
“其实说句亲近的话,天下哪个父亲不惦念女儿女婿的呢,可是上有皇帝压制着,老王爷是有心无力啊。”
景钰翻了个白眼。
“嗯。”南清弦又应了一声。
“盟主大人也能理解这种父女亲情吧,老王爷要是瞧见郡主和驸马爷夫妻情深,兴许病都好了一大半。”
南清弦:......
景钰:那我势必不能让他如愿!
他猛地往旁边蹦过去,在南清弦险些要下意识伸手扶他的时候,含着泪花指责:“教主,你为什么推我?”
“......”
被指责的人一愣,随即收回手,冷着脸回了句:“你离我太近了。”
“教主还是如此做派!”景钰忿忿不平,说:“嫁给你这一年,大吵小吵的你都不敢杀我,如今是回了皇城,我的母家!等会儿让我父王收拾你!”
“随郡主怎么说,本座等着老王爷来兴师问罪。”
“你不要以为你是什么盟主了,我父王就拿你没办法,我就不信他能看着我被欺负,我总是要与你和离的!”
“本座求之不得。”
“瞧你这张脸,真是.....呸!”
“......”
景传雄傻眼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加快脚步把两个吵架的人引到了后院主室里。
这跟他们想的不一样啊!
.......
老王爷披着一件外衣,脸色并不是多苍白,但此刻恹恹的靠在外间椅子上,活像是受了多重的伤似的。
而门外两个人,已经吵到了要和离的地步。
景钰边走边骂,几乎都要蹦起来:“一会儿见了父王,你最好也能这么说,我景钰哪对不起你,一年了,你给过我一天好脸色吗?”
“你不就是个魔教教主吗?我还是皇室郡主呢,这都到皇城了你还敢跟我甩脸子!”
“和离,我不跟你过了,咱俩和离!”
南清弦没有回话,只是迈过台阶,盯着里面的老王爷,连见礼都没有。
第一句话就是——
“老王爷真是瞒天过海啊,敢送来一个男人和亲,本座此次就是来皇城跟你讨个说法的!”
“......”
老王爷和景传雄都愣了。
他们以为这么久了,该是景钰已经把人伺候好了。
否则景钰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们这还想着,能利用女婿的身份,在江湖上养出来一批兵将......
景钰一瞧见老王爷,哭着就扑过去了,张嘴喊:“父王,您是不让儿子活了啊,我都说了不嫁不嫁,你们非逼着我嫁,我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啊!”
南清弦冷着脸,连景传雄推来的椅子都不坐,直直站着,负手而立。
“本座才是晦气,娶了个男人,留你一命全是看在朝廷的面子上,否则.....”
原本两人只是作假,但景钰听了这话,心里就不痛快了,心说就算是假的也不能说这么难听啊。
他瞪了那边人一眼,又哭:“本郡主才晦气,呸!嫁了个什么东西啊,天天就会打我,爹,我这胳膊就该给您瞧瞧,他们的弟子拿剑砍我!他还用手指头掐我伤口!”
南清弦哑然,不敢说话了,眼里全是无奈。
说好了演戏,这人玩不起。
老王爷装着病都坐不住了,急忙站起来朝着南清弦拱手:“女婿啊,不可如此,我这儿子模样漂亮.....”
景钰连忙打断,他听这话从一个父亲嘴里说出来,心里泛恶心。
“父王,您不用跟他废话,大不了婚事作废,写张休书,我住回王府来!”
老王爷大怒,呵斥一句:“胡说!”
他们如何能把南清弦放跑,这是至关重要的一颗棋子。
景传雄早就让丫鬟小厮们都退下了,此刻屋子里只有他们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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