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休辞没有应声,也没有多余动作,他只那么静静站着。
看着那边原本属于他的人,如今带着戒备的目光看他,却喊别的男子为夫君。
心口疼的厉害,景休辞喘不过气来,他单手抚上胸膛,脸色白了几分。
“晋王殿下,你怎么了?”
景钰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回事,大庭广众跟他打招呼,也不回话,这样不会致使百姓们起议论?
他哪里知道,景休辞眼里从来都不管旁的,自始至终,都只在乎他一人。
僵持半晌,终究是穿着蟒袍的人退让了。
“奉父皇口谕迎郡主回城,平山王府众人已经在城内恭候多时了。”
“多谢晋王。”
一行人带着疑惑,又重新上了马车。
马车里,景钰透过帘子缝隙,看着骑马走在前面引路的僵直背影。
总觉得自己心里也闷的怪异。
南清弦抿唇,沉默几许,张口:“别看他了。”
景钰心头一跳,连忙扭头哄人,说的也是真心话。
“你别多想,他是坏人,最大的反派,我不可能喜欢他,永远都不可能!”
南清弦没回话,只是突然凑过去,把额头贴在他的肩膀一侧。
“......”
景钰愣住了。
这人是第一次,以这么卑微的姿势靠近他。
不是搂抱,没有亲吻,只是简简单单靠在他肩上,似乎在无声诉说一句话。
别离开我。
景钰从来没想过,这人竟然如此没有安全感,随便出来一个人,心里就慌成这样,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南哥,你看着我。”他凑过去在人唇角啄了一口。
“从前的景钰跟景休辞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我来到这里以后,最先喜欢的人是你,也只有你,绝对不会喜欢上别人。”
“我们连生死都经历过好几次,一直都在并肩作战,多给我点信任,好吗?”
南清弦点点头,抬手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心说,可那人看你的眼神,似乎你就是世间独存的,他眼里再无旁人了。
这种程度的执着,让他都有些慌。
但他绝不会让步,怀里这个人,至死绝不放手。
......
马车里的两人紧紧相拥。
马车外的人骑马引路,独身前行。
明黄色蟒袍下的肩背都十分单薄,混在周围闹市街头,却肉眼可见的孤寂。
只剩下那双攥着缰绳的手,越收越紧。
——
皇城自然是比其余城池都富庶的。
街道宽阔,通铺着灰白色的平整石板,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
两边的商铺阁楼都是三层起,各商铺门前都立着门柱,屋檐绑着金玉平安扣,五彩流苏长长垂下,随着清风飘荡。
不少商铺上面挂的旗帜上,都印着金砂字,那是个偌大的‘钱’字。
王府似乎跟景钰梦里的没什么两样,门口蹲着两只石狮子,紫红匾额上刻着几个大字。
平山王府。
此刻的王府门前,管家仆从们站了一群,瞧见马车都连忙跪下,领头人是个身形高大的老侍卫模样。
正是当初给景钰押送嫁妆的侍卫总将,景传雄。
景休辞翻身下马,抬手把缰绳甩给小厮,又克制不住的看向马车。
马车里的人都出来了,看着王府和周围,打量着传闻中的平山王府。
景钰牵着南清弦的手,光明正大的走到王府众人面前:“都起来吧。”
众人齐齐应声:“多谢郡主。”
他这才转头看那边站着的人,犹豫片刻,问:“晋王进去坐坐?”
景休辞被一声声晋王,喊的心如刀割,他笑着摇头:“本王还有要事,就不多留了,告辞。”
“晋王慢走。”
“恭送晋王殿下——”
景钰扫了一眼那人翻身上马的背影,心说,就这么走了?
按照常理来说,不得留下试探一番?
再者说,如果原主真跟这人有过什么,但看他现在已经成婚了,也就不纠缠了?
看来感情也没多深厚嘛。
没有感情牵扯最好,都是纯粹的坏人,他处理起来才能更顺手!
......
一群人只是在王府门前看了两眼,就往隔壁偌大的郡主府走去了。
皇帝早有安排,怎么可能会让这些人都住在亲王府邸里。
两处离得不远,几乎是相邻的。
但这个郡主府里人是空的,没有任何丫鬟仆从。
这省了景钰不少时间,直接喊着众人进去随便挑房间,各自洗漱更衣去。
皇帝自己就是疑心深重之人,感同身受下,一个仆从都没指派来,毕竟来了也只是送命而已。
伏龙教不会允许住处有皇室的仆从伺候。
第290章 他的凌小兄弟,是.....是个姑娘
——
景钰这边才刚洗漱完,正要去找隔壁也在沐浴的南清弦,就听外头的弟子一个个接连跑来。
“夫人,平山王府来人到访!”
“五皇子来访!”
“夫人!明华公主的马车已经在郡主府外了。”
景钰听的头疼,思索片刻:“王府的人先让他们回去,另外两位都请进来吧,反正都不是外人,安置去茶堂,我随后就到。”
“是!”
......
片刻后,众人终于在皇城再次齐聚。
景言卿依旧如从前一样,剑眉星目,高大俊朗,走进来的时候,浅青色的长衫外,笼着一层白罩纱,风华绝尘。
“安乐!”
“五哥,快来,来坐下说话。”景钰连忙迎着人,正要起身,就看那边的姜肆已经哥俩儿好的把人拽椅子上坐着了。
姜肆瞧见景言卿高兴的很,连声喊:“五皇子,大半年不见了,你可好啊?”
刚才景钰特意叮嘱过,皇城人多,让姜肆不要喊表弟,恐有心人听见会生出事端。
“是,都好,都好,就是惦念你们,盼着你们来,又不想让你们来。”景言卿一边说话,一边扭头在周围看。
侧边,花铃带着几个伏龙教的丫鬟走过来了,丫鬟们手里都端着茶水。
两人一见面,眼神就互视许久,久到花铃红着脸低头躲避视线,那边的人才知道收敛几分。
景言卿看着花铃走过来,亲手上茶,他拽了拽她的袖子,小声问:“你好吗?”
“好,多谢五皇子关怀。”花铃红着脸,快速回了一句,把茶盏放在人手边,就连忙退开了。
人多,总得避嫌。
夜铭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扣弄着手腕上的鞭子,还是那条坠了星月宝石的。
就在此刻,门外又来了一个人。
是独身进来的......
“明华公主到!”
众人齐齐往外看,姜肆还疑惑了一番,他们并不认得什么公主。
但当穿着水粉色繁复裙装,头戴一整套玉贝绒花的美貌女子,出现在门外时,所有人都愣怔片刻。
是恢复女装的凌九歌!
她竟然是皇室公主!
凌九歌一步步走进来,身边没有一个宫女太监,进门后也没看别人,朝那边的夜铭拱手作揖,喊:“家主。”
似乎一切都还没有变,但确实是大不一样了。
夜铭随意点头:“嗯,坐,穿上裙子还真像个姑娘了。”
“......”
景钰笑着说:“坐下说话,我倒是从未发现你是个姑娘,当初在烈阳城,你站在比武台上拎着鞭子的模样,谁能想到会是个姑娘!”
“夫人,盟主,五哥。”凌九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垂着眸点头示意,却克制着没去看某个人。
景钰扭头看向一旁:“姜肆,给公主迎座。”
姜肆已经傻了很久了。
他僵直着身子站在那里,心里眼里都是那边穿着裙子的人。
他的凌小兄弟,是.....是个姑娘!
凌九歌站着等了一会儿,那边的人还没动,只是隔着一屋子人看她。
她被看的不好意思,索性主动走过去,仅仅隔着景言卿一人,坐在了姜肆右手边上。
白宸也在旁边坐下,浅浅一笑跟人说话:“先皇后嫡出公主去世多年,数月前却突然出现在皇城里,死而复生,引起轩然大波,皇上册封为明华公主,当时怎么都没想到会是你。”
语气里并无恭维,只是凌九歌素来不喜欢听这些话。
旁人都说她能回来是天运鸿福,她只觉得......
“白护法,若是可以,我情愿一生在桃花谷里住着,奈何杀母之仇,不得不报。”
凌九歌自回宫后,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也只有此时此刻,才能直言不讳。
一句话就让刚才虚假的欢乐气氛,荡然无存!
景钰等人沉默了半晌,能好好坐在这里的,自然都是性命暂且无忧,也不必问过的好不好了。
哪个人能过的顺心,活着就够了。
景钰端起茶盏,反复叩着盖子,发出几声轻响,也让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五哥,怎么回事?老王爷怎么会突然被软禁在宫里?”
景言卿摇摇头:“此事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在宫宴上,平山王失手打碎太后遗物是真,皇上动怒,下令责打也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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