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没有写具体地址,显然,“那个地方”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墨子非微微蹙眉,今天是7月17日13点25分,距离清洗行动开始时间只剩下一天半左右。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他要找的伴源体一定会在那里。
与其说这是他的直觉,不如说,这是世界意识在向他示警。忽然出现的强烈紧迫感告诉他,如果在清洗行动前没有找到身为气运之子的伴源体,那之后恐怕就更找不到他了。
“调取资料——”将记忆画面中的少年形象用灵力复刻出来,再导入流动毛线球里。
根据导入的图像,千机调取了关于少年的资料。
结果显示,没有任何相关资料。
同样看到这个结果的小五拧起眉头,忍不住抱怨:“这次的任务好难啊——”
“什么有用信息都没有,我们到这里两三天了,连伴源体都没找到。”
烦躁地挠头,小五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按理说这个时代西方网络已经挺发达了呀,我看七区那边到处都装了监控摄像头,怎么会一点影像信息都没呢。”
墨子非面对这个结果很平静,更困难的境况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而且这次也不算一点有用信息都没有。
“两次查询综合来看,伴源体有九成九的概率在地狱街,并且有七成的概率,从小就在那里生活。”墨子非顿了顿,接着道,“有十成的概率,地狱街在十五区。”
只有在十五区那个无人管束,没电没网断了一切联系的孤岛里,才会始终没有留下任何影像记录。
只有在十五区,一区的那些大佬们才会肆无忌惮地用“彻底销毁”、“清洗”这种词眼来描述他们的计划。
“不,不会……吧……”小五结结巴巴地反驳。一听到“十成概率”小五的心就蓦地往下沉。
她嘴上反驳,其实心里知道非非会这样说那就是百分百肯定的事情了。她的反驳只是一种心理安慰,仿佛这样说了,事情就能变成假的一样。
想到有点臭屁又暖心的小萝卜头,她最不愿看到的事情,却成了真。
她无法想象,在那个人吃人的险恶环境里,那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第37章 原罪囚徒
在墨子非打算潜入十五区前,毒龙,哦不对,是兼爱安保公司的员工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出去探查消息的员工小甲在十四区遇到一个疯婆子,整日里疯疯癫癫,嚷嚷着“我给大人生的是儿子,我不去地狱”、“我是尊贵的家主夫人”。员工小甲听到“地狱”两个字就留下脚步多问了两句,结果这疯婆子一听到“地狱街”三个字,就疯魔了一样,惊恐地大叫着:“不要!不要把我关那里面!救命!”
员工小甲又跟附近的人打听关于疯婆子的事后,这才回来跟墨子非汇报情况,“老板,住那附近的人说,这疯婆子以前是个有名的‘交际花’,跟过好几位大佬。后来染上毒瘾,攒的钱全花进去,可毒这种东西咱们都知道,禁不住的,她被大佬抛弃后就落魄了。为了买毒,四处接客,最后还不幸地被某个客人传上了那种病。”
“不过,她应该是在那之前就疯了。”员工小甲顿了顿,继续说,“听人说,她在被大佬抛弃前曾消失过一段时间,被抛弃没多久这肚子就大了起来,怀孕那几个月她还挺高兴的,可之后又消失了个把月,再次回来的时候,人就疯了。”
听着员工小甲的描述,墨子非和小五默契对视一眼,这疯婆子恐怕真的是关键人物。
“那婴儿呢?”小五急忙追问。
“不清楚,有说被那个大佬带走了,也有说被疯婆子扔掉了。”
小五急切地道:“你能带我们去找这个疯婆子吗?”
“可以。”
十四区比十一区更加破败。土泥墙,茅草屋顶,屋前巷后堆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路上遇到的人,大多瘦骨嶙峋,脸上的颧骨都饿突出来了。
“老板,您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只要给一个面包,他就会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您。”员工小甲指着缩在墙角的流浪者。他是赌徒,输光了所有,只能四处流浪乞讨。
员工小甲扔给他一个面包,凶恶地踹了他一脚,威胁道:“我们老板问你话,老老实实交代,不许耍滑头。懂?”
“是是是,谢谢大老板,谢谢大老板。”流浪者恶狼扑食般抓住面包,一边努力往嘴里塞,一边连声道谢。
黑面包又硬又粗糙,但在他眼里却是极致美味的食物。面包塞得腮帮鼓鼓的,吞咽时不意外地噎住了。
“给他一瓶水。”墨子非淡漠地站在一旁,吩咐道。
员工小甲没买水,就把自己喝剩下的半瓶橙汁饮料扔给他,“便宜你小子了。”
“咳咳咳……谢谢,谢谢……”流浪者拧开饮料罐了一大口,猛拍击胸口,终于咽下去。长舒了口气,他把剩下的一半黑面包塞进怀里,拧上饮料,打算留着明天吃。“大老板,您想问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肯定告诉您。”
目光瞥向流浪者身后的那堵墙,又落在流浪者身上,墨子非漫不经心地问:“那里头住着的疯女人,你认识?”
“认识认识。”流浪者搓搓手,一脸猥琐地笑,“她刚疯那会儿人还蛮漂亮,屋里又没男人,我就嘿嘿……”
跟在墨子非身边的小五被流浪者这恶心的嘴脸气炸了,上前狠狠踹了他一脚,怒气冲冲地骂他,“呸!你个畜生!”
流浪者抱着脑袋,弓着身子,连连求饶,“我错了,我畜生不如,大小姐饶命……”
嘴巴喊得殷勤,实际上他心里没有半点愧疚,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相反,他始终认为自己很聪明,因为下手早,疯女人还保持着曾经的美貌,他一个流浪汉却尝到了大佬们尝过的女人,他很是为此洋洋得意。
这个流浪者从根子里就是坏的,良知早已喂了狗。然而,这世上还有好些人都跟他一样。
“小五。”墨子非示意她住手,接着问,“疯女人生下的孩子去哪儿?”
“这我不知道。”流浪者想了想,“不过,疯婆子有时候发疯,骂骂咧咧说自己生出来一个小怪物。附近邻居有人猜,那孩子是被疯婆子扔掉了,但是吧,我经常在这,倒是没听疯婆子说过扔掉孩子的话。我觉得孩子八成是他父亲带走了。”
“孩子的父亲是谁?”墨子非蹙眉继续问。
“谁知道呢?疯婆子没疯前就不知道睡了多少个男人,哪晓得孩子是哪个男人的?”流浪者回忆了一下,又道,“疯婆子怀孕八个月的时候好像去找孩子他父亲,之后回来孩子没了,人也疯了。”
“当时来接疯婆子的车我看到过一眼,档次贼高,之前在赌坊有个兄弟说,这种车子只有一区的大佬才开得起。”
一区大佬?失踪的婴儿?疯掉的女人?……
这一连串问题的背后到底潜藏着什么秘密?
墨子非沉思片刻,或许只有当事人才能帮他解答这些疑惑。
“我问完了。”墨子非对着员工小甲摆手示意。
员工小甲往流浪者屁股上踹了一脚,“麻利点滚,不许再靠近这里。”
将流浪者赶走后,员工小甲也自觉地守在外面。
墨老板的规矩他懂,老板办私事的时候,他们不许问,不许靠近。
墨子非带着小五进屋,看到了这位疯婆子。
她枯黄的头发乱成鸟巢,脏兮兮结成饼。鸠形鹄面,蓝色的眼珠子蒙上一层灰翳,透着股暮暮死气。衣衫褴褛,瞧起来状态比外面那个流浪汉还差。
此刻呆坐在木板床上,手指对着屋顶胡乱比划着,时不时咧嘴傻笑。
隔着老远小五闻到疯婆子身上的馊味,嫌弃地捏着鼻子,“她这个样子我们要怎么问?”
傻成这样,他们问的什么估计她都听不明白吧。
“先看看她这痴病还有没有得治吧。”墨子非叹了口气,打出一道清洁术。
一秒钟,原本邋邋遢遢的疯婆子就变得干干净净,身上那股馊味也没了。
打理清爽后,从疯婆子的面庞上依旧可以窥见当年是如何的美艳。骨架长得很标致,高鼻梁,眼窝深邃,金发白皮蓝眼睛。依稀有点像伴源体。
他们找的没错,这疯女人想必就是伴源体的生母。
墨子非上前给疯女人把脉,可疯女人并不领情,一脸惊恐地又抓又挠,尖叫声刺痛耳膜。墨子非索性拍了下她脑门,让她暂时沉睡。
摸到脉门,墨子非眉宇微蹙。
“非非,怎么样,她还有得救吗?”小五关切地问。
“可以。”墨子非用灵力凝成七枚银针,“她是受到的刺激过大,大喜大悲之下,导致神经错乱。只要梳理一下就能治好她的痴病。”
但就算治好了痴病,这女人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她的身体早被毒掏空,又因染病免疫力下降得厉害,在这种脏乱的环境里生活,早晚都会感染上其他病症,最终的结局已经注定。
墨子非将灵力银针刺入头顶七个大穴上,将其逼入头颅内。灵力银针在大脑神经处游动,慢慢消散化为灵力,用以修补坏死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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