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卿抿唇,还是有些不乐意。
“看来你是连酒都不想喝?”厉淮深没被他的表情骗过去,“……那好,我让人给你倒热牛奶。”
“谁说我要喝牛奶了!”黎卿赶忙接过他手中的果酒,没好气地嘟囔,“你是我谁啊,管得真严。”
说完,就饮了一口。
酸甜的桃味在嘴里爆开,竟意外地不觉得寡淡反感。
黎卿眸色微亮,不作声地又抿了一口。
嗯,还是好喝。
厉淮深看见他的小表情,眼尾流露出些许笑意,也不揭穿。
还没等两人续上话,边上就响起一道男声,“呦,这不是黎卿先生吗?又见面了。”
黎卿辨别出来人的声线,眉心稍稍一蹙,回过身去。
迪烈穿着身藏青色的西装,金棕色的卷发一半放下、一半扎起,衬得本就混血的五官又邪气了几分。
“迪烈。”黎卿喊了一声,因为性/趴的缘故,他对眼前这人总是存着几分警惕。
“怎么喊得这么生疏?”迪烈伸手,指尖似有若无地划过脖上未愈合的血痕,“我前两天可是差点死在你手上呢,黎卿。”
黎择晰站在后方的酒桌边上,默不作声地盯着这一切——黎卿才来A国几天?就又惹上新人物了。
厉淮深眉宇间显出凌厉,出声警告,“迪烈,今天可别扰了老爷子的兴致。”
“大哥,我还没都没做呢,你是不是护人心切过头了?”迪烈扬唇反驳,视线不由朝青年的颈后看去。
和他预想的一样,后颈腺体外侧还剩着一抹淡淡的咬痕。
更别说,青年的身上还残留的信息素味道,了然一笑,“看样子,你们是滚过床单了呀?”
迪烈的问话算不上响亮,可偏偏都落入了黎择晰的耳中。后者骤然握紧酒杯,平静看戏的神色有了一瞬的扭曲。
什么?
黎卿和厉淮深什么时候变成那种关系的?!
“迪烈先生,在公众场合说话可得有个分寸。我和淮深的关系,犯不着你来猜测吧?”
黎卿向来不喜欢把自己的私事搬上台面,冷笑着反驳。
“反倒是你,应该不希望自己的名字像麦克斯一样,成了网络上任人调戏的词汇吧?”
迪烈眸色一变,随即无所谓地笑开了,“黎卿,你可真够伶牙俐齿的,只当一位设计师屈才了。”
“屈不屈才,就不劳迪烈先生费心了。”黎卿回答。
话音刚落,宴厅门就被人推开了,全场人的视线都移了过去——
威尔逊从旁协助,引着一对老夫妇走了进来。
老爷子穿着一身暗灰色的西装,笔挺地靠在轮椅上,双腿上遮着块厚实的毛毯。另外一位老妇人站在轮椅边上,身上的穿着同样华贵。
“厉老先生,厉老夫人。”众人纷纷恭敬招呼。
厉老先生眉眼间满是肃穆,面对众人的热络也只是微微颔首,“嗯,让侍者上席位吧。”
“是。”威尔逊弯腰应答,招手向侍者长示意。
厉氏一直遵循着华国的老传统,寿宴采用的自然也是正规的酒宴模式。
早已训练有素的侍者们开始撤下酒杯塔,将老式的八仙桌运了上来。
威尔逊接过轮椅扶手,将厉老先生往边上推去。迪烈端正自己的态度,主动走上前去,“爷爷,奶奶。”
厉淮深和黎卿对视一眼,也跟着上前,“老爷子,老夫人。”
老夫人看见晚辈,面上显出柔柔的欢喜,“欸,都来啦?”
她端视了一眼黎卿,猜测道,“这位就是黎家的二少爷吧?模样长得真好。”
“多谢厉老夫人夸奖,晚辈在这里祝您和厉老先生身体健康、平安顺遂。”黎卿露出乖巧的笑容,眉眼温和,惹得老夫人又是一阵喜欢。
厉老先生应了一声,忽地眼尖地发现了迪烈脖颈上的血痕,眉峰瞬时隆起,“阿烈,你这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原本和谐的气氛顿时沉了下来,黎卿心弦紧跟着一凝。
原以为迪烈会曾经奏上一本,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没想到对方只是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随口道,“我喝醉酒了,不小心弄伤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看过了吗?要不要我……”厉老夫人关切声刚落,就被厉老先生给打断的,“就你妇人之仁心软!从他口中迸出来的鬼话,你能信?”
“已经二十七八了,也不找个正事做做,你爸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废物!”
厉老先生中气十足,周围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迪烈毫不在意周围的目光,保持着唇侧的笑意点头、再点头,“爷爷说得对,我会记在心上的。”
厉老先生见他这副模样,摆了摆手,“算了,我是管不了你了。”
迪烈见他气消,这才凑近说道,“爷爷,牧叔身体不适没能来,他的贺礼已经托我给你带来了,还是你最喜欢的……”
“免了,迟点你把东西给我拿回去。告诉他,厉仁已经死了,我们厉家也不会认他这个人!”厉老先生不悦地制止,“他和你跟没什么关系,你也不必一口一口‘牧叔’的喊他!”
迪烈眼中的笑意瞬时褪去,沉默着没有搭腔。
黎卿感觉到这其中的微妙,看了身侧的厉淮深一眼,后者冲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老先生,宴桌已经摆好了,冷菜也已经上齐了,就等你和老夫人入座再上热菜呢。”威尔逊适时出声,打破了这场僵持,“入座吧?”
厉老夫人点点头,转移话题,“阿睿他们一家子呢,还没来吗?”
“二先生他们已经到宅子门口了,马上就到。”
“行了,淮深、迪烈,你们兄弟两人跟着我坐主桌。”
厉老先生下了命令,转而又面无波澜地看向黎卿等人,“两位黎家少爷请坐旁边的宾客桌。”
黎卿点头,黎择晰也不再这种场合乱来,点头,“多谢厉老先生。”
…
所有宾客都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厉老先生坐在主桌的主位上,静看着宴厅门,情绪略微有些沉。众人们感受到了这点,连同大气也不敢透一声。
终于,有三人快步走入宴厅,“爸、妈,我们一家子来迟了,还请你们不要怪罪。”
厉淮深眸色微晃,错开视线。
来人是厉老先生的长子、也是他血缘上的亲生父亲——厉睿。
跟在厉睿身后的,一个是他的妻子莎梨,另一位是他的女儿厉媛。
黎卿默不作声地打量着一家三口,眼带探究。
说实话,厉淮深的长相随了厉睿七八分,特别是眉眼,父子两人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前者比后者多出了几分冷邃感。
至于厉睿的妻子莉莎,是传统的A国人长相。
他们的女儿厉媛,带了点混血的长相,五官明艳且张扬,想来是位不缺爱慕者的千金。
“行了,知道你们一家子不把我放在心上。”厉老先生数落了一句,扬了扬下颚,“给你们一家留了位置,坐下吧。”
“是。”厉睿应话,用余光扫了一眼厉淮深。他刚准备上前入座,哪知就被妻子一把拉住,“等一下!”
厉睿看出端倪,呵了一句,“还没闹够吗?消停点入座吧。”
“我消停?我看是你们厉家不让我消停!”莉莎的喊话不轻,甚至还带上了几分怒意。
厉老先生蹙眉,不满,“莉莎,你这是做什么?”
“老爷子,我倒想问问你这是做什么?”
莉莎指向一旁的厉淮深,红着眼眶质问道,“我的儿子,你的长孙才死了多久?你就让这个厉淮深坐在他原本的位置上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一时间,各种八卦猜忌都生了出来。
厉睿原本有个儿子,早年间因为意外去世,他的夫人莉莎为此‘疯’了许久,一直不肯相信儿子逝世的真相。
什么叫做厉淮深取代了位置?难不成,前者是厉睿先生的私生子?
黎卿看出莉莎的‘来者不善’,有些担心地注视着厉淮深——对方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视线微微下垂,一如既往的没有多余的表情。
莉莎被厉淮深的反应给彻底激怒,拿起桌上的酒杯猛然砸向了对方的额头。
——哐当!
声音激起一阵惊呼。
“你就是个外来的野种,没资格坐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大哥:被骂了,需要亲亲来亲亲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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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酒杯砸在厉淮深的额头上,顷刻间便砸出了一道血口子。
厉老夫人瞧见了血,气喘了两口气,捂着有些发慌地心脏,“莉莎啊,你这、这是做什么啊?”她顿了顿,又连忙招呼来威尔逊,心疼万分地指向厉淮深的额头,“赶快!赶快给小深止血!”
“止什么血!死了才好!”莉莎不停地叫嚣着。
厉淮深缄口不言,就是压着不发声。
黎卿盯着那点血色,呼吸没由来地慢了一拍,他刚准备起身,哪知厉老先生猛地一拍桌子,沉声训斥道,“放肆!你作为晚辈,到底还有没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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