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涉:“……”
这他娘的,这种东西是个人都不想要,你他娘的说赐给我为什么还有种勉强的感觉?是我不配吗!
但谢司涉也算是明白了,吴泓晟定是在燕王的战事上吃了刺激,非要拿吴亥或自己开刷…但吴亥比自己有用,所以吴泓晟在犹豫、在计较,可自己…就不好说了。
苦笑…谢司涉叹了口气。
就这么点的紧迫时间内,谢司涉想好了对策。
谢司涉问:“圣上知道天书吗?”
“天书…”吴泓晟拧起了眉头。
见状谢司涉以为吴泓晟是不耐了,也不再卖关子,为求自保,他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出来。
无甚表情,谢司涉开口说道:“圣上不是好奇为什么良王殿下通懂些握奇之术?那是因为,在琅琊郡时,良王殿下看过几眼齐熬的天书。而握奇之术的奥秘与
天机,尽数都写在天书里。”
这个回答极好。不单单把谢司涉自己摘了出来,也把吴亥给摘了出来,所有的矛头,尽数指给了“天书”和拥有“天书”的齐熬。
狭长双目垂着,眸子里是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谢司涉忍不住在心里自夸了一句“老子真是聪明极了!”
再说,谢司涉内心其实是想要天书的。
谢司涉想要天书,他看向吴泓晟,从吴泓晟面上表情,便知道吴泓晟也是想要的。
话已然说到了这一份上,无论是想彻底把自己摘出来,还是图谋天书,谢司涉都决定再往前推一步。
谢司涉说:“圣上…燕王百战百胜的原因,可不就是因为齐熬和‘天书’么…若是您得了天书,如您之智慧,别说是燕王,这天下间,还有谁能被您放在眼里?”
吴泓晟把香薰放在老太监端于手里的托盘上,眯起眼睛,细细打量正夸夸其谈的谢司涉。
谢司涉知道吴泓晟大概心动了,继续朗声说:“臣知道燕王建了支水军,燕王建水军,当然是准备主动出击姑苏。圣上,漠北人不懂水,燕王多半是要指靠着齐熬,而臣…是齐熬的师弟,臣愿意…替圣上谋得天书。”
如此一来,谢司涉成功把吴泓晟的注意力转给了天书,且只要吴泓晟应允了他,就等于给了他一个出去立功的机会,更给了他光明正大拿取天书的机会。
狭长双目里淡色瞳孔轻转着,谢司涉压低声音:“圣上,您已经拥有了享不尽的金银荣华,也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如今,只差一本天书…若是得到天书,您君临天下,指日可待!”
君临天下,指日可待…这话说的,吴泓晟没忍住笑出了声。
可他眸子里的光是冷的,寒声对谢司涉说:“上一个只会说不会做的,已经躺进护城河里喂鱼虾了,谢卿,这外面水寒,想必你不想下去陪他吧?”
谢司涉:“……”
吴泓晟:“燕王水军破了陈泽,正是气焰嚣张的时候,不会班师回营,只会越往越前…明日早朝朕会商议谁来主帅,当然,其间少不了朕的亥弟,你便跟着他,去把燕的这支水军给朕扼在江河里吧。”
还是同意了!谢司涉心中一喜,拜道:“臣定不辱使命!”
吴泓晟轻笑,问道:“谢卿,你的使命是什么?”
谢司涉:“?”
吴泓晟冷笑道:“你的使命,是天书,是齐熬,你且记好了这点!”
谢司涉点头:“臣明白。”
吴泓晟皮笑肉不笑道:“良王有其他要务,天书事宜,你就不用告诉他了,给他省点心。”
谢司涉再点头:“臣明白了。”
看来这件事吴泓晟并不想让吴亥知道…谢司涉嘴上答应了,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赶走了谢司涉,吴泓晟脸上一片阴霾,抬起手揉着自己的颧骨。老太监见了赶紧倒了杯清茶搁在吴泓晟手边,生怕他又动怒。
押了口茶,吴泓晟冷笑:“天书是个什么东西?王室禁地藏着风后传人,每一任姑苏王想方设法代代将其传承了下去,怎么朕却不知道什么天书呢?”
是哪里出了错吗?是被关起来的第一个风后传人就一直在隐瞒…还是死了的父王有所隐瞒…又或者…是成功从姑苏脱逃的龙无且在搞什么鬼?
第94章 江海飘摇
正如姑苏王所说的那般, 燕军破了姑苏陈泽之后, 继续行水路,最终停在汤江一片。
除了常水营, 常风营也先行一步,候在了汤江下游。
这阵仗排面显赫,气势汹汹, 聪明点的人一看就会知道,燕此次胃口大极了,盯上了姑苏的汤江一带。
果不其然,燕与姑苏水仗陆仗双管齐下,轰轰烈烈又杀起一仗。
这一仗争议颇多。燕军拿己之短去攻敌之长, 天下人有说燕王如今气盛,忘了自己姓甚名的;也有说燕王用兵如神, 此一役必有把握的。总之, 不看好者有之, 期待者也有之。
可这一仗停歇后——
汤江红染,三日不散,马蹄卷地, 寸草不生。惨烈之下,燕旗满天。
天下人叹为观止。
这是何等可怕的实力?
漠北燕王金戈铁马无人能挡就罢了,水上交战也能和姑苏打个旗鼓相当?
尤其常水营的领将徐少浊, 似乎是北境那边的冀州人士,水理竟然也炉火纯青…?
再几日,天下人又明白, 原来说旗鼓相当都是给姑苏留了几分薄面,短短数日里,燕军已经直逼姑苏的临江四城。
临江四城,沿江环布,宛如姑苏王城水带上的屏障。燕军逼向临江四城,其心可见。
这哪是胃口大,这是压根没把姑苏当盘菜…不知道的,还以为姑苏不是富甲一方的诸侯大国,而是什么任人采撷的小白花……
被强势的燕军打懵了的姑苏终于醒过神来,在明白燕之野心也看到燕之实力后,不敢再坐以待毙,大军全面压向了临江四城。
吴军临江营。
谢司涉急冲冲冲进一顶军帐,军帐里,吴亥正和主帅田蒙议着事。
见到谢司涉慌乱模样,田蒙起身问:“怎么说?”
“不怎么…”谢司涉青着脸:“前门江破了…再压,可真就压到临江了。”他脸色不好,直盯着淡然的吴亥看:“殿下,您还不亲征吗?”
吴亥勾着地图,眼皮都没抬。
亲征?他亲征什么?这水军虽猛,却是徐少浊和齐熬领着的,凤留都没来,他为什么要去那亲征。
田蒙沉声:“临江可是除王城外水防最强的防线,若是燕军真想从水上打临江,本帅可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有去无回。”
“田帅之能,姑苏皆知。不过,”吴亥笑笑,玉白两指描摹着地图:
“燕军之所以每每速攻成功,不是只凭借水军或是陆军,而是水陆双军并用…看,四城相连之外的丘陵,我以为此处…正是燕王这次想要亲征的地方。”
吴亥想去的,当然是这里。吴亥说:“田帅守住临江水防,稍后我就动身去平苍城吧。”
田蒙一噎:“四城之一的平苍城么,殿下何不坐镇临江营?而且您这刚来就走…?”
田蒙知
道吴亥在姑苏获得过多少功勋,知他本事,才更想让他留在主力战场。
可没想到人前脚来了临江营,后脚就要去平苍城?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去平苍城?
吴亥不动声色看了眼谢司涉,淡淡道:“说来惭愧,我不善水战,在这里能做的能说的,刚刚都谈完了,接下来去平苍城对战燕王,反而更能发挥用处。”
谢司涉杵在帐门处,一听吴亥这话都惊了。他心说:齐熬都把姑苏逼成这样了,你都把握奇之术学成那样了,现在说自己不善水战?你这次又想图谋什么?
好在谢司涉自己心中也打着算盘,他全心全眼里都是天书,吴亥若是不在临水营,对他可能还有利。
于是谢司涉擦了擦额头汗渍,劝田蒙说:“大帅,殿下定有殿下的谋划。”
只要田蒙应允,吴亥就可以离开,吴亥一离开,谢司涉能发挥的地方就多了不少。
吴亥幽邃双眸扫向谢司涉的脸孔,对上黑黝的双瞳,谢司涉有一瞬间,以为吴亥已经将他肚子里的心事看了个穿……
但吴亥绝不会知道他打着天书的主意。谢司涉故作戏谑一笑,拱手道:“殿下,这一回,您真的可以和燕王好好较量较量了,我在这先恭喜您一声。”
吴亥回以他一个轻笑,侧首又对田蒙说:“临水营诸位将臣坐镇,还有谢参军。田帅,旗开得胜。”
田蒙叹气唏嘘,知道吴亥做出了决定。
可事关重大,吴亥的又计量不无道理…官话了两句,田蒙便同意了吴亥去平苍城。
临走,谢司涉还送了吴亥一程。
军营外江河波涛翻涌,吴亥上了船,谢司涉站在江岸,迎着湿润的江风,在吴亥即将进入船舱时,他终于忍不住还是出声发问了。
他问:“殿下…你…想拿临江四城做什么?”
这么几回,谢司涉是真的怕了,他真怕吴亥这次一转身,临江四城也没了……
可如今天下大势以燕独大,吴亥不管为了什么,都不可能再把临江四城让给燕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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