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闭眼,灼华不知怎的,心里突然就像是绷了石块一样。
谢君南发现他神色有异,手臂一伸轻轻揽过灼华的腰间拍了拍。
灼华似突然回神,他仰头,看向谢君南时,见谢君南看着自己的样子,眼中满是关切,灼华也不知怎的,脑子就空白了下,他看着谢君南下意识的抿唇一笑。
大厅里,司仪的唱声响了起来。
灼华听着那些唱词,一句一个口令,与谢君南一起拉着同心结,在众人眼中,拜了高堂,拜了天地,最后……夫妻对拜。
礼成了,也是从此刻开始了,灼华的姓氏上头,将要被冠上谢君南的姓氏。
“以后,你就当真是我夫人了”。
灼华微微一怔,只觉得谢君南这话有些奇怪,正在回味这话的有何异常,不曾想,谢君南突而捏了他的下颚,在灼华明显的怔愣中,就朝灼华贴了过去。
两唇相贴,温温润润。
却让灼华的脑子轰地一声开炸了,整个人瞬间傻了似的。
满厅众人,有的人似乎也怔住,回神时,却是满脸的尴尬忙避开头去,至于其他某些不要脸的人,则是瞪大了眼看着,闹着,笑着。
一片热闹声中,也让灼华回过神来,却尴尬得不知如何回应,最后才被送入了洞房。
一场婚事,热闹至极,只不过入了洞房之后,外头的一切就与灼华暂时没有关系了,可是此刻……他再看着眼前的谢君南时,心里却是一阵说不出的尴尬,尤其是刚才的那个……亲吻……
抿着唇,灼华有些不知该怎么说。
谢君南倒是坦荡,朝他歉意一笑:“方才的事,希望你莫要放在心上才是,做戏做全,我也是为了避免以后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才出此策……”。
灼华听着,想了想问:“之前的那个火盆,还有独木桥都是被人刻意安排的吧”。
谢君南似早已知道灼华猜了出来,他也认的坦然:“我也没有想到,在如今的这个日子,还有人敢做这些动作,不过索性,原先他们并不知道我在外的这几年里曾学过武”若不然,恐怕还得再出一些幺蛾子。
灼华点了点头,不过……他轻咳一声,有些尴尬:“那下次,如果还有什么,你……能提前跟我打个招呼吗?你这样……我……挺懵的”灼华想说他挺尴尬的。
谢君南抿唇一笑:“好,若有下次,我会提前与你说明”。
灼华点头,算是与他把当下这事给揭了过去。
两人在房间里歇息了片刻,灼华与谢君南换过衣衫,两人又一块出去,招待亲朋。
一样的红色,一样的金丝绣纹,只是比起之前行礼时那身礼服,现在的这身要简便多了,可就算如此,两人的衣衫背后仍旧是拖了长长的一节衣罢,从后晃眼看去,都只觉得这两人身姿修长。
这一场小子与哥儿的婚事,最后一环,是一对新人需得出席,向一众前来参礼的亲朋敬酒以示感谢,这酒是真酒,一桌桌的敬过去,先不说谢君南就是灼华都忍不住有些腿软。
谢君南看他那怂样,忍不住笑了笑,他摸摸灼华的头,安慰道:“你放心,知你不能饮酒,我会让桑吉你给将酒换成水的”。
灼华吞吞唾沫:“那若是席间有人强行敬酒呢?我总不好一直拒绝吧?”。
谢君南沉吟片刻:“若是有,那我帮你挡了便是”。
于此,灼华才彻底松了口气。
酒席之间,客人众多,灼华与谢君南挨着一桌一桌敬了酒去,虽然他与谢君南的酒杯里面盛满的都是水,可是那些席间递上的酒杯,可就真是实实在在的酒了。
灼华从不饮酒,两辈子加起来也没饮过多少,即便是有谢君南在前为他挡酒,可他也免不得要抿上那么一两口,酒气虽然冲喉,不过好在忍忍就没事了,但是谢君南……
他面上看来无常,与众人谈笑之间也是正常,但是……灼华却有些头疼,等一会他酒劲上来之后,自己要怎么收场才好?
“灼华?灼华?”。
“啊?”灼华骤然回神,抬眼看他。
谢君南朝他一笑:“我们该去那边敬酒了”。
“啊,哦,好的”灼华听话地随着谢君南转身。
宴席之上,宾客云集,然而最为瞩目的,当属紧挨着老太君等人那边的另外一桌,那边坐着的全是贵胄一派,就灼华所知,诸葛明逍与八少还有那东方晴明也在那边,至于莲影,他则去了别卓,不过灼华目光扫了一圈,也没找到莲影坐哪去了。
谢君南回头看他,见他还在东张西望,便错步捏了捏灼华的手。
灼华脸色一僵,也没闪躲,只收了目光,随着谢君南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大桌,也是满当当的坐满了人,灼华眸光看了过去,只觉得这桌坐着的人颇有些眼熟,可是一时间也没想起来这些人是谁,然而当灼华眸光一转,撇向谢君南的身侧时,那里坐着的人,却让灼华瞬间僵住,睁大的眼,似乎就落在了那人的身上。
那人面容俊朗,身穿着白色的貂皮,俊逸的面容,眉眼间透着岁月沉淀的温和,发现灼华睁大了眼看着自己,那人反而还朝灼华点头淡淡一笑。
灼华心里骤然一绷,衣袖下,拉着谢君南的手也不禁用力。
:无规矩不成方圆,倘若以后人人都像灼华一般,只挨了一顿,而后认了错便可不了了之,那这家法,还意义何在?日后岂不是得人人效仿了?
这是……那人曾经说过的,几乎是预置焯华于死地的话……
第60章 完礼
灼华此生, 心里最过不去的坎,大概是有两个,一个是武临清, 另外一个便是曾经那个对他无微不至, 最后却几乎让他死于非命的人……武临清的小爹言子煦。
这两个人, 都是灼华曾经那么唯以信赖的人,可是却也是这两个人,把灼华给弄到了那般田地,而此刻, 这般骤然再见,还是这样的情况之下再见到这言子煦, 灼华顿时就觉得, 那一腔的热血,全都朝着脑门冲了上去!
他的反应,言子煦自然不解,当下不由得略微困惑地看着灼华。
谢君南垂了眼睑, 眸色幽色一闪,他反手握住灼华的手,回身看向灼华,轻笑道:“别紧张, 这不是还有我陪你吗?”。
一句话似玩笑似安抚的话,将灼华这片刻的失礼揭了过去, 他回了神, 挣扎着将手抽了出来嘀咕道:“我才没有紧张”。
“还说没有, 脸都红了”谢君南继续揶揄。
司仪跟在两人身边,看着两人这个样子,不由得笑着跟着说了两句祝福词,桑吉端着托盘递上,谢君南取过里面的酒杯递给灼华,而后两人这才面向众人一举酒杯。
满桌客人都跟着他们一起举杯,一桌的人,轮着出了几个人物作为代表,朝着这对新人说起了祝福词,灼华听着,看着,最后眸光却锁在那言子煦身边的男人身上。
那人四十上下的年纪,眼角显了细纹,却是愈发地更显气质风韵,而他的眉眼与此刻身在陶城的武临清却极其相似,此人便是武临清的父亲武櫂,武櫂不爱理会家中琐事,但对言子煦却是极其宠爱,即便言子煦只是他的男妾,可是武家的中馈,却有大半都是捏在言子煦的手里。
上辈子灼华与这武櫂接触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这辈子,不想此刻居然会在同一时间,见到了他们夫夫二人。
谢君南与武临清相识的事,众人皆知,如今谢君南成亲大喜,武临清即便是不能到场,但是武家家主武櫂却不得不来,即便不论武临清与谢君南的关系,只为了这两家同朝为官的脸面,这一遭也不得走。
灼华不太清楚那种弯弯道道,敬了酒后,原本以为便可以走了,没想到这武櫂却起身看着他们两人,笑叹起来:“四郎游玩多年,如今也总算是可以安顿下来了,之前我家哪臭小子也总是想与你一样,变着法的不肯成亲,如今你定了下来,我看呐,要不了多久,他也应该定下来了”。
谢君南抿唇一笑:“临清与我相识多年,他的婚事,我也会为他放在心上,待他回京之后,我一定为他多多探访,也让他尽早成亲定下”。
武櫂放声一笑:“那我可就等着你的好消息拉!”。
谢君南点头笑笑,道一声失陪,便带着灼华转身走了,至此,这敬酒一节才算是揭了过去。
回了房间,房门一关,谢君南便站在门边没了动静,灼华也不知是不是之前的酒劲上头,刚入了门,便捧着茶杯,接连喝了好几杯水,可是却依旧止不住脸颊的愈发的火烧滚烫,不过好在灼华意识清醒,除了脸颊滚烫,如同火烧似的,其他的到没什么异常。
暗暗呼了口气,灼华扭头朝谢君南看去,他见谢君南脸颊也有些微微地发红,顿时不由得小心了几分:“谢君南?”灼华戳戳他的手臂。
谢君南暗暗呼了口气,抬手抓住灼华的手,将他往桌边拉过坐下:“你在房间里好好歇息,余下的事,有我在外头应酬,若是累了,你可以睡会”。
灼华点头。
谢君南抬手在他头上揉了两下,便又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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