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闹也坐了下来,问道,“娘,你有什么事,就告诉闹闹吧。我是个男子汉,一定为你分担的。”
“闹闹真乖。”大夫人摸摸他的头,“我们刘家的儿子,一直与龙家有联姻的传统。”
狗闹感觉不对,“我是刘家的儿子……难道定漪他不姓甲,其实姓龙?”
“……”大夫人突然觉得,自家儿子的想法,越来越难以捉摸了。她呼了口气才说,“他到底姓什么,娘不知道,但至少,他肯定不姓龙。娘说的,是龙家的姑娘,已经住进了咱家。”
“龙家的姑娘?”
“没错。这个姑娘,叫龙吟霜。”大夫人说,“她今日跟着你爹一起回来,就是来,跟你成亲的。”
狗闹从心底拒绝,“可是我连那位姑娘面都没见过……就算见了,我也不会娶她。我这一生,爱的只有定漪一个,他是我的唯一!”
“这是刘家子孙,必须要完成的一个任务。”大夫人道,“你想要甲定漪进门,唯一的可能,就是同时迎娶龙吟霜。”
见狗闹迟疑,二姨太也劝道,“娶一个和娶两个,没什么大区别。你看你爹娶了我们五个,也从没有慢待过一个。以后刘家的家业不用你操心,整日里闲暇时光多得很,多一位夫人,也多一份事做。”
“可是我……”
“别可是了。”三姨太也插嘴,“多娶位姨太太,就多一分福气。”
“这是刘家子孙的使命,娶龙家姑娘。”四姨太声音柔和,“无论你娶不娶那位甲公子,都要娶吟霜姑娘。只是眼下我们见你对甲公子情深意切,不忍你伤心,才同意你也娶他入门。”
狗闹少爷依然犹豫不决,“可是,我只想娶定漪一个人。我若是娶了那位姑娘,只会害了她。”
大夫人却突然道,“这样好了,我们会替甲公子赎身,让他暂且以侍妾身份,住进府里。你也未见过龙姑娘,不如先与她相处些日子,若是觉得她还算得体,就娶进门来。若是实在无话可说,退了这门亲事,为娘的,也不会为难你。”
大夫人话都说到此处了,狗闹也不好意思拒绝。他只好说,“既然这样,那就都听娘亲的。只不过,我先声明,我心里只有定漪一个人。”
大夫人一笑,“没关系。娘这就去给你提亲,早日接甲定漪过门。”
刘家太太们安抚了狗闹,又立马前去宵声坊提亲。这次,还是二夫人随行。
二夫人还是心有不解,“大姐,你怎么又让那甲定漪进门了?”
大夫人会心一笑,却反问道,“你觉得那龙吟霜姑娘,如何?”
“那个姑娘?一点规矩都没有,没大没小的。还妄想当刘家的主。”二夫人一想起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更别说,她姓龙,就凭这一点,我就万分不愿,让她入刘家门。”
“那甲定漪和龙吟霜,谁更惹你厌恶?谁又更让你忧心,会对刘家不利?”
“自然是龙吟霜了。”二姨太恍然大悟,“原来大姐是做了这打算,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大夫人笑道,“我只是既不能拂了老爷的面子,又不能违了闹闹的心愿,只能出此下策了。”
大夫人叫来管家,吩咐他去准备聘礼。
管家不知事情因果,“大夫人、二姨太,小的多嘴问一句,这聘礼是给哪家小姐准备的?若是给刚进府的龙姑娘,是要送到龙府去,还是就走走过场?”
“纳个男妾,只要备好些金银便可,花这些功夫干什么。”二姨太道。
大夫人却说,“你进门时,也是送了聘礼,抬了花轿,从偏门进来的。如今到了闹闹这里,怎么这么绝情?我倒觉得,该风风光光办一场,虽不用请外人,但自家人,还是要热闹一番的。”
二姨太也明白了大夫人的意思,便会心一笑。管她龙吟霜是不是龙家的姑娘,先撂她一撂。任是哪家姑娘,千里迢迢送上门来,不仅得不到婆家优待,还要眼睁睁看着未来相公娶进一名勾栏院的男妾,都定然咽不下这口气。
龙吟霜咽不下的这口气,自然全都会撒在甲定漪身上。甲定漪一看就不是忍气吞声的角色,这二人斗上,就省去刘家不少精力了。
她们算盘打得响,自然兴头就足,干脆与管家同去办聘礼,又亲自送去了宵声坊。
狗闹少爷自从听娘亲们许诺,要娶甲定漪进门,就喜上心头,鼻涕泡也挤上了鼻子。他每日都在院子里常坐,就等着甲定漪入门。
坐在院子里,怀中抱着土熊,美滋滋的幻想着甲定漪披着凤冠霞帔的样子,直到鼻涕泡吹破,他才顾得上用袖子擦了擦。
“真是够脏的。”
狗闹猛地回过头,就见一位神仙般的人物,从房上跳了下来。他脸上一红,赶忙站了起来,又将脸上擦了擦。
“姐姐,你是谁?”
“你就是刘狗闹?”来者上下打量着他,“我是龙吟霜,你即将过门的妻子。”
土熊在狗闹怀里剧烈的挣扎,狗闹只好将它放在一边,就见它以迅雷之势跑回了树上。平时都是慢吞吞懒洋洋的,狗闹还从未见它动作如此迅速过。
狗闹说,“啊,你就是吟霜姐姐。”
龙吟霜脸上不悦,“为何总叫我姐姐?我有那么老吗?”
“不老啊,不老。”狗闹连忙摆手,生怕招她生气,“你看着,也就三十几岁,比我大不了多少。”
“你!”龙吟霜眯了眯眼睛,几步逼上前来。她比狗闹高上半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把将他搂进怀来,说,“你会武功?”
狗闹激动的点头,“是啊!姐姐你眼神真好,一看就知道我会武功!我给你练几招!”
说罢,狗闹一闪身,向后跳了几步,然后稳扎马步,双手成鹰爪状,奋力前击。一边挥舞,他嘴上还不闲着,“吼!嘿!呀!看招!”
一套王八拳下来,狗闹累得呼哧带喘,又跳回了龙吟霜身边,问道,“姐姐,我练得怎样?”
“嗯,收势不错。”龙吟霜心道,莫不是自己瞎了双眼,竟会以为这傻子会武功?只是刚才探测他归墟,与常人极为不同。他注了一道墟气进去,却感到狗闹的归墟外面,似乎有层琉璃罩,阻断了去路。
但龙吟霜依旧对狗闹不放心,刘家平白无故冒出这么个傻子,还妄想隐瞒过去,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龙吟霜细细看他,狗闹还算眉清目秀,只是整日困在房间里不见太阳,脸比擦了粉的大姑娘还要白嫩,一双杏眼像是小狗一般,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己。龙吟霜唇角一挑,似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物件。
她又仗着自己个高,将狗闹搂进怀里,另一只手捏了捏他柔软的脸蛋。看他满眼的迷茫,脸上涨得通红,龙吟霜笑吟吟的问,“听说你已有了位小妾?我问你,我和她,谁更美?”
狗闹苦恼,若论起英姿,自然是甲定漪更胜一筹;若论起娇艳,他又的确比不上眼前这位姐姐。
最终,实诚的狗闹说,“姐姐更美,不过……”话刚说完,狗闹就听到了一声冷哼。
这一声冷哼,熟悉的很,却吓得狗闹出了一身白毛汗,差点尿了裤子。
甲定漪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也不知听了多久他们的对话。
狗闹看到甲定漪小麦色的脸,已然彻底成了黑色,不禁白眼一翻、双腿一蹬,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挨揍不需要恢复记忆的~
☆、情敌过招
宵声坊被刘家围了几天,打开门做生意,却一个客人都进不来。流扇干脆歇业,放小倌们休息几天。
他闲来无事,就日日去找甲定漪闲聊。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一个人自说自话。
“刘家这船,要停在这里多久啊。”流扇托腮,“宵声坊简直成了消声坊。”
每夜里,宵声坊张灯结彩,灯火通明,映在暗黑的江面上,仿佛天地间有一对宵声坊,隔着水面对望。只是到了这几天,往日喧哗不复,宵声坊形单影只的飘荡在川江之上。
“自从刘家的船停了下来,你就从未上过甲板了。”
甲定漪好不容易搭理了流扇,却让他无话以对,“我只是颇感劳累,不想出去。”
“你不是说过,每天日月交替之时,都是吸收天地精华,保养皮肤的大好时候。”甲定漪问,“连这日月交辉的时候,你都能放过,看来你和刘家确实……”
“确实什么?”
“没什么。”甲定漪从窗前走到桌子旁,“只是我看到,刘家两位夫人又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流扇已经走出了门外,只留下一句话,“你未来的婆婆,你自己招待。”
“未来婆婆?”甲定漪低声道,“未来的岳母还差不多。”
甲定漪的未来婆婆——刘家大夫人与二姨太,带着几箱大红的礼盒,再次登船拜访了。
甲定漪看着礼盒上的双喜,眼皮都不抬,问道,“刘夫人这又是何意?”
大夫人笑意盈盈,“自然是替闹闹来求亲。”
“哦?求的哪家闺秀?”甲定漪从楼上慢步下来,“为何将聘礼,送到我们这勾栏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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