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云程打击他,是哥儿体力问题,而圆圆现在一天天都在长个子跟体重,到时怕是不行。
他琢磨着,这还不如让叶存山抽空学学呢。
都不需要他会骑马跑,能在马背上稳住,可以骑马慢走,单手控缰绳,就够了。
想是这么想,回家就不说这个。
饭后回屋,云程跟叶存山说他下午都没见着冬桃的人,看着挺胆小一姑娘。
叶存山今天饿得厉害,回家把留的饭菜吃了,感觉不够,把炉子拿屋里来下饺子吃,手里还拿了个小葱油饼啃着——他中午买了没吃完,这都是凉的。
云程皱眉,“你中午没吃饭啊?”
叶存山说没吃饱,“中午有书生打架,都是些文弱人,不顶事,我过去拉架,被卷进去了,到教官那边被问了话,再出来都上课了。”
饼子都是杜知春帮他买的,课间吃了,那也不够。
下学去彭先生那边,他跟彭先生说了情况,补了一顿,大抵是饿过头了,当时没吃多少,学习一会儿,缓过劲儿了,就饿得不行。
云程叫他别吃这么急,“你先喝碗热汤,过会儿还饿再加,别暴饮暴食给撑坏了。”
这话放出来了,饺子就不能下。
叶存山盛了热汤,云程不喝,他自己喝了小半碗,从喉间下去的热汤暖得他胃里发热,身体恢复了些力气,才接了云程前面的话,“听你们这几次说的,我怎么感觉这冬桃该是个聪明丫头?”
云程不懂,叶存山说:“你看咱们都没跑过去硬要她过来,也没把她赶出去,她不就有了底?不在咱们面前晃悠,就少了在主家面前犯错的机会,一样的干活,还自在些。”
云程觉着不至于,小姑娘才五岁多点。
叶存山:“我五岁多点的时候,心眼比她还多。”
云程要他说说,他不说。
啃完饼子喝完汤,看云程不大高兴,才跟他讲:“我们村你知道的,看着排外,姓叶的一家亲,其实日子过着,谁家都有点事儿。我有些记不太清楚了,那时我娘还在呢,就记着隔壁家的婶子一天两天的阴阳怪气,我娘总被气哭,我打那以后,见了她就绕道走,本来是因为讨厌她,后来听别人议论,说她办事不厚道,连小孩子都欺负,我就挑着人多的时候绕。”
“还装着我很怕她。”
村里娃,都没精细着养。
叶存山打小好动,身上时不时要磕出点淤青。
偶尔撸个袖子演一场,就跟他被人揍了一样。
村里人,都为了不把关系搞太僵硬,妇人夫郎之间的事儿,爷们儿少有掺和的时候,顶不住叶存山是叶大长子,还长得挺壮实一儿子。
所以叶大多看了两回,再找叶存山问,叶存山又向着自己娘,这事儿家里才肯出头管。
“都说小孩儿不会撒谎,我说她打我了,她就是打了。”
叶大以前也是真心疼爱过他的。
云程听着悬乎,“那你都这么说了,她不得真的打你啊?”
叶存山摇头,“没有,她没胆子,我还跑她跟前去晃悠了好几次,才把人惹毛,追着我满村跑,我爹又上他家骂了一场,这事儿后她看见我家人都避着了。”
都是姓叶的,还是邻居,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真打起来,也就是不会亲热,家里出事,会被看热闹,表面关系还是要维系的。
事情在这里绕了一圈,把另外一件事给了答案。
存银小时候经常被人在耳边念叨,说他大哥迟早不要他,也是有原因的。
不然一般人,哪里能对个小奶娃这么大恶意。
云程听完,就心情复杂。
他跟叶存山说:“我从前看别人在一起后,总要遗憾早点没参与对方的人生,错过了很多事情,感到不理解,毕竟日子要往后过的。这听你说多了你们小时候的事,我还真挺想早点遇见你的。”
听着转述,还是太干巴巴了。
一天晚上就能聊这么会儿,云程感叹完不给叶存山反应机会,叫他学习去。
“别熬太晚。”
叶存山靠椅背上,随手拿了本书看。
看了几页,摸摸肚子,不太舒服,真就饿久了再暴饮暴食受不了,他拿过计划本,挑拣着府学要检查的功课搞完,就提前休息,不搁下头继续学。
真躺下了,才发现云程没有睡着。
他奇怪云程怎么醒着,云程还奇怪一件事呢,“叶小山,不对劲啊,我突然想起来,你不是越到大型考试,就越会放松,慢慢降低学习量的人吗?这怎么还在学?你没几天就要考试了吧?”
天天在一起待着,恰好叶存山准备季考时,云程还没忙完铺子里的事情,这就灯下黑了,愣是等到他都要学习完了,云程才发现。
叶存山对自己蒙混过关的事情颇为得意,他跟云程说他找到了解压方式,之前的考试都不重要,这次季考,他刚好试试,若是行,他往后一年,就都这样学,“再考就乡试,时间不多了,我那种放松方式实在浪费。”
云程皱眉,“那也要劳逸结合啊。”
叶存山:“写爽文就很放松了。”
云程:“你那是爽文吗?你怎么还到处说你写爽文呢?”
叶存山在云程腰上掐一把,力道不重,让云程气势都软了下去,身体也软了,还耍流氓:“怎么不叫爽文?你看着不爽,还是试着不爽?”
云程就想把他踢下炕,“睡觉吧你。”
云程困不困,从声音里就很能表现出来。
叶存山听他声调高,人也清醒,很不知羞的跟夫郎撒娇,“程程,我肚子不舒服。”
他那个吃法,能舒服了才怪。
云程嘴里叨叨念他,右手没闲着,给叶存山揉肚子。
他还有点小记仇,跟叶存山说:“圆圆上回吃撑了睡觉睡不着,也要人给她揉肚子,你们父女俩一个样。”
叶存山翻身想压着云程亲。
云程叫他住嘴,“你肚子不舒服,吃得乱七八糟的,睡前还没刷牙,你别到时候吐我一身。”
他这描述忒恶心了,叶存山安详躺下,啥心思都没了。
等到云程手揉酸了,他肚子发热,感觉舒服了,才给云程说:“你太不解风情了。”
云程在被子里踢了他一脚。
作者有话要说:
qwq 临时被抓去干活了,所以来晚了
各位读者老爷晚安啊!
明天见!
么么哒!
第195章 槐城来信(抓虫)
季考前,他们先收到了槐城来信。
按照正常通信时间来算,一般两个多月就能到,即使是送威风那回,也没到将近四个月的。
这次耗时久,驿卒小哥不给多的解释。
家里不好追根究底的问,总归就是天气、敌袭,路上出了意外。
送信的小哥脸都冻裂了,到了内陆地区,气温要暖和些,冻疮的裂口结痂,只是往府城这边北上,再遇寒流,疮口附近出现了绛紫色,看着一路就辛苦,不用云程吩咐,存银就拿了碎银出来,估摸着得有六七两。
留家里招待着喝了热茶,吃了点心,存银还去厨房下了一大碗鲜汤饺子,看人坐立不安的不自在,就给他带回去吃。
这年头没一次性的碗筷,见他还是局促不安的,云程就说等明后天他叫小厮去驿站取碗,恰好他们也要准备东西再寄信。
人走了,存银才坐下来问云程:“咱们还寄啊?今年不都寄了吗?”
云程看他一眼,存银挠挠头,“寄也行吧,可这才过去多久?我写什么呢?”
云程笑了声,指指桌上用麻黄色油纸包着的厚厚信件说:“那不得看人家给你回复了什么?”
存银垂眸,若无其事把油纸包从桌上拿下去搁腿上,看向地上的箱笼。
这次随礼没什么新鲜的,估摸着是要到冬季寄到,所以全都是毛皮。
老样子,写了名字。
里头有一块特别漂亮的火红色毛皮,存银都没见过这个色儿,看得移不开眼,瞧瞧别处,又要再看回去。
他觉着吧,这么漂亮的毛皮,应当是送给圆圆的。
陆瑛还是挺疼圆圆的,小孩儿穿这个颜色,也鲜亮喜庆。
结果他听见大嫂叫他把这红毛皮拿屋里收好,“我估计表哥也跟家里那些人一样,大概是以为你今年该说亲了,所以送这个。”
存银有点懵,“不会吧?”
他上次回信没说说亲啊。
云程:“哦,那是看你穿得好看。”
从前听见这话,指不定得高兴成啥样。
存银就爱别人夸他俏,夸他长得俊、漂亮。
现在倒不好意思起来, “怎么可能?”
没其他特殊礼物,存银拿了毛皮跟信件就能回房。
这次来得晚,是到了傍晚才到,他进屋抖开了毛皮,发现这次也不跟从前似的,只从一块皮子过来,要他们自己画样子缝补,他这还是一个特别惹眼的红披风。
房门关着的,存银还跑过去把门栓插上,才给裹起来系上。
披风长度略短,到他小腿中部,到时披着出去,得配长靴才好看。
长靴只有一双,他平时都不怎么穿,刚好用来配这披风,等明天晴了,他要拿出来把外面擦擦,见见太阳——先前换季,收拾衣服鞋袜时,他没把长靴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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