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砚缓缓哦了一声,微笑着看向呼尔勒,征求似的询问:“你觉得呢?”
呼尔勒觉得眼前这人不简单,从进来到现在,他可是一句话都没套出来,也好,他喜欢跟聪明人讲话。
“情人?”呼尔勒道:“汉话是这样说的吧。”
言砚不置可否,只是笑了一下。
呼尔勒顿了一下,眼神迅速从言砚的脸上挪开了,他道:“两年前,狼魔死后,我们曾派人去晋国寻找受伤的狼魔之…裴既明,但是无论在建康还是缥缈峰,我们都找不到,最后却在一处小城找到了他,那次我们损失惨重,只有一两个人活着回来,他们说,除了六合司的走狗,裴既明身边还有一人,我猜…就是你。”
“所以呢?”言砚问道。
“你对裴既明很重要吧?”呼尔顿问。
言砚不动声色,只是礼貌笑道:“这你应该问他。”
呼尔勒继续道:“若玛被救回来后,说你们关系匪浅,他为了救你身受重伤,你也很细心地照顾他。”
若玛?言砚仔细回忆到,是杨开泰的夫人,她被北岳的人救回来了?那杨开泰呢?
言砚微笑道:“您想让我做什么,不妨直说?”
“我还记得那小狼崽当年割下我伯父的头颅时,那种果断狠辣,啧啧,真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呼尔勒饶有兴趣道:“老实说,我是真没想到他会喜欢上人,而且还是个男人,还是说…”
呼尔勒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言砚:“他原本就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
言砚挑起半边眉梢,随意地坐着,开口:“您这是在夸我吗?”
“当然。”呼尔勒轻笑道:“听说薄情之人一旦动情,最是深情,公子,你猜,裴既明会为了你杀了他们的皇帝吗?”
什么?言砚愣住了,这太荒谬了。
呼尔勒欣赏着言砚脸上变化多端的表情,好整以暇道:“要是我我就会,公子这样的人,死了可太可惜了。”
呼尔勒放肆地打量着言砚:“无论如何看,公子样貌都十分出色,我父汗养了许多漂亮的男孩子,都不如公子姿色卓然。”
父汗?这是个柔然王子,言砚心道。
“可惜了。”呼尔勒摇了摇头:“我父汗只喜欢漂亮的男孩子,公子若是再年轻个几岁,我一定把你送给我父汗。”
我呸!言砚心里一阵膈应,幸好本神医年长了几岁!
呼尔勒捕捉到了言砚脸上的不悦,心情颇好地勾了勾唇角:“其实公子现在也不错,毕竟,好看的人谁都喜欢。”
“公子若早几年来这里,我父汗就不必同我伯父去争一个裴既明了。”呼尔勒意味深长道。
言砚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地看向呼尔勒:“你说什么?”
“公子没想到吧?你的情人可是服侍过我伯父乌丹可汗呢。”呼尔勒幸灾乐祸道。
言砚一时失语,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十三岁的裴既明,公子见过吗?为了得到他,我父汗曾和我伯父起了好一番争执呢,自然,我父亲没争得过当时的可汗,不过也庆幸没争过,中原人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大名鼎鼎的乌丹可汗这不就没命了。”
言砚满心愕然,裴永为了杀掉乌丹可汗,竟让自己的儿子做娈童?这是什么混账父亲!
那糖芋儿有没有…他还那么小,什么也不知道,若是为了做任务被人占了便宜…言砚顿时怒火中生,冷冷道:“阁下有话不妨直说!”
“别急啊。”呼尔勒慢吞吞笑道:“裴大人没告诉过你吗?他曾服侍过乌丹可汗两天,中间发生了什么,公子不妨猜猜?”
“你到底想说什么?”言砚忍无可忍,一拳砸在了牢门上。
呼尔勒眼神冷了下来:“裴永是奴隶,他儿子也是个下贱货!公子,睡在这样一个下贱货床上,你不觉得恶心吗?”
“我看着你才觉得恶心!”言砚心中烦躁,口无遮拦道。
呼尔勒好歹是个王子,自从他父汗继位,他就是柔然的世子,去哪里都是众人捧着,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呼尔勒冷冷道:“公子,我父汗没有我这般讲道理,你若是不配合,我就要将你交给我父汗了。”
言砚笑了一声:“你想让我如何配合?”
“裴既明的弱点是什么?”呼尔勒直接问道。
“弱点没有,缺点倒是有一个。”言砚道。
“什么?”
言砚玩味十足道:“缺点就是没有缺点!”
“你在找死!”呼尔勒低吼道。
言砚有恃无恐地直视着他:“你若杀了我,就连唯一的筹码就没有了。”
呼尔勒:“……”
“敢吗?”言砚一字一顿地问道。
呼尔勒冷哼一声,拂袖离开:“我看你能硬气多久!”
言砚注视着他的背影,紧攥的手掌慢慢摊开,他松了口气,眉目不自觉地皱到了一起,不该激怒他的,可…
言砚狠狠地砸了一下地,可就是忍不住!想起那什么破王子辱骂裴既明的样子,言砚就恨不得将他扎成筛子!还有…他说的那些话总是萦绕在言砚心头,言砚一阵心梗。
他下意识摸向自己腰间,那里有裴既明送他的玉佩,可他却摸了个空,他猛地坐了起来,往四周地上看了看,没有!没有…那就是拿走了…
他们应该会把这贴身物件儿送去给裴既明当成绑架了自己的证据吧,言砚一巴掌拍在了自己额头上,有些无力地闭了闭眼睛。
他跟皇上,裴既明会如何选?如果他是裴既明…他会如何选?
边关
裴既明等晋安帝休息后,就走出了营帐。
言砚没有来信,他觉得言砚应该会回信的,可都好几天了,言砚都没有来信,海东青也没有飞回来。
今晚会吗?裴既明抬头看了看天空,微风不燥,星河璀璨,倒是好看,要是姚松在就好了,他就可以将这片星河画下来,他拿去送给言砚。裴既明又忽然想起,姚松似乎说过,他只擅长画人。
裴既明将画画的想法抛到脑后,又想起了信的事,送回去的那封信,言砚会发现其中的小玄机吗?他那么聪明,一定能发现的吧。
房檐上传来窸窣动静,裴既明随意弯腰捡了块小石头,然后屏息凝神,辨清方向,迅速将手中的石头掷了出去,只听扑通一声,从房檐上掉下来一个人影。
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寒光一闪,脖颈处传来一阵痛意,那人抬眼,就看见了裴既明一双冷冷清清的眼睛。
他面上无波,问道:“柔然人,你跟着我干什么?”
那人迅速反应了过来,他拿出袖子里的东西,递给了裴既明:“我家主子让我把这个交给裴大人。”
裴既明看清他手中的玉佩和发带后,呼吸一窒,手中力道不由得加重了几分,寒声道:“你们干了什么?”
“我们要晋帝的脑袋。”黑衣人淡淡道。
夜色下,裴既明眸光闪烁,似寒潭幽光:“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黑衣人道:“若裴大人如我们所愿,他自然安然无恙。”
“若我不呢?”
黑衣人冷冷道:“那裴大人怕是连给人收尸的机会都没有了。”
裴既明将匕首从黑衣人的脖颈处挪开,拿走了黑衣人手中的发带和玉佩。
黑衣人松了口气,他抬手摸了摸渗血的脖颈,冷笑了一声:“裴大人果然识时务。”
话音刚落,他就惨叫了一声:“啊——”
他的右手腕被裴既明用匕首狠狠地扎穿了,他咬紧牙关,怒视着裴既明,抽着冷气问道:“裴大人…你…你…”
裴既明淡淡注视着黑衣人惨败的脸,面无表情地吐出了两个字:“做梦!”
说完,他顺着刀刃的方向,将匕首往下使劲一切。黑衣人觉得手腕传来钻心的疼,眼前一阵眩晕,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了一阵闷哼,裴既明将他的半个手腕切断了,比断一只手还狠。
裴既明凑近,一字一顿道:“回去告诉你主子,他要是敢动言砚一下,我不会放过他,他知道六合司的手段!”
说完这些话,裴既明就退开了,黑衣人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腕,踉跄着站了起来,他恐惧地看了裴既明一眼,迅速逃走了。
裴既明看着那人离开,开口:“来人!”
身后顿时出现了五六个黑影,裴既明将腰间的六合司令牌扔给了其中一个人,交代道:“传信让阿遥过来,六合司诸事都交给他,还有,保护好陛下,昼夜贴身保护,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是!”众人应道。
裴既明迅速往马厩跑去,他骑着马往城门楼奔去,快要出城门时,他听见了有人在叫他,便放慢了速度,回身看去。
齐昭日夜不停地赶到了边关,幸好他与六合司的几个影卫认识,他刚想歇口气等裴既明回来,就有影卫回来说裴既明要出城了,他又骑着马赶了过来,幸好赶上了。
“糖芋儿!糖芋儿!”齐昭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裴既明与他对视一眼,两人一起道:
“言砚被柔然人抓了!”
“师兄在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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