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姬歧唤过数次无果后,轻叹了一声,起身喃喃道:“看来陛下是睡着了。我也该走了。”
不动如山躺床上的人忽然倏地坐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他的袖子。
尽管姬歧其实就是站在床边,压根没有挪动一步,但是在意识模糊的奚荣昇的认知里,他就是打算离去了。
他皱着眉头,大喊道:“你不许走!”
看他一脸严肃,眉头拧得好似可以夹死一只苍蝇的模样,姬歧轻笑了一声,半蹲下身,抱住了身上带有淡淡酒气的奚荣昇,温声道:“臣不走。”
奚荣昇四肢缠在他身上,一边冷哼道:“你是孤的皇后,不陪在孤的身边,还能去哪儿?找那劳什子支什么鬼吗?”
姬歧反应了几秒钟,才意识到他口中的“支什么鬼”是支清李。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突然提到支清李。
然后,看他愣住了的奚荣昇再度不爽,霸道地捧着他的脑袋,在他唇上猛亲了几下,以宣示主权,一边说道:“你只许想孤,不许想其他野男人!”
“野男人”这个词让姬歧是彻底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哑然失笑,却未曾想尽管自己解释过,陛下仍是在耿耿于怀。
他轻轻地在奚荣昇唇边吻了一下,柔声道:“臣心中只有陛下,再无旁人。”
“哼!”奚荣昇将脑袋靠在了他胸口,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那陛下呢?”姬歧试探着道,“陛下对臣是怎么看的?”
奚荣昇忽然像是恼了似的,张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但力道很轻,“坏蛋!非要逼孤!”
姬歧一怔,随即柔和地道:“臣没有逼陛下的意思。臣只是想知道陛下对臣是个什么想法。陛下若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姬歧心叹了一声,试着将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然后没扯动,奚荣昇缠得很紧,而且在察觉到他的意图后,抱得更紧了。
姬歧耐心地道:“臣给陛下擦身。”
此时,宫侍已经将热水和毛巾送过来了。
奚荣昇本来仍是抱着他没有动的,混沌的脑子慢悠悠地处理着他话中的消息,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昏沉沉的眼珠子忽然精光一闪,然后他松了手,倒在了床上。
姬歧给他解腰带,脱下了染了酒味的衣衫,拿毛巾浸在了热水中,给他擦脸手与身子。
他本来只打算擦个上半身,结果哪知奚荣昇自个儿解了裤带,麻利地褪下了裤子,还振振有辞道:“我腿不舒服。”
他是喝醉了,但没有傻,残留的意识驱使他做出以上的行为。
姬歧没有多想,叫人换了盆热水,然后继续给他擦下半身。
热乎乎的毛巾覆在了奚荣昇软塌塌的小兄弟上时,它顿时昂首有了反应。
奚荣昇顺理成章,拉住了他的手,可怜兮兮地道:“难受。”他疯狂暗示,眼神往姬歧的下身扫。
在姬歧心目中,当前的陛下对于床事的认知还停留在手交。理所应当地觉得陛下是又想要和他互相撸。
但是他一点也不想让奚荣昇折腾。
——纯粹是这些天被胡乱弄,遗留下来的后遗症。
他怕自己会实在克制不住隐忍多年的欲望,将酒醉后任由他摆弄的奚荣昇给扑倒了。
届时若是在陛下心中留下一个放荡的形象,那就功亏一篑了。
所以……
姬歧扶起了奚荣昇的身子,手掌覆上了他的挺立,柔声道:“臣来帮陛下。”
撸到后半段,奚荣昇的眼睛变得越发迷离了,靠在床头,喘着气,同时他的神情越来越沮丧低落。
“你不喜欢孤!”奚荣昇突然出声指责。
干得很卖力的姬歧有点懵,不是很能够上他的脑回路,他坐得靠他近了些,温声道:“陛下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呢?”
奚荣昇想说“你都不愿意和我上床”,但为数不多的理智在他脑海里向他歇斯底里地吼道:这话可不能说!说了就完了!
酒气上涌,他脑袋也隐隐作痛了起来,他更觉得委屈,嚷嚷道:“孤不管,你就是不喜欢孤!”
“臣喜欢陛下的。”
奚荣昇坚持,“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
姬歧:“……”
和现在的他争论是没有意义的。
他于是顺着他的话道:“好吧,臣不喜欢陛下。”
奚荣昇突然勃然大怒,使劲地拍着床铺,大吼道:“好哇!你原来早就和别人好上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和离!孤要和你和离!”
忽然“和别人好上”的姬歧:“……”
尽管知道陛下这是在耍酒疯,但听到他说“和离”,姬歧还是不免背脊发凉,心头发涩。
就好像是这么多年以来担忧的事情就这样冷不丁地实现了。
他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他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想来是似笑似哭的,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在发着颤,“陛下……”
奚荣昇拧眉盯着他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怒气更甚,揪住了他的衣领,倾身将他按在了床上,蛮横地吻上了他的嘴唇,舌头不由分说地撬开了他的牙齿,侵入了他的口腔内。
一吻罢,奚荣昇俯视着身下的姬歧,咬牙切齿道:“你这笨蛋!你要气死孤啦!”
姬歧躺在床上,发丝散落在褥子上,莫名觉得眼睛有点湿润。他轻轻眨了眨眼睛,颤声唤道:“陛下……”
“孤说那话,是希望你来哄哄孤!你怎么就不懂呢?”奚荣昇就很恨铁不成钢。
姬歧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背,以平息自己心中的恐慌,看着自己的手臂在微微颤抖,低声道:“陛下对不起,是臣愚钝。”
奚荣昇心中安慰了一点,回抱住了他,俯身将脑袋埋在他的肩窝中,声音闷闷的且别扭,“你是孤的皇后,孤谁都可以不要,就是不会不要你。”
第43章
翌日清晨,奚荣昇顶着昏沉沉的脑袋,睁开了眼睛。
他花了一分钟回忆昨晚的事情,又花了五分钟思考人生。
他望了眼怀中熟睡的姬歧,冷静地思考将皇宫酒窖里的酒全都丢出去的可能性。
事实上,一些细节方面,他不记得了。
但他模糊记得的是自己一直缠着姬歧撒娇,向他要亲亲,要抱抱。
救命!
如果现在他面前有个回到过去的机会,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昨晚,将打算给姬歧设套的自己狠狠地打上几巴掌。
他可算是尝到自食苦果的滋味了。
然后,他开始想,是不是应该趁姬歧还没醒,赶紧跑路。
但是马上是早朝了!也逃避不了多久。
——能逃避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他选择要溜号了。
然而,正当他悄咪咪地开始挪动时,姬歧醒了。
姬歧睁开朦胧的眼睛,入目是奚荣昇的胸膛,他没发现奚荣昇的蠢蠢欲动,像是往常一样,他支起了身,在奚荣昇额上亲了一下,温声道:“陛下早安。”
奚荣昇瞬间被下了定身咒。
片刻后,他也亲了姬歧一下,道:“早安。”
他的神色仍是有些不自在,姬歧只当他是宿醉,还在头疼。
姬歧自个儿基本上没有喝醉过,但是他见过不少宿醉后的人。
奚荣昇的伤势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恢复了约莫六成,但此时又喝醉,想必不太好受。
“陛下要喝点水吗?”姬歧坐起了身,摸了下他的额头。
没有昨晚那么烫了。
奚荣昇干巴巴地道:“好。”
姬歧下了床,倒了一杯水,给他递了过去,奚荣昇靠在床头,接过喝了。
然后便是许久的沉默。
姬歧发现奚荣昇一直没有看他,时而研究被褥,时而研究床帐,时而看窗外,眼睛乱飘。
他试探着道:“陛下身体不舒服吗?”
奚荣昇的身体的确不大爽利,但这都比不上他内心遭受的重大打击。
他发誓,如果他再喝酒,他就……
这种誓言还是不能乱立。谁能保证没有个万一呢?
姬歧也觉得内疚了。
自己明知陛下不擅长喝酒,却没有劝阻他,还任由他喝醉——大概是这段时间陛下的宠爱让他迷了心窍。若换作之前,他是万万不会这样。
心中也慌了起来,怕奚荣昇这般作态是恼了他。
他心脏在胸腔狂跳,弯下了身,又唤道:“陛下……”
却见奚荣昇往里侧挪了挪,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你先别说话!”他想要先一个人自闭一会儿。
听着姬歧的声音,好似又回溯了昨夜的羞耻。
姬歧却是因为他的远离与言语,感觉心脏像是被捅了一刀子,紧抿了嘴唇,半晌后,忽然鼓足了勇气,伸手抓住了奚荣昇的手,声音低哑,“陛下对不起,是臣的错。”
奚荣昇听到他的话,是彻底懵了。
他认错干什么?
然而由于醉酒的作用,他现在面上肌肉还是木的,是以内心的活动并没有在脸上得到表现。他始终是面无表情的。
他本来想直接问“为什么是你的错”,但转念一想,这是知道姬歧内心思考轨迹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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