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找寻了多日他接到的第一条比较有用的线索,所以,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他便赶到了这里,并且暗入了这戒备森严的煜亲王王府。
煜亲王蓝煜,苍霄实实在在的掌权者。也因此他的府邸戒备的程度甚至胜过了苍霄的皇宫凌霄宫,尤其是面前这座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院落,除了每隔一刻钟便会在院门口经过一次的明卫外,隐在境处的高手绝对不会少于二十人。
二十多个顶尖高手埋伏起来,为的就是保护这座远离了王府主建筑,怎么看都是给下人住的院落,也怪不得会吸引了影魅的这几名杀手的注意。
可是,盯了许久,除了不时从院门口和院墙四周经过的巡逻的士兵和明卫,还有那些隐身在周围的暗卫外,这院子内竟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没有任何人出入。甚至,天已经亮了,这院子内竟然连一个洒扫的下人都没有。
蓝煜真的会把自家父皇和雪帝两个软禁在自己的府中吗?
虽说这苍霄早已经是他的天下,可是大费周章的将两帝囚禁在自己的王府中,又是这么一个破败的,无论如何都和帝王的身份不相称的院落?
还是说,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幌子,自家父皇和雪帝根本就未在这煜亲王府中?又或者说是,这里并不是因为自家父皇和雪帝,而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才会这般的戒备森严?
灵光乍现,水寒那双清亮的眼眸忽然一暗,也许他们两个根本都未曾出那凌霄宫,甚至都未出凌霄宫内那座中了蓝煜诡计的院落?
水寒隐在暗处一边观察着那座小小的院落,脑子一边在飞快的旋转着的同时,那隐在院内正房中的两人也在观察着他。
许是等的不耐烦了,其中一个转头望向身侧的人,“大总管,您说这寒亲王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怎么都一个多时辰了他还不下来?”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很清楚。这位飞岚的寒亲王,天下第一庄铸剑山庄的少庄方,岚帝轩辕亦亲手带大,教导出来的人已岂是鲁莽行事之人?
以冷森森的目光瞟了眼身侧说话的人,卓强的视线又落到了那块隐了水寒的屋脊上,三天,三天之内要是擒不了你,我的命就没了啊!想到昨夜蓝煜那透着股阴寒的声音,卓强便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
所以说无论是自家父皇,还是雪帝都该是被软禁在凌霄宫才对。屋脊上,隐在暗处的水寒脑子转的更快了。
当初只是想到为了不让自己和莹碧的人寻到,蓝煜应该在红叶出宫之后就把他们两个转移到其他地方软禁,所以才会疏漏了凌霄宫。可是他若是未换呢?
放眼整个凌霄城,恐怕就只有凌霄宫最为适合软禁两帝了吧!这点无论是他自己还是雪念音都未曾想到,这不是人们常说的灯下黑吗?蓝煜,果然厉害。想至此处,水寒那张数天都未笑过的小脸上忽然现了抹嘲讽的笑容。
不过这院子为何会这般的戒备森严?清亮的眼眸闪了一闪,水寒忽然对眼前这给无数的高手回护的院子产生了些许的好奇。
不如进去看看吧!紧了一紧身上的劲装,水寒的身影缓缓的出现在了那重檐之上。
定天下 第五十六章 未发觉的心意
“总管,他要进来了。”院内正房中一直都关注着屋脊上水寒一举一动的那男子忽然转头对身边的卓强说。
要进来了?卓强虽未吭声,嘴角上却也隐隐现了一丝喜意。
院子外面,那高高的重檐上,水寒才现身,一道黑影就忽然出现在他视线中。
见那抹熟悉的影子明显是冲自己来的,水寒便收住了将要纵跃进不远处那座小院的身子,转头看向来人。
几纵之后,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喜子落在了水寒的身边,“主子,颖王派人来通知,说雪帝已经回去了。”
“回去了?”身形一转,原本还望向那院子的水寒便面对了立在身侧的喜子,“回哪里了?父皇呢?他也回来了吗?”
“这……”见水寒面露焦急,喜子有些犹豫,“皇上还未出现,”言罢,见水寒那原本亮了一亮的眼眸立时现了抹担忧之情,喜子忙又接着说道,“来人只说雪帝在怜枫公子那里,其他的一概不知。看情形是雪帝才一出现便被颖王差遣来送信的,也许主子您在这为皇上担忧的时候皇上已经安全的与静亲王和红总管汇合了呢。”
说的也是。听喜子说的有道理,水寒眼中那抹才涌上来的担忧瞬间又散去了不少。看都未再看面前那院落一眼,身形再转,他便飞掠而起,径自往煜亲王的王府外而去。
“总管,他怎么离开了?”那立在卓强身侧的男子目送了水寒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后,不明所以的望向卓强。
“你问我我问谁?”本已有些激动的心霎时便跌入了谷底,卓强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因为煜亲王要自己在三日之内捉到这位飞岚的寒亲王,他也才会在这座破败的院落内布了这么一处陷阱。为此他甚至调用了十几名高手团团围了这院子,给外人造成一种这里面关押了极为重要的人的假象。
可是,虽然当晚便引了这位寒亲王来,眼看着人差一点就进了这陷阱,他却又离开了?菲非是这院子有什么疏漏,让他觉察到了什么破绽?还是说,有什么比这院子更吸引他?
抱了双臂,左手撑了右手的手肘,右手支在下颌上,陷入了沉思的卓强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皇宫凌霄宫内位于凌霄殿之后那座软禁了岚帝轩辕亦和雪帝雪无痕的院落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
带了数名心腹,脚步匆匆的沿着岚帝轩辕亦和雪帝雪无痕被软禁之前所走的那条路赶来的蓝煜转过最后一个弯后,最先望见的便是数名排在那院门前台阶下面,一身号衣,手执矛戈的禁卫军的士兵。
那一队士兵的身后,另有两名士兵横了手中的长矛,指着跪在地上,身子已经抖成了一团的数名太监。这些太监的周围,扫院子的扫帚,盛水的木桶,擦抹用的布巾和铜盆倒是一样不少。
台阶上,院门半开,门前立了两名一身盔甲,腰佩长刀的禁卫军的副将。
“末将参见王爷。”见蓝煜大步流星的走过来,那手搭在挂在腰间长刀的刀柄上,另一只手垂在身侧,一边互相低声交谈两名还一边不时的向着四周张望的两人忙蹬蹬蹬的从台阶上跑下来,单膝跪地,一手扶地的跪在了他的面前。
“嗯”冷了一张脸,蓝煜脚步不停,径自从两人的身侧通过,往院门口走去。
才上到院门前那九层的台阶上,一股淡淡的腥甜之气便飘入了鼻孔。待从那敞开了半扇的院门进到院内,最先看见的便是横七竖八的躺在院子中间的数名一身黑色夜行衣,头扎黑巾,青布蒙面的宫内侍卫的尸体。
见蓝煜的视线在扫视了一遍这院落后,视线落在了离他最近的一名侍卫的尸体上,跟在他身后的一名一身青布短打的男子便走上前伸手扯下那名侍卫蒙在脸上的面巾。
“嘶——”黑色的布巾被扯下,蓝煜身后便传来低低的抽气声。
不悦的扫了一眼身后发出这声响的人,蓝煜低头望去。
布巾下面的那一张面孔虽然透着青黑色,脸色却平静如常。双眸微睁,双唇微抿,仿若是想要完成什么一般的拼命。只是,这一双半开半歙事的眼睑中的眼睛却已是暗淡无光,失去了生命的光亮。
见血封喉,也只有见血封喉的剧毒才能制造出这般效果了,那扯了倒在蓝煜面前侍卫脸上布巾的男子皱了皱眉毛,站起身来之后又去查看其它几具尸体。
除了躺在院中那名小太监是给拧断了脖子之外,其他倒在院中的黑衣人皆是面孔青黑,身死之时的表情还都留在面部。
“王爷。”离了倒在地上的尸体,走回到蓝煜身边的男子手中多了一枚细细的闪着金色光泽的细针。
“这是什么?”微微眯了双眸,望着捏在中年人拇指和食指中间的那根金色的细针,蓝煜问道。
“是针灸用的金针,”蓝煜问,中年人便答道,“不过这金针针尖上偎了剧毒。”
“这么说这金针不是用来救命的,反而是用来要命的了?”冷哼一声,蓝煜伸手提了身上蟒袍的前摆,沿着院子正中那条石板路往正厅而去。
正要八扇正门正中的四扇全都开着,才在院门口闻见的那抹淡淡的血腥气忽然变得浓重了许多。
踏上台阶,通过那四扇四敞大开的格子门,殿内的情景一览无余。
殿内的情景与殿外院中倒是有几分想像,尸体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不同的是殿内的死尸都是这殿中负责伺候监视两帝的太监和宫女,而且,和那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血迹的院内不同,这厅内的人的伤口要么是在胸口,要么是在颈间,血也因此喷洒的到处都是。
立在正门门前环视了一下四周,蓝煜便迈了高高的门槛,绕过那些倒在地上的死尸往后面两帝所居的两座寝殿而去。
轩辕亦所住的寝殿殿内一如往常一般没有什么变动。数日前皇太子轩辕孤鸿送来的装了随身衣物的箱子还都放在床脚一侧的地上。床榻上的床帐依旧高挑,床上并未有睡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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