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拾褪去上衣,略带无措地抬眼对上他的目光时,091眼睛一红,终于抬脚跨入浴池,近乎于拖得把人推到了浴池另一边,先是足以窒息的一个深吻,又缓缓向下含住了陆拾的喉结舔舐。
陆拾呼吸渐渐变得急重,半昂着头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喉结快速滑动,又被091敏捷地咬住,只好用手指攥紧了091被水打湿的衣领,颤个不停。
091眼睛很红,咬的也凶。
流连忘返,如同一头贪食的饿狼,留下了一个个刺眼的红痕。
陆拾仿佛彻底放弃了抵抗,再没推过091半点,卸了力的双手垂在水下,只是牙齿紧紧咬住,避免再发出动.情的低吟。
热水渐渐没过胸口,陆拾无助地闭上了眼睛。
但091不满了,探出手来捏紧了陆拾的牙关,逼他张开嘴,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从喉间溢了出来,又渐渐停下,被陆拾再次死死克制住。
抬头用着审视的目光注视许久后,091终于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如同扑食一般恶狠狠咬住陆拾的嘴唇,剧烈的疼痛感袭进脑海,陆拾挣扎着推他,可越推091揽得越紧愈发难以动弹。
浴池的水满了,在哗啦哗啦往外溢出,加上陆拾的手脚扑腾,一时间整个浴室地面都湿透了。
鲜艳的血珠顺着陆拾的下颌滴落,在热水里荡出了一片又一片的红色的花,被晕染稀释,颜色变淡,又滴下了新的血珠,循环了四五次后,091终于放开了他,他捏着陆拾的下巴,细细欣赏了陆拾沾满血的嘴唇和染红了的下颌,这才支起身体踏出了浴池。
“自己洗。”
丢下这句话后,091就出了浴室。
嘴唇的伤口痛的陆拾眉头紧皱,他用手臂抱紧满是红痕的肩膀,蜷在水里,眼睛看着浴室的门一动不动。
仿佛静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确定了那人不会再回来,陆拾抱着肩膀的手臂才渐渐松开,缓缓扶住浴池的边缘处,身体放松地往后仰躺而去,闭眼思索起两人刚刚火热的纠缠。
在他做出第一次回应时,091舌尖的颤抖和身体的兴奋恐怕连091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
像极了,尝到美味骨头的小狗。
任由微烫的水将整个身体淹没,像一只温暖而又柔软的手轻轻抚过,打开每一处毛孔,舒适又惬意。
一根骨头而已,却总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
水面微微荡漾,水下的那双薄唇上的血被热水冲洗干净,下唇的惨白伤口深到像是被人一分为二,嘴角却浅浅一勾,奚落意味十足。
很快就被抿平。
哗啦一声,浴室地面踩上了一只湿漉漉的脚,泛着被热水浸烫过的诱人微红,还带出了不少的热水,很快又是一声水声响起,陆拾伸手打开内嵌的柜门,从里面挑了个浴巾裹上,来到了镜子前。
镜子里的人眼角耳根的红还没褪去,勾人心魄,漂亮的眼睛里也看不出任何情绪,红肿的嘴唇紧紧抿住,伤口边缘泛着惨白。
某人的恶劣作品。
像是回忆到了刚刚的浴池画面,091眼中眼中疯狂的征服欲,抚在他腰间腿上的触感,陆拾耷下了眼皮,用指腹轻轻抚着嘴唇上的伤口,目光却落在了脖颈和肩膀上。那里布满红透了的吻痕。
被091又啃又咬,和微微泛粉的其他处洁白皮肤相比,过于显眼了。
用这样幼稚的方式来表达占有,是不是有点可怜?
迫在眉睫的一局,091已经输了。
陆拾面无表情地走出了浴室,在衣柜里找了件衣服,迅速穿好之后,推开主卧的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只剩下见西在,见他出来时慌忙起身,只是将要说出口的话,在看到陆拾嘴角的伤口和身上的痕迹时还是止住了。
贺祁山更是意外,眼前的陆拾怎么都不像是维能排斥过后的样子。
面色红润,嘴角伤口狰狞,以及脖颈上扎眼异常的红痕,更像是刚刚…
陆拾垂着眼皮,淡淡地问,“鸣域准备自己处罚,还是移交审判庭?”
审判庭为全人类公认的公正司法局,若是以前,红舒这样的罪人本该由鸣域高层直接下达死刑指令,或囚禁于鸣巢为他打造的地下牢狱之中。
但这几天不管是新闻还是玩家论坛,都在铺天盖地得讨论红舒一案,不仅稷兰人尽皆知,连相邻的几个市,都要传疯了。
“审判庭。”贺祁山瞥了一眼远处,维枢中立刻传来了一句甜甜的话。
“是红舒,错不了。”
“例行”,贺祁山取出一只红色囚环,怕失忆的陆拾不太懂还耐心解释了下,“不挣扎就伤不到你。”
陆拾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又像是牵动到了嘴角,眉头倏地皱起,“贺队长,你觉得我会挣扎吗?”
贺祁山顿了顿,目光飘忽,仿佛回忆起了八年前抓捕红舒的时候,那时候的红舒语气也像现在这样,有着淡淡地颓意,却没有半点挣扎,任由他戴上囚环。
记忆碎片汇笼,情景仿佛重置,眼前的人依旧是当年那个令鸣域高层恨得牙痒痒的顶级欺诈师红舒,只是笑意从张扬跋扈变成了苦涩难咽。
还带着这样暧昧的伤口。
陆拾一动不动,直到囚环被环于脖颈,背后的突刺连接上后颈的维枢,才跟在贺祁山的身后。
贺祁山的耳边又响起了那个甜甜的女声,“怎么感觉红舒这次比上次还乖,还这么多伤,好破碎好让人心疼,呜呜…”
贺祁山头顶三根黑线,瞥了一眼身后的陆拾后,压低了声音警告道,“尤克,安枕槐已经被关进了木棉园接受惩罚,你要是想陪他,我可以先送你进去,再带红舒开庭。”
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躲在暗处监视着整座稷兰维塔的尤克赶紧捂住了嘴,从嘴上唠叨心疼变成了心里嘀咕。
陆拾对这句话倒没什么反应。
贺祁山心情复杂极了,骤然间响起一声清脆的鸟鸣声,他脸色一变,当即维能全开将两人重重覆盖在阵眼之内,其余守枝人也纷纷向两人围来。
在听到耳中尤克怒骂了一声‘卧槽!’后,贺祁山才发觉百灵的目标不是他们。
“卧槽尼玛乔南!”
尤克看着小镜子里被百灵火霰子弹打碎掉的马尾辫,暴怒到不能自已。
原本俏皮的双马尾现在仅剩下了一个,不仅只剩下一个,被打掉的半边连头皮都被烧秃变黑,若不是紧急情况下把维能都用来护住了脑袋,再加上濒死的警觉下偏了偏身体,半个天灵盖都能被乔南的百灵掀飞。
她的听觉不比乔南差,在百灵枪声响起的一瞬间,就知道乔南这毛头小孩是奔着自己来的。
“老子要宰了他!”尤克在大吼一声后啪地断了通话,目光直逼维塔七层,正对上了靠在窗口支着头一脸不耐烦的乔南。
百灵就架在他手边,似乎并没有一击不中再开第二枪的意思。
尤克怒火中烧,目光凶狠地瞪向这个胡作非为的家伙,眼神似乎在表示,你有本事开第二枪啊,躲得了你一枪我就能躲第二枪,有本事打死我啊,挑衅个不停。
就像她能看得到乔南眼中的不耐烦一样,她确定以及肯定乔南那双眼睛,肯定能透过她的重重伪装,理解到她的意思。
百灵枪声连着响了六声。
乔南一点不客气。
尤克冷汗直流,已经彻底傻眼在了原地,她在短短半分钟内,整整和死亡擦肩了5次,不对,7次!因为乔南后面的每一颗子弹都落在了尤克躲闪的位置方向,不仅精确预判了她的每一次躲闪轨迹,且都擦着她的脑袋半米的距离,分毫不差。
尤克要疯了!
稷兰维塔里的玩家也要疯了!
在确认了这独特的枪声是『神枪』的百灵后,纷纷蹲下抱头咆哮。
“安山的这群疯子怎么在维塔里打起来了?”
“守枝人能不能管管,能不能管管!这里是维塔,维塔!”
“现在审判庭不是等着红舒开庭呢吗?安山那群疯子来维塔抢人了吗这是?”
贺祁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侧头对陆拾道,“走吧,我已经递交申请,审判庭即可开庭。”
陆拾没犹豫,默默跟在了他身后,贺祁山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
不希望安枕槐再和他有任何牵扯。
红舒这个身份无论陆拾认与不认,都和守枝人势不两立。
其实没必要,陆拾仔细回想了一下第一次见到贺祁山的那个眼神,已经能从中体会到了那眼神中的诸多含义。
安枕槐虽然好骗,但他真的不会骗人。
仅仅是在镜房离开前的那些话,都让陆拾笃定了,八年前的抓捕和如今的贺祁山到来,都和安枕槐没有半点关系。
可笑的是那人慌得要命,还强作镇定,安排来安排去,最后自己先被关了起来。
“他会怎么样?”陆拾轻声问。
贺祁山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前不会出事。”
关起来就不会出事,不关就不一定了。
陆拾点了点头,松了口气,枪声停了好一会了,可路过的人都表情惊恐,抱头乱窜,大步整齐走向飞行器的他们像是人群中的异类,
他又问了一句,“刚才那是什么?”
“百灵。”贺祁山顿了顿,“看来安山还没有疯到与整个鸣域为敌,只是小孩子的打闹罢了。”
091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可以自己疯,但不会逼着安山的人陪他一起送死。
陆拾再没什么可问的了,飞行器就停在维塔外围的广场上,两人步伐不慢,很快便到了,同样是严防死守,整齐划一的守枝人列队看守,同样是贺祁山带领,只是这次,他没有了可以为之回头的人了。
贺祁山想,或许,当年的红舒,并不是为了看某个人。
而是在缅怀失去的自由。
只是那目光太过渴望,太过留恋,以至于流露出的情绪动人心弦。
他人永远不会懂,自由对于红舒有多么重要,对如今的陆拾依旧。
若不是犯下弥天大错,这样一个洞察人心心思缜密的人,该会有多么自由啊。
当年意气风发的红舒,对一切都游刃有余,却偏偏要挑衅引战只手遮天的鸣域。
说不上可惜,贺祁山将他送上飞行器后,再次确认了审判庭的通传手续。
稷兰维塔,神枪之巢。
被逼急眼又近不了维塔半分的尤克只能落荒而逃,乔南撑着下巴继续扫视,直到敲门声响起。
“小乔南,别守着了,九哥叫你。”闪电见没人应,对着传话器喊了喊。
乔南头都不回,“不去。”
“听话,审判庭要开庭了,稷兰维塔要求所有S级玩家都要去会议厅开会,少你不行。”
“所有?”
“你能把门开开吗?”闪电对着门一顿狂拍,“就这么把你叔关外面跟你说话啊。”
这门总算是开了,闪电探进半边身子,一眼瞟到坐在窗口边缘的乔南,笑着说,“小乔南别气了,走,去会议厅,这次连九哥都去了,咱们哪能不去。”
“九哥说了,这事一结束,就先给你把囚环摘了,都知道你嘴最把门,就你一个啊,我们都不能摘的,不过我们相信,你肯定不会把那些话说出去的。”
乔南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三下五除二给百灵拆成零件,整合到了枪匣里,还顺手往肩上背。
“百灵就别带了,别吓着其他玩家。”闪电讪笑着赶紧把枪匣摘下来放到一边,拉着乔南的胳膊半拽半拖带出了门。
刚闹出的动静已经够大了,再背着百灵去,会议厅还能消停?
乔南走的很不情愿,在进到会议厅时一张小脸也是黑着的,在余光扫过会议厅的所有玩家,以及到不了场用视频投屏的各个画面后,这才挣脱了闪电的手,去到了091所在的第一排。
刚坐下就看向了会议厅主席位置的男人,眼神锐利如鹰,从乔南进来后就一直盯着他看个不停地家伙。
鸣域十二高层之一:苍鹰
鸣域的创始人后辈之一,稽兰市的代理人,负责处置稽兰市所有游戏相关事项,及本场会议的主席。
鸣域总部并非设在稽兰,或者说,是在稽兰、抚棉、齐苑和延江的四市交界处,十二高层以鸟类代称,除了坐守在总部的杜鹃、鹈鹕和猎隼,其余的分守九市,各行其责。
非必要不聚首,可红舒一事兹事体大,不仅苍鹰亲自到场稽兰维塔,连带着审判庭所在地的延江,其维塔负责人灰鹤晏恩都亲身前往到了审判庭。
这一场审判,举世瞩目。
乔南对苍鹰这个糟老头子的目光厌恶极了,他的感官特化太过清晰,即便闭上眼睛,也能察觉到那些目光,心生出一种别样的想法:陆拾的面具其实挺方便的,往脸上一盖就睡觉,省的总被这目光膈应到。
好在苍鹰打量了他一会后就收回了目光,乔南这才松了口气,会议厅很大,只落座了七八位,不在籍贯地的可以在当市维塔进到会议厅准备,就比如坐到了离安山三人最远位置的姜初知。
实在到不了场的,也可以申请视频连接,总之就是全体S级高玩,必须在场。
连游戏里激战正酣的伍阳四人,都被迫隔离休战,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连通视频。
一身火烧的正旺的伍阳还隔空和091三人打了个招呼。
第58章 投票
苍鹰在接查到其余高层的确认信息之后,打开了会议厅的现场投屏,荧幕最中央正对着审判庭中带着囚环垂头坐着的陆拾,左右两边各四幕的画面,则是其余八市的会议厅。
在刚刚连接上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陆拾的身上,或惊讶或疑惑,神色各异。
可在看到陆拾脖颈处的红痕及嘴上的伤口后,全体高玩的目光整齐划一地转向了稽兰会议厅的091。
某人的杰作。
渐渐回过神来后,又觉得这人干出的事哪件不是匪夷所思的,纷纷又把目光转向了审判庭。
镜头一拉远,便是宽敞明亮的审判大厅,三位最高级审判官端坐其上,依次向下左边席位空缺,右边是贺祁山,再往后,便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玩家们向来热衷于游戏无心社会新闻交际,勉强能认得上一两位出来,但全认识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毕竟这些社会顶层人士,并不会亲自参与游戏。
高玩之中对其多数是鄙夷,余下一些便是厌恶痛恨,或毫不在意。
说是游戏里备受推崇的高级玩家,可事实上,有一大半都是这些所谓顶层人士赚取祭品的工具。
审判庭并不会连接各会议厅内的场景,所以玩家们无论什么情绪流露,都不会被这些人看到。
再三确认过尤克已经接手起审判庭的所有监控后,灰鹤才缓步而入,落坐在唯一空缺的那处席位上。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陈述完红舒的所有罪状,又重点重复了红舒对鸣域近半高层的欺诈牟利行为,这才抬了抬手,示意其余代表开始讲述。
有灰鹤带头,其余代表也都纷纷开始讲述,一件一件,一桩一桩,陆拾认认真真地听,也只是在听而已。
转眼一个小时便过去了,陆拾始终垂着头,因为伤口的痛感异常强烈,一阵一阵如同潮水刺激着他紧绷不已的神经,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之后便又像是静止了一般,如同一个完美的艺术雕塑。
又美又冷。
不为任何事迹所动,也不回应在场陈述人的任何一个质问。
灰鹤心生怪异,死死盯着他,可只有在陆拾舔舐伤口时,才能感觉到这人是会动的,是会疼的,尚还活着的。
连一个小小伤口都要反复舔舐,八年不见,连红舒都怕起疼来了。
十二高层的统一决定是永绝后患,将罪徒红舒当庭制裁。
就是不知道这人会不会再次疯狂起来,亦或是继续这样半死不活地垂着头,冰冷的像座人形墓碑。
陈述的过程漫长且枯燥,灰鹤抬手示意正在讲述的代表停下,起身缓步走到陆拾面前。
皮鞋在审判庭的地面上敲出了嘎达嘎达的声音,只是陆拾始终没有半分要抬头看看的意思,直到灰鹤临到跟前,用手扼住他的脖颈,逼得他不得不抬起头来,陆拾那双无神的眼睛里,才终于有了一点波澜。
眼中是淡淡地傲慢,略带倦意的不屑,仿佛在俯瞰着灰鹤,俯瞰着在场所有各执其词的代表,连嘴角都略带得意地微微上扬。
对视中,陆拾喉间发出一声仅有灰鹤能听到的笑,轻的缥缈,轻的如同一声叹息,讽刺极了。
“八年过去了,你结婚了吗?”
灰鹤瞳孔骤缩,而陆拾对着他的目光,笑的更放肆了。
灰鹤怎么都不理解,如今的红舒本该是记忆全失的,刚刚他提到的罪状里,也没有提到过自己就是那个被骗到邻市抚棉的那位高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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