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执“嗯”了一声,随后转过头看楚淮,“潘桃什么事儿?”
楚淮忽然就急了:“先别管她,说咱俩事儿呢!”
吴执被吼得一愣,“你说你说。”
“那死孩子跟我嗷嗷的,抓都抓不住,我就差给他跪下了。”
此时此景,吴执真的不想笑,但也是真的控制不住,他都能想象到潘桃的样子。
“她说这玉佩多么多么宝贵,多么多么好的料子,不能晒,不能磕。好,我知道了,我连夜找了个地方,栓了绳,想着挂脖子上你明天就能看到了。”楚淮声调都不对了,鼻音很重,越说越激动,“结果,结果,到了宾馆,你居然要跟孔宇航住,压根不理我。”
吴执闭着眼睛,边听边笑。
“然后在雍德,你就故意气我,你冷暴力我,什么见网友,相好的,给别人买扇子挑半天,给我买扇子随便挑一个就走了,你怎么那么能糊弄人啊?”
楚淮声音就像撒泼小朋友一样。
要不是累得实在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吴执真想抱着楚淮脑袋好好揉一揉。
这小驴怎么这么可爱啊。
受了这么多委屈,怎么不说啊。
不过活该,谁让你不说,就得治治你这什么都不说的毛病。
“还有岳南星,他抱你,手还不老实,我肺都要气炸了,他怎么那么烦人啊,哪儿哪儿都有他,这个狗皮膏药,就该让他在国外,回不来……”
楚淮像是开闸的大坝一样,根本止不住,又叨叨叨地说了一大堆。
最后他终于鼓起勇气,也气鼓鼓地看向吴执。
吴执闭着眼睛,低着头,脸上还挂着笑。
楚淮皱着眉慢慢靠近,最后确认了:
吴执确实在打呼噜。
吴执醒的时候, 椅子旁边已经没人了。
看了眼手机,都快九点了,他刚打了个哈欠,就看到楚淮拿着两瓶水, 从远处回来了。
“醒了?”楚淮三分讥诮, 七分阴阳,“你这松弛感可真让人羡慕。”
吴执看他那样就想笑, “我今天背着一扇猪, 走了那么远,还不让人歇会啊。”
楚淮没吱声,递给吴执一瓶水。
吴执一口气把一瓶水都干了, 起来活动活动肩膀,“走吧, 我饿了。”
“你都吃那么多了, 还饿?”
吴执瞪了楚淮一眼, “你不吃就回去。”
身子都不怎么太康健的俩人,在医院门口的粥铺, 搞了点养生红糖小米粥,就回了宾馆。
吴执真是累死了, 洗了澡, 吹了头发, 就一头扎在了床上,“你别忘设闹钟。”吴执闭着眼睛说。
“嗯。”楚淮坐在窗边的椅子,看着吴执, “我今天说的,你到底怎么想的?”
“哪句话?”吴执明知故问。
“第一句。”楚淮说。
“回春岚再说。”
落地春岚之后,吴执整个人神清气爽, 这一趟出差算是给他折腾死了,吴执现在对出差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回到自己家楼下,两人都没有拿行李,很默契地,就着斜打过来的落日,往东懋湖走去。
湖边步道,有人踩着平衡车呼啸而过,也有人迈着小方步,缓缓前行。
吴执深吸一口气,感觉吹来的风都是甜的。
吹了一会儿风,吴执开口道:“你觉得春岚好还是雍德好?”
“春岚好。”楚淮没怎么犹豫就脱口而出。
吴执笑了一下,“雍德的古朴园林,多美啊。”
“那也是春岚好。”
吴执转过头深深看了楚淮一眼,语调悠然,“雍德,其实我也挺熟的,去之前本来想好好带你逛一逛的,没想到去之前出了岔子,但也还好,阴差阳错的,该去的地方都都带你去了。”
楚淮落后一小步,有些忐忑地看着吴执。
“咱俩认识时间不长,满打满算,才半年。”吴执说。
“半年很长了。”楚淮小声嘀咕一句。
吴执笑了一下,没有搭楚淮的话,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回想这半年,发生了很多事儿,你之前不是说我没朋友吗?确实,我自己活得很好,也没想交朋友。”吴执看了眼楚淮,“可是后来,我遇到了你。”
楚淮不知道吴执要说什么,心里七上八下的,有点期待,但更多的是害怕。
“咱俩的相遇其实挺妙的,将军祠开始,风华大学结仇,你又不依不饶跑到了清暑殿,后来居然在云琅山跟踪我……”吴执回想着,嘴角怎么都压不下来,“你这也算是Buff叠满了。”
楚淮傻愣愣地看着吴执。
“之后接触下来,我发现你人真的很好,正直、善良、赤诚、勇敢……你身上有我觉得特别美好的品质。还记得我给你写的道歉信吗?就是桦树皮上写的那个。”
楚淮点点头,“当然记得。”
“就是那样,那阵我发现你不太理我,我真有点慌了,我不想放弃你这个朋友。”吴执停下脚步,看着楚淮的眼睛,“其实这些话,我一周之前就想和你说的,但是出了那事……”
“对不起。”楚淮眼神有点闪躲。
“你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大,你确实该好好管管你的脾气。”吴执顿了顿,“将军祠,对我的意义很重大,别人说什么都行,但你不行。”
“对不起。”
吴执摇摇头,“不用再道歉了,好事多磨,也算是咱俩的历练。”
一阵微风袭来,湖面波光潋滟,晃得楚淮眼睛疼。
“感谢新时代,也感谢缘分吧。”吴执在腰间摸摸搜搜,不一会儿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个扇套,“楚淮,我很喜欢和你聊天,虽然你话不多,但是看着你各种表情,我觉得很有意思。我也很喜欢你和你散步,虽然咱俩只是混迹于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但是这个感觉让我时常充满期待。”
楚淮已经有点傻了,他看着吴执从扇套里取出扇子,慢慢展开,扇子上有字,黑乎乎一片,他也看不清。
“虽然迟了一周,准备的那些也都没用上,但我想说。”吴执咽了下口水,拿着扇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楚淮,我很喜欢聊天,散步,也很喜欢你,很抱歉让你久等了,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楚淮一瞬间好像耳鸣了,耳朵也嗡嗡的,像是在跑火车,眼睛也有点不好使了,吴执的脸,怎么一会儿近一会儿远?
大坝、树林、湖面、夕阳都变成了金灿灿的马赛克。
“你……你说什么?”楚淮问。
吴执张了张嘴,有点无语,昨天一肚子坏水的大聪明,今天怎么成耳背大爷了?
他抿着嘴唇,向着楚淮走近了一步,两个人的胸腔近在咫尺,两个剧烈的心跳声,像是在共鸣。
吴执靠近楚淮的耳朵,看着楚淮的耳朵、后脖颈、脖子,根根竖起的金色小汗毛,他声音微颤,“我说,楚淮,我很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话音刚落,楚淮就牵起吴执的手往家走。
不顾大坝上的人来人往,也不顾吴执没来得及收起的折扇。
夏日斜阳下,两个高挑的影子像是竞走一样,手拉手离开了东懋湖。
楚淮的手不仅有汗,力道还大,吴执觉得手快被捏碎了,可是他什么都没说,一路跟着楚淮往家走去。
进了院,拐进门栋,吴执猛得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惯在了墙上。
楚淮的脸就在面前,粗重的喘息声喷洒在吴执的脸颊上,让他的皮肤微微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楼道里安静得很,只能听到俩人剧烈的喘息声。
楚淮的脸在昏暗的楼道下显得格外立体,高挺的鼻梁,薄唇微抿,浓密的睫,深邃的眼神中,满满都是欲望。
当然吴执的眼神也不遑多让。
他看着楚淮,心跳愈发剧烈,他看着跟自己一般高的楚淮,主动凑了过去。
温热的感觉从唇上袭来,吴执正中楚淮的唇瓣,吻得又轻又准。
楚淮只怔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
吴执被重新摁回到墙上,楚淮的舌尖毫不客气地撬开吴执的齿缝,与吴执的舌交缠在一起。
楚淮的味道和墙壁上的腻子粉味儿一起袭来,要不是楚淮的手垫着吴执的后脑勺,吴执都以为墙被砸出个坑。
吴执被吻得晕头转向的,情不自禁地扶上了楚淮的腰。
“啪。”一直握着的折扇掉在了地上。
吴执清醒了几分,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却被楚淮紧紧地扶住后颈,不让他动分毫。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楚淮的脸上,只能看见楚淮微微抖动的浓密睫毛。
吴执虽然不是初尝情事,但这么猛烈的吻,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楚淮的吻像是狂风暴雨,席卷着他的一切,让他几乎窒息。
整个楼道里回荡着他们唇齿交缠的声音,听着让人发麻。
天色尚亮,吴执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远处传来几声邻居的交谈声。
吴执一边沉沦,一边感觉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不过很快,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呼吸声、心跳声、唇齿声搅得他浑身战栗。
灼烧的感觉顺着嘴唇蔓延至吴执的神经末梢。
楚淮像是一个野蛮暴徒一样,汲取着吴执口中每一份养料。
吴执明明被钉在墙上一动未动,脑子却好像转了八百个圈。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吴执只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
吴执的手爬上了楚淮的胸口。
终于,他用仅有的一分力气,推开了楚淮。
楚淮又贴过来,吴执则转过头去。
“我喘不上气儿了。”吴执气若游丝道。
楚淮没有再靠近,可双手仍紧紧抓着吴执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意犹未尽。
吴执缓了好久,才恢复了正常的进气功能,他大口喘息着,要很努力地靠着墙,才保证自己没有滑坐下去。
他现在浑身无力,大脑缺氧,嘴唇肿胀。
光是听着楚淮的喘气声就又激得起了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
楚淮仔细地看了吴执一会儿,终是没有再动,他弯腰把扇子捡了起来。
小心翼翼的展开,里面居然不是汉字,一串龙飞凤舞的英文毛笔字出现在扇面上:
Coffee Tea Or Me?
楚淮看着扇子,嘴角怎么都压不下来,吴执则笑了一下,扶着扶手往上走去。
俩人一前一后地走,吴执脚步虚浮,可楚淮也不催他,只慢慢在后面跟着。
吴执的后背都是墙上的腻子粉,楚淮也像看不见似的。
进了家门,吴执还没换好拖鞋,就被楚淮抱起来,扔到沙发上,进行第二次唇齿间的亲密交流。
吴执想喊,可是明白此时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他。
跟想象中的浪漫情节一点都不一样,吴执晕晕乎乎地想。
不知过了多久,吴执感觉面前都要出现走马灯的时候,楚淮终于放开了他。
吴执像一副枯槁的植物一样躺在沙发上,进行光合作用,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吴执趴在了楚淮的身上。
楚淮抱着吴执给他顺气,“明天跟我一起有氧吧,你肺活量太差了。”
吴执就那么趴在楚淮身上,听着楚淮咚咚咚的心跳声,但吴执的血氧饱和度已经不支持他说话了。
窗外的天色渐渐变橘,吴执出走一圈的神志慢慢回来。
“楚淮。”
“嗯?”
“咱俩慢慢来好不好?”
“好,你想要多慢?”楚淮轻轻摇着吴执,语气像哄小孩一样。
吴执支起脑袋看着楚淮,“不能再这么亲了,会死人的。”
楚淮抱着吴执往上窜了窜,在吴执耳边轻声说:“死不了。”
吴执听着楚淮的耳语,一个激灵,撑起身子就要走,可楚淮哪会让他如愿,死死地抱着他。
“干嘛啊。”吴执被禁锢在楚淮身上,语气无奈,“又不是亡命鸳鸯,咱们的时间有好多呢。”
“你还差我事儿呢。”楚淮说。
“什么事?”
“玉佩呢?你把玉佩还我。”楚淮说。
“在我包里呢,没拿上来。”
楚淮绝对是个行动派,一听这话,立刻把吴执放到沙发上,自己颠颠颠地下楼拿行李去了。
吴执浑身乏力,躺在沙发上一动没动,看到楚淮拿着拉杆箱和双肩包上来了的时候,胸前已经挂上了那个圆圆的大玉佩,还是难以控制表情。
楚淮又贴了过来,还把沙发放平了,这样两个人可以不用摞着,可以并排躺在上面。
他躺在吴执的胳膊上,摸着胸前的玉佩,“你跟我说说玉佩的事儿。”
“潘桃不是和你说了吗?”
“我要听你说。”楚淮拱了拱吴执。
吴执伸手,摸着楚淮胸前温温的大玉佩,“这都好多年前的事儿了,当时帮潘桃弄她那小店,路上遇到一大哥,聊挺好的,说家里挺多宝贝,可以便宜点出给我。然后我去他家溜达一圈,就相中这料子了,结果他死活不卖给我。”
“后来呢?”
“后来,使了点小手段,搞到了。”
楚淮震惊,“不能是偷的吧?”
“什么啊,花了我好多钱呢,那老头肯定没赔着。”吴执说。
“你小手段怎么这么多啊?”楚淮抱着吴执使劲晃,“你是不是对我也使用小手段了?”
吴执冷嘁一声,“我要是对你使用小手段,你现在都怀仨了。”
楚淮眼睛亮亮的,他看着吴执,“潘桃跟我说,这个玉佩是要送给嫂子的。”
吴执“滋”了一下,“这死丫头嘴怎么这么快啊。”
“是不是,是不是?”楚淮抱着吴执晃。
“别晃了,迷糊。”
楚淮仰脸看着吴执,吴执摸着楚淮的脸,“那要看你想不想当她嫂子啊?”
“我想,我就是嫂子。”楚淮斩钉截铁道。
“哈哈哈哈——你倒是不挑哈。”吴执笑得不行。
“你没骗我吧?”楚淮声音闷闷的。
“嗯?”
“今天这一切都是真的吧?”楚淮小心翼翼地看着吴执。
吴执忽然觉得有些心疼,他亲了亲楚淮的脑门,又亲了亲楚淮的鼻子尖,最后一吻落在楚淮的唇上,“怎么样?是真的吗?”
楚淮迟疑地点了点头,“好像是真的。”
吴执拍了拍楚淮胸前的玉佩,“是真的,放心吧,以后我会对你好的,天天给你做好吃的,下班了我还可以给你按摩,你就安心当嫂子就行。”
楚淮埋在吴执的胸里笑了半天,之后他举起玉佩看着吴执,“这个是不是就一块啊?”
“对啊,怎么了。”
“我前两天做梦,梦到你是批发玉佩的,只要去过将军祠的人,人手一个。”
吴执愣了一下,随后差点被笑死,“我发现,你这些小想法还真挺多,记下来记下来,你这都可以汇编到将军祠杀猪盘案例详解区。”
卧室没有拉窗帘, 俩人躺在床上,任由月光洒在他们身上。
楚淮的手环过吴执的腰,额头贴着吴执的后脑勺,“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啊?”
“还记得Cherry吗?”
“无人机?”
“不是, 真人妹子Cherry。”
“哦。”
“是她告诉我的。”
“嗯?”
“当时你不是去刷锅了吗?她过来跟我打听你, 打听打听,她忽然‘嗷’一声, 说咱俩是一对, 我当时老无奈了。”吴执边说边笑。
“然后呢?”
“然后她为了证明咱俩是Gay,给我看他偷拍你的视频,边看还在旁边解说, 我才有点反应过来。”吴执说。
楚淮皱眉思索,“当时咱俩在干什么?”
“你烤肉呢, 边烤肉边看我, 眼神火辣辣的, 好像要烤我。”
楚淮笑了一声,“你可真会说话。”
“是吧。”吴执叹了一口气, “后来我就逐渐琢磨过味儿来了,你做的那些事儿, 还有你说的那些话。”他轻轻拍了拍楚淮的胳膊, “所以说, 让你久等了啊。”
“哼,你说说你里里外外给我打了多少回岔?我都不敢回想,就那私人影院, 现在我一想起这四个字,都感觉要心梗。”
“哈哈哈哈——”
感觉怀里的人颤个没完,楚淮有点受不住了, 他微微掐了下吴执的腰,“你别笑了。”
谁知吴执笑得更厉害了,整个床都晃个不停。
“你转过来,你别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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