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月的偶遇情节到此破灭,他认命的走进去,“老师,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哼,你不知道办公室是单向玻璃吗,你在我办公室门口收拾的妥帖的很,不知道还以为你要搞师生恋。”
卓月咂咂嘴,他实在不敢想师生恋那个场面,开玩笑,师生恋?他想象不到自己这种苦逼和教导自己的老师谈恋爱的场景,“咦,谁要和你搞师生恋,我还想着你会生气好几天呢。”
“当然生气了,所以才准备搅弄一下风云啊。对吧,亲爱的?”
什么玩意儿?卓月生出一股恶寒,他还没问出口,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元帅到了。”好,这下不用问,就知道了。贺倍是故意的!卓月咬牙切齿叫道,“老、师。”
贺倍完全无视他的小小怒气,示意他去开门,语气淡淡的,“一报还一报而已,不要生气,这位可爱的雄虫阁下。”
“……”还是你高。
卓月压下不断抽搐的嘴角,长舒口气,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勉强。他握紧门把手,轻轻一转。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嚣张跋扈的绿毛军雌。
这谁?什么玩意儿?元帅呢?卓月呆愣站着,脱口而出,“向荫呢?”
军雌发出“啊”的声音,他有些懵,自己受元帅命令来贺倍医师这拿报告,结果开门的不是贺倍医师,而是一只雄虫,恰巧这只雄虫还是元帅的相亲对象?
这世界这么巧吗。
“元帅说他去转转。”据现在的形势看,这只雄虫虽然很有可能成为元帅的雄主,但还没到那个时候,而且还不知道是个什么鬼玩意呢。谷自然没有告诉他具体在哪。
卓月握紧门把手,轻飘飘的说道,“是吗。”
还没听到谷的回答,贺倍就出声说道,“谷上校,请进来吧。报告我现在给您,顺道讲解一下,卓医生,你留下来旁听?”
旁听?这是在帮我?卓月顿顿,指尖摩挲,回答说,“好的,贺老师。”
谷在一旁制止,盯着贺倍说到,“贺倍医师,这不太符合规定吧?”
贺倍冲着他礼貌笑笑,解释道,“我已经向元帅请示了,他答应了。”
谷谅贺倍也不敢说假话,于是点点头,“好的。”
他答应我的旁听?是因为……
卓月心中起了疙瘩,他想迫切的见到向荫,想当面问清答案,想再次抚摸他的脸颊,想做很多很多。
不过这个时候不能想这么多,旁听比较重要。贺倍也在此时出声,“那么,我开始了,首先元帅的身体……”
“那卓医生,我就先走了,再见。”谷摸了把自己的头发,语气还算和蔼。他说完这话也不管卓月是否应酬,直接大步流星的离开。这可把想顺势打听打听向荫行踪的卓医生难住了。
卓月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也不知说些什么。于是收回手,将白大褂的纽扣解下来几个,露出里面的衬衣,慢悠悠晃到自己的办公位。
办公位上坐了只看不清身影的虫,卓月还在想是哪位同僚,想打趣着吓唬吓唬。还没走近,办公位上的虫好似有心灵感应般的转过椅子。
椅子上的虫赫然是向荫。
见到魂牵梦绕的虫,卓月先是一愣,喉结微动,他搓搓手心,吞咽了下口水连忙上前。向荫也起身站起。
“您怎么来了?”
“不欢迎吗?”向荫身穿休闲黑衣,面色虽然依旧苍白,但气色看着是比那夜好了许多,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失望,“我想过来当面致谢,顺道想与卓医生谈些事情。”
谈些事情?会是我想的那个吗?卓月心脏像摇晃的汽水一样,他感觉马上有种要爆炸的感觉,想也没想立刻点头,“好的。”
“您跟我来,我们边走边聊。”他走了两步,又忽然想起什么,对着向荫解释道,“对了请稍等,我要先去请个假。您在这等一会就行,我马上回来。”
向荫乖乖听话,转身坐在卓月的办公位上,“好的。”
卓月看着他的模样笑了笑,正打算去贺倍办公室写请假条,又想起来什么,走到桌前从抽屉里翻出各种零食摆在桌上,又泡了杯上好的清茶,这才跑去贺倍办公室。
等了没一会,卓月手拿请假条出了办公室,一切事项顺利完成。
外面天空明媚,骄阳似火,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卓月手提几个袋子,里面是各种零食,向荫跟在他身后,慢了一步,手里拿了杯奶茶,喝个不停歇,看起来很喜欢。
前面走着的卓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扫了眼,看着向荫心满意足的笑着,心中暗喜。太好了,他喜欢。
向荫似是察觉到视线,手指屈起,将放到嘴边的奶茶放下,轻声咳了下,说道, “那天晚上的事,谢谢。”
“不用谢,小事而已。”卓月想摆摆手,但手中的袋子实在太多,他只能笑着说,“倒是你用了那种抑制剂,没什么大碍吧,还有你那天的状况实在不太好,你什么时候去医院再看看吧。”
向荫微微顿顿,又点点头。但卓月的眼睛此时正往地面瞅,他想起自己的留言过于简单,又解释道,“我觉得那天的不好泄露,原本打算另找机会去看看你,没想到你先来见我了。”
“我没事的,你放心。”向荫摩挲指尖,心中涌过一丝暖流。
其实,那天他的精神海根本没有躁动,他只是专门去堵卓月,故意释放信息素,想看看他会怎么做,试探一下他的品性好恶。
后来目的达到时,他又想既然对方目前没什么大问题,就断不能让他溜走。虽然相亲那天卓月的誓言很让他感动,但誓言永远是最不牢靠的东西,他最不信誓言。于是,他故意加重信息素诱导卓月,想直接生米煮成熟饭,只不过,卓月宁愿……
不管怎么说,答案自然是令人惊喜的,向荫当机立断决定与卓月结婚。但当时又觉得自己不太理智,留出好几天时间细想清楚,今天才来到卓月身边。
虽然向荫不愿细说,但他在来到这里之前的每一步路,他都在以极大的勇气前行。他如飞蛾扑火般,踏上足以改变自己一生的道路。
就算见过那么多雄虫背信弃义,知道雄虫是世间最不可靠的生物。可能婚后第二天雄虫就会厌弃自己,可能也等不到第二天。
但向荫想试一次,他就是想信任面前的雄虫一次,就这么一次,也只有这么一次。
面前这只雄虫太好了,好的不可思议,就像是一道不属于这个腐朽世界的光,处处诡异,但又真的很亮很亮。
向荫觉得很奇怪,第一次见到卓月,包括那天夜里,每当见到卓月心就如爆发的岩泉般,这种滋味是他多年来从未有过的体验。每见一次面,他的心脏就跃动个不停。
“砰砰砰——”
那微小的声音只有他自己知晓。
他长到这么大,见过各式各样的虫,拿好坏两词根本不能去阐述判定。如果非要去阐述一个虫,那只能用“复杂多变”一词。
虫族是奇怪的生物体,可能上一秒还在与你笑嘻嘻的玩闹,下一秒就要置你于死地。
可能是因为他自小就知道要承袭雌父的元帅之位,他总是成长的很快。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上层虫族的榜样,被虫羡慕被虫嫉妒也被诟病,当然恶意更多,所以他总是孤单的。
这些年除了知根知底的虫们,此外向荫不相信其他任何虫。他年少时就知道一个道理,当他成为手掌大权的领导者时,世界上没有任何其他虫能对他保有最纯真的关心,待他如初,每只虫都带有目的来到他身边。
但眼前这只雄虫好像又不同,他知道他喜甜的嗜好,他在他陷入窘境时出现而后又完美消失。带着纯真与心计,明明是向荫见过的虫里最不缺少的那一种,但就是很舒服。
与他呆在一起不会感到谄媚也不会很拘束,怎么说呢,卓月热烈又不缺宁静,像恰到好处的茶者,倒茶时不会溢出来也不会缺失太多,刚刚好。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卓月在向荫心里就是这么一个特别的雄虫。
为了这份特别,就算他飞蛾扑火的最终结局是自取灭亡,向荫也甘之如饴。
所以,他想这样试一次。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与你办理结婚手续。可以答应吗,卓医生?”
卓月手中的塑料袋啪一下掉在地上,滚落许多瓶瓶罐罐,也没管任由瓶罐滚向更远处。手指触碰到向荫的肩,指尖微微轻颤,“您说真的吗?”
向荫自然回应道,“是真的。”
卓月久久无声,只是肩膀颤抖。向荫疑惑的看着他,有点不太清楚这位即将成为他的雄主的虫怎么了。
他不知道,但系统知道。因为卓月此刻正在心底紧急呼叫系统——
系统系统!帮我拍视频,把我和我老婆都拍的好看点!
得到回应后,卓月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一直搁那傻笑,他看向面前的雌虫,满怀期待的说了句话,“向荫,你能不能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向荫有些害羞,他本来就不是直率的性子,今天能把这句话说出来已经是谢天谢地,现在还要再说一遍,这实在是难为他。但看着眼神里冒着星星的卓月,又不太好意思拒绝,只能低声在说了一遍,“我想和你办理结婚,可以吗,卓月阁下。”
“可以!当然可以!”卓月激动极了,他现在很像刚成年的虫崽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冲劲儿。
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衣兜,似是摸到了宝物,脸上笑意明显,手在兜鼓弄了好一阵子,才出声道,“向荫,你能不能把手伸出来?”
向荫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也老实照做了,“当然可以。”
向荫挽起衣袖,露出有力的臂膀,接着露出手指,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卓月一手牵起向荫的手指,一手从兜里取出一个纸质戒指。他上前一步,将戒指圈在向荫的无名指上,纸质戒指精简,还有些扎手。
“在我的家乡有这么一个习俗,如果遇到自己一生所爱或是想要结婚相伴一生的对象,就将凝聚爱意的戒指亲自戴在他的无名指上,这是忠诚与爱的见证。”
卓月虽然在地球没结过婚,但他从小到大,看过的婚宴不说上千也得有个三四百个,那时他就在想,如果自己有朝一日能拥有想守护一生,相伴到死的爱人,那他一定要尽全力去呵护他,去爱他。
现在,他以沧海为誓,以明月为约,陪伴这只雌虫,直至永远。
看着向荫手指上的纸质戒指,他心中懊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定制打磨,就连一束鲜花都没有,这算什么,“抱歉,我定制的戒指今天没办法与你相见,我拿这个纸质戒指先作为代替,希望得到你的谅解。”
向荫适才出声,他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汹涌,这是他第一次接收来自雄虫的忏悔与爱意,他不知所措只能一个劲的道谢,“谢谢,谢谢你,卓月。”
我会守护你的,永远。哪怕有朝一日你不再需要我,我也会守护你的。
“向荫,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办理结婚手续吗?”
“当然可以。现在怎么样?”
他们的手紧紧牵在一起,仿佛永远都不会松开。纸质的戒指也变成闪着蔚蓝光泽的银白戒指,宛如皎洁的月光落在向荫指尖。
倏地,礼花响彻天际,将整个天空染成彩色,彩旗顺着风的方向飘扬,星河闪烁着微弱的光,像把点点银砂放置到天幕之间,蓝玫瑰开得正盛。
一切都刚刚好。
“向荫,你愿意与这只名为卓月的雄虫结合吗?”
向荫将目光投放到卓月身上,眼底盛满了春水,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愿意。”
“卓月,你愿意与这只名为向荫的雌虫结合吗?”
“我愿意。”
我们愿共担所有,愿意将心比心,愿意守护彼此。
“我们愿意——”
第9章 【直播预计】
军医处讨论桌上,贺倍眼神凉凉地瞅了眼趴在桌上不成样的卓月,心中的不满溢于言表,她扶扶眼镜框架,“这已经是你第四十二次叹气了。短短一小时,你叹气次数这么多,想怎么着?”
笔头在纸张上留下一条痕迹,“这是军医处讨论分享桌,不是你的个人情绪桌。我们在这是分享医疗知识,不是听你叹气的,卓医生。”
她吩咐道,“散会后你留下。”
卓月没占理,他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心里不想杂的,起身向在座的虫道歉,“好的,对不起。”
会议继续开着,窗外的烈烈骄阳一转,空寂的白色浮照大地,会议室的虫都打招呼离去。
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卓月和贺倍。
贺倍自己去接了杯水,靠在桌沿边上,朦朦热气使眼镜片变得模糊,“说吧,什么事能把你给难住。”
“你说我已经达成目的和向荫结婚了,但我总觉得自己没满足,感觉还是少了些重要的东西。”卓月趴在桌上,姿势也不变。
自从上周和向荫办理了结婚手续后,他先是开心席卷全身激动了好几天也不能平静,可没过几天,就变得奇怪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要遇见向荫,他就想将那只属于他的雌虫圈住,让他动弹不得,尤其是每天早上看到向荫和谷那只奇葩军雌站一起的时候。
系统说他这是对喜欢的东西占有欲强,是吃醋。可是,他之前就算再怎么喜欢一件东西,也不会产生那么强烈的想法。
贺倍饶有兴致的问,“没满足?怎么个没满足法?”
她可是看着卓月和向荫结婚之后,向元帅身体报告里的精神海躁动等级下降趋势“嗖嗖嗖”的,这可想而知,晚上得多激烈啊。虽然他俩等级一致都是S,但那下降趋势还是有些快过头了。
这可辛苦了替某只雄虫遮掩真实等级的贺倍医师。
想到这,她翻了个小白眼,这生活多有滋有味,还搁这对天长叹,“还有您小人家千万别忘了,您目前报告上的安抚等级是A级,元帅是S级,你能不能让你的安抚能力变得那么弱小一点呢,我每天帮你篡改数据还是很辛苦的。”
卓月勉强笑笑,看着倒是很乖巧的认错,“辛苦老师了,我也没办法,毕竟我是个S级雄虫,又不是真的A级,我哪知道他们的安抚能力啊。”
贺倍是这个世界除了系统和他自己以外,唯一知道他真实级别的虫。在三等星觉醒时,系统能力偏低篡改程序还不能用,为了不引虫注意,他只能去求这位贺老师帮忙遮掩。也是那个时候,贺倍知道他的真实等级。一直到系统篡改能力恢复前,都是贺倍帮他遮掩。
直到见到向荫后,他想把等级改的高一点,就与贺倍通了气,改成了A级。
A级恰恰好,在首都办事也方便。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遇见你。”
“那明明是撞了八辈子幸运墙才能遇见我。”卓月笑着打岔,将话题又扯回来,“怎么办呀,老师。我想让向荫一直呆在我身边,一分一秒都不能远离。”
贺倍吹了个口哨,调笑道,“哟,没看出来,你这占有欲还挺强?”
“嗯。”卓月蔫巴巴的点头,“可是我又不想这样。我一方面希望他能得到他所想要的自由,一方面又不想他那么那么自由。好奇怪啊我,我明明喜欢他的,我应该让他自由。”
“喜欢?我觉得你这不仅限于喜欢这个层面了吧。”卓月抬眼想听听他怎么说。
贺倍喝口水,“你这是爱上向荫了。”
贺倍说着,眼眸里转动着层层水波,“喜欢是喜欢他包括他所想做的一切,爱是既喜欢又讨厌。爱是相互的,当你们不对等时,你当然会表现出强烈的占有欲去强调麻痹自己,他也爱着你。不这样,你的痛苦就会无限放大,直到变成深渊吞没你。”
“你是想到谁了吗?”
贺倍也没有逃避,直接回答道,“是啊。不然我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那,那只虫是什么样的,也像我这样吗?”
就在卓月准备放弃答案,另找话题的时候,贺倍轻声说,“她是一个无药可救的蠢货。”
“好了不说我,现在说你。”贺倍盯着卓月的眼眸,眼睛里倒映出雄虫的样子,她认真说道,“卓月,你爱上向荫了。”
“我爱上他了。”卓月重复了一遍,喃喃自语着,他其实不太懂爱与喜欢有什么区别,但他想总有一天他会搞清楚。
“想知道怎么让你们的关系对等一下吗?”
卓月猛然抬头,“什么办法?”
贺倍弯唇一笑,从光脑里调出文件,哗啦翻找,“你知道军部最近要办一个军雌婚姻直播吗?你带元帅上去一趟,就当带薪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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