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着巧克粉的微尘,以及一种无声燃烧的吸引力。
蔺遇白试着挣脱了一下,却是挣脱不得,裴知凛将他圈锢在球台与胸|膛之间,端的是进退维谷。
他情不自禁抬眸看了裴知凛一眼。
少年的眼神沉黯而深邃,仿佛一个巨大的黑洞,随时准备将他吸进去一顿爆炒似的。
气氛逐渐变得有些危险。
蔺遇白决定为自己抢救一下,他不可能被爆炒啊!
“我想要自己亲自打一场,可以吗?”
裴知凛眼角下的卧蚕深了一深:“自然可以。”
他把球杆递给了蔺遇白。
蔺遇白故作一副轻松的姿态,握着球杆,学着裴知凛刚才的样子,俯身、瞄准等动作,近乎一气呵成。
没了裴知凛的引导,他的动作不免显得有些青涩,姿势也不够标准。
裴知凛没有刻意去纠正蔺遇白。他静静地看着蔺遇白打球。
蔺遇白的目光注视着一颗孤立的红球,心里默念着裴知凛说的要领——手腕放松,出杆要平。
他屏住呼吸,手臂用力,将球杆推了出去。
“砰!”
母球撞上红球,发出一声特别清脆的声响。红球在桌沿磕碰了一下,轨迹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晃晃悠悠地——坠入中袋!
“进了!”蔺遇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直起身,先是欢喜,再是得意。
斯诺克也不过如此嘛,他一学就会了!
蔺遇白俨然忘记了刚才的暧|昧,转向裴知凛,伸出手,想要一个庆祝的击掌。
他兴奋道:“裴知凛你看!我打进了——”
青年的话戛然而止。
裴知凛没有抬手与之击掌。
在蔺遇白转身伸手的瞬间,裴知凛已经掣前一步,一只手握住他伸出的手腕,另一只手迅捷地揽住了他的腰。
下一息,天旋地转。
蔺遇白只觉得腰上一紧,脚下一轻,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磅礴力量托抱起来,向后一放,稳稳地坐在了绿色绒布球台边上!
他惊呼一声,手中的球杆“啪嗒”掉落在厚重的地毯上。
裴知凛就站在他双腿之间,将他困在球台与自己之间的逼仄空间里。
他的手臂撑在蔺遇白身体两侧,将他完全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
“宝宝打得不错。”裴知凛低头看着他,喑哑的嗓音含着笑意。
他的目光如一枝细腻的工笔,描摹着蔺遇白的面容,工笔一路描摹他的眉眸鼻唇,最后落在他微微翕张的唇上。
没有给蔺遇白任何反应亦或是抗议的时间,裴知凛俯身,吻了上去。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它既带有嘉奖小朋友的意味,也带着强势的占有和宣示。
它急切、深入,充满掠夺的征兆,仿佛在品尝刚刚获得的胜利果实,又像是在用这种方式,将蔺遇白彻底标记为自己的所有物。
蔺遇白坐在高高的球台上,手无处可放,只能抓住裴知凛腰侧的衬衫布料。
他的双膝悬在空中,微微晃荡。软凉的绒布台面熨帖着他的皮肤,身前是裴知凛灼热的体温,一凉一烫双侧夹击,蔺遇白感觉自己要变成肉夹馍了。
周围的光线似乎都聚焦在这一隅,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投在深绿色的幕布上。
此处很是安静,只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吐息,唇齿交缠的细微声响,以及双方的心律。
一吻结束,蔺遇白气息不稳,眼睫湿润,脸颊绯红。他望着近在咫尺的裴知凛,那双邃眸里暗潮汹涌。
裴知凛的指腹轻轻擦过他被吻得有些红肿的下唇:“宝宝,这是奖励。”
奖励个鬼啊!
嘴都被你亲肿了!
要不是蔺遇白气力太小,他都想着急得掀桌了。
打完斯诺克,时间也到了,该去宴会厅切生日蛋糕了。
蔺遇白先去了一趟洗手间,把脸上的吻痕洗干净。
裴知凛本来是要陪蔺遇白一起去的,但蔺遇白没有同意,只让裴知凛在外面等他。他才不要跟裴知凛一起同时出现在洗手间呢,免得他又临时起意,玩起了奇奇怪怪的play。
还好,裴知凛没有啃咬他的脖颈,要不然以他现在穿得低领毛衣,肯定是遮不住的。
整饬好后,蔺遇白就跟裴知凛一起下楼了。
宴会厅内灯火辉煌,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将现场映照得如同白昼。觥筹交错间,舒缓的爵士乐流淌在空气中。
正中央是一个多层生日蛋糕,造型华丽。
孟轲作为今晚的寿星,无疑是全场的焦点。他换了一身更为正式的银色西装,与他的发色相得益彰,正举着酒杯,周旋于宾客之间,言谈举止风趣大方,引得周围笑声不断。
蒋循跟在他身边,手里拿着孟轲的外套和手机,目光大多数时候都落在孟轲身上,偶尔才与相熟的人点头致意,安静却不容忽视。
看到裴知凛和蔺遇白进来,孟轲眼睛一亮,立刻穿过人群迎了上来。
“凛哥,蔺学长!正找你们呢!”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微妙地转了一圈,带着心照不宣的调侃,“怎么样?我这儿还不错吧?”
“很好。”裴知凛难得捧了一回场。
蔺遇白也笑着送上祝福:“孟学弟,生日快乐。”
“谢谢!”孟轲说完,随即拍了拍手,吸引了不少宾客的注意,“各位,静一静!”
音乐声调低,众人的目光汇聚过来。
孟轲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朗声道:“感谢各位今晚来参加我的生日宴,给我这个面子!希望大家玩得尽兴!”
他举起酒杯,“来,一起喝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呼应,气氛热烈。
裴知凛知晓蔺遇白酒量不好,就拿起一杯果汁给他。
蔺遇白顺势拿起一杯果汁,跟着大家一起举杯。
在人群的簇拥和祝福声中,孟轲笑着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现场响起一片掌声和欢呼。
切蛋糕时,孟轲特意将第一块装饰着最大草莓的蛋糕递给了蒋循,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接着,他又亲自切了两块,递给裴知凛和蔺遇白。
“尝尝,专门定的,味道不错。”孟轲热情道。
蔺遇白接过蛋糕,小口品尝着甜腻的奶油,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孟轲和蒋循。
看到蒋循自然地帮孟轲擦掉嘴角沾到的一点奶油,而孟轲则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眼底却是带着笑的。这种自然亲昵的互动,让他心里那份关于“同居是否太快”的疑虑,似乎也淡去了些。
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裴知凛对甜食兴趣不大,只象征性地尝了一口,便将自己的那份也推到了蔺遇白面前。
他站在蔺遇白身侧,有几位商业伙伴来找他说话,他一边游刃有余地应付着,一边看着蔺遇白上,确保处于自己目光所及的范围内。
蔺遇白不知道裴知凛在看自己,吃完蛋糕就到了蹦迪时间,劲爆的音乐响起,全员都开始舞动起来,他虽然不会跳舞,但受到感染,也跟着一起舞动起来。
宴会厅内的灯光就骤然变幻。舒缓的爵士乐被强劲的电子节拍取代,彩色激光束切割空气,巨大的低音炮震得人心口发麻。
人群瞬间躁动起来,年轻的身体们涌入舞池中央,随着节奏疯狂摇摆。
起初蔺遇白还有些放不开,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但现场的气氛渐渐起了作用,他开始跟着感觉走,挥动手臂,扭动腰胯,也舞得有模有样。
他生得好看,气质纯粹干净,这种青涩的舞动反而具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俨同一块投入暗流的小石子,在人潮海海内漾开不一样的涟漪。
不出多时,几个打扮时髦的纨绔子弟注意到了他。他们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嬉笑着围拢过来,开始有意无意地贴近蔺遇白,试图与他进行贴身热舞。
一只手甚至快要搭上他的腰。
蔺遇白正沉浸在节奏里,起初并没太在意,直到那陌生的体温靠得太近,他才下意识蹙眉,想要避开。
然而,有人比他动作更快。
在那只陌生手掌即将触碰到蔺遇白腰际的瞬间,裴知凛阔步走了过来。
少年长臂一伸,直接揽住蔺遇白的腰,将他整个人往后一带。
蔺遇白像只小鸡雏似的,被护在裴知凛怀里。
裴知凛低头,凑至他耳边:“玩得很开心?”
他的目光这才缓缓抬起,扫过那几个纨绔子弟。那眼神平静得像结冰的湖面,却让那些人感到一股千斤般沉重的压力。
他们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道歉道:“不好意思,凛哥,我们不知道他是你的人……实在不好意思!”
说完,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蔺遇白在他怀里,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脸颊有些发烫,小声嘟囔:“我就是随便跳跳嘛,没想到他们就靠过来了。”
裴知凛收紧了手臂,将他又往怀里按了按,像是在无声地划清领地。
这些人为什么会靠过来?完全就是因为他的小羊羔太诱人了,太招人喜欢了。
两人从公开过关系,所以除了一些熟稔的朋友,大家都不知情。
一言以蔽之,蔺遇白还不是他的。
裴知凛一直都缺乏安全感,怕蔺遇白被人觊觎,,怕自己不留神的时候,蔺遇白会被人抢走。
甫思及此,他将蔺遇白抱得更紧了一些。
音乐还在轰鸣,灯光依旧迷幻,但在裴知凛圈出的这一小方天地里,蔺遇白不再敢乱动,乖乖依偎在他怀里,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当晚回到客房,蔺遇白沾床就睡,连鞋都是裴知凛帮他脱的。
看着他睡得香喷喷的样子,裴知凛静静观赏了一阵,接着俯身,将人打横抱起,走入浴室洗漱。
蔺遇白迷迷糊糊地咕哝了一声,脑袋本能地往他颈窝蹭了蹭。
浴室里水汽氤氲。裴知凛帮蔺遇白冲洗。
蔺遇白全程闭着眼,偶尔因为水流调整而微微蹙眉,但始终没有醒来,完全信赖地依靠着身后的人。
洗完澡,裴知凛用宽大柔软的浴巾将他裹好擦干,又拿出吹风机,耐心地将每一缕发丝吹干。
暖风烘得蔺遇白更加昏昏欲睡,身体软软地靠着裴知凛。
最后,他把蔺遇白轻轻地放入被窝,之后才自己去冲了个澡。
后来,同床共枕时,蔺遇白仿佛有所感应,翻过身滚进裴知凛怀里,寻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裴知凛低头看着怀中人安静的睡颜,手臂收拢,将人圈紧,也闭上了眼睛。
翌日朝暾,鎏金色阳光透过舷窗洒入顶楼豪华客房,船开得特别稳,根本没有任何晃动。
蔺遇白是在一阵悠长的汽笛声中醒来的。
他揉开惺忪的睡眼,有些茫然地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身侧已经空了。浴室传来隐约的水声。
应该是裴知凛在洗澡。
蔺遇白这才后知后觉,自己与裴知凛昨夜为孟轲庆祝生日来着,夜宿在星澜号邮轮上。
他走到窗边掀开厚重的窗帘,想看看自己现在到哪儿了。
只一眼,他微微愣住。
外面不再是夜晚的港湾,而是一个沐浴在晨光中的现代化港口,远处是林立的高楼和带有日文标识的广告牌。
这时,广播里正用中英日三语交替播放着通知:“各位旅客早上好,星澜号已顺利抵达日本福冈博多港。请大家在两个小时后,带好护照及登陆证,有序下船——”
原来,他们真的到了日本福冈。
没想到帝都三日游,还能顺便去日本福冈玩!
蔺遇白从没出过国,这下子到了日本,一时兴奋得大脑空空。
这时,浴室门打开,裴知凛穿着整齐的衬衫长裤走了出来,头发还有些湿漉。
“醒了?”他看到站在窗边的蔺遇白,“待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然后下船带你去福冈逛一逛。”
“嗯!”蔺遇白用力点头,马上冲去盥洗室洗漱了。
裴知凛看着他雀跃的样子,目光柔和,无声地笑了笑:“真是个小朋友。”
两个小时后,两人在自助餐厅用完丰盛的早餐,就跟着队伍一起下船登港了。
“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下午六点前回到船上就可以。”
裴知凛摸了摸蔺遇白乌绒绒的脑袋,“想去哪里?”
蔺遇白本来想找孟轲和蒋循一起游玩的,组个福冈四人行,起码也能平添一番乐趣。但听管家说,两人现在还在顶级豪房里睡觉,可见庆祝完生日后他们do得有多么激烈。
蔺遇白放弃了四人游的打算,临时改为两人游。
他翻起了入境单和福冈攻略手册,在攻略手册上能去的地方特别多,看得他眼花缭乱,犯起了选择困难症,索性把攻略手册递给了裴知凛,让他来选。
裴知凛率性地翻了一遍,然后合上:“可以去青蛙神社。”
青蛙神社?
蔺遇白看向攻略手册,发现青蛙神社还挺好玩的,里面会有很多青蛙雕塑,到时候可以见识到各种各样的小青蛙。
青蛙神社虽然不属于“必打卡”的游玩项目之中,但在冥冥之中,蔺遇白受到了某种心灵感应,感觉跟着心的指引总是没错的。
蔺遇白道:“就去这里。”
临去前,他又临时抱佛脚学了几句日语,比如“谢谢”是哈利嘎多,“你好”是空你七哇,“等等”是酒多嘛蝶……
然而,后面事实证明,蔺遇白不必学日语。
接驳车、计程车的司机都会说中文,而且说得很流利,让他完全没有说日语的必要。
而且,也不必去ATM机取现金,司机说直接微信扫码就可以了。
这无疑是助长了福冈之旅的便利性。
蔺遇白一路上都扒着窗户看风景,等他回过神,才发现裴知凛在对他录像。
蔺遇白冲着镜头笑了一下,撩了撩鬓角处的头发:“你在录什么?”
裴知凛道:“想把你在旅途时的样子录下来,很好看。”
裴知凛素来是一个清冷疏淡的人,哪怕在一起之后,也很少讲情话,蔺遇白也不指望他能说情话了。
但在目下的光景之中,听到裴知凛来了这么一句,蔺遇白很是意外,紧接着耳根就烫了起来。
福冈到青蛙神社要四十分钟,起初蔺遇白还神采奕奕地看风景,最后困得枕在裴知凛的肩膊上睡着。
不知睡了多久,蔺遇白听到一句:“宝宝,青蛙神社到了。”
他睁开睡颜,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他正想下车,却被裴知凛打横抱出了车厢。
蔺遇白:“……”
蔺遇白:“!!!”
这下子,积攒在身体里的睡意,全都没了。
那个司机用中文说:“你们好恩爱,祝你们旅途愉快!”
蔺遇白面红耳赤,也用中文回了一句谢谢。
“赶紧放我下来啦!”等计程车走后,蔺遇白戳了戳裴知凛的胸|膛,虽然青蛙神社的人不多,但被路人看着,蔺遇白不免还是觉得很羞耻。
裴知凛把蔺遇白抱到神社的入口前,才把人放了下来。
青蛙神社的入口矗立着一座方方的石碑,石碑上涌彩色颜料绘摹了一只穿着蓝色交领古代僧服的青蛙,青蛙的左边和右边都各画有一只迷你小青蛙,模样憨掬可爱。
三只青蛙的上头顶着四个繁体字——「如意轮寺」。
蔺遇白了悟,原来,青蛙神社也叫如意轮寺呀。
神社规模不大,透着一种古朴亲切的气息,从入口的石阶开始,沿途就能看到各式各样、或蹲或坐、形态可掬的青蛙石像和雕塑。
它们大小不一,材质不同,有的捧着金币,有的戴着斗笠,表情憨态可掬,仿佛在列队欢迎来访者。在鎏金色的太阳照射之下,小青蛙们浑身都泛散着暖洋洋的光辉。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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