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之助说:“洗洁精没办法作为饮品售卖。”
太宰治泄气,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什么啊,我刚才可是和一个小鬼斗智斗勇,应该得到嘉奖的。”
“源君很容易多想,并没有恶意。”织田作之助递给他一杯柠檬水,继续说:“洗洁精喝了之后会不舒服,今天还是先喝这个吧。”
太宰治弹了一下玻璃杯,杯中冰块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源千草和五个孩子已经忘记了第一次见面的不愉快, 非常融洽的相处起来。
主要是五个孩子年龄都很小,其中咲乐更才几个月,根本不记事, 源千草要扭转自己的形象非常容易, 那就是专挑织田先生不在的时候给他们买些小零食。
织田先生工作忙碌不能总是守在这里,通常他都会留下伙食费拜托餐馆老板照顾, 餐馆老板也很忙, 也只够勉强照顾五个孩子, 根本不可能细心的挑选零食,照顾到每个人的口味。
所幸孩子们也比较懂事,知道大人的不容易, 不会强求陪伴和零食,但也不代表他们不喜欢。
面对源千草带来的玩具和零食, 幸介矜持了一会儿就马上投降了, 和他成为非常好的朋友。
抛去几个月大的咲乐和一岁多的真嗣, 剩下三个孩子和源千草一起围着坐, 源千草和他们讲述自己遇到过的趣味事情。
“我有一个幼驯染, 他叫阿纲,他很可爱的,虽然天生刺猬头, 但发质出乎意料的柔软,不是那种软趴趴的柔软,是很有韧性的柔软, 性格也超好,从来不和人吵架,也不会提过分的要求,不过现在的孩子多少有点叛逆, 这样的阿纲他们居然讨厌,不理解。”
源千草用摊手表示自己的不理解。
幸介想了想,攥紧拳头激动的说:“男孩子就应该活泼勇敢,才不需要柔软呢。”
“不对。”
源千草作为大哥哥要纠正小弟弟这种错误的想法:“就算是男孩子也需要柔软的一面,不然总是活泼勇敢,不去思考其他的,那不就成被讨厌的熊孩子了吗。”
幸介觉得源千草说的好像有点点道理,不过小孩子的自尊心让他不想那么轻易的承认,但憋了半天都没找到反驳的点,就忿忿的说:“反正你说的不对,男孩子就要一往无前,我的理想就是成为黑手党!”
源千草歪了歪头,象征性的鼓掌:“哇,不愧是生长在横滨的孩子,理想都与其他地方的与众不同。”
“是吧。”幸介得意的鼻子都翘的高高的。
克己好奇的问:“横滨很与众不同吗?”
幸介也一起看着源千草,虽然没说什么,但目光明显带着好奇。
“嗯。”源千草点头:“横滨和我以前去过的城市都不一样,我生活的地方大家都不提黑手党的,像我这样的孩子甚至都不知道黑手党是什么,我还是经过打听才了解到的。”
“千草你去过很多地方吗?”优眼睛亮晶晶的问。
“算是吧,以前因为一些原因搬过几次家,之后应该就不会再搬了。”毕竟爸爸上司的家就在他们的隔壁,而且根据他爸爸的意思,搬到沢田家的主要原因是为他们打掩护。
“好厉害。”优鼓掌。
“没有很厉害了,幸介才厉害,理想居然是成为黑手党,我五岁的时候都不知道什么是黑手党,一心只想成为拯救地球的超人。”源千草谦虚的说。
“话说幸介你为什么想成为黑手党?”
提起这个幸介就有了百分之二百的精神,神采奕奕的说:“因为黑手党很厉害啊,超厉害的!听小林老师说我们以前在的福利院就是黑手党出钱修建的,而且出去的时候一提到黑手党大家就会变得安静,老师也说黑手党很厉害,我也要变成超厉害的黑手党,让所有人都不敢欺负我们,每天吃喝不愁,有大房子住。”
“而且织田叔叔也是黑手党,很厉害。”优补充说。
幸介像是被什么烫到似的,连忙反驳:“我想成为黑手党和他才没什么关系呢!”
源千草“嗯嗯”的表示知道了,说:“知道啊,幸介才不是因为崇拜织田先生才想成为黑手党的。”
幸介:“……”
他呆呆的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来加重他的决心,但听对方说的又好像没什么毛病,但既然没问题,听起来怎么觉得怪怪的。
脑袋乱成一团毛线中。
他们在楼上聊的还算愉快,楼下相处的也很和谐,以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的性格不太会吵起来。
太宰治打了个哈欠,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关心问:“晚上没睡好吗?”
“准确来说是一晚上没睡,有两个组织火拼了一晚上,首领派我去解决,咚咚咚的枪声不停,怎么可能会睡得着。”
太宰治叹气:“我只是设了个小陷阱,略施惩戒,那些人就不行了,真是的,比五元硬币还没用,拜他们所赐,我非但一晚上没睡,还没死成,早知道就不轻易放过他们了。”
“不去补眠吗?”
“虽然很困,但一点睡意都没有,因为神经亢奋过头了吗。”太宰治摇了摇柠檬水,就像是在摇威士忌一样,“这要是杯酒就好了。”
“是啊,睡不着的时候喝点酒确实比较好。”
“织田作,你说。”太宰治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侧头看向织田作之助,说:“我这样作息不规律会不会长不高?”
织田作之助想了想,认真的回答:“如果科学来讲的话,会。”
太宰治岂止是作息不规律,他饮食也不规律,心情也不规律,还喝酒,不过不抽烟,以他还在发育期的年龄来看,这样糟蹋以后恐怕很难长高。
不过这个“高”是要对比来看。
“没关系,只要比那个小矮子高就行,就算我这样也比他高十四厘米,一想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心情居然就好了起来。”太宰治笑得很是乖巧,不过说出来的话让那个人听见的话绝对会大发雷霆。
太宰治说的“小矮子”就是中原中也,实力强大,前途无量,很受首领器重,成为干部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太宰和对方是有名的搭档,外人还取了个名字,叫做“双黑”。
不过虽然是搭档,但感情并不是外人想象中的那么融洽,身为搭档的亲密和了解是有的,不过见面能打就打,还取外号……只能说是关系复杂吧。
织田作之助曾经见过中也几次,对方的身高确实没有那么高,不过年龄同样也很小,应该会长起来的。
“中也大人现在不是才十六岁吗,还在发育期,应该会长的,这样看太宰你要有危机意识。”
太宰治:“……那我从现在开始诅咒中也那个小矮子不再长高一厘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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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恶毒的诅咒。”织田作之助评价。
“织田君的名字叫做织田作之助,如果称呼的话应该是织田或作之助,织田作是有什么说法吗?”收拾碗筷的老板总听到“织田作”这个称呼,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个啊。”太宰治拖着长音回答,“因为织田作这个称呼很顺口,你们不觉得无论是织田还是作之助读起来都很麻烦。”
老板疑惑:“有吗?”
太宰治坚定:当然啦。
太宰治:绝对不会承认是一开始断句断错了。
此时楼上传来了砰砰砰的响声,织田作之助和餐馆老板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太宰治抬头说:“还真是吵闹的小鬼。”
“话说织田作,你居然一口气收养了五个孩子,如果首领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织田作之助疑惑的问:“为什么?”
“这五个孩子都是在龙口战争中失去父母的孩子吧,龙口战争其实就是因为一个有钱的异能者死了,留下五千亿的财产,各个黑手党组织为了争斗这个财产展开的斗争,持续了八十八天,将横滨搅成一锅粥,最后异能特务科出手。”
太宰治语气有些吊儿郎当,鸢色的双眸在暗处显得偏红:“龙头战争伤亡无数,很多都是因为黑手党造成的,这也是为什么黑手党出资修建福利院的原因,其中港口黑手党出资最大方,安抚伤员最好。”说着他还笑了一声:“毕竟这锅粥被首领喝上了嘛。”
“虽然黑手党的名声已经烂透了,不过要是有什么能挽回的举措,首领肯定很乐意去做的。”
织田作之助淡淡的说:“不过首领不会关注我这个底层员工的事情。”
太宰治的手指停在了杯壁上,缓缓看向织田作之助,语气莫名:“未必哦,毕竟织田作你很厉害,异能也好,体术也好,经验也好,都是最顶尖的,现在组织可是很缺人手的,你这样的人才不能为他所用,首领一定心疼死了。”
“没办法,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是啊,不想杀人,也不想出人头地,现在还抚养孤儿,织田作之助,你还真是一个怪人。”
太宰治支着胳膊看向织田作之助,饶有兴趣的说:“以你的身手,以前绝对是职业级别的,但为什么会成为黑手党的底层员工?为什么不想杀人?你明明并不畏惧杀人……不方面说吗?”
织田作之助看着窗外的海,海天一色,白光在天空闪耀,是极美的景象,空气也是如此的清新,能想象到如果居住在这样的环境里会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没什么不方便说的,是因为我想成为小说家,有人和我说过,‘写小说就是写人’,杀戮者是无法书写人生的,所以我放弃了过去,选择了现在的生活。”
“现在的生活没什么不好的,比起过去,让我看到了希望,期待起了未来。”
“小说吗?”太宰治眨了眨眼睛,扫描式的看着织田作之助,“可是为什么我和你认识这么久了都没有见你写过小说,倒是经常看。”
织田作之助身体罕见的僵硬了一下,语气有点心虚:“写小说之前要积累经验,以我现在的经历还无法完成一本小说的世界,所以我要先好好的生活,积累经验。”
太宰治怀疑的说:“是吗?”
“嗯。”
“行吧。”太宰治笑了笑,“等你写小说了就告诉我,我当你的读者。”
“好。”
这样的生活过去两年后, 发生了一件让源千草至今都印象尤深的事情。
那时织田作之助好像遇见了很苦恼的事情,就连吃最爱的咖喱时都很沉默,几个小孩问他自然是问不出什么来, 就“逼问”和织田作之助一起来的太宰治。
太宰治当干部好几年了, 审讯技能都点满了,还怕这几个小崽子, 略施小计, 三两下就让五个小崽子求爷爷告奶奶的跑楼上去了, 非常有先见之明的源千草这个时候出来,冠冕堂皇的指责:“太宰先生,你都多大了, 居然还打小孩,太过分了。”
太宰治摊手:“他们先挑衅的, 我这算是自卫, 况且这个年龄的崽子就是需要教训, 不然能把房顶都掀飞。”
源千草嘴角抽了两下:“这个年龄……我记得你的年龄正好是青春期吧。”
“我都快要结束了。”太宰治摩挲着下巴打量着源千草, 想到了:“你倒是刚进入青春期吧。”
源千草捂耳朵:“我不想提这个话题。”
他最近发育得的确快, 上个月居然长了两厘米,震惊了妈妈,一直给他做丰盛的饭菜补充营养。
本来应该高兴的, 但她妈妈厨艺说好听的就是普通,虽然用高端的食材,但做出来的味道往往差强人意, 焯过肉的水就是高汤,炒菜如果咸了就放水,最后变成了一锅汤。
他从小吃到大也就适应了,吃饭就像是开盲盒, 有时候妈妈超常发挥了,他就吃到了美味,但他总会避免不了的在外面吃饭,吃过外面的饭再吃妈妈的饭就不觉得平平了,而是稍微有点入不了口。
他只要一想到妈妈用的那些食材可以做成什么样的美味,再看妈妈做出来的就有一种暴敛天物的心疼感。
而且难吃的东西吃多了会头疼。
“对了,织田先生最近不太高兴啊,是工作上遇见烦心事了吗?”源千草问。
太宰治一边看着角落里的洗洁精,心里想着要不要自己DIY一下制作饮料,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算是吧。”
“好奇怪,织田先生从来不会因为工作上的事情烦心。”
太宰治赞同的点头:“是啊,毕竟织田作的工作是那么的有意思。”
源千草:?
太宰治:!
教训敢偷□□庇护的商店街东西的小朋友,调解董事情人和妻子的矛盾,处理事务所后门的哑弹,这些事情充满了刺激和八卦,不比首领派的任务有意思?
源千草把从太宰治身上打听出来的事情告诉五个小朋友,五位小朋友现在虽然正是调皮的时候,但在织田作之助遇见麻烦事的时候也想要为他分担一二,不过听见织田作之助是工作上的麻烦时,他们也不知道该从哪帮忙。
“工作上的事情我们也帮不上忙吧。”真嗣说。
“但也不能让织田作觉得我们没用。”幸介气汹汹的说,“要让织田作觉得我们非常可靠,对我们敬佩得五体投地。”
源千草:“……”
看来太宰先生这点说的没错,孩子们的确到了叛逆的时候。
“可是我们要怎么做呢?”
幸介在想。
“我们总不能去织田作工作的地方吧,会添麻烦的。”
幸介在努力的想。
终于,幸介眼睛一亮,脸色由阴转晴,终于想到了办法:“咱们在织田作下次来的时候举行一场派对,派对上的东西都是咱们自己制作的,给他一个惊喜。”
“织田作不是喜欢咖喱吗,越辣的越喜欢,咱们就做一个比老板大叔的咖喱还辣的咖喱。”
“还有别的食物,反正是辣的食物织田作都喜欢。”
咲乐举手发言:“还有糖果,心情不好吃甜的就会变好啦。”
“还有游戏。”真嗣也说,“织田作玩纸牌游戏可厉害了,咱们吃完饭就跟他玩游戏,他要是赢了心情一定会变好。”
“没错没错!”
几个孩子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把事情全部都安排好了,但就只剩下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钱。
他们没有办派对的钱。
几个孩子把零花钱都拿出来凑一凑,咲乐还小没有零花钱,剩下几个孩子倒是有一点,不过克己的零花钱全部都用来买棒球了,优的零花钱都用来买游戏机了,真嗣的钱则用来买书,剩余的钱实在有点少,只够买瓶饮料的。
五个孩子:“……”
幸介一咬牙:“不就是钱嘛,咱们去赚!”
源千草幽幽的说:“虽然横滨是个开放的城市,但也没有开放到会招收七岁孩子做工的程度……就算是黑手党也不会这样没下限。”
幸介:“……”心碎掉了。
源千草叹了口气:“钱方面我倒是可以赞助一二,没关系的,反正我有多年积攒的钱。”
自从两年前离家出走发现没钱,还要和纲吉借,源千草就得到教训,每个月无论花多少,一定要存下来一点应对不时之需,织田先生也是和他关系很好的人,如果是这个理由的话他可以。
幸介很有骨气的说:“我们会还的。”
“嗯嗯!”其他几个孩子附和。
决定好计划,准备好资金之后就要开始执行了,执行这个计划有一个人是不可或缺的,这个人就是餐馆老板。
餐馆老板听到他们的计划之后,笑了笑,温和的说:“原来是让织田君开心的派对啊,那我当然支持了,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我们想学习做超辣咖喱,是比店里买的,织田作平时吃的还要辣的咖喱。”幸介说。
“这个啊,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店里买的已经很辣了,比这个还辣的,你们确定织田君的身体不会有问题吗?”
“织田作平时吃咖喱都面不改色的,要是真的觉得非常辣的话肯定会痛哭流涕的,我们就是要做出让织田作痛哭流涕的咖喱,只吃一次的话没关系的。”幸介攥着小拳头,坚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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