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养我推同时开十个号(blueshift)

“我……”
“诺兰。”
叩门声响起，是诺亚在敲门，诺兰说了声可以进来，他就端着两杯热饮推开了门。
身边还跟着奥黛琳。
他问：“和伯莱妮小姐聊得还高兴吗？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和奥黛琳小姐商量了一下，如果不介意的话今晚波文二小姐可以留在王宫过夜，你们明早还能一起用早餐。”
“不介意。”
“当然不介意！”
两个人异口同声，把奥黛琳逗笑了。
“那就好，我去找人通知一声波文公爵。”诺亚把杯子放在饼干盘旁边，嘱咐了两句记得洗漱早睡就出去了。
奥黛琳跟在他身后关门，一转身，就被突然停下的诺亚吓了一跳。
“你还要继续听墙角吗？”她抚着胸口。
诺亚最后看了眼房间门：“不了。”
“接下来的事，我和你聊。”
知道游戏原设定里的伯莱妮和诺兰合得来，不需要刻意改变她的性格去迎合诺兰，这就够了。
诺亚和奥黛琳去了隔壁的空房间，面对面坐下。
小王子先抛出话题：“说是帮忙，但小姐也不会相信我是没有条件的施舍吧？合作的前提，我希望你放弃嫁入王室的想法。”
奥黛琳没有出声。
这样的反应在诺亚的预料范围内，他补了一句：“放心，拒绝你只是因为我现在没有订婚的想法，换成其他小姐也一样，再说了……你们一群人惦记着未来王后的位置，就没想过以后当国王的人可能不是我？”
公爵小姐心中一惊，霍华德陛下只有两个孩子，诺亚的话听着荒谬，但思及殿下对妹妹的宠爱程度……
她竟然诡异地觉得，诺亚想让诺兰继承王位，也不是没可能。
“我答应你，”奥黛琳觉得周围有点冷，后悔今天挑了露肩的礼服，“只是希望殿下能告诉我，为什么找上了伯莱妮？”
诺亚没有直接回复这个问题，而是把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毯子递给女生：“披着。”
他等奥黛琳接过毯子后松手，用精神交流凶了在房间里隐身的恶魔一句：“我也冷。”
劳埃德蜷缩身体收着翅膀地蹲在主人腿边，隐身了倒也不需要在意形象，委委屈屈道：“我没控制好魔素，对不起。”
诺亚叫劳埃德出来旁听是有原因的，这件事他可能要用到恶魔的力量。
“或许只是因为眼缘吧，诺兰在花园里一眼注意到了她。”
潜台词什么的，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你妹妹其实是我小号之类的话一辈子烂在我喉咙里算了。
诺亚在心底碎碎念，面上冷静答着：“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诺兰高兴，相信你也是一样的。”
“现在的骑士入门测试不简单，波文公爵肯定不会答应自己的二女儿整天拿着木剑跑出去训练，但我可以让她躲到皇宫里来，等到了应征的年纪，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我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轮到我了，”诺亚一直对游戏中未出现过的信息很感兴趣，“伯莱妮是怎么想到要成为骑士的？”
他查了伯莱妮的记忆，意外发现这件事情和波文公爵夫人有关。
公爵夫人除了和丈夫一样支持奥黛琳嫁入皇室，还会经常和二女儿说，王宫里的两位殿下是多么好的人、以后伯莱妮一定要和他们成为好朋友。
被洗脑的伯莱妮问母亲，什么样的人才能保护王子和公主？
夫人说：“骑士，骑士可以为殿下们征战四方，守护他们的安全。”
骑士的故事开始于十二岁的入门测试，设定图鉴里只提到过他们受母亲影响很深，没想到是这种影响。
“……您可能不相信，但她是为了两位殿下，”奥黛琳觉得这件事有些难以启齿，“我们的母亲波文夫人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了，在您和诺兰殿下天赋检测结果出来的那一天，她却突然说这不可能，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要害两位殿下。”
“母亲不停地胡言乱语，现在被我父亲关起来了，伯莱妮一直从母亲那里听说您们的事，所以实在放心不下，上周进宫来看过一次，今晚又跟了过来。”
“波文夫人？”诺亚没想明白一个公爵夫人为什么这么在意他和诺兰。
奥黛琳点头：“是啊，毕竟母亲和王后……咦？难道陛下没有跟您和诺兰殿下提过吗？”
“母亲也说过好几次不许外传，但我以为您是知道，王后和我母亲是多年好友的。”
诺亚让人护送奥黛琳出宫，自己踹掉了鞋子，缩在沙发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劳埃德把自己的山羊角送到诺亚手边让他摸着玩：“按照您的吩咐，刚刚我读了奥黛琳小姐的心，她没有说谎。”
“并且我查阅了她的记忆，波文夫人确实是怂恿伯莱妮成为骑士的关键，她和故去的王后关系匪浅，奥黛琳在她的房间里看到过王后的画像。”
他看主人脸色不太好，试探着问：“您需要我去细查吗？”
“查，当然要查。”山羊角尖抵在男孩的中指上，带来微微的刺痛。
关于皇室双子的母亲，游戏里的介绍一片空白。
所有人都觉得“没有天赋”这件事就是一个设定，不需要缘由。
可现在诺亚发现了大问题。
他不想安于找到魔力源泉的现状，有些事情就是要刨根问底才好。
放劳埃德去调察的几天，诺亚完美地把自己伪装成了个没事人。
他白天上课、有空就去陪着诺兰，晚上检查穆尔、伊桑和伯莱妮三个小号的培养进度。
穆尔的学习问题要费心的不多，最大的问题就是他天赋太高学得太快，为了能够配合小号一起成长连带着诺亚都学了很多对自己来说太超前的知识。
后面两个人的麻烦大，虽然一个主修剑术，另一个学的是暗杀，但基础的体力训练还是可以把两个人放在一起。
有一次诺亚带着诺兰一起去围观，结果看到了两个人在吵架。
当时两人刚进行过一次切磋，比赛结果是伯莱妮输了，小姑娘坐在地上满脸是土，她气不过伊桑赢她的方式，咬牙切齿。
“他趁我不注意用木匕首的握手处捅我肚子……”
伊桑木着脸：“我对一定要光明正大的打架方法不感兴趣，只要能赢，怎么样都行。”
诺兰着急忙慌地给好朋友递水，诺亚站在场外，自我反思。
看来过一阵子这两个人就不能放在一起了，职业精神完全相背啊……
越是培养，诺亚发现自己的精神压力就越大，看着一切步入正轨，他咬牙忍耐着一切，甘之如饴地吞进肚子。
恶魔的行动效率很快，劳埃德在五天后查清楚了公爵夫人的情况和王后的身份，将消息带回给诺亚。
“公爵夫人的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能从她脑子里搜出来的东西都很破碎，”他跳进诺亚给他留的窗户、进入房间时，看到小王子已经躺在床上了，手里拿着本英雄传记，“她和主人的母亲年幼相识，但那时王后好像已经有了一张成年人的脸……于是我去搜了所有非人类的种族，发现都没有您母后的消息。”
“真没有消息的话，你不会拖了五天，现在跑过来见我。”诺亚往后翻了一页，大概是最近几天累得厉害，他声音里充满了疲倦感，“说吧，你发现我母后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劳埃德顿了一下，才道：“除去非人类种族，就只剩下了两个可能，神明和恶魔。”
男孩的指尖掐住了书页。
他知道答案了。
如果母后是神明，他和诺兰怎么会成为没有天赋、被神讨厌的孩子？
死去的母后竟然是恶魔……
“还有更多消息吗？”诺亚假装不在意，实际上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了。
“我查到这里就结束了，再查下去可能要回地狱去，就想来找您要个请示要不要继续。”他跪在床边，抬眼看小王子的下巴，“所以？”
诺亚合上传记，把书丢到床头柜上。
然后转头看劳埃德。
“继续，当然要继续。”
“不就是个地狱吗？带我一起去。”

出行决定得仓促，来不及换睡衣。
离开前诺亚从架子上抓了件定好明天要穿的外套，劳埃德把人抱在怀里，用外套裹起来，只剩细瘦的两条腿垂在外面。
“地狱的入口人类不能看，不然眼睛会流血，”视线被挡住，诺亚听见劳埃德张开翅膀时“唰”的一声和他越来越小声的解释，“您的眼睛那么漂亮，不能受伤。”
“活人进入地狱需要躲过审判庭，那里是用来审判灵魂生前行迹的地方，恶者下地狱，善者上天堂，您待会儿可能会听见一些杂音，不用管，我会捂住您的耳朵。”
有冷风从缝隙里灌了进来，只穿了薄睡衣的诺亚冻得瑟缩了一下，很快，一只爪子落在了他的后背上轻轻抚拍。
恶魔的身体没有温度，不过心理上的安慰有时比热量管用得多。
不知道听了多久的风声，诺亚终于捕捉到了劳埃德所说的声响，恶魔宽大的手掌隔着衣料覆在了耳朵上，依旧阻止不了部分字眼溜进来。
有平和的陈述、有悲哀的恸哭。
“我做这些事情都是迫不得已，您不能判我下地狱……”
它们的共同点是得不到回复。
劳埃德带着诺亚从高空中迅速掠过一个个审判庭，在过渡空间的尽头停下，缓慢垂直下降。
空气由冰冷渐渐变得炎热，恶魔身边空间的温度又变得舒适了起来。
“到了，主人。”劳埃德问，“您要下来吗？”
“放我下来吧。”
诺亚一把掀掉了盖在自己身上半天的外套，呼吸了口新鲜空气。
好像也不是很新鲜……有不明显的血腥气。
他抬头看到了劳埃德已经变回原型的脸，没有惊讶，还伸手指戳了戳恶魔肤表坚硬的下巴。
稳稳地落后，诺亚先环视了一圈周围。
游戏里有地狱场景的像素图，这些场景图片都会保存在专门的相册里供玩家欣赏，但只看小格子拼成的Q版景象远不如亲眼所见来得有冲击性。
地狱是恶人死后的囚笼。
这里的一景一物，都在全力证明着这点。
血色的天空下，代表着恶魔的旗帜在城墙上翻飞，目光下移少许就能看到镶嵌在石壁上的巨大人脸张嘴吞吃着已经受遍刑罚、满身伤痕的罪人。
在唯一一条黑色石道的两边，一口又一口盛着滚油的大锅后排满了人。
他们的脸上都有着痛苦和不甘，却也无法反抗监视着手里的长矛，跳进油里。
劳埃德欲言又止半天，没挪步子，想让小王子别看周围乱糟糟的景象。
他到底低估了主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诺亚先一步握住了高大恶魔垂在身侧的指尖，轻声说“快走吧，我们要去哪？”，牵着他往石道上走。
目不斜视。
“以前所有恶魔的档案都被放在地狱之主——撒旦的手里，但后来成为恶魔的灵魂太多了，大人他没办法一一管理，就分成几部分扔到了上级恶魔手中。”
“要查王后的资料，就要去找代表七大罪的上级恶魔们。”
劳埃德先带着诺亚去找了怠惰恶魔贝利尔。
他认为怠惰大人整天躺在台阶上睡觉，没空管两个弱小的闯入者。
这位大人确实在沉睡中，劳埃德和诺亚的脚步声比他的呼噜声要轻得多。
主体为暗紫色调的大殿里只摆了一张桌子、一张床和两个资料柜，诺亚就要把手探进黑色黏液堆成的柜子里拿恶魔档案，被劳埃德拦了下来。
他用魔法轻轻松松地把所有羊皮纸展示到主人面前，诺亚一目十行查完了档案，并没有找到母后的信息。
接下来他们去到了色/欲恶魔阿斯莫德的住所。
阿斯莫德最爱扭曲人类的情/欲观、诱惑他们犯罪，他接到了劳埃德的进殿请求，抱着看乐子的心态把人放进来了。
“这就是你休息多年后找到的第一个交易对象?”上级恶魔一眼看到了诺亚身上残缺的白色灵魂，“很不错的孩子。”
“既然是完成契约，我可以放行，恶魔最讨厌的就是毁约的人。”
劳埃德一边翻资料，一边惶恐地偷瞥了阿斯莫德好几眼:“谢谢您。”
他怕上级恶魔对主人不利。
色/欲恶魔的脸在普通人眼中并非丑陋的原型，而是最心心念念的人的模样。
可诺亚自始至终没有看过阿斯莫德一眼，检查完档案里没有母后的信息就和劳埃德说了句“好了”，让他带自己去下个场所。
劳埃德心惊胆战地牵着诺亚离开。
他有些犹豫。
他害怕贪婪恶魔因想要王子的财富与权利杀掉主人;担忧嫉妒恶魔讨厌男孩漂亮的外貌从而伤害主人;恐惧暴食恶魔无视来者身份把主人一口吃掉;更怀疑傲慢恶魔会无视眼前的一切，不给主人查资料的机会。
最后只剩下了一位管理者，他的直属上级，愤怒恶魔，堕落的天使萨麦尔。
据说被上帝指使，带走过“诺亚”灵魂的人。
虽然此“诺亚”非彼“诺亚”。
他的纠结和身边孩子冷淡的面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诺亚看得到劳埃德在因什么痛苦，也没有多说，只是道:“带我去吧。”
“不用有什么顾虑，我会没事的。”
他自信身上暂时还没有能被恶魔抓住、对他不利的把柄。
于是劳埃德将他带到了萨麦尔的居所，两个恶魔说是上下级的关系，几百年见不上一面也是事实，不爱做交易吃不上饭是魔自己的事，上司总不能天天敲门去催。
黑烟扭成的进殿请求只被看了一眼就化成碎片，消散在桌子的上方。
“稀客。”
很快，劳埃德牵着诺亚走了进来。
“查吧。”愤怒恶魔的态度意外的平和。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看了档案又能拿恶魔怎么样?
只是他在看到诺亚后，就再没挪开过眼。
低级恶魔在一晚的时间里连着见了三个上级恶魔，身上的恐惧感愈发沉重，带着被他魔力操控的羊皮纸都开始剧烈晃动。
诺亚就在这一片左右摇晃的纸张里，精准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劳埃德，别抖了。”他简短地吩咐，“二十七排十八列，给我。”
劳埃德好像一下子找到了定心丸，稳稳取下目标羊皮纸放在诺亚面前。
诺亚的手摸着粗糙的纸边，扫了两眼，突然轻笑了一声。
“艾莉.霍华德。”
“用全部的灵魂和色/欲恶魔做交易，放弃漫长的寿命，转生成被厄运纠缠的人类……”
“只要能嫁给父王，不惜一切代价。”
萨麦尔还在盯着男孩看。
他难得地没从烂事里找出值得愤怒的东西，心中只余平静。
那个小恶魔的事，他也记得。
一切的开始，是上一代霍华德王子的交易。
他一定要登上王位，恶欲满身的样子吸引了和他签下契约的恶魔。
也是未来的王后。
恶魔变作年轻美貌的少女陪在王子身边，帮他一步步获取贵族们的支持，她也是在那时候认识了波文公爵的妻子，尚且年轻的小姐。
小姐被恶魔温柔的声音勾得死心塌地，极力怂恿父亲支持王子。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是的，”恶魔在每一次会面时都会抚摸小姐的脸颊，“不止你，你的未来的丈夫、孩子，你的一切都该为我奉献。”
和王子的契约一终止，恶魔就去找了她的直属上级恶魔——色/欲。
她要和色/欲做个交易:用自己的全部灵魂为代价，变成人类，去嫁给霍华德王子。
色/欲对此没什么意见，只是提醒了一句:“从恶魔变成的人类，注定被神讨厌，你和那个人类的孩子也将一辈子被天堂的那群家伙看不起，注定厄运缠身，你不在乎吗?”
“当然不在乎。”
她爱的是霍华德王子。
而不是他们的孩子。
契约形成后，获得新生的艾莉靠着色/欲恶魔的支持，顺利嫁给了已经王权在握的霍华德陛下，并很快怀上了双胞胎。
她被过度的喜悦冲昏了头脑，自然也没想到自己会生产完就死了。
没人知道，色/欲来见证契约结束的时候，叹了一句。
“别忘了，被神厌恶的人除了你的孩子……”
“还有愚蠢至极的你自己。”
这不是一个复杂的故事，诺亚看完档案，只想笑。
没劲的人物前景设定。
“主人……”在旁边跟着看完档案的劳埃德想出声安慰，却无从下口。
“事情查明白了，就滚出我的住所吧？”
萨麦尔语气高高在上，完全不留情面，他俯视着普通人类的喜悲，只觉得这一切连戏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