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珏很快去了另一个房间,敲开门进去天道就盘膝坐在床上,身上有淡淡的金光滑过,小狐狸就蹲在旁边看,很是新奇的模样。
片刻后天道睁开眼睛,沈珏也迫不及待的开了口 ,“感觉怎么样?应该有一点吧?”
“能感觉到一些,多谢。”
天道很真诚,如果不是沈珏放了纸人进坑洞里他根本无法以这样的状态出现,怕是再等些时候他就得陷入沉睡,自然就无法再跟那个东西抗衡。
虽然这次的信仰和功德不多,可这也仅仅是第一天,能有这些就不错了。
沈珏也觉得不错,至少有了一个好的开头,他挥挥手跟天道告别,他得好好睡一觉准备明天的直播。
周衡查的很快,确定消息后他们就坐飞机赶过去了。
到地方后周衡全副武装从车上下来,把纸人放好用手机打开直播。
许宴照旧用笔记本和手机监控着直播和网络上的动向,沈珏也在旁边凑过来看。
因为预告过直播打开很多人都涌了进来,看着直播间的纸人和环境瞪大眼睛,很多很多的问题,全都是关于灵异的。
只不过这会儿没人回答,沈珏小声对许宴说,“那宴哥就在车里,我跟周衡进去。”
许宴看了一眼车外的,这里是乡下,附近有一个旅游景点,很多人会在旅游后来这附近溜达,不少人说总是能在这个路段发生奇怪的事情。
一次是巧合多次就不一定了,但都是小问题所以没有闹大,还是沈珏的直播间才炸出来。
他们这次来就是为了确定这里是不是真的有问题,这会儿还不算太晚,如果刚好有人过来的话难免会被看到。
所以他留在车里是最好的,而且沈珏的身体也在车里。
许宴点头答应,又抬起手摸了下沈珏的脑袋,“小心些,等你回来。”
沈珏嗯嗯点头,直接往后一躺附身到了纸人身上。
沈珏在直播间打了声招呼才往前走去,周衡就拿着手机跟在后面,尽量把镜头对准纸人。
沈珏按照昨天流程又走了一遍,让直播间想要算命解惑的人点申请,系统会自动抽签。
照旧是五个名额,前面两个都是想来算命的,跟着问了沈珏很多关于灵异的问题,沈珏也都回答了算是科普。
等第二个人的通话结束沈珏也走到了目的地,周衡配合的把镜头挪了过去。
那是一棵大柳树,才刚过年天气还冷着,柳树光秃秃的,粗壮的树干上有一张模糊的人脸。
民间传说这种是成精化形的前兆,网上说的就是这棵柳树,发出评论的就是附近村民,还说了一个传闻。
说几十年前有一个女人在柳树上吊死了,之后这片地方就传出闹鬼,还说死去的女鬼和柳树融为一体。
沈珏掏出一张符纸,甩动后燃着起来将周围的黑暗照亮。
沈珏松手,燃烧着的符纸飞出,将不远处的柳树照出来完整暴露在直播镜头下。
树干上的人脸能大概看出五官来,甚至隐隐还有凸出来的痕迹。
沈珏皱眉又上前了两步,仔细观察柳树上的人脸,这一幕也同时被直播间热情讨论,都在说是柳树成了精。
但都不是,沈珏抚上那张脸轻叹一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说着沈珏掏出一张天雷符,单手掐诀从天雷符中引出一道雷劈在柳树上,准确来说是那张人脸的额头。
随着天雷落下又消散,一枚藏在柳树树干的钉子也露出了头。
沈珏握上去拔出,被封印在树干上的女鬼也终于挣脱枷锁,狰狞的冲了出来。
浓烈的怨气化作实质,不仅是沈珏能看见,就连直播间里的观众也看见了,弹幕瞬间安静下来,全都吓得停在了原地,瞪大眼睛看着从柳树上脱离的女人。
女人二十多岁穿着那个时代的朴素衣裳,头发披散,脖子上印着一圈紫红的痕迹,舌头也是吐出的状态,完全被漆黑的怨气包围。
沈珏还没来及说话女鬼就怨恨的朝某个方向飞去,沈珏一个闪身追上挡在女鬼面前,向后指着镜头。
“冤屈不一定要自己动手,那个叫直播,有十几万人在看。告诉他们你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化身厉鬼,他们可以帮你让害死你的人痛不欲生。”
但满是怨气的女鬼哪里会听,冲着沈珏就是一个嘶吼,刺耳的鬼叫震得人耳膜发疼,周围也狂风大作起来。
周衡有护身符不受影响,沈珏也没有被波及,他抬起手一掌击中女鬼心口位置,顿时将那身怨气驱散,女鬼也稍稍冷静下来。
沈珏收手安抚她,“你已经死了很多年,其实害死你的人可能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也七老八十半截身子入土。
你去报仇对凶手而言不是报复,反而是一种解脱。报仇也不一定是要你化身厉鬼杀了凶手沾染罪恶,你可以告诉这个世界真相。
告诉他们你所受的委屈和痛苦,让那些害死你的人在年老以为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被人唾弃,戳着脊梁骨,便是死也不安心。”
女鬼恍恍惚惚的抬头看着沈珏,张口发出嘶哑的声音,“我要报仇。”
“仇会报,但你不能拿自己开玩笑。”沈珏态度认真起来,“如果你没有遇到机会你用这样的方式报仇无可厚非,因为你心中冤屈,愤恨,你仇恨着放不下就无法投胎。
但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你可以报仇,在仇人死后散尽一身怨气,你可以去投胎,也可以在人世间飘荡完成心中所愿。
但若你杀了人,怨气凝结不散就会成为厉鬼。那是一条不归路,一旦踏上再也回不了头。
就算你能控制怨气不去杀人,但你也失去了投胎的机会只能在人间飘荡。
和普通的游魂不同,你身上的怨气也会在无形之中伤害到无辜的人类。”
女鬼的灵魂轻颤,内心也几度挣扎,她捂住脑袋痛苦嘶吼,“是他们害死我的,还想要我的灵魂永世不得超生,我要报仇,他们全都该死!我要把他们全都杀了!”
仇恨太深,的确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劝说的。
沈珏只能改变政策,抬起手覆在女人的手背上,很轻的开口,“恶人自然该死,可我是天师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厉鬼在我面前害人,若你执意要去我也只能打得你魂飞魄散。
那样你别说报仇了,还会彻底失去报仇的机会。”
女鬼浑身颤抖,瞪大眼睛看着沈珏,满眼的恐惧与愤怒交织。
沈珏无视那样的眼神继续,“但若你说出来真相,让我动容,让直播间的人支持你,我不仅可以放你去报仇,还可以在你报仇后解除你身上的因果。”
女鬼不确定的抬眸看来,“你说真的?”
“我灭掉你很容易,并不需要跟你做这样的交易。”
沈珏满眼坦诚,跟着鼓励她,“你难道不想为自己的死讨回一个公道吗?还是一直想他们用你上吊自杀的说辞彻底掩盖过去,永远无人得知真相。”
第256章 葬送进婚姻坟墓里的人
沈珏的话终于触动了女鬼的心弦,眸中扫去痛苦转换成坚定,沈珏心下稍松拉着女鬼来到周衡面前。
拿过手机沈珏调转镜头让女鬼也能看到弹幕,“我需要一个女性联机安抚她,最好结过婚的。”
弹幕一溜的滑动,许宴在车上快速操作选择了一个ID发起了联机。
接通联机后镜头里出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富贵,稍稍跟沈珏打过招呼后看向女鬼。
女人声音清浅而温柔,“你好,我叫段知初,是本市妇联主任,我们帮助过很多遇到困难的女性,我们也会帮助你。”
女鬼眼睫轻颤,她听说过的,也想过寻求帮助,只是还不等她找过就死了。
她垂下眸子,在沈珏和段知初的鼓励下终于开口。
“我叫李满月,是本地的村民,十七岁嫁给了邻村的刘大国。”
李满月说着拉起袖子,上面全是青紫的痕迹,有被殴打的,还有一条狰狞的疤痕。
在段知初凝重的目光下李满月抱着自己,灵魂瑟瑟,声音也变得哀戚起来。
“结婚两年我都没能怀上孩子,他就开始打我,嫌弃我不能生,把问题都归咎在我身上。他们逼我喝药,全都是那些土方子,每次喝完我都要病一场,身体也越来越虚。
可我不能歇不能停,家里的家务要做,地里的农活也得干。他喝醉了拿刀砍我,我不知道,只觉得全身都痛,痛的快要死掉。”
李满月说着又拉开衣领露出肩膀,同样是狰狞的伤疤,即便愈合也留下了丑陋的疤痕,可想而知那几刀下去多重。
就在所有人以为到处结束的时候李满月背过了身,拉下的衣服露出背上的两条疤,看得人倒吸冷气。
这就有四刀了,如果不是刘大国喝醉了酒,如果不是菜刀钝,是不是李满月早就被砍死了?
正面那些伤痕的段知初用力掐紧掌心,她见过太多这样的,半分不怀疑真假,脸色越来越凝重。
她想做点什么,想把这个女人从那个家里解救出来,可她也清楚的知道这个女人死了,死了很多很多年。
她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李满月身上的疤痕渐渐红了眼眶。
沈珏在看清楚李满月的面相后就了解到了大概,可怜是真,无可奈何也是真。
他只能伸出手帮李满月把衣服拉回去,“继续吧,他们还对你做过什么,你又是怎么死的。”
李满月扣好衣服转身回来,再次面向镜头看着段知初,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悲悯,也看到了她的心疼和共鸣。
那样的眼神让李满月彻底打开了心结,毫无保留说出了自己的遭遇。
“伤后我干不了活,他们就把村子里的男人带回来,让我赚钱。把我丢在破屋子里头,心情好就给我点猪食,有时候几天都没一点吃的。
伤口结痂了又裂开,又结痂,反反复复,没有尽头。”
李满月说着,同时陷入痛苦之中,红色的血泪落下,划过她绝望的脸庞,也落进直播间每个人心里。
满屏的安慰和谩骂,成功挑起了怒火。
然而不止如此,刘大国还是经常打李满月,打到李满月流了产。
所以不能生的根本不是李满月,而是刘大国。
确定李满月怀孕又流产刘家才意识到这一点,这也让刘大国更疯狂了,他不愿意承认自己不行,不顾李满月刚流产的身体非要证明自己。
李满月很痛苦,她觉得那样的生活像是地狱,她想逃。
可婆家不许她跑,娘家也不在乎,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让她死也要死在婆家。
她想求救,可村里很多男人都进过那个破屋子,村里的女人也把她当成荡妇。
李满月孤立无援,无处可去无处可逃。
好不容易李满月趁着天黑偷跑出来,刚到这附近就被刘大国追了上来,活活掐死了她。
所以李满月根本不是上吊自杀,是被掐死后又用绳子挂在柳树上。
刘大国的娘还用民间的一些传说,在李满月死的那晚用泡了黑狗血的钉子,一下下钉进树干,生生将李满月困在了树里,永世不得超生。
生时受尽折磨,死后亦不得自由,李满月被困在柳树里,听着那些人议论她肮脏下贱,看着刘大国一家逍遥,怨气越来越重逐渐演变成如今的模样。
那些路人听到的动静都是李满月日日夜夜的痛苦挣扎,想要挣脱束缚,想要报仇。
听完所有的事段知初已经泪流满面,她哭着说出了自己母亲的遭遇。
段知初的母亲也遭遇过家暴,可那个年代离婚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种耻辱,没有一个支持她离婚。
段知初很小的时候就看到人渣父亲对母亲的殴打,她的哭闹阻止只会换来更多的暴力,连她一起打,追其原因只因为她不是儿子。
周围所有人都说只要生个儿子出来就好了,就算是为了现在的女儿也不能离婚。
可那些人也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痛苦永远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哪怕是过去这许多年段知初每每想起都忍不住落泪,她擦掉眼泪声音嘶哑,“我长大后第一时间就让母亲和他离了婚,可她太苦了,糟了太多的罪,还没来得及享几年福就病故了。
所以我进了妇联,以前是我没本事救不了她,但现在我可以帮助很多很多个她,可我的力量还是太有限了。”
段知初眼泪落的更凶,“婚姻法保护着婚姻,却保护不了困在婚姻里的受害者。一旦披上婚姻的皮伤害成了家事,只能沟通劝说。
离婚也成了难题,只要一方不同意,即便拿出家暴的证据也很难离婚。离婚还有一个月的冷静期,在这个期间依旧是夫妻关系,一旦反悔就会被撤回离婚申请。”
段知初哭着,一件件诉说着她遇到的那些事,被家暴被欺骗,被困在婚姻里苦苦挣扎。
警察能管故意伤害却不管家暴,逃走也会用家属这个关系正大光明的找,无处可躲无处可去。
有人认命,有人奋起反抗,可反抗的代价呢?是人生的几十年都被关在监狱里,因为一次婚姻彻底葬送了一生。
家暴和离婚冷静期瞬间引起了大规模的讨论,家暴就是伤害,结婚也不是让故意伤害合法化。
离婚冷静期也是,小打小闹冲动离婚的自然会去复婚,可那些迫切想要挣脱牢笼的人怎么办呢?
那三十天的冷静期是真的会断送一个又一个的生命啊。
婚姻法并不是保护家暴,婚姻法应该是保护夫妻的合法权利,仅此而已。
沈珏也这么觉得,他几乎是立刻盯上了周衡。
周衡本来被陷入这种情绪里,被这么一盯瞬间打了个寒颤,疯狂摇头。
虽然他很想帮忙,可这个真不是他能决定的啊。
车里的许宴若有所思,飞速联系人在网上发布了关于李满月和段知初的帖子,又私聊段知初,他想把这件事情闹大就必须要段知初手上的档案。
别的或许不行,但至少要让家暴纳入刑法,也要取消那个离婚冷静期。
段知初第一时间看到许宴发来的私信,她擦干眼泪立刻进入工作状态,也不忘呼吁直播间的观众支持家暴量刑和取消婚姻冷静期。
直播间里的人也没闲着,已经快速扒出了刘大国的家庭情况,也有当地看直播的网友气愤到直接开车过来,要去找刘大国打一顿,还有报警的,但不知道有没有用。
沈珏也没做什么,只是念着那些弹幕给她听。
李满月认识的字不多,听到那些话还有些懵,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沈珏按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受苦的不会只有一个人,但一个人可以带动更多的人反抗。你是可以回去报仇,可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要给同样遭遇的人带去这样的报复方式吗?”
沈珏很认真的看着她,“在绝望孤立无援的时候以暴制暴是生机,但你现在不是,你背后有很多很多的人,他们会帮助你。
同样的你也可以帮助他们,让家暴变成犯罪,一旦动手就得受到法律的制裁。还有那个什么冷静期,很多离婚的人都败在冷静期上。”
李满月眨眼,有些无措的看向沈珏,“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送你到段主任那里,你可以亲眼看到成果。”
李满月看向屏幕里的段知初,一点点坚定眼神,她愿意的,不让更多的李满月出现。
沈珏又问了段知初,段知初很欢迎李满月的到来,给了地址。
沈珏应下后把李满月暂时收进了空白符纸,和周衡一起往林子外走,路上又继续接通了后面的联机。
刚走出林子沈珏就看到了好多的车停在路边,都是附近赶来的,还有刘大国那个村子的人。
几个年轻妇人对着地上的老头一通骂,特别脏,周围还有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
见沈珏出来立刻七嘴八舌的说起来,还让出了路给沈珏看被围着的老头。
同村的中年妇人指着老头说,“他就是刘大国,我呸!畜生不如的东西,要不是怕坐牢非打死不可!”
其他人也是义愤填膺,实在是刘大国太老了,动起手来容易死,他们只能把人丢过来骂一顿了。
沈珏惊呆了,“你们动作这么快的吗?”
“我就和闺女在家一块看直播,本来还挺高兴想着能带闺女来瞅瞅网红,哪晓得有这种事。气不过就跟几个姐妹说了,一合计叫上家里男人就给弄来了。”
中年妇女努努嘴,“这些好多都是来旅游的,在村里头住,跟着一块儿来的,后头还有开车来的。”
一群人附和,他们有的是看的直播,有些是朋友听说他们在这儿附近就打了电话,三三两两的就围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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