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无数猜测,头脑风暴刮得郁思白两眼发黑,老板那边,又悠悠地问他:“怎么不说话。”
“口才不好。”郁思白脱口而出。
“没关系的,郁组长。不用在我面前藏拙……你改的图我都看过了,你很优秀。”
季闻则语气温和,又把话题拽回工作,把他夸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郁思白心里那个死死揪住马甲的小人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正摇摇摆摆地往下落,就听这人笑吟吟道。
“我想让你当总监,又不是图你百万粉丝大主播的漂亮口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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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个预收,下本短篇写这个!酸甜小故事,求收藏呀——
《清冷老婆失忆后》
年下犬系x清冷娇气病美人
创作歌手宁知还,人和嗓音一样冷淡疏离,圈内知名高岭之花。
三年前,和顶流影帝季桉官宣结婚的消息引爆全网,婚后却活成圈内首款貌离神离夫夫,结婚三年没同框过一次,行程永远互相错开。
决定离婚后,经纪人为他们接了一档主打be美学的离婚综艺。
前采里问到结婚原因,宁知还毫不避讳,冷淡道。
“工作需要。”
季桉侧头嗤笑。
前采结束的路上,两人意外遭遇车祸。
宁知还失忆了。
季桉冲进病房的时候,宁知还坐在床沿,好看的眉头微蹙,侧身看他,声音很轻。
“要……离婚?”
季桉下意识摇头。
“那回家。”
宁知还光裸的脚尖点了点地面,微微侧头看向愣着的季桉,清冷的声音显得湿漉漉的。
“很冷,你不背我吗?”
我在趁人之危。季桉想。
但他拒绝不了这点偷来的相处时间。
合约都签了,综艺还得拍。
其他夫妻都分开到场的时候,一辆保姆车里下来两个人。季桉一步三回头,五秒给宁知还理一下大衣领口。
其他夫妻在游戏针锋相对的时候,宁知还咳嗽两声,只开口叫了声“季桉”,就有人把他的那份任务也做了。
其他夫妻隔着纱帘互相指责的时候,季桉把掌心搭在上面说。
“了了,头贴过来,我摸摸还烧不烧。”
于是隔着纱帘,宁知还捉弄似的,轻轻给了他一个温热的吻。
其他夫妻对着大海哭诉的时候,季桉让宁知还坐在肩上去摸月亮,喊了一百遍“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你管这叫离婚综艺?】
【啊啊啊狗季桉还我甜甜老婆!】
【你俩是因为老不营业接不到恋综,所以才想了这个办法?】
【be美学?bl美学!】
宁知还没有谈过恋爱,二十八岁那年被合作过的季桉求婚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我喜欢他的。宁知还想。
可我大他五岁。
所以季桉为他的演唱会推掉工作的时候,要冷淡拒绝。
所以从威亚上掉下来的时候,要一个人处理。
所以新歌里下意识出现他名字的时候,要偷偷划掉。
直到在爱意昏沉间,他听见季桉沙哑的嗓音。
“了了哥哥,好可爱。”
[猫爪]
有那么一瞬间, 郁思白觉得挺不真实的。
小心翼翼捂了这么多年、生怕被同事发现的马甲……竟然就这么直接捅到了大老板跟前。是不是有点刺激过了?
假的吧,我肯定是喝多了。
郁思白抿了下唇。
“怎么了?主播。”
阴魂不散的声音响起,敲碎了他最后自欺欺人的龟壳。
郁思白像中了一箭, 僵硬片刻,深深提起一口气:“你什么时候……”
他本想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这人嘴里三分真七分假, 问也白问。
季闻则含笑等待着他未尽的问题,郁思白不接着问,他就也不开口抢答。
郁思白开始思考后续。
被发现了就意味着,他以后再也不能在直播里炫耀自己又虚假加班玩弄了老板的加班费。
再也不能回老板一句“我熬夜改”,然后扭头继续快乐打游戏。
再也不能把在公司见到的极品同事说给直播间听。
简直就是没有衣服了。
“不用这么紧张。”季闻则说,“我并不在意员工有什么副业。”
但我在意。郁思白抬眸注视着神情悠闲的老板, 心道。
让你什么都不穿站我面前你乐意?
季闻则明显感觉到他的抗拒,轻笑道:“看你现在还算清醒, 不如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谈?”
“你说。”郁思白终于开口, 立刻进入了他惜字如金的工作状态,多一个字给老板都欠奉。
季闻则笑笑, 没在意:“老实说,要把你提成总监是我在总部就想好的事。我看过你的履历……一组是你一手组建的,里面几个核心人物原本都是公司的边缘人,你能把他们发掘出来, 为你所用, 这正是我对总监的能力需求, 你不必妄自菲薄。”
“卢近仁有句话说的没错——公司想要整个设计部门勠力同心。但如果没有一个可靠的掌舵人,那也都是白搭。郁组长,你今天的改图证明你有这个能力,甚至……很轻松。”
“如果我答应了, 能得到什么?”郁思白问。
他的动摇让季闻则笑意更深,想了一下说:“工资上,以后二组的分成理所当然也有你的一部分,具体比例你可以提。工作时间……”
他忽然一顿,轻笑了声才接着说。
“理论上,这就是你要自己调整的部分了,但我相信郁总监有能力平衡好工作和生活。”
“会天天加班?”郁思白问。
季闻则唇角弯着,只说:“这就要看你愿意用出几成的力了。”
郁思白心下沉沉。
这是连藏拙的事儿都弄明白了……也是,光是下午甩钱翀脸上的那几份图,就已经足够明显。
怪他一时意气上头,但根本原因还是卢近仁非要犯这个贱,而卢近仁会出现在公司,归根结底不还是季闻则点的头吗?
郁思白垂眸,帽檐遮住昏黄的灯光,他视线黑沉沉落在自己膝盖上,工牌一角从风衣口袋掉出,露出一个公司的logo。
接到钱远新抛来的橄榄枝时,刚组建一组时,他还以为自己会在这个地方实现抱负,是真真切切准备在这里干一辈子的。
虽然如今落得这样的结局,但这几年来庭季给他的薪资,实打实也帮他度过了最后那段困难时光。
他其实早就自由了不是吗。
“谢谢,季总……也谢谢庭季。”他忽然说。
季闻则笑了一下:“有什么好谢的,这是你自己努力争取的结果。合同杨孟越已经拟好了,周一抽空来……”
“不是的。”郁思白摇头,也弯了弯嘴角,大约是还带了点酒劲,他不大能控制好表情幅度,原本只想象征性地笑一下,颊边却冒出梨涡来。
“谢谢季总,让我意识到还有别的选择。”
青年笑得很甜,一双眼睛却落在帽檐的阴影下,声音平静。
“我是说,我想辞职。”
车内空气忽然凝固,季闻则抿着唇,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
半晌,他微拧着眉开口:“给我一个理由。”
郁思白没看他:“您既然知道我在当主播,那肯定也知道,我不缺钱。我可以摒弃不想要的生活。”
“你想当全职主播?”季闻则轻轻嗤了一声,劝了句,“这不是长久的选择吧。”
“和您无关。”郁思白垂着眼睛说。
“郁组长,不要耍脾气。”
“我很冷静。单纯就是财富自由,想过点不一样的生活,仅此而已。”郁思白说。
这个瞬间,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卡神会说“攒够一百万再说还钱的事”。
这是底气,是他面对老板、能这样毫不留面子地说出这番话的底气,是随时可以抽身的底气。
一百万用沪币来算,干什么都是杯水车薪,但去一个三四线小城,足够过得很好。
“你不准备再从事设计了?”季闻则开口,尽量让自己语调平和,让这句话显得不那么像威胁。
“大概。”郁思白却压根没仔细分析,答得不咸不淡,“爱好变成工作,做腻了也正常吧。”
明明喝酒的不是自己,季闻则却忽然开始头疼。
他看着郁思白,从未如此清晰地感觉到他对这场谈话的抗拒,又或者说,对“季闻则”这个人的抗拒。
明明只隔着一个中控台,两人之间却好像被筑起一道无形的高墙——郁思白并不打算越过墙向外看看,而他,也从未透过这面墙看到真正的“郁思白”。
原本随意搭在方向盘上的左手不再轻点,背对郁思白的那面,手背绷起一道青筋,蜿蜒着藏进体面的衬衫之下,西装布料硬挺,半分也看不出肌肉紧绷。
照理说,季闻则有无数种手段,能让拒绝沟通的人开口,更别提他连郁思白的退路都握在手里——他当然可以拿捏住Respit2这个小马甲,告诉他,你当主播的命运也会被我干涉。
但他说不出来。
……这是他七年前亲手从悬崖边上拉住的小孩,总不能,现在又被自己亲手推进去吧。
季闻则深吸一口气:“对于发现你主播身份的事……我也很遗憾这个意外的发生。”
至少对他自己来说,如果不知道青年这层身份,想把人钉进总监的位置,又何必这么束手束脚。
像他去抓家里的那只反骨猫,怕动作重了掐到,又怕声音大了惊到——最后,还是连个指甲都剪不到。
真是……难得没辙。
郁思白听见驾驶座上的人低低叹了口气,收回了钉在他身上如有实质的视线。
紧绷的肩头瞬间悄悄垮了,下意识放轻的呼吸也重重吐了出来。
“……好吧。”季闻则说,“辞职的事,我知道了。”
他同意了?
郁思白猛地抬眼,侧头看过去,季闻则仍旧一张笑脸,目光直视窗外远处,仿佛眼下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没有什么能拦住他的路。
季闻则说:“周一交给我一份书面的辞职申请,然后给公司一个月时间,找替代你位置的人。找到之后再进行工作交接……没有异议吧?”
他微转眼眸,看了郁思白一眼。
“没有。”郁思白顿了一下,回过神来,立刻伸手抓住门把道,“不麻烦季总送了,我暂时还不打算走。”
“要上楼回去?叫人来接你吧,不然出了事算谁的。”季闻则轻哂,随口问,“怎么喝成这样?”
郁思白确实不记得房间号,却也实在不想再和老板共处一室,答得敷衍:“玩游戏,抽到了不想做的惩罚卡。”
季闻则揶揄:“还有你不敢做的事儿?”
“不是不敢。”郁思白微微皱着眉,强调,“只是不想做而已。”
“我有点好奇。”
季闻则似乎只是随意一问,又像是及时止住自己的试探,补充,“不方便的话,就算……”
“不合适,不方便——就像您在下班时间出现在这里一样。”
郁思白几乎同时开口,声音压着他的,却和往常不同,紧绷着说:“我不想打扰别人。”
郁思白猛然意识到自己火气来的莫名,动了动嘴唇,下意识道:“我是说,不打扰您了……”
……死嘴!都提辞职了,还低什么头啊。
他把帽檐压得更低,伸手攥紧门把。
下一秒,咔哒一声,车门解锁。
季闻则嘴角微微勾着,对他的怒气未置可否,只是眼底的热络潮水般褪去,退回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眯了眯眼,狐狸似的。
“那我就不留你了,下周见。”
他轻飘飘的,还是那句话。仿佛费尽心机得来的猎物脱手,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
收回视线,郁思白半秒都没再犹豫,拉开车门抬脚迈出去。
“郁思白,我是长了一张让你讨厌的脸么?”
季闻则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漫不经心,头一次叫了他的名字。
郁思白的手猛地攥紧,他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喝多了,否则怎么会觉得,这个声音、这个语气……让他想到Execut2。
头脑和嗓子仿佛都被按进酒里,他重重咬了一下腮边软肉,没有回头,哑声说。
“没有。”
说完他反手关上了门,闷头把那辆车甩在身后。
地库的冷风刺得他一个哆嗦,灯光却比车里明亮,仿佛一脚踏进了新的世界。
只是这样就行了……?
提一个辞职,他就答应了……?
抿了抿唇,郁思白不禁有点恍惚。
就好像自己的世界突然被龙卷风席卷而过,把房子都卷走的时候,自己对天上喊了一声“龙卷风你不要再刮我了!”,而龙卷风就真的应声停了一样。
好荒诞。
……话说回来,老板还没来就顶号让自己当总监,也挺荒诞的。
好在终于结束了。
郁思白重重呼出一口气,明明该一身轻松的,可现在他只觉得浑身空空荡荡,不知如何自处。
他加快脚步进了电梯,好像走得越快,乱七八糟的思绪就越追不上他一样。
半小时前被接走的人,突然推门自己回来了——众人齐刷刷看过去,目光呆愣得哪还有一窝冠军的样子。
pupu下意识把最后一块炸鸡往怀里藏了藏,问:“你、你这是梦游回来了?”
“小白哥!”梁路惊喜。
郁思白上前一步抢了炸鸡,张嘴就是一口,含糊道:“你们也真敢放我跟老板走?”
一直没说话的薛简心里忽然咯噔一下,问:“怎么了……?”
郁思白对pupu挑了挑下巴,pupu“哦”了声,抓着后脑勺不太在意道:“就……res当年不是被他那个抽风老板撂酒店门口吗。”
“这我知道。”薛简说。
不仅知道,还说给他现老板听了。
pupu笑了下:“最开始,是他老板觉得res脾气好好欺负吧,让他陪人喝酒,结果res喝了酒之后胆大包天,在饭桌上指着他老板鼻子骂了两分钟,据说字字在理句句可信。”
“我们组有个姑娘,就是那之后申请调进来的。”郁思白垂着眼睛丢了炸鸡骨头,不急不缓擦手的动作像个优雅的杀/手。
薛简怔愣着理解了片刻,然后到抽了一口凉气,手上纸牌掉了一桌,磕磕绊绊地说:“所以你、你把季……他也骂了?”
那我呢?他不是要来骂我了吗??
郁思白沉默了一下:“也没有。”
半晌又斟酌着加了一句,“也就一句吧。”
“我也没说什么重话……很干脆,目标明确。”
“就说我要辞职。”
“啊?!”薛简声音骤然提高,然后看着郁思白像被声音吸引的恐怖游戏npc一样,循声看过来,问他。
“薛老板,你之前说的要挖我,还算数吗?”
薛简立刻被呛了一下。
青年眨了下眼睛,浑身上下气质颓然,和两年前那个被丢在酒店外的身影渐渐重叠,叫薛简下意识就说。
“我我、我说的当然算数啊!”脱口而出之后,又一扯嘴角,面露难色,“但是这个,这个……招你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的,不过我会努力给你争取!真的,信我!”
郁思白抿唇笑了一下:“没事儿,我首选肯定还是自己当主播嘛。”
“那恐怕很快就会被人挖走吧。”在场唯一打工人,教练ketya说,“co神他们队,TUG,不是也还缺战队的签约主播吗?没事儿res,你有能力,话放出去肯定别人都抢着要。”
“对哦……还可以去coco那边。”郁思白眼睛一弯,“还是k哥聪明。”
两人一唱一和的,薛简急得抓耳挠腮,想扯着嗓子说res是我先看好的啊!但眼下这情况,压根不敢。
他低头,噼里啪啦一顿打字。
【???】
【你俩咋了?他把你咋了?你又把他咋了?他要辞职!!】
【这人我到底是能挖还是不能挖?你说句话啊!】
天道好轮回,这次不回消息的,变成了对面。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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