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完成得不错。]
严律:[95分。]
严律:[扣5分是因为,你有个地方超纲了,我还没有教到那里。]
林意乔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机械工程组林意乔:[这都怪你穿得太薄了,害我接受到一些多余的信息!]
严律很快回:[我知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下次我会换厚一点的衣服。]
林意乔愣住,他很清楚自己把错推到严律头上是完全没有逻辑的,只是在无理取闹罢了。
他以为严律会指出的他漏洞,并借此机会来调侃他。
可是为什么严律这么自然就把责任揽下了啊?
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份突如其来的纵容,严律的新信息又接连到了。
严律:[但是,林意乔,身体的反应是诚实的,也是我和你的恋爱教学中非常重要的部分,你不用感到羞耻。]
严律:[你只需要学会如何更好地“控制”它。]
严律:[如果你愿意的话,今天晚上,我们可以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看到这个信息的林意乔更加坐立不安了。
逻辑上他知道,接受“讨论”可能是获得“控制权”的唯一路径。
但是这一次,他们要讨论的不是抽象而客观的理论,而是“林意乔,对严律,产生了生理反应”这个具体的事件。
林意乔的风险评估系统立刻发出最高级别的警报:和当事人本人讨论这个非常危险!
他在输入框里打字:我不想讨论。
指尖悬在发送键上方,林奕妙的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林奕妙:[图片]
林奕妙:[我昨天的演出炸场啦!今晚回家吃饭陪我庆祝一下啊!妈妈今天休假,她来接你下班。]
林意乔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切到林奕妙的聊天框,点开了那张图片。
那是一张拼盘演出的集体大合照,林奕妙和其他几个演员蹲在台上,身后大概有三四百观众。
林奕妙在中间靠右的位置,对着镜头比“V”,笑得非常开心。
林意乔看了一会儿照片,在聊天框里回:[好的,恭喜你。]
他发完又切回内部通讯软件,删掉输入框里那几个字,给严律发:[今晚有家庭聚会,讨论延后。]
严律这次回得很快了:[好,下班我送你回去,等你结束我再去接你。]
机械工程组林意乔:[不用,今天我妈休假,她可以接送我。]
暂时搁置那个风险问题后,林意乔点开小红书,搜索林奕妙的艺名。页面中出现几条好评repo,林意乔点开看了,嘴角无意识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旁边的温维放了一个文件在他桌上,无意中瞥到他的手机屏幕,“哇,这是脱口秀现场?你也看这个?”
温维突然搭话,让林意乔僵了一下。不过他没有立刻收起手机,而是点开屏幕上那张照片,指着台上的女孩儿说:“这是我妹妹。”
温维凑近一点,伸出两根手指放大照片:“酷!她叫什么名字?我下次去看看。”
“一秒。”
“好名字。你去现场给她加油了吗?”温维顺口问。
“没有。”林意乔收回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脱口秀跟机器人博览会不同,博览会上的噪音是可预测的,甚至是他熟悉的,不会让他不安。但是脱口秀现场,他搞不清楚人们为什么会笑,也无法预测笑声什么时候会爆发。
他去过一次林奕妙的开放麦,他感觉不到其他人的快乐,他只觉得孤独。
“我要给她送一个礼物,”林意乔问温维,“买什么好?”
“送女孩儿,化妆品啊包啊都行。”温维说。
“化妆品和包跟脱口秀没有什么关系,”林意乔对这个回答不满意,“请重新提供选项。”
“要跟脱口秀有关吗?”温维想了想,“那你送她个录音笔,我看他们有的演员说会把演出录下来分析。”
“这个很好,谢谢。”
傍晚七点二十分,林意乔家餐桌上摆了四菜一汤。
林意乔在自己的固定位置坐下。
“我的礼物呢?”林奕妙坐在林意乔旁边。
林意乔朝玄关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这么没诚意?都不亲自交给我。”林奕妙说着,自己起身去拿了过来。
“哇,是录音笔!”林奕妙拆开包装盒把录音笔拿出来,“你怎么知道我正需要这个?谢了!”
林意乔“嗯”了声,没说什么。
“最近工作怎么样?”徐子惠问林意乔。
“正常。”林意乔回答。
“住在公司附近,通勤时间是不是缩短了很多?”
“是的,每天可以节约一小时二十五分钟。”
林奕妙喝了一口汤,语气随意地问:“对了,你跟严律相处得怎么样?”
林意乔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慢慢咽下嘴里的食物才说:“挺好的。
林奕妙又问:“他最近还在给你当社交翻译吗?”
“嗯。”林意乔不想谈论严律了,有点僵硬地岔开话题,“你的脱口秀,讲了什么内容?”
“感兴趣啊?”林奕妙说,“下次我演出请你和严律来看。”
林意乔皱眉,“为什么还要请严律?”
林奕妙就咯咯咯地笑:“让他帮你翻译笑点啊!”
林意乔:“……”
林奕妙夹了一口饭进嘴里,咀嚼两下,皱眉看向徐子惠:“妈,你今天煮的饭也太硬了吧,你给饭看片儿了吗?”
徐子惠还在观察儿子,没反应过来:“看什么片儿?”
林奕妙:“嘿嘿,黄片儿。”
徐子惠闻言,终于把目光从林意乔身上挪开,投向了这个不正经的女儿,用一种探讨病例的语气说:“哦,咱家米饭是海绵体做的么?看个黄片儿就硬了。”
林意乔肩膀一僵,捏着筷子不动了。
林奕妙“噗”地一声笑出来,“可以啊!徐子惠女士,您这么有梗,我写进段子了啊!”
徐子惠瞥她一眼:“你段子里还能写这个啊?”
“那有什么不能写的,上次一个女演员是男科医生,讲她治疗阳痿的段子,十几分钟都在讲软啊硬啊的,观众都笑疯了。”
“也是,”徐子惠点点头说,“硬总比软好。”
林意乔感觉自己的脸很烫,摸到水杯,大大地喝了一口冰水。
林奕妙捕捉到他的小动作,立刻调转枪口:“哥,你怎么脸这么红呢?”
徐子惠敏锐地察觉到儿子的不适,语气平淡地对林奕妙说:“他刚喝了一大口冰水,冷热一激,脸上的毛细血管就容易扩张,这叫‘血管迷走神经性反应’,正常生理反应而已,你少见多怪。”
林奕妙立刻领会,没再追问,把自己的空碗朝前一推,带点夸张的语气说:“行行行,我少见多怪了,您是医学权威您说了算。我心服口服,赶紧给我盛碗汤压压惊。”
徐子惠从儿子身上移开目光,接过女儿的碗低头盛汤。
饭桌旁,林意乔紧绷的肩膀,终于悄然放松下来。
晚饭后林意乔去洗碗,徐子惠站在厨房门口说:“你今晚就住家里吧,我明天早上上班顺路送你。”
林意乔顿了一下,说:“好。”
“那我去给你铺床。”徐子惠哼着歌走了。
碗洗得差不多的时候,林奕妙晃到厨房,拿了张干毛巾,把林意乔清洗过的碗,一个一个擦干摆进碗柜里。
厨房里响起碗碟的轻微碰撞声,林意乔以为林奕妙要跟他说什么话,但林奕妙什么也没说。
最后收拾流理台时,林意乔在脑子里搭建语言,思考要怎么跟严律说他今晚不回去。
擦干净手,拿起手机,看到严律在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严律:[图片]
严律:[水母缸换好水了,水母也喂好了,不用担心。]
图片里那四只漂亮的水母姿态舒展,在幽蓝的灯光下十分宁静柔和,好像一切都还是平常那样。
林意乔的拇指在屏幕上停顿片刻,敲下一个字:[嗯。]
他接着又发了第二条:[我今晚住家里。]
事先搭建好的语言一个都没用上,只发了这条直白的句子。
严律几乎是立刻就回了:[好,要我明早来接你吗?]
林意乔:[不用了,妈妈会顺路送我。]
严律:[好,玩得开心点。]
林意乔在输入框里敲:你在做什么?
敲完又全部删了,握着手机,慢慢走进自己久未居住的旧房间。
房间里的陈设和他搬走时一模一样。
他习惯性地打开那台跟了自己七年的外星人笔记本电脑,他用得很爱惜,外壳没有明显划痕,开机速度也没有比七年前刚拿到时慢多少。
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我能进来吗?”是林奕妙的声音。
林意乔说:“可以。”
林奕妙推门进来,手里拿着那个黑色的录音笔。她没有像在饭桌上那样嬉笑,而是很安静地在林意乔床边坐下。
“谢啦,”她晃了晃手里的录音笔,“很专业,电子产品还是你会挑。”
林意乔点点头:“同价位里,它的底噪控制是最好的,采样率也足够专业。”
“谢谢你,不只是为这个录音笔。”她指的是一个半月前那份水母饲养员的招聘启事,“我当时脑子一热,真的就要把辞职信交上去了,是你的‘招聘启事’让我冷静下来的。现在我利用工作收集素材,反而写出了很好的段子。所以,虽然我最后没有给你养水母,但你确实帮了我很大的忙。”
林意乔沉默片刻,语气平直地说:“你的工作能为你带来价值就好。西西弗斯的困境在于重复的无意义,而不是重复本身。你能找到意义,巨石就不是巨石。”
林奕妙笑起来。
“我就知道你又会说一些高深的话,幸好我还看过点书,不然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停顿了一下,看着哥哥紧绷的侧脸,轻声说:“所以……如果你也遇到了‘巨石’,我愿意帮你一起挪开。”
林意乔的肩膀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说:“好。”
林奕妙站起身,在林意乔的肩膀上轻轻按了按,“需要帮助的时候,首席水母饲养员随时待命。有事联络我!”
第二天,林意乔刷卡走进公司大楼的时候,电梯厅还空无一人。
他按了上行键,看到电梯从负一层上来。
为了避免碰到严律,他特意比平时提前了二十分钟,但金属门平滑地向两侧打开时,他看见严律站在里面。
两人视线交汇,林意乔愣在那里,严律则自然地说了声“早”,帮林意乔按住了开门键。
林意乔慢吞吞走进去,站到离严律最远的位置。
电梯开始上行,严律突然问他:“昨晚睡得好吗?”
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很清晰。
林意乔看着电梯门缝处,回答:“睡得很好。”
严律又问:“吃早餐了吗?”
林意乔说:“吃了。”
就像是普通同事之间一场非常普通的对话。
电梯在12楼停下,门一开,林意乔就走出去了。
下午三点半。
从早上碰见严律到现在,已经过去七个小时,林意乔今天的工作任务只推进了不到十分之一。
严律的声音、拥抱的触感,还有他们关于“生理反应”的讨论,像无法关闭的后台程序,持续占用着林意乔本该用于工作的计算资源。
他在脑中一遍又一遍地构建对话模型,推演每一种可能性,试图用穷举法给自己写一套万无一失的脚本。
快到四点的时候,严律突然出现在研发部,林意乔移动鼠标的右手瞬间顿住。他没有转头,但余光不受控制地关注着那个人影。
心跳加快,肌肉紧绷,连呼吸都迟滞起来。
但严律没有看他,也没有朝他走来,而是叫了蔡东和另外两个技术组负责人的名字。
被屏住的呼吸悄然松开,林意乔非常缓慢地动了一下鼠标滚轮,目光从屏幕上抬起,转向严律和那几个组长的方向。
他们交谈的声音很低,但是每个人表情都很严肃,说了几句话之后,四个人就快步往实验室的方向离开了。
其他同事也察觉到了异常,四周开始窃窃私语,林意乔捕捉到“实验室”和“原型机”这两个关键词。
几分钟后,林意乔的电话响了,是蔡东。
“林意乔,马上来中心实验室,”蔡东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匆忙,背景里还有仪器的警报声,“原型机出了点问题。”
林意乔说:“好。”挂断电话立刻向中心实验室走去。
原型机静立在测试平台中央,几位核心技术负责人围在四周,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林意乔走进去,听到严律正在说:“……保护原型机。明天投资方的人来之前,我们必须解决问题。封锁消息,今天的事仅限于我们几个人知道。”
林意乔一凛,看来出了很严重的问题。
严律视线落在最后进来的林意乔身上,“林意乔,力反馈子系统在压力测试中失控,导致驱动轴物理锁死,我需要你马上排查故障。”
目光对上,林意乔心口那阵熟悉的紧缩感再次传来,但他没有移开视线,只是看着严律点了点头。
“把故障前后三十秒的全部log给我,”林意乔在主控台前坐下,声音没有起伏,命令的对象是软件组组长何锐宁,“包括姿态预测、肌电和脑电的原始信号流。”
拿到数据文件后,林意乔立刻开始进行对比,过了十几分钟他停下来,对旁边的蔡东说:“断开驱动轴的物理连接,保持传感器通电,我要单独给力反馈控制器发一个脉冲信号。”
蔡东没有说什么,立刻拿起工具走向了原型机。
严律一直站在后面,目光沉静地落在林意乔专注的背影上。
信号发送的瞬间,屏幕上的数据曲线立刻出现了一个低于万分之一秒的非标准抖动。
在场的其他人都还没有察觉,林意乔的手指就已经敲下了暂停键。
他用鼠标框选出那个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异常点,将它放大了数百倍。
王浩抱着膀子,用肩膀碰了碰严律,压低声音说:“这种信噪比……只有他的大脑处理得了。”
严律“嗯”了声,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林意乔,低声回应王浩一句:“他一直都是这样。”
三十分钟之后,林意乔停下所有动作,指着屏幕说:“控制器对脉冲信号的响应正常,硬件没有问题。但是,控制器返回的数据包,存在一个固定的4微秒时序延迟。问题在固件层的接口协议上。”
林意乔话音落下,整个实验室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蔡东皱起眉,“4微秒?这么小的延迟,怎么会造成物理锁死?”
“不是一次延迟,”何锐宁盯着屏幕,瞬间理解了林意乔的意思,“我靠!是累积!如果这个延迟在每次数据交换时都固定存在,高频调用下,每秒钟就会累积出数毫秒的误差!真是个刁钻的bug!”
王浩从后面走上前来,拍了拍手开始下达指令:“何组长,马上设计压力测试用例,在最短时间内稳定复现这个累积溢出。李教授,麻烦你确认脑电信号未受污染。”然后他看了一眼林意乔,“林意乔,你负责验证,全程配合他们。其他人随时待命,记住,保密。”
人群立刻散开,实验室里那种“大难临头”的凝重气氛消失了,只留下高效运转的紧张感。
林意乔依然坐在主控台前,大脑已经开始模拟问题确认后的解决方案。
忽然,一瓶挂着细密水珠的矿泉水,被轻轻地放在了他手边的桌面上。冰凉的瓶身带着湿气,贴着他因为高度紧张而有些发热的手背,让他激灵一下回过神。
林意乔转头,看到严律就站在他身边。
实验室里背景音嘈杂,但严律周身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让林意乔感觉这个混乱的空间瞬间安静下来。
“要通宵了,”严律说,“先补充水分。”
他的声音很低,褪去了命令的硬度,是林意乔在私下里熟悉的温和质感。
矿泉水瓶盖已经拧开了,林意乔慢慢拿起来,喝了一大口。
他放下水瓶想跟严律说话,何锐宁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快步走过来,“林工,你来看一下这个……”
林意乔的注意力被拉回工作,跟何锐宁专心讨论起来。
从下午到傍晚,从傍晚到深夜,一群人齐心协力地攻坚。
实验室的白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
空咖啡杯和功能饮料的瓶子在角落里越堆越多,落地窗外的天色也悄然泛白。
所有新代码的片段、新算法的尝试,最终都会汇集到林意乔这里,由他进行最终验证。整个晚上,他都在一次又一次地测试。
严律也一整夜陪在他身边没有离开。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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