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路的好心人看到,上前问他需不需要帮助,他忍痛笑着拒绝,还不忘夸别人好心。
没等警察到,关河先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常春微,你没事吧?你......”
他的目光垂落,被一片艳红刺痛了双眼。他蹲下去,握着常春微的脚踝,嘴唇颤抖,“怎么会这样?”
“你怎么来了?”
常春微看了眼表,故作轻松道,“你不是说要到六点才能见面吗?你逃课呀关河?我们好学生关河......”
关河愤怒抬眼,打断他的话:“常春微,我在问你话,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被关河这么一吼,常春微唰地就掉眼泪,他断断续续地说:“烤串老板觉得我抢了他的生意,故意占我的位置,还......还开车撞我......你,你凶我干什么?我本来就很痛了,我不想......不想你难过才跟你说笑,现在痛的是我......你、你凭什么凶我!”
“......对不起。”
关河站起身,把哭得抖个不停的人拥进怀里,抬手擦掉常春微的眼泪,说,“我也痛。我太急了,对不起微微。”
把常春微哄好,跑腿也把药送来了。
关河小心地帮常春微涂药,民警这时也带着烤串老板来了。
烤串老板不承认自己时故意伤人,嘴硬说时没看见。但有好心同学提供了烤串老板在自己的客户群里辱骂常春微的证据,加上今早很多同学都看到两人起争执,烤串老板再脸皮厚,也装不下去了。
经过协商,烤串老板给常春微道歉,同时要赔付常春微精神损失费、误工费和医疗费共计两万块。
烤串老板不情不愿地把钱转过去,道歉也不诚心。常春微已经不在乎他诚不诚心,钱最重要。
但关河可不是好糊弄的,他往前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又胖又矮的男人,神色冷然:“重新给常春微道歉,并且承诺不会再做出危害社会的事。你如果不真诚,就在这里一直说对不起说到我们满意为止。”
烤串老板被吓得颤了下,但还是大声道:“你、你别没事找事啊。”
“你说不说?”
关河又上前一步,声音又冷几分,看着像要动手。
烤串老板就是一纸老虎,欺软怕硬,看面前这人轴得很,也不想继续跟他们耗下去,低头逼自己诚恳地张嘴道了歉。
事情解决,关河骑车带着常春微回了住处,把人放到椅子上坐好,低头看着烫伤,久久没说话。
常春微摸着他的头发,轻声问:“晚上没课吗?”
“有。”
“那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小时候我单脚斗鸡可厉害了。你让开,我展示展示给你看看。”
“别动。”
关河把头搭在常春微膝盖上,声音嘶哑,“让我冷静一会儿。”
隔着布料,常春微还是感觉到了关河滚烫的眼泪。他哎呀哎呀叫着,又说:“你下午是不是真的逃课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我看到你的顾客群里有人说你今早跟人吵架。你问我的消息我回了,但你没像往常一样回我让我好好上课,你专心搞钱,我总觉得心里不安......我不该撑到下课才出来找你,我应该再早点,再早点的话,你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了?”
天知道带着哭腔的关河有多让常春微喜欢,他抬起关河的脸,凑上去亲了亲关河悲伤的眼睛,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学生又不是算命的,哪能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不过你今天确实像未卜先知,超厉害的!好了关河,你再这样我也要哭了。我饿了,你想吃什么?我们点外卖吧。”
常春微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除了有关关河的情绪,其他的事都来得快去得也快,快快乐乐每一天是他的宗旨,有关河在,能靠着自己的手艺赚钱养活自己,人生已经如此圆满,他已经知足了。
关河二话不说,背起常春微就送往医院。
打了点滴,医生重新帮忙上了药,用纱布包扎好,又告诉关河怎么帮忙换药,这几天的忌口等等。还说这几天夜里会痛,要难熬几天。
常春微一听心里就直犯嘀咕,刚刚他就疼得受不了,竟然还要痛这么几天,真是糟糕。
“关河......”回家路上,常春微问道,“会有多疼啊?”
关河思索了几秒,说:“比刚刚好一点。”
“那就好。”
常春微总是无条件相信关河。
也许是有了心理暗示,夜里脚疼得快要哭出声来,他也觉得没有在医院的时候痛。
感受到身边的人睡不踏实,关河迷迷糊糊坐了起来,把常春微抱进怀里,轻轻抚摸着背哄道:“不疼了,不疼了,微微,我在。”
常春微把眼泪通通蹭到关河身上去,乖乖嗯了一声。
关河的安慰起了作用,常春微勉强睡去,到天蒙蒙亮,他听见关河起床洗漱的声音,他也爬起来,靠在门上说:“你要去上课啦?”
关河含着泡沫含糊不清回应了一声,把泡沫吐掉漱了口,关河接了清水洗了脸,擦干净走到常春微面前,把手里挤了牙膏的牙刷递过去说:“你这几天就不要到处跑了,老实待在家里。我晚上下了课就过来照顾你,等你脚好了,我再回宿舍住。”
“就不能一直跟我睡吗?”
常春微把牙刷塞进嘴里,盯着关河一动不动,“我们都什么关系,还要分居呢?”
关河用清水打湿洗脸巾,捧着常春微的脸仔细洗着:“我怕老师晚上有什么事找我,我从这边赶过去来不及。”
“我知道。”
常春微故意在关河手里眨眼睛,用睫毛挠他手心,“我就是随便说说。”
“乖。”
关河低头亲了亲常春微的额头,温声道:“我走了,晚上见。”
“晚上见!”
常春微摆了摆手,看着关河消失在门口。
他真是无时无刻都想跟关河黏在一起,无论是见面多少天,只要在分别这一秒,他都会很舍不得。
他算是彻底完蛋了,完全栽在关河手里了。
不能出摊,他躺在床上在客户群里发了消息,然后手机一丢,又开始睡觉了。
这段时间他常常早出晚归,睡眠严重不足,现在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
真是什么翁什么失马,祸福啥的。
他记不得原句,却明白了此刻自己就是这句话的具象化。
这样连着睡了几天,常春微也觉得无聊,开始逗关河。
他故意单脚跳,拍视频给关河,想要踢地上的玻璃瓶,惹得关河连给他打了几个视频电话。
没安稳几秒,他又给关河录上了他尝试伤脚落地,微微弓着腰,一瘸一拐演老头给关河看。
关河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敲敲打打,只剩下别闹了三个字。
常春微玩得特别开心,哪里还记得自己脚疼,趴在柔软的床上笑得喘不过气来,胡乱扑腾着,像小鱼儿似地,欢快地游。
晚上关河回来,他又老老实实装乖,关河让他干嘛就干嘛,乖得不成样子。
这让赶回来要兴师问罪的关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捧着那张嵌着两颗葡萄似的大眼睛的漂亮脸蛋,么么重重亲了几下,说:“不要再胡闹了,微微。我是真的害怕。”
常春微听得心里甜蜜蜜的,嘴也甜,亲上关河的嘴更是甜蜜蜜:“我知道啦。我听话,明天保证不胡来了。”
话是这么说,第二天手机玩厌烦了,常春微要么去拍拍关河,要么给他发心心表情包,总之无时无刻都要去骚扰一下好学生关河。
他当然知道关河上课不会看手机,可就算关河不回,消息发过去就是一种幸福。
关河总会回的。
傍晚时分,关河坐起来想搞点饭吃,刚充上电的手机震了震,他拿起一看,是关秋。
他点了接听,那边十分吵闹,听着像在酒吧。没等关秋开口,常春微语气严肃道:“关秋你在哪?快告诉我。”
“常哥哥!我来津北找我哥!我现在跟朋友来了梦朦酒吧,我发消息给我哥,我哥也不回,你要来玩吗?”
“那是什么地方!!那里是你该去的地方吗!关秋,你快点离开那!”
常春微说完,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关河。有了这个意识,他的话也更冷了,“你不听我的话,等我告诉你哥,你就完蛋了。”
“喂——喂?常哥哥,我听不清你说话,喂喂——”
“关秋!”
常春微心急如焚,他扶着墙瘸着脚踱步,看着发给关河的消息也没回音,他拔了手机,慢吞吞进了电梯,一路咬着牙走出小区,打了车往梦朦酒吧去。
关秋在家跟爸妈吵了架,赌气用压岁钱买了飞机票就来津北了。
她的性格跟关河的性格完全相反,她追求刺激喜欢玩乐,很多时候都是情绪主导她的思想,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才不想那么多。
她来津北是为了跟在网上聊得热火朝天的女网友见面,然后再顺道去看看她哥关河。
见了女网友,两人一见如故,一路逛吃逛喝,到了酒吧,她们都只差几个月才成年,于是她俩趁安保不注意,悄悄混了进去。
玩高兴了,关秋才想起来问候她哥,结果关河没反应,她只好打电话给常春微,诚心邀请他来玩。
可谁知那边明明是常春微的声音,语气却像是关河。
“怎么搞的......”
关秋有点醉,跟朋友吐槽,“我的常哥哥怎么真的变成我哥了......我一定是喝多了,喝多了......”
“诶!你什么时候喝的酒?!”朋友急了,“你不是说我们只是进来看看吗?怎么还喝上了?不准喝了,我们快点走吧。”
“走,走......”
关秋挂在朋友身上,往门外去。
“小美女,刚来就要走啊?”
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伸手拦住了她们,笑眯眯道,“来,陪哥哥喝一杯,喝完再走,再走。”
“走开!”
关秋握起拳头,大声驱赶。
可酒吧里的音乐放得震天响,关秋的声音被削弱了威慑力,男人仍旧不识趣地往上靠。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关秋把朋友往后推,自己往前站,刚抬起手,男人惨叫了一声,跪倒在了关秋面前。
“敢调戏我妹妹,也不打听打听她哥是谁!诶诶诶......”
看着揉着背缩到角落的猥琐男人,常春微刚想稳稳站定耍帅,但左脚受伤支撑不稳,整个人也跟着栽下去,摔得手肘破了皮。
“常哥哥!”
关秋又惊又喜,她上前扶起常春微,着急地问,“你没事吧?”
常春微摆摆手:“我没事,你有没有怎么样?”
关秋酡红的脸上浮着笑容:“我也没事!”
常春微扶着她的肩膀,将她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毫发未伤,才勉强松口气。但转瞬他又心惊胆战道:“那我们快走吧。你是不是也发消息给你哥了?我们得快点离开这,被他抓到我们在这就完了。”
“哦,好。”
关秋低下头,忽然看见常春微左脚没穿鞋,纱布上还全是血,她酒醒透了,赶忙上前去搀扶常春微,“常哥哥,你的脚出血了!这是怎么回事?”
“嘶......没事没事,回去再说。”
刚结痂没几天的伤口裂开,现在真是寸步难行。可总不能让关秋背着他走啊。他狠了狠心,硬是把步子踩实,拉着关秋出门。
到了门外,关秋朋友跟他们道别,走了几步,又羞涩地折回来,问常春微要微信。
“啊不行啊,不行!”常春微心里窃喜,面上却严肃,连连拒绝,“你还没成年,好好读书,别搞这些。”
“好吧。”
女生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关秋被冷风吹醒了,她像小时候看到常春微脸出血一样,眼泪汪汪地看着常春微:“常哥哥,对不起,都怪我......”
“知道错了就好。”手机上怎么也约不到网约车,常春微盯着手机,焦急地一遍遍重新下单,“下次千万不能再这么无法无天了。我会带你去我那里,到时候你哥问,你就说你直接过来找我了,千万别说你跟朋友去酒吧玩了,听到没有?”
“哥......”
那眼神过分阴冷,关秋瑟缩了下,往后退了一步。
“嗯?”
突然换了称谓,常春微抬起头,看着关秋,见她一脸惊恐,他心想他语气也不凶啊,艰难向前一步,他继续说说,“我没有要责怪你,你不用......”
“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来这种地方玩?”
背后传来一道凉飕飕的声音,常春微汗毛倒竖,慢慢转头,谄媚的笑刚挂上嘴角,关河冷冷盯着他,继续质问,“又是谁,让你教关秋要对我撒谎的?”
常春微咽了咽口水,说:“......我,我只是怕你骂她。她已经知道错了,我们先带她回我那......”
“滚回家去!”
血色刺痛关河的眼睛,他抬起头,声音骤然拔高,“现在立刻,买票滚回家去!”
“我不!”
关秋吃软不吃硬,现在被关河这样吼,她委屈得直掉眼泪,“爸妈这样,你也这样,我讨厌你们!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了!”
她说完就跑。
常春微心乱如麻,他上前狠狠推了关河一把:“你是不是疯了?她是你妹妹,人生地不熟的,你要让她横冲直撞去哪!”
来不及再生气下去,常春微咬紧牙,忍着痛追了出去。
关秋想要看哥哥有没有追上来,结果看到了一瘸一拐的常春微,她不忍心,停了下来,一边擦眼泪一边伸手去扶常春微。
“你别跟你哥生气,他就是太死板,所以对你凶。关秋,我走不动了,你别生你哥的气了好不好?”
“嗯。我不生气了。”关秋小声说。
常春微真的脚疼得走不动了,他偏头看了眼,旁边正好是酒店,他让关秋把他扶进去,跟前台说开两间房,因为关秋是未成年,人家不让住,常春微刚要带着人离开,关河来了。
关河紧贴着常春微,让他能减少受力靠在自己身上,然后冷着脸报了身份证,确认他跟关秋是兄妹关系,顺利开了房。
常春微还跟关河生气呢,他不理关河,让关秋拿着房卡上去休息,他则打算一个人坐到外面透透风,顺便等跑腿把药送到。
“去哪?”关河拉住常春微问。
常春微挣脱他的手,走到门外的长凳上坐下。
关河紧跟着他坐下,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盯着他。
实在被盯得浑身难受,常春微不满嘟囔:“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关河松开发酸的腮帮,声音听不出情绪:“你为了关秋,总是能豁出命去。”
小时候是,现在也是。
“她是你妹妹啊。”常春微说。
“所以呢?”关河觉得自己的理智被烧焦了,黑漆漆的灰尘在开口说话,“你为了她一次又一次受伤,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你到底喜欢谁?”
“那你呢?”
常春微咂巴出味来了,关河是看见他为救关秋几次受伤,嫉妒他为别人奋不顾身,即使那个人是他妹妹,他也吃醋。他趁这个机会,张嘴追问,“你从来都没说过喜欢我。你又到底喜欢谁?”
“......是我在问你话。快告诉我。”
“你先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关河刚欲开口,一辆电动车停在了他们面前,小哥问:“哪位是关河?”
“我是。”
小哥把袋子递给关河,拧着把手快速消失在夜色里。
“快说啊关河,你喜欢谁啊?”常春微锲而不舍地追问。
关河摩挲着手里的塑料袋,忽然弯下腰,把常春微拽起来,深眸里暗流涌动:“好。那就让我身体力行地来告诉你,我喜欢谁。”
常春微还没反应过来,关河直接将他抓到背上背好,坐了电梯上楼,径直往他们开的房间去。
被握住了脚踝,常春微意识到不对劲,问:“干、干什么?”
“上药。”
关河蹲下去,小心翼翼拆着纱布,拆到最后一层,血肉黏在纱布上,看起来触目惊心。常春微痛麻木了,反倒没什么感觉,关河越看越心惊,指尖微颤,脸上刚缓和的神色又变得阴沉。
他继续用清水冲去常春微脚上的灰尘,用纸巾把水沾去,又涂消炎的药,最后缠上绷带扎紧,手往上,把人拽到身下。
常春微紧张道:“又,又干什么?”
“上/你。”
关河冷淡回话,嘴叼着套,一点点撕开。
第48章
看到关秋发来的消息时,关河第一反应是,她有没有告诉常春微。她在酒吧会不会遇到危险,常春微会不会过去找她,会不会又像小时候一样,不顾一切地去救她。
可那是妹妹啊,如果常春微不救,还有谁会帮她?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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