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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芋花开二十一(银荷里)


“你见过洋芋开花吗?洋芋花特别好看。成片的紫白色,特别梦幻。”
关河说:“没有。”
“我家另一块地的洋芋再过一段时间就开花了,到时候我带你去看。”
关河一口应下:“好。”
“我呢?我也没见过呢!”江信风见缝插针道。
常春微跺了跺脚,说:“你等这块地的洋芋开花,自己来看,反正你也记得路了。”
“不公平!你们两个对我不公平!明明我跟你认识最早,你却跟关河亲!”江信风声泪俱下,转头指着关河继续控诉,“还有你,明明我们是一个学校的,你却胳膊肘往外拐,总是为了常春微骂我,你们两个没良心的……”
常强跟陈爱琼哈哈大笑,看着围坐在柴火旁嬉笑打闹的三个少年,只希望时光再慢些,不要让少年们太快长大,去面对社会的险恶,一直天真烂漫,纯粹快乐最好。

第32章
常春微想尽力忘记自己即将跟朋友们分道扬镳的伤心事,于是他每天都跟着爸妈下地,要么去地里除草,要么去给洋芋浇水,总之不能闲下来,一停下就开始胡思乱想。
关河这段时间也一直跟着他,总之常春微在哪,他就在哪。
他想好了,等他到津北把开学相关事宜安排好,他就租间房子住在校外,然后让常春微上来找他,他会边读书边打工,不会让常春微一个人,也不会让自己失去常春微。
八月中旬,关河的通知书到了。
这天也正好是常春微约他去看洋芋花海的日子,他不想常春微难过,想着关秋在家会帮他把通知书拿回去,就没有管。
他跟在常春微身后,走在长满青草的狭窄田埂上,闻着暴晒之后植物散发的香味,听着常春微的碎碎念,心里也满满当当的。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常春微没听到关河的回答,转头嗔怒道,“怎么了,嫌我话多?”
“我在听。”
关河的目光柔和,“你说的小河,是我们放学回家经过的那条,对吗?”
“要不然呢?”
常春微又转回去,继续往前走,“以前我小的时候,我妈妈还经常带我去那里洗衣服,水很清,也不臭。你看看现在成什么样了,里面不是飘着动物的尸体,就是五颜六色的垃圾,唉……我记得高中没毕业前,它也还是我印象中的小河流,怎么突然就被污染成这样呢。”
关河说:“大家的环保意识薄弱,慢慢的就破坏了小河流的生态,现在政府已经在宣传相关的保护措施,小河流还会变回你熟悉的样子。”
常春微刚要反驳,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洪亮兴奋的声音:“关河!关河你的通知书到了!”
他们兄妹俩很难心有灵犀一点通。
关秋想让哥哥亲手接过自己的录取通知书,让他有仪式感,所以挥了挥手,告诉快递员直接送到关河手里去。
结果就变成了这样。
关河没动,他想往前去靠近常春微,常春微退后一步,笑道:“你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拿呀!”
“……在这里等我。别动。”
关河说完,快速跑向大路。
看着关河离开的背影,常春微嘴唇颤了颤,有些哽咽地呢喃:“不一样了。小河流再也不是从前的小河流了,关河也不会再是一直陪着我的关河了。”
关河速度很快,看人快跑到身边,常春微猛吸了口气,抬手擦掉眼角溢出的泪,背过身去,故作轻松地说,“快走吧。一会儿洋芋花开败了。”
关河没拆通知书,他的眼睛只在乎常春微,所以也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异常,他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一直到开满白紫色的,黄白色的洋芋花的地里,他跟着摇曳的花朵弯下了腰,认真看着常春微,说:“不要难过,我们不会分开,永远都不会。”
“谁难过了。”
常春微梗着脖颈,顺手抢来关河的录取通知书,说,“拿一路也不舍得拆,你不拆我可要拆了啊。”
关河微微勾唇,说:“嗯。给你拆。”
两人齐齐坐下,齐腰深的青草将他们簇拥其中,面前是无尽的花海,常春微的心稍微不那么难过了,他再三确认:“真的给我拆?”
关河不厌其烦地嗯。
他没再犹豫,小心翼翼撕开密封线,拿出里面独特精美的录取通知书,他用手指轻轻摸过关河的名字,一行行字摩挲过,偏头去看关河,叹了口气道:“你的脑子但凡分我三分之一,我也不至于这么差。学化学专业,你喜欢化学?”
关河回:“不喜欢。”
常春微紧追着问:“那你喜欢什么?”
“……”
关河静静看着他,风吹得青草东倒西歪,细长的叶抚摸着常春微的脸颊,他伸手拂开那些叶,想要去摸常春微,可草的叶还是捷足先登,从他的指缝中溜出,捧着常春微柔软漂亮的脸,他动弹不得,只能无尽地看着。草挠着他的心,痒得心直跳。
“怎么了?”
常春微被看红了脸,移开视线,看向荡漾的洋芋花,“这是什么很难的问题吗?”
“那天在山上发生的事,你记起来了吗?”关河旧事重提。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关河这么耿耿于怀?
常春微不明所以,他收好关河的录取通知书,反问道:“你怎么一直问这个?我是不是忘记了一些事?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关河眸色暗了些,又扯开话题:“江信风他们八月二十多号就开学,我是最后一个开学的,要到九月。这段时间我都会陪着你的。”
“哦。”
常春微开始倒数。
六天后,江信风开学。
常春微抱着江信风哭得撕心裂肺,像是把躲着哭的眼泪全部还了出来。
八天后,徐栒开学。
常春微骑着电动车去到徐栒的村子,又哭得震天响,把一条街的人都哭了出来。
十天后,杜若开学。
他跟杜若交情最浅,只是高中三年,杜若也只勉强压线考上了公办大专,他问常春微为什么不读,常春微说:“我用了十二年,证明自己在学习上就是个傻瓜,再多花时间也没意义了。我就是爱玩,真没法静下心学习。我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就不浪费钱了。”
杜若点了点头,还没再说什么,常春微抱紧他,呜呜直哭。
他看向站在一旁温度降到零下的关河,也不好抬手拥抱,只是轻拍着常春微的肩膀安慰,说是总会再见。
十五天后,关河即将开学。
他打开门,想好了一肚子安慰常春微的话,但常春微没来。

第33章
常春微拿着一束插在矿泉水瓶里的洋芋花,在关河家附近徘徊了许久,也没能忍住出口就是颤音的结果。
他提前跟朋友们道别,大哭特哭就是为了让自己适应,适应最后跟关河告别的这一刻。
可他做不到。
他知道自己对关河有不一样的感情,知道关河必须去津北读书,知道自己跟不上他的步伐,所以他痛苦。
他连面对的的勇气都没有。
于是他在关河家门口放下了那束洋芋花,然后悄然离去。
白天的暑气还未消散,全堵在常春微胸口,烧得他头脑昏胀,只能睡在床上,催眠自己快快做梦,等梦醒了,也许就能如愿以偿,留下想留下的人。
他的指尖还残留着洋芋花独特的香味,被他放在门口的那捧洋芋花被捡起,已经蔫答答,香味也死气沉沉。
关河很想见常春微,非常,特别想。
可他只拿到了一束死掉的洋芋花,没能得到跟其他的人一样的拥抱送别,他嫉妒得咬牙切齿,以至于忘记了,常春微最伤心的时候,是不愿意让人看见的。
他躺在床上,看着书桌上那束枯萎得捶到桌上的洋芋花,越想越气,最后愤然起身,在月黑风高的夜晚,站到了常春微围墙外。
常春微也还没睡,他在院子里摸着屁屁,想着关河,嘴里说出口的却是:“我好喜欢你啊,屁屁。”
语气那么平淡,一点也没有要为他们分开的难过。
站在外面的关河听得清清楚楚。
他腮帮子绷得死紧,月光割下来,在他阴沉的脸划出一条锋利的下颌线。
几分钟后,院子里响起拖鞋踢踏的声音,很快关门声响起,关河蓦地松开嘴,舌头都压麻了。
几乎是不受大脑控制的,他翻上了围墙,跳进院子里,屁屁就叫了一声,看见是关河,尾巴摇得飞快,跳进关河怀里。
关河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反正他生气常春微跟别人的拥抱,生气他对屁屁说喜欢,却不见他。
他解开屁屁的链子,抱着狗直接从大门走出,把狗送回自己家,他又固执地折返回来,站在常春微家围墙外,从月明星稀,站到晨光熹微。
常春微也睡不好,早早醒来。他出门洗漱,端着水杯刷着牙走到狗窝旁,一看屁屁不见了,他含着满嘴泡沫喊了几声,没听到狗叫声,他第一反应就是狗被偷了。
屁屁被偷了,关河也要走了,他顿时眼泪决堤,在院子里哭得肝肠寸断,哭嗝不断。
如愿听到常春微的哭声,关河僵硬的脸慢慢松动,他痛快地想,他们一群人,常春微最舍不得他离开,哭得最大声。
他迈开麻木的双腿往家里走,到家后,他推开房门,里面的屁屁狗如其名,放了无数个臭屁,整个房间都奇臭无比,关河站在门口,捂着鼻子心里五味杂陈。
屁屁跑出来,绕着他打转。
“你啊,真是臭屁王。”
关河嘴上嫌弃,却还是抱起了屁屁,“常春微凭什么喜欢你?”
“哥?”
关秋睡眼惺忪地开了门,跟抱着狗的关河对视,“你起这么早?爸妈不是说吃完早饭才送你去坐飞机吗?”
“……屁屁跑丢了,我刚帮常春微找到。我送它回去。”关河面不改色胡诌道。
关秋哦了一声,关上门又回去睡回笼觉了。
有了屁屁,就算常春微不想见他,也得见了。
想到这,关河熬了一夜的疲惫全无,他抱着屁屁,愉快地往常春微家走去。
还没到常春微家,在从前他们走了无数遍的小路上,他们就见面了。
阳光透过油松树,斜斜地拉长他们的身影,他们还没靠近,影子却先亲密无间了。
“屁屁!”
常春微看见失而复得的小狗,转悲为喜,毫不犹豫地跑向关河,接过屁屁用力抱了抱,才又惊喜地仰起头,眼圈红透,眼睛被眼泪洗得无比澄净,“关河!关河你没有走!是你帮我找到了屁屁,是不是?你真是太好了!”
“……嗯。”
关河心虚地嗯了一声,但心里却甜蜜蜜的。
常春微问:“你延迟开学了吗?”
“没有。中午才走。”
刚还雀跃的人立马丧了下来,明明已经哭得眼睛干涩了,但几乎瞬间就蒙上一层水雾,他抱着屁屁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又觉得不礼貌,停住脚步说:“那你赶紧回去收东西吧,一会儿赶不及。”
“常春微。”
关河已经被他气得没脾气了,力气也被气光了,只能靠着围墙站稳,说,“你过来,我们好好说话。”
“我哪里没有好好说话。”常春微埋在屁屁背上,用狗毛擦去眼泪,小声嘟囔着。
“过来。”关河声音冰冷。
常春微颤了下,慢吞吞地转过身,走到关河面前。
关河继续说:“把狗放下。”
常春微不理解但照做,放下狗刚直起身,还没看清关河,一颗不属于他的心脏贴着他的胸膛,剧烈的跳动带动他的心,一起跳得毫无章法。
“你、你……关河……”
常春微结巴着,眼泪掉出眼眶,连绵成河流。他回抱住关河,埋在关河的颈窝里哀哀哭泣,“我舍不得你,关河……不要,不要分开……”
“你想起来了吗?”
关河的声音像是睡梦前脑海里的呢喃,常春微不明白,晕晕乎乎地抬起头,望着关河的薄唇,湿漉漉的眼睛又大又亮,他迷茫地问:“什么?”
“在山上,你亲了我。”
关河说着,捧着常春微的脸,笨拙地在那红唇上亲了下,望着怀里瞳孔变大的人,他又亲一下,继续说,“你还说,你喜欢我。永远不离开我。常春微,记起来了吗?”
酸甜水润的野杨梅在常春微脑海里爆开,甜滋滋的汁水洗去了他高烧的灰尘,在满山的绿,潮湿的雾气中,他看见了——
他和关河的青涩的,无尽头的初吻。

“不……我不记得!”
常春微的脸快要被粉色的潮汐吞没了,他的心在这样汹涌的巨浪里澎湃,他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到处都是关河的气味,令他目眩神迷,他要呼吸,要逃跑。
于是他同手同脚地向前走,越想走快越踉跄,甚至踢到了跟在他身边的屁屁。关河想要追上去,可常春微吓得大叫,走得越发急躁。
关河不忍心,他站在分岔路口,大声道:“常春微!我要去读书了,你没有其他话要跟我说吗?你现在走了,我们好久都见不到了!”
脚步匆匆的人猛地停住,他急急喘着气,双手捂着自己通红的脸颊,在郁郁葱葱的油松树下,扭头看向水泥路上英俊不凡的关河,心脏彻底跳坏了,震得他耳朵嗡嗡,他张了张嘴,只说了两个字:“等我。”
然后就如同一只惊慌失措的鹿,奔向树林尽头。
常春微的声音不大,但关河听得清清楚楚。他面色舒展,转身走向另一条路。即使不同路,可他知道,常春微的心跟他在一条路上,他们从未分开,以后也绝不会分开。
常春微在家恍惚了几天,等他反应过来,关河早走得没影了。
他拿来手机,没有关河的消息。
“假的吧……”
常春微的旖旎心思冷透了,他点着关河古板的单独一个毛笔字“河”的头像,嘀咕道,“你说那些话,是要我怎么做?我喜欢你,那你呢?”
他点个不停,关河的手机屏幕显示一行小字——
“微微拍了拍我并让你快点回消息。”
刚结束下午军训的关河拿着手机站在原地,身边人来人往,带起的微风拂开他的嘴角,越来越往上扬。
他点开对话框,快速打字发过去:“我在军训,很累,很少玩手机。”
消息毫无预兆地跳出来,常春微吓得一激灵,他拉动界面,这才发现一排的拍一拍消息,他顿时面红耳赤,把头埋进被子里无声尖叫。
等发泄够了,他才慢吞吞从被子里钻出来,白皙的脸此刻粉嫩嫩的,他捧着手机输入又删除,最后故作傲娇地回:“早就知道了。”
关河噙着笑回:“你跟屁屁一样臭屁。”
常春微不满:“我哪有。”
关河话锋一转,问他:“要来津北吗?”
常春微犹豫了几秒,回复道:“地里农活还没干完。”
关河没有再回复他。
烧人的热浪从他身上褪去,他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晰,他要去津北摆摊卖炸洋芋,他除了这个,其他的都拿不出手,而且洋芋家里就能供应,能省去一部分成本,设备什么的,还是要跟爸妈商量。
“去外省卖炸洋芋?”
陈爱琼拧起了眉,“外省人爱不爱吃都是个问题,这洋芋当然是在本省占优势,你干嘛千里迢迢跑外面去?”
“那不试试怎么知道人家不喜欢?我虽然不能去大城市读书,但去开开眼界总行吧?妈,儿子好不容易有个创业梦,你别唱衰行不行?”
“不是妈唱衰,主要是我怕你出去不适应,人生地不熟的,怕你受委屈。”
常强摆了摆手,说:“哎呀,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出去闯闯!什么受委屈不受委屈的,出去磨砺磨砺,才能真正长成大人。什么都别说了,爸支持你!”
“你呀!”
陈爱琼恨铁不成钢地拍了常强一下,最后叹了口气,说,“妈知道了。你就当去玩玩吧,遇到困难了处理不好就跟爸妈讲,听到没?”
常春微喜笑颜开,说:“知道了!爸,妈,你们等着吧,我一定赚多多的钱带回来!”
和爸妈商量好,常春微就上路了。
他为了省钱,不肯去坐飞机,硬是坐了三十五个小时的硬座,到了津北下了车,他走路都感觉自己的腿不是自己的腿,僵硬地走出火车站,繁华发达的大都市高楼林立,天灰蒙蒙的,见不到一丝蓝。
他拉住行李箱,拎着大包小包,昂首阔步地走向人潮。
他打算去津北大学附近租房子,买一辆三轮车,后面改造一下,放上需要的厨具,然后就骑着去津北大学附近的美食街卖炸洋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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